“成。”阮青天应声就要离开,宁氏又道,“算了,我跟你一道去吧,我不放心你。”
阮青天:“……”
见了里正,阮青天如实的将情况说了一番,里正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村里的人都跟着你割了稻子?”
阮青天正要点头,宁氏立即开口,“里正,话不能这样说,咱们就是瞧着情况不对,让里正你早做打算,我们可没说让村里的人现在就割稻子。”
里正拧眉,沉声道,“这事可不好办,我不能因为你们说的一句直觉就让村里的人都割稻子啊,这要是没出事,到时候的损失该有谁负责。”
“这事里正你就看着掂量吧,该怎么做,决择在你,当家的,咱们回吧。”丢下话,宁氏拉着阮青天就往外走。
里正忙叫住他们,“等等。”
“不知里正有何事?”阮青天疑惑问。
里正轻咳了声,呐呐的道,“你们就因为自家闺女的一句自觉就做主将稻子提前收割了,有没有想过,万一她的直觉是错的咋办?”
“你们是凭着什么就如此爽快的割了稻子?”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
阮青天吐了口气,定定的道,“我会下决定割稻子,凭的就是一股子信念,以往我家丫头都没跟我们说过这种话,可今年她说了,我觉得该信。”
“就是,我们割稻子,凭的就是信念,可现在来跟里正说,可不是凭着我家丫头的直觉,有一半,是因为这雨的原因,雨已经下了两天没停,我和当家的都认为里正该提早防范。”
“这样啊。”里正喃喃自语,“如果我将你们这事跟村里的人说,你们可同意?”
“同意,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么。”宁氏爽快的道。
“那成,我现在就让人召人,算了,你们也别走吧,你们留在这里,等我将人都叫来,你们在旁边听着。”这番话一落,里正立即让人去唤了村里的众人。
现在正下大雨,村里的人都没出门,所以没一会,满村的人便都到了里正家。
亏得他家堂屋做得大,几十人容进来,还不显小。
看了众人一眼,里正开口道,“我找你们来是要跟你们说说稻子的事。”
“稻子?该不会你是想让咱们现在就割了稻子吧?”开口的说话的,是阮秋成。
“嗯。”里正拧眉,点了点头。
阮秋成冷笑,瞥了眼阮青天和宁氏道,“是我大哥让你找我们大家来,让你跟我们说,让我们收稻子的?”
“是。”
“里正,我大哥也就一普通人,你咋这么听他的话呢?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么?”
听着他这讥讽的话,里正气得黑了脸,指着阮秋成道,“你要是不想听,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没人求着你过来!”
闻言,阮秋成轻哼,“里正,是不是我大哥给他你啥好处,让你听他的?”
“滚,给我滚出去!”里正懒得跟他说多什么,直接发火赶人。
“走就走,各位,你们可别听着他们的话割了稻子,现在割稻子得损失多少粮食啊,又没人补钱咱。”凉凉的丢下话,阮秋成大摇大摆的离了去。
他一走,里正便沉声开口,“你们谁要是不想听的,现在都给我离开,告诉你们,要是遭了灾,我可不负责管理,由着你们饿死!”
别说里正已经发了火,就是他没发火,他们也不会就这么走,怎么着也会给里正一点面子,让他说完事情。
因着此想法,也就没人离开。
静等了一会,见无一人动,里正又开了口,“既然你们不走,那我就说说事情了。”
“说吧。”一人主动出声。
里正点头,将阮青天他们的事情讲了出来,末了才缓缓道,“因着事情有些特殊,我找你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事,你们要是有青天这魄力,敢现在就割稻子,那你们就动手割,要是你们不乐意,要是遭了灾,可别怨我没提前跟你们打招呼。”
“里正,你这事没凭没据的,要是咱们现在就割了稻子,得损失不少啊。”
“就是。”
“没错。”
……
里正的话说完,就有一人抱怨出声,其他人立即接声应和。
看着众人,里正淡淡的道,“这事的选择权在你们手上,我不强求你们。”
闻言,一汉子想起方才阮秋成的事,沉声道,“里正,俺想知道,是什么让你觉得有必要跟咱们说道这事?难道真跟秋成说的一样,青天许了你什么好处?”
“放屁!”里正直接放粗话!
“让你们损失粮食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做什么要花钱干这事?”
“既然这样对他没好处,他为什么要上赶着来跟里正你说让你跟我们说要我们割稻子?”
听到这汉子的怀疑,宁氏气得脸红通通的,她猛不丁的出声,“因为他犯贱!因为他闲着没事干!”
那汉子怔了下,见是宁氏说这话,顿时有些尴尬。
见他不语,宁氏深吸了口气冷笑道,“当家的,我就跟你说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你管了,人家不见得领你的情,这不,还怀疑你的行为!”
