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药材?”阮处雨开口问。
看了她一眼,老者沉声答,“牛红花,月上白。”
阮处雨垂眸,从衣内拿出他们摘采的两样药材,问,“那两味药材可是这两样。”
老者眸光一闪,伸手拿过两样东西看了许久,这才道,“你是哪来的这两样东西?”
“一个是雪山采的,另一个是沙漠中得到的。”
“难道你们到这沼泽来,为的是采如茵草?”老者挑眉,悠然发问。
“不错。”阮处雨定定点头。
老者揽袖,幽深的眸子瞅着她,“这么说,你们是知道治他腿的法子?”
“我有一位朋友曾经在一本医书中看过治疗之法,不过,他记得大概的方法,实际操作却全然不知,我们费尽千辛采这几味药,为的就是试着尝试他所说的法子,若不成,那便算了,可若真能治好,岂不是大幸?”
“医书?是何医书?上边所属谁名?”老者追问。
“那本医书被他弄丢了,估计他也不知道属谁的名。”
“丢了?怎么会丢?他可知道那本医书有多珍贵?那么重要的东西不留着家传?怎么能丢呢?”一听到阮处雨的话,老者便激动了,他不悦的训斥了好几嗓子。
阮处雨苦笑,“若他不弄丢,我一定会寻来留着家传,那医书连普通大夫治不好的病都能治,可谓是神书。”
她这话让老者难看的脸色好了些,他看着阮处雨道,“你那朋友不知珍惜,那本医书价值连城,可惜,被他浪费了。”
打量着老者脸上的表情,阮处雨试探的问,“老爷爷,听你这么说,似乎你见过那本医书?还很熟悉它,难道这医书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扫了她一眼,老者露出一副轻淡的表情,“那本医书是老夫的拙作,当初做成之后,觉得不满意,便丢弃掉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你那朋友给捡回去了。”
他的话显然和方才自个所说的话相互茅盾,若他真不满意那本,怎么会说它价值连城呢?若他真是随意丢弃了,又怎么会说那本书珍贵呢?更是表达出想让人家传的意思……
沉思片刻,阮处雨露出尊敬的表情,她一本正经的冲老者行了个大礼,朗声开口,“老爷爷,不知您是哪方高人?老爷爷医术超群,想必在当世是有名号的吧?”
老者看着她,讥声道,“不过世人乱封的名号,老夫早就忘了。”
“原来如此,那,老爷爷,我也不好总称您老爷爷,能否告知姓名,我也好称呼您。”
看阮处雨这么尊敬的样子,老者也不好再丢脸子给她,淡淡的道,“随便你怎么叫,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
“是,那便改成前辈吧。”阮处雨淡声开口。
眯起眼,老者看了看站在阮处雨身边的小鱼儿,兀自起身走了过去,“既然看了这小子的,老夫也顺便瞧瞧他的眼睛吧。”
见状,阮处雨大喜,忙将小鱼儿的手拉着伸向老者。
“爹爹,你要救他?”宛容突然不悦的质问。
老者愣了下,看了她一眼后轻咳起来,“不救,谁说要救了?我就是看看他而已,要救他,必须等她过了三关再说。”后边的话,显然是对阮处雨说的。
阮处雨垂眸,恭敬的道,“那是自然,我既然答应要过三个难关,便一定会过。”
老者满意的点头,这才伸手探脉。
片刻后,他拧眉,“原来他们二人所需的治疗法子是一样的。”
“正是如此。”阮处雨点头。
老者道,“今日老夫先帮这小子施针治腿,闯关之事明日再说。”
听到这话,阮处雨虽然着急,却并不无满,然而,到第二天,她才知道老者的这安排是对她的一丝丝好意……
要闯的第一个难关,竟然就是沼泽!阮处雨要通的难关便是从竹屋的沼泽之中走到竹屋对面的那个林子。
当然,不是让她就这么走,这片沼泽之中,有一条用木桩做成的道路,每隔半米左右的距离都会有一个木桩立在沼泽之中。
她只需要从木桩之上走过去就好,不过,难的不是走木桩,而是那木桩每隔一个便有一个假桩,这假桩做的是表面工作,根本不实,人一旦踩上去,便会迅速陷入沼泽之中,所以必须准确的踩到真的木桩才能顺利通过。
“必须踩到真桩。”咬牙,阮处雨看着那片沼泽发起怔。
要怎样才能确保自己一定踩到真桩呢?
“虽然这每隔半米都会有一个假桩,可顺序可不会就是一个假一个真。”见她发蒙,老者在一旁淡声开口。
阮处雨点头,“多谢前辈提醒。”
“谁提醒你了!”老者不满的哼声。
看了他一眼,阮处雨深深吸了口气,再次将视线移到那些木桩之上。
等了许久不见阮处雨有动作,宛容厉声开了口,“爹,总不能让她这么一直待着,你定下时间,要是她一直没过去,就当她闯关失败,好不好?”
