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修真神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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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悟道授业(1)

西藏高原,茫茫大泽深山。

梵魂清楚地记得,自从跟着黄石离开省城,已经过去十天有余了。从东部沿海的繁华之地,一路向西,走走停停,来到了这极西的高原之地。他不知道黄石带他来这里的目的,一路上,有几次想开口询问,可是一看到黄石忧心忡忡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从离开省城,梵魂就觉得黄石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从他走走停停,还念念叨叨的模样,看的出来结果不容乐观。

等到了西藏高原,黄石似乎下定了决心,不再关心寻找的东西,带着梵魂径直走进了西垂边境上的茫茫大雪山中。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呼啸的寒风肆虐着这片人迹罕至的地方,人眼望去,仅能看到周围十米多的景物。好在两人都是修真有成之人,这点大雪根本不是问题,否则,单单零下几十度的寒温就足以把他们冻成冰棍。

进了深山不久,梵魂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犹豫着看了看身前几米处的黄石,急赶了两步,追上去,询问道:“黄前辈,咱们到这里究竟干吗啊?”

“呵呵,你这小和尚总算忍不住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问呢!”黄石笑着打趣,促狭地扭头看了看梵魂,脚下步伐却一点都没慢下来。

梵魂尴尬极了,他本以为黄石不喜欢人多问,谁成想,黄石却是在等着看他啥时候开口呢!梵魂呆呆地张着嘴巴,愣愣瞅着黄石,直到寒风将大雪吹进梵魂的大口,咳嗽连连,呛出眼泪,他才察觉,自己又出丑了。

看着黄石前进的背影,梵魂摸了摸光光的脑袋,喃喃地恍然大悟:“怪不得以前师傅老是说我笨呢,原来我真的很笨!”说完摇了摇光壳脑门,又紧紧追了上去。

其实,梵魂的一切举动,黄石都看在眼里,他也知道,这一路禁止梵魂动用真气飞行,只能用两条腿走路,确实把这小和尚折磨的不轻,要是换个意志不坚定的,也许早就放弃了。可这小和尚却愣是一句抱怨都没说,而且还能忍住那份好奇心,直到进入了这大雪山才问。

黄石都觉得梵魂小和尚的这份心性确实难得,暗想:那个老秃驴对这小和尚应该会满意的!

顶着寒风大雪,两人飞快地在大山中前进着,虽然是步行,可那速度比普通人平地上奔跑都要快上三分。而且行进间,跳跃腾挪,煞是灵活。

黄石的速度拿捏的很准,无论路途坦荡点的地方,还是怪石嶙峋的险要地方,脚下步伐移动速度始终处于梵魂能力的极限点,既不让梵魂有余力休息,也不至于让他一不小心跟丢了。

如果说仅是走个百十里路,这种折磨也就罢了,可这一路从东部沿海,走到西藏高原,可足足有万里,绕是修真有成那也不是容易受的。不过,梵魂却也争气,一路毫不抱怨,就知道紧盯着黄石紧赶。

其实,梵魂不但不抱怨,内心反而异常感激。因为经过这十多天,他渐渐觉得,黄石如此做似乎为了激发自己的潜能,每次大运动量赶路休息之时,梵魂运转体内真元,就会发觉真元又充实凝练了几分,而外在体魄自然更是结实。

甚至梵魂觉得,这十多天的修行,比之在修真空间几年的修行还要有成效。既有如此好处,也许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他哪里又会抱怨什么呢!

渐行渐高,一路的地势越发险峻,随处可见数米高的巨石,蒙着厚厚白雪的山石,在大雪纷飞中如同怪兽一般。脚下山石上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光滑异常,踏上去根本无法着力,走在上面就像行走在高空的钢丝绳上,需要打起万分的谨慎。否则,一不留心就有掉进冰崖的可能。

在陡峭的山峰上又前进了数百米,来到一处断崖下面。笔直如刀的断崖直插天际,茫茫的大雪中根本看不到崖顶,直觉它已经没入云端。

看到黄石在断崖下面驻足停住,梵魂仰头看了看断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呐呐地问道:“黄前辈,我们不会是要从这断崖走上去吧?”

“不错,我们正是要从这断崖走上去!”黄石点点头不容置疑地说着,接着转过头,笑了笑,道:“小和尚不会是害怕了吧?”

“我怎么会害怕?不就是个断崖嘛!”似乎是为了不让黄石轻视一般,梵魂当即梗着脖子反驳着。然而,当他目光再转向那呈九十度的断崖,说话语气逐渐软弱了下来,“大不了我飞上去!”