阮青天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见状,宁氏哼声,冲里正道,“里正,没事咱们就走了,我看啊,你也散了大家吧,这事你已经传达出去了,听不听你的,是他们的事,毕竟这关系的是大家自个的粮食。”
里正点点头,看着众人道,“话我也说了,没事了,你们都走吧。”
眼看着众人散去,宁氏也拉着阮青天走了。
看他们离开,里正沉声开口,“咱们割稻子去。”
“啥?要割稻子?”里正媳妇问。
里正点头,“割!当然要割,那宁氏说得对,这雨都下两天了,我该提早防范,现在割稻子也就损失些粮食,再晚了,我怕什么都没有。”
里正媳妇拧了下眉,应声说,“那成,我去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去割稻子。”
阮家村的众人本来都存着观望的态度,想看看雨势再决定要不要割稻子,可见里正一家人都去割稻子去了,顿时有了怀疑,难不成这雨真的停不了?
想到这里,不少人也跟着拿上工具上地里割稻子去了。
有一就有二,看大家都去割,阮家村大半的人都开始劳动起来,当然,也有少数没动的,甚至还幸灾乐祸的瞧着的。
“现在割稻子,真是一群傻子,等过两天停了雨,我看你们悔吧。”坐在木椅上,阮秋成这么说着。
牛氏坐在他旁边,哼声道,“你大哥还真固执,看劝不过你,就去找里正,我看他是疯了。”
阮秋成拧眉,神情阴鸷的道,“大哥真不是东西,想劝着我早割稻子,竟然还舍不得补贴我点收入!”
“哟,你把人家当大哥,人家可没把你当三弟,补贴你?你想得美,我呀,就等着看他们后悔!”牛氏冷笑着说。
闻言,阮秋成眯起眼,慢慢的捋着袖口,再没出声。
“娘,大哥就因着处雨的一句话就平白损失那么些粮食,娘,你说要是这些损失的粮食给你和爹过日子,你们得吃得多好啊。”摸着平平的腹部,张氏挑唆道。
自那天闹离家的事发生后,木氏对张氏那是极其反感,听她这样说,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家都分的,就是那粮食没损失,老大也没责任将那些损失给我们。”
“不是,娘,话不是这么说,我的意思是,大哥损失的那粮食还不如给娘和爹,他就凭着处雨的话就丢了那么些粮食,不值当啊。”
“值不值当是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木氏反驳。
张氏话一堵,看着木氏直磨牙。
见此,木氏瞌眸,继续缝补着手中的衣服。
“老太婆,走,跟我一道割稻子去。”外头突然传来阮大桥的声音。
“爹,你在说什么?割什么稻子?你抽了什么疯?现在去割稻子得损失多少你不知道么?”一听他的话,张氏立即大叫起来。
木氏本来也想说这话,可是听到她说,她顿时起了反心,沉声道,“老二媳妇,我们要割的是我们自己的那点地的稻子,又不割你的,你激动个啥?”
闻言,张氏脸一沉,“娘,你在说什么胡话,这地虽然是你和爹的,可是你们要是现在割稻子亏了本,往后没吃的,还是要靠着我和你儿子养活,这么说来,你们这地的收成跟我们是有直接关系的。”
木氏本来想说,我儿子养我们是天经地义,可瞧着张氏那张胖脸,一时气极,却是倔强的吐了话,“这收了稻子要是亏了本,那我和老头子就去讨饭,不吃你的东西!”
“成啊,有本事你们就去讨饭,到时候别赖着我家就成!”张氏冷冷的甩话。
木氏黑着脸道,“讨就讨,老头子,咱们割稻子去!”
听到她们吵架,阮大桥一脸的不悦,特别是对张氏极其恼怒,他沉声开口,“老二媳妇,这就是你对爹娘的态度?”
“咋的?”张氏一点也不怕他,反而得意的问。
“你身为我阮家媳妇,理应孝顺公婆,持家做事,可你自嫁进咱们家来,就没干过这事,这也就算了,我能忍就忍,可你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我们当一回事,我是忍无可忍!”
瞥了他一眼,张氏哼哼出声,“你想咋样?你想休了我?我告诉你,我肚子里可怀着你们的金孙!”
“我不休你。”阮大桥冷冷的开口。
“打从今儿开始,我们跟你们分开过,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再不会把你当我们的儿媳妇,你也用不着把我们当你的公婆!”
“爹你这是要逐我们出家?”张氏问。
阮大桥淡淡的瞌眸,“也不算是逐你们出去,你们还是咱们阮家的人,不过,咱们再无亲情!”
“爹,你在说什么?”阮成瞪大眼看着阮大桥,他没想到才回来,屋里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你回来了?刚好,去把你大哥和三弟找来,让他们做个见证,咱们跟你断关系,往后咱们和你们就是两家人了。”看到他,阮大桥出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