老者犹豫的拧眉,好一会才说,“那就定下一个时辰吧,若你一直没过去,就算闯关失败。”
“从这里到那林子不过百米的距离,一个时辰太久了吧?”宛容不悦的开口。
老者看着她,轻笑着道,“若她一直这么不动,别说是一个时辰,便是十个时辰她也不一定够。”
“也对。”宛容露出绝美的笑意,她眯眼,幽幽的道,“我现在就开始计时,我倒要看看一个时辰她够不够用。”
听着两人的话,阮处雨咬紧牙关,心头慌乱起来,究竟有什么法子可以通过这片沼泽?
难道真的要一个个的试这些木桩是不是真桩吗?要是能一个个的试倒也容易,问题是,若试到假的,那她立即会陷进沼泽……
这个法子太冒险了,她得想其他的法子。
握紧手心,阮处雨深深的吐着气息,要从沼泽过,除非身轻如燕,可人怎么可能身轻如燕呢?除非长了翅膀!或者,她有特异功能……
拜托!想这些不靠谱的有什么用?还不如想些实际的来得好。
“若是习武之人,基本可以顺利通过,他们只需借助木桩些许力道便能飞跃过去。”靳墨言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
宛容猛的扭头,在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时,拧起眉头,“靳公子,你这是在教她法子么?”
“教她法子,也得她能用才行,她不是习武之人,她体内半点内力都无,无法运气飞跃。”
“真的么?”宛容一脸不信。
她身边的老者突然上前扣住阮处雨的手腕,片刻后又松开,“她的确不是习武之人。”
闻言,宛容眨眨眼,再不开口。
借力道?阮处雨琢磨起来,她是不是也能借着那木桩的力道过去?管他虚的实的,就算是虚的,能立在上边,也肯定能坚持几秒。
可是,她要怎么借力道呢?
思索许久,她仍然想不到法子,不由有些气馁,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么?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宛容突然出声。
阮处雨全部一怔,不可思议的看了眼上方。
“还不准备过去么?时间一到,你可就算失败啊,要是我是你,就先走一步试试那桩是虚的还是实的,要是每一步都碰巧走的是实桩,这一关就能通过了。”
宛容的话很具诱惑力,很多人喜欢赌命,她说的法子便是赌命的一种,相信自己一定会遇到好运。
可,不是相信自己,就真的会有好运,阮处雨不喜欢将自己的命运交付给根本不存在的运气!
看着阮处雨紧锁眉头,靳墨言幽幽开口,“处雨,其实你不用拼着非要前辈治小鱼儿,咱们已经采了两味药,再采一个如茵草,便可以自己寻法子救他了。”
阮处雨扭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万一没治好呢?在绝对和只有些许的比例中,我选的是绝对。”
“可若你闯失败了,也许会丢了自己的性命,到那时,前辈依旧不会救小鱼儿,而小鱼儿,也会没了你这个娘亲。”
“我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阮处雨定定的开口。
靳墨言沉默,幽眸瞅着她,再不劝话,只是说,“试吧,你一定会成功的。”
阮处雨勾唇,淡笑着点着头。
看着两人交流,宛容眸中闪过一抹戾色,她冰冷的声音开口,“只剩下两刻钟了!”
只剩两刻钟了!阮处雨心头一凛,气息急喘起来,就在那刹那,她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眸光随即发亮。
深吸一口气,阮处雨转身看向老者,开口道,“前辈,只要能走过去,是不是用什么法子都行?”
“不错。”老者应声。
老者的声音才落,她立即出声,“能否请前辈借一根竹杆我?”
“你等一下。”话毕,老者就要离开,阮处雨又开口道,“请尽量拿手腕粗细的竹杆。”
老者似未听到一样,并没应声,可当他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竹杆却如阮处雨要求一般,手腕粗细的那种。
这竹杆不算太长,也就两米五的样子。
拿到竹杆后,阮处雨毫不犹豫的从身上拿出小刀开始劈着竹杆,首先竹杆劈成一长一短两截,然后再将其中短的那截从中间分开。
继又摆弄那长的竹杆,与方才一样,长竹杆也被劈成两半,不过这劈成两半后并没有结束,她从两个半根竹杆上分别截了手掌大小的竹块,等弄完了,再将那长竹杆弄了一个小洞,从身上划出一条布带穿过小洞,将那小竹块给绑在长一点的竹杆顶部。
这个做好,另一根长竹杆也同样重复这种动作。
待一切结束,阮处雨将脚放在短一点的竹杆上,再用布条将脚与竹杆固定了起来……
阮处雨的准备工作做完,宛容又喊了一嗓子,“只刻下半刻钟了。”
闻声,阮处雨看了她一眼,面露坚定之色,将长竹杆拿在手上,绑了小竹块的那头朝地,之后,她一个利落的朝脚下的木桩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