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张老汉猛的将牛车一停,瞪着阮处雨大叫,“你这妇人是咋回事?咋这么拦我的车?”
睨着他,阮处雨冷冷的出声问,“你可是张老汉?”
“就是,你是啥人?”张老汉不解的看着她。
确定了他的身份,阮处雨大步朝前走,眼睛利落的扫向牛车,在看到躺在上头的小孩子时,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小鱼儿!”在看清那孩子脸上的红肿及那伤痕时,阮处雨发出愤怒的吼叫。
坐在小鱼儿旁边的王氏顿时觉得全身一寒,可她还是忍着怯意开了口,“你这妇人在喊什么?什么小鱼儿?这孩子是我们夫妻的孩子!”
阮处雨压根没理她,伸手从牛车上一把抱起小鱼儿的身子。
见状,张老汉大喊,“做甚!你这是要抢人啊!”
“说,是谁伤了他?”布满杀意的眼神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冰冷无情的声音开口问。
听了她的话,张老汉怔了下,随即开口喝,“你管是谁伤了他,给我放下人,那是我们的孩子!”
“你们的孩子?你们生得出儿子么?”阮处雨冷笑着问。
张老汉眼睛一瞪,“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孩子的娘!”她沉着的声音出口。
张老汉轻哼了声,“那又怎样?就算你以前是孩子的娘,可是收了我们的银钱后,这孩子就是我们的了,我手头可是有他的卖身契的!”
“告诉我,是谁跟你说我要卖孩子的?”阮处雨满带戾气的问。
夫妻二人听到这话,心头一个咯噔,都有些慌,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王氏开口道,“是你二婶!”
“既是我二婶说要卖孩子,你们为什么不去买她的孩子,反要买我的孩子?你们可知道强买孩子是犯法的?”
“什么强买!都说了是你二婶说你要卖孩子!”
“我二婶凭什么卖我的孩子?你们知道我二婶卖的是我的孩子还买下了,不是强买是什么?”阮处雨讥诮的问。
“放屁!”王氏忍不住骂出声,“你二婶是你的亲婶子,做什么卖不得你的孩子?这契都是她亲娘给签下的,你就是说破了天,这事也赖不着咱们!”
听着她狡辩,阮处雨冷冷的开口,“这事我不跟你们扯,先告诉我,这孩子是谁伤的?”
“不知道,我们可不知道是谁伤的。”狡猾的眨了下眼,张老汉出声说。
阮处雨垂眸,心疼的看了眼怀里的小鱼儿,残酷的笑笑道,“不知道,那这笔帐就算在你们头上,你们怎么伤的他,我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话一落,阮处雨便闪身朝王氏踢去,几个利落的攻击,王氏就瘫在牛车上痛苦的叫唤起来。
而张老汉见阮处雨下手又狠又利落,有些怕不过,下了牛车就想跑,可他的步子没有阮处雨快,快了没两步就被她追上,她狠狠的朝他身上踢打了数十下,每一击都会让他极痛,却又不会受大的伤害。
张老汉受了十击就开始求饶,可不管他怎么求饶,该打的,该踢的,她还是踢了。
惩罚完,阮处雨声音阴沉的道,“卖身契呢?”
张老汉被打得要死不活,脸痛苦的皱起,嘴里直哼哼,可听到这话,却是半点没愣的掏出了小鱼儿的卖身契。
拿过契,阮处雨放到怀里收好,就要离去,突然想到什么,上了牛车坐了起来。
“帮我赶牛车,找大夫去!”她冷冷的命令。
“哎哟。”吃痛的叫了声,张老汉呲牙叫,“夫人,您自个赶吧,老汉我没力气赶了。”
冷嗤一声,阮处雨道,“你若不赶,我就让你永远也赶不了牛车了!”
闻言,张老汉苦笑一声,忍着痛走到牛车上赶起了牛车。
“去离这最近的大夫家!”牛车还没动,阮处雨又出了声。
张老汉应了声,驱着牛车往回去着。
张家村本村就有一个大夫,很快,张老汉便赶着牛车上了大夫家。
“这孩子怎么伤成这样啊?是谁这么狠心拿藤条打他啊。”上了大夫家,这大夫把了脉后,就直接剥开了小鱼儿的衣服,看着上边的伤痕,大夫这么叹。
阮处雨混身一冷,寒冰般的视线落到张老汉夫妻身上,毫无温度的声音质问,“你身上的伤你们也不知道是吧?”
“知……知道。”张老汉夫妻吃了阮处雨的亏,不敢再撒谎。
“谁弄的?”只瞧到他脸上伤了,她还以为他伤的只有脸,哪想到他的身上……
张老汉腿一软,跪下道,“夫人饶命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他,打从上我家的时候开始,就不吃饭,我是气极了才拿藤条打他的,我是为了他好啊,要是一直不吃饭的话,他不得饿死吗?”