“那可不行!小和尚,要想上去必须一步一步走上去!”黄石目光炯炯,严肃地说着,似乎在指责梵魂的怯懦。

“我知道了!”大概是被黄石如炬的目光所慑,梵魂脱口而出。

“小和尚,仔细看好了!”黄石也不理会梵魂,转过头来,一边说着,就抬脚踏上了断崖,整个人就如同一枚锥子一般,牢牢地钉在了结着冰凌的山崖上,一步一步慢慢向上走去。

这种违反自然物理定律的情形,在修真之士眼中根本不算什么。然而,梵魂顺着黄石走过的地方仔细看去,那冰凌上一丝痕迹也没有,甚至刚刚落下的雪花,那毛茸茸的雪边都完好无损,似乎黄石的脚步根本没有从此踏过一般。

一缕寒风吹过,吹起了黄石脚边的雪花,本以为雪花会被踏下的脚步阻挡,然而寒风却夹带着那雪花从黄石脚底飞舞而过。梵魂这才发现,黄石的脚步根本就没有贴到冰凌上面,鞋底与冰凌隔了两寸的距离。

光滑如镜的冰凌上根本无法借力,可又如履平地一般直走了上去,当你以为他借力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脚步根本没有踏实。

这种玄妙,这种匪夷所思的情景,让梵魂一时目瞪口呆。他只觉得血脉一时鼓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萌发一般,可是多年的诵经修行,又让他觉得不能心绪紊乱急躁,当下不由双掌合什默默念起经文。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三千大世界;花非花,雾非雾,如我是闻”经文念到这里,梵魂似乎了悟了什么,嘴巴里神经质似的反复念叨着:“花非花,雾非雾,如我是闻;花非花,雾非雾,如我是闻;花非花,雾非雾,花非花,雾非雾”

突然,梵魂双目一瞪,大叫:“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黄石笑了笑,“孺子可教也!”

两道人影由慢变快,顺着冰凌扶摇直上,断崖下的地面逐渐模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黄石一把扯住梵魂,同时叫道:“小心了!”

接着,梵魂就觉得一股大力扑面而来,刚想运转真元抵挡,却发现那股力量非常的柔和。双脚踏到实地之后,梵魂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是在一处巨大的崖顶,崖顶呈山谷形状。本以为大雪纷飞,崖顶应该寒冷无比,可面前的山谷中却是一片春天,无数珍奇的草木,林间的各种小野兽,甚至还有一条潺潺的小溪,一切都是那么生机盎然。

梵魂抬头看了看,这才明白,那股柔和的力量原来是一个护罩,将外面的寒气,纷飞的暴雪,都阻隔起来,在这崖顶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空间。外面是漫天飞舞的大雪,里面却是春意融融,这不得不让人心生赞叹,谁有能够想到,在这人迹罕至,飞鸟走兽都无法生存的冰山大泽中竟然存在这么一处美妙的山谷。

梵魂待要开口询问,突然山谷深处传来一声佛号,佛音激荡,透过耳膜,直入人内心灵台,肃穆的佛音就像酷暑天的冰凉,沁人心,定人神。同属佛宗的梵魂,不由沉浸其中,体内运转的佛宗修炼心法飞快涌动起来,灵台一片空明。

“多谢黄前辈!”过了一会,梵魂回转过来,看到黄石面带微笑看着自己,连忙躬身答谢,他现在才有些明白,黄石带他来此的目的。

“呵呵,小和尚蛮有意思的!不过,你可是谢错人了,小和尚应该谢谢那老秃驴才对!”当着和尚的面骂秃驴,当真也就只有黄石能够做出来。可是,黄石又是前辈高人,就算梵魂不满,也不能有多怨愤,只得低低念着佛经,似乎在请求佛祖饶恕。

“呔!算卦的!信口雌黄小心遭报应!”山谷中传来一声大骂。

“光头的,你难道不是秃驴?你要是承认自己不是光头,不是和尚,那我遭报应也情愿!”

梵魂只觉得眼前一晃,一个身披袈裟的胖墩和尚出现在身前几米处。此刻那胖和尚正瞪着斗鸡眼,憋得满脸通红,恶狠狠地盯着黄石,可那句“我不是光头的,我不是和尚”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然而,不说出来,那就承认自己是秃驴。

这可真是里外不讨好,怎么说都是自己憋屈。

“我我,出家人不和你一般见识!”胖和尚半天支支吾吾吐出那么一句来。

黄石却如同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样,不顾形象大笑起来,似乎能够让这胖和尚吃瘪是件无比开心的事情。看着两个前辈高人如此不顾身份,如争强好斗的孩童一般,梵魂有些不知所措了。

“光头的!”黄石好容易止住笑声,冲着那胖和尚吆喝起来,说着指了指发呆的梵魂,“这是我替你找你,你看看咋样?”

胖和尚仍然带着些许气愤,转头看了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却发现面前的小和尚一副傻呆呆的样子,心里直骂娘:这死算卦的,竟然弄个二傻子来了,气死佛爷我了!哎呀,佛祖恕罪,我不是有心动嗔念的!都怪那死算卦的!哎呀,又骂了一句!

“光头的,不要骂娘啊,我可是好心好意!”黄石似看透胖和尚心里所想一般。

胖和尚羞恼成怒,暴跳起来指着黄石鼻子,破口大骂:“你个死算卦的,还好心好意,你看看这小秃驴,净是发呆,一看就是得了少年痴呆症!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佛爷我收了那么一个徒弟,不是丢脸丢大了啊!”

梵魂将胖和尚的怒骂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对于这“少年痴呆症”的评价可算尴尬到了极点,只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