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小鱼儿也没强求她,自顾的寻找着说话的东西,他摸了摸身上,看了看上边,眼角倏地瞄到趴在自己肩头的白貂,恍然明白些什么。
“是你吗?刚才是你在说话?”
白貂无辜的冲他眨眼,不语。
小鱼儿黑黑的眼珠转动着,将它从肩头抱下来,笑眯眯的说,“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好不好?”
白貂打了个呵欠,装个没听到的样子闭上眼。
小鱼儿用小手抚了抚它的身子,突然开口,“娘,我们明天吃了这只小东西吧,我还没吃过这东西呢,娘,这是什么啊?”
白貂瞬间毛炸,黑亮的眼珠死死的盯着小鱼儿。
小鱼儿眨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狡猾!白貂斗不过他,求救的看向阮处雨。
阮处雨早听到了小鱼儿的话,她脸一抖,讪讪的道,“这是貂,娘特意带回来给你当玩伴的,它可不能吃。”
小鱼儿摇头,“娘,我不会玩伴,怎么可以将吃的东西当玩的呢。”
“可你一个人不觉得无聊么?有了它,你可以让它陪你玩啊。”
“不要,我以前都没有玩伴,以后也不需要。”小鱼儿态度坚定。
阮处雨无奈,正准备先答应他,之后再找理由拖延,白貂看出女主人的妥协,愤愤的哼了声,冲小鱼儿开了口,“小家伙,刚才说话的就是我,是我!”
小鱼儿得意的看着它,“真的是你?我就猜到是你,咱们旁边没有别的活物,我就想到是你!”还想蒙他,没门!
白貂眨眨眼,小小的脑袋做出萌样往他手上凑。
小鱼儿捏了捏他的鼻子,出声问,“你怎么会说话?难道貂都会说话吗?”
“不,只有我,我是独一无二的。”白貂傲然的挺胸回。
小鱼儿点了点脑袋,又问,“为什么你会说话,其他的貂不会啊?”
“因为……”白貂说出理由。
小鱼儿应声,又想问什么,就被阮处雨打住,“小鱼儿,它会说话的事,你不要告诉其他人知道么?不然人家会来抢它的!”之前带白貂下山的时候,她就嘱咐过它,让他不要随便出声,而它似乎也懂,可答应得好好的,竟然一不小心就露了声。
“好。”小鱼儿虽然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却还是决定遵从娘亲的话。
“一定不许告诉其他人!”阮处雨不放心的再次说。
“娘,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小鱼儿拍着胸脯说。
阮处雨应声,将狍子拿进屋子放下,突然又快步走出来冲到小鱼儿身前拉扯他的衣服,没一会,就脱去了他的上衣。
小鱼儿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站着没阻止她。
看着他瘦瘦的小身子上多了几块红印子,阮处雨咬牙,“告诉娘亲刚才发生的前后,一点也不许漏!”
小鱼儿看她瞧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也知道她是心疼他,他呲牙呵笑一声,稚声答,“娘,我没事,二姥姥打得一点都不疼。”
“跟我讲讲!”阮处雨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开口。
小鱼儿撇撇嘴,也没再反抗,垂下脑袋,慢吞吞的讲着刚才发生的事。
听完后,阮处雨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断她一只手,太便宜她了!
“娘。”看着她的眼神,小鱼儿心里怕怕的,拉着阮处雨的袖子喊她。
阮处雨收敛杀意,用温柔的眼神注视他,“怎么了?”
“娘刚才怎么了?娘刚才的眼神好可怕。”听着她轻和的语气,小鱼儿心头一松,疑惑的问。
阮处雨勾唇,抱起他的身子道,“没什么,娘在自责,刚才竟然没先看看你身上被打得怎么样了,明天等卖了狍子,我就去帮你买点治伤的药。”
小鱼儿使劲摇头,“娘,买药太浪费了,我身上又没流血又没怎样,做啥花那冤枉钱呢?还不如将钱留着多买些粮食。”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娘会多打些猎赚回来。”阮处雨淡笑着说。
小鱼儿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待要开口,阮处雨突然说,“再说,买药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用,娘也要备着,万一伤着了,也有个药治治不是么?”
“好,那娘买吧。”小鱼儿点头,心里打定主意,等药买回了,一定不许娘给他用!
张氏的丈夫阮成正在家等着张氏回来做午饭,看她到家,连忙喊,“你这婆娘总算是回来了,赶紧做饭去,我都饿了。”
张氏正一肚子火呢,听到这话,大骂道,“做你娘的腿,没看到老娘我受伤了,还不快去将大夫请来帮我看看!”
阮成拧着眉头冲出来,看到她一脸惨白的扶着右手,不解的问,“你哪伤了?扶着手做甚?哎哟,你该不会是摔着手了吧?”