沉沉的看了他一眼,阮处雨看向大夫,“帮我上最好的治伤药。”
那大夫听着两人对话,猜出些端倪,可他也聪明,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这会听到阮处雨开口,他忙点头,“应该的。”
丢下话,那大夫便开始忙着为小鱼儿治伤,而阮处雨和张老汉夫妻,则静静的待在一旁不言不语的看着。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大夫才将小鱼儿身上的外伤给上了药。
“这位夫人,你的孩子身上的伤我都给包好了,可他几天没吃饭也没喝水,身子极弱,你回去后弄些白粥之类的汤水给他喂下去,再调养几天,他身子就能恢复过来。”
“谢谢大夫。”阮处雨道着谢,付上银钱后带着小鱼儿出了大夫家。
张老汉夫妻跟在她身后走着,出了门便问,“夫人,我,我们能不能离开啊?”
看了两人一眼,阮处雨冷冷的说,“把我送回去!”
“夫人,你究竟要做什么啊?”张老汉不解的问,“儿子你带走了,卖身契我都还给你了,还有我们什么事啊?”
“送我回去!”阮处雨并不解释。
张老汉拧眉,瞅了王氏一眼,最终妥协送阮处雨回了石屋。
进屋时,阮处雨没让两人进去,而是命他们待在门口不许离开,两人身上到现在还痛得厉害,也不敢反她,乖乖站在口门不敢动弹。
一进屋,小白便迎面走了过来,“回来了,小鱼儿咋了?”
“他受了点伤。”阮处雨皱眉答。
“受伤?怎么受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小白焦急的问。
阮处雨不答,体贴的将小鱼儿抱到床上放下,然后冲小白道,“帮我照顾好他,要是他少半根毫毛,你也别想活!”
“威胁我倒威胁得这么爽快,先前让你带我出去,结果半路你又让我自个回来了,什么人嘛。”小白抱怨的说。
“你在说什么?”阮处雨阴森森的语气问。
小白腿打着颤儿,讪讪的回,“没说什么…”
冷哼一声,阮处雨起身往外走。
见状,小白想起什么,小脑袋一歪,问,“外头是什么人啊?”
跟没听到一样,阮处雨出屋关门离了去。
出屋没多远,阮处雨停下步子,冰冷的眼神看向跟上来的张老汉夫妻,“我要去我二婶家,你们帮我证明她在卖我的孩子,我就原谅你们强买我孩子的事。”
“好,好。”夫妻二人忙应声。
“爹娘,你们放心,这事有我呢,有我在,我看谁敢让你们二老搬出去!”看着打着包袱的两人,阮成冷着脸开口。
“老二,你就让我们搬出去吧,我们住不了这里,本来留在你这是指着你这个儿子养老,可你听听你媳妇怎么说的?她说我们住了她的屋要收钱!哪有儿子养老子还要收老子钱的?”阮大桥厉声指责。
阮成被羞得脸红,“爹,你别说了,这事是我婆娘不对,等她回来我会训训她的。”
“训谁啊?”张氏一回屋就听到阮成说要训人,立马出声问。
阮成猛不丁从椅上站起来,凶戾的眼神看着张氏,“你他妈的说训谁?当然是训你了!”
张氏不解的拧眉,“当家的,你做什么这么狠?谁惹你了?”
看她一副无辜的样子,阮成甩手就是一巴掌。
张氏吃了痛,捂着脸生起气,“阮成,你他娘的敢打我!老娘我跟你拼了。”
话落,她肥大的身子咻的一下朝阮成冲去。
阮成眸光一沉,伸手扣住她的身子,将她狠狠推了一把,冷声道,“你再闹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闹?是我要闹吗?分明是你自己先打我的!”张氏不满的叫嚣。
“要不是你赶爹娘走,我会打你?”阮成质问。
张氏愣了下才想起什么,她看了眼打着打包袱的两老,沉声道,“是,我是赶娘走,那又怎样?娘在我这吃在我这住就算了,竟然还想找我要钱,我的钱哪个是凭白捡来的么?她好意思伸手要?我一生气,不就跟娘吵起来了!”
“不管咋样,你都不该赶娘走!这事是你的错,你给爹娘道歉!”阮成冷冷的道。
张氏瞅了眼阮成,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告诉阮成自己得了不少银钱,再劝着他跟自己一道赶爹娘出去。
虽然两老在他们这住着没吃他们的,用他们的,可是她不喜欢跟两个老人一道住,成天有事没事都要说她两句,真烦!
想了想,张氏拉着阮成到一边道,“咱们当初要爹娘过来跟我们一道住,是因为他们分了两亩田,可是现在我们手头上有钱了,用不着爹娘的那两亩田,你就跟我一道将爹娘送出家去吧。”
“你放心,爹娘不止你一个儿子,没了你,还有老大和老三,他们不会咋地的。”
“你哪来的钱?”阮成问。
他会帮着阮大桥他们教训张氏,大部分是为了那两亩田,就一小部分是觉得羞愧。
张氏轻笑,“是我娘给我的。”
“你娘?你娘家哪来的钱?我记得你娘家家境比咱家好不到哪去的。”
“你别管,反正咱们有钱就是了。”张氏含糊的说。
阮成摸着下巴琢磨了下,最后又开口,“爹娘的那两亩田是白要的,他们在咱们这,多少能补贴点咱们,就算咱们有钱,也用不着赶他们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