张氏呸了声,“谁说老娘是摔到手的?快,别扯闲话,先帮我找大夫去。”
阮成应了声,一溜烟冲出屋子,不多时,就将村里唯一的大夫请了来。
那大夫看到张氏扶着手臂哎哟哟的叫痛,心里一阵快意,要知道,张氏在村里的名声可不好,她是个无赖,自私,又喜欢挑事的妇人,村里的其他人不说,就他自己,都和张氏有些过节,他不过给人家一个寡妇治了下病,她正好瞧到了,竟向他敲诈,说如果他不给钱她,她就将这事传出去,说他和那寡妇XX云云……
“张大姐,你这是怎么了?怎的成这样了?”摸了摸下巴尖上的胡子,大夫一脸云淡风轻的问。
阮成看他不顾着看病,反而问些无关的问题,有些着急,“我说大夫,你先帮我婆娘看看啊。”
大夫瞅了他一眼,“你急什么,她一时半会又死不了,我这不得问清楚情况,看她是怎么了,才好治病么?”
一句话抵得阮成无语,他没再开口,垂手站在一旁看着。
张氏着急诊病,忙说道,“我的手被人扭断了,你帮我接接,哎哟,痛死我了,快帮我接啊。”
“哦,我帮你看看先。”大夫伸手在她的臂上摸了摸。
半晌后,他眯眼,“你这伤得可不轻啊。”
“是是,你帮我治啊。”张氏催促着。
大夫眯眼,“不是我做小人,我怕这诊费你们付不出来,不如你先给诊费我,我再给你治?”
“我呸,你还没治就想要诊费啊?没门!”张氏扯着嗓子大叫。
大夫脸一黑,“不给便罢,你们另寻大夫诊吧,告辞!”
反正他正就不想治,让他们先付钱,不过是想为难他们而已,不给正好!
看他走,阮成皱眉看着张氏,“左右是要给钱的,你这是做甚?”
“我不给,万一给了钱没帮我治好怎么办?”张氏愤愤的叫。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阮成问。
张氏哼哼,“你帮我去别的村里找大夫。”她也知道这大夫是他们村里唯一的大夫。
阮成拧眉,“那可要多收些脚程费,咱们这附近几个村就这一个大夫。”
张氏一愣,这才想到这点,她呆了下道,“那该怎么办?”
“不如再将这大夫请回来?”阮成提议。
张氏摇头,“他这样走了,要是请回来,就知道咱们好欺负,到时候漫天要高价怎么办?不成不成!”
“那你自己说怎么办吧。”阮成将球又踢回去。
张氏垂着脑袋,沉默了好一会才恨恨的说,“明儿去镇上再找大夫帮着诊!”
“你要拖到明天?”阮成失声叫。
“怎么?不成吗?”张氏比他还高的声音反问。
阮成摇头,“成啊,你自己看着办啊。”反正痛的又不是他。
“对了,你这手是怎么伤的?怎么出个门还把手伤了呢?”
听他问,张氏神色阴沉下来,“今儿我跟你说做什么去了?”
“不是找处雨么?”阮成反问。
张氏点头,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是以她的角度说的,将红的说成白的这事就别见怪了。
话落后,停顿了一会,张氏质问阮成,“你说说,我这哪点做错了?你这侄女竟然对我做出这种事来!”
阮成不太能相信张氏,阮处雨他不是没见过,自从自个单过后,身子就瘦瘦弱弱的,看着就没力气,就她,能断了她的胳膊?
看他的表情张氏就知道他不信自己,“你不信是不是?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好侄女,看看我的手是不是她断的!”
瞧她一脸笃定的样子,阮成默然,“真是她?”
“可不是,我骗你做甚?”
阮成拧眉,撸了撸袖子,“真要是她干的,这事可就是她不对了,你是她婶子,怎么着她都不该对你动手。”
张氏赞同的直点头。
“还有,既然这事是她干的,咱们不能就这么吃闷亏啊,得去找她要药钱,你瞧瞧这手断得,这要是诊上一诊,不得花上咱们一年的嚼用啊!”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我弄不过她呀,这死丫头力气大得很。”要阮处雨还跟以前一样,她一定将她弄的那些个东西全部搞过来!
“你弄不过她,不还有我吗?你不是说她捡了不少东西么?咱们全部拿过来再说。”阮成呲牙恶狠狠的说。
张氏嗯嗯点头,看向阮成,“那咱们现在过去找她去?”
“赶紧呀,现在不去还等什么时候去?”去晚了,指不定那俩已经将东西给吃了不少!
阮大桥和木式背着农具进门,本来以为午饭已经熟了,却见老二和老二媳妇正要出去,阮大桥拧住眉头,出口问,“你们要去哪?饭做好了没?”
“没做,你和娘自个做吧,我跟她出去有点事。”阮成哼声说。
阮大桥一脸不悦的看着他,“成日不干农活就算了,连做饭都不做?像个什么样子?赶紧让你媳妇去做饭!”
阮成没想过跟阮大桥说实话,要是说了实话,这就是张氏的不对了,阮大桥为人耿直,要是晓得张氏仗着身份向阮处雨讨东西,必定会反怪张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