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也是一惊,在十前年,他刚到中州楼的时候,他曾看过手臂上的图腾,自从高大师用黑皮封上后,他自己就没有看过,眼前的景象更让他意外,他再一看小赵,只见他激动得老泪纵横,小刀看着他,有些激动之余也有些迫不及待,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想知道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手臂上,有什么意义,自己又是谁,这一连串的为什么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渴求地看着小赵,两个孩子期待地看着他们。
小赵从他手中将黑皮拿过,颤抖着手将黑皮覆在那个图腾上,光消失了,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这是龙虎神卫的象征图腾,”小赵脸上全是荣耀,“你去找东方绒,在找到他之前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你的图腾,”他说得气喘吁吁,喘了口气,接着说道:“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眼中活了过来,很快,血从他的嘴里浪了出来。
“小赵爷爷!”第二明镜扶到他。
“你撑着点,我给你疗伤。”小刀说完,就要给他运功疗伤,小赵扶住了他,“你们一定要走出这个幻阵。”
“小赵爷爷,从这里出去很快的,你要撑住。”第二明镜忙说道。
小赵看着她笑了笑,“让我来。”破木头坐到小赵的背后,运起功给小赵疗伤,第二明镜扶过小刀,目不转睛地看着破木头。
破木头暂时稳住了小赵的伤势,第二明镜说道:“我们得快些出去找药。”小刀勉强站起身,破木头背上小赵,他们走出洞口,第二明镜走到前面,四周的小山坡上,晨雾弥漫,丛林芬翠,鸟语花香,他们往小山坡外走去。
第二明镜回过头,看着落后了几步的他们,只见小刀额头上满是汗粒,第二明镜退后几步,扶住他,“你不要看四周的东西,他会让你疲惫的。”他们继续往前走,太阳照得晨露噼里啪啦的打落在叶上,第二明镜走了几步,回头对时不时就东看看西看看的破木头。
他们走到了一条青河边,正对着一面悬崖,“就是这里了。”小刀往前走去,然后对破木头,“放下他吧。”破木头放下小赵,小刀扶上他,对他们说道:“你们俩从这里爬上去,上去之后就可以看到滴泪岩了。”
“那你们呢?”第二明镜问道。
“我要送小赵去疗伤,你们自己要多加小心。”说完,小刀背走小赵往上游去。
看着他们离开后,第二明镜看着有些高的山,皱了一下眉头,破木头走到她面前,“我背你。”第二明镜扶住他的肩,他背起她往山顶上的爬去。第二明镜说道:“木头,你是怎样学会在崖壁上跑的?”
“跟破狮儿学的。”
“那破狮儿是你的师父咯,他一定很厉害。”
“不,它是我的狮子,连大黑熊都不是它的对手,它是我那里最厉害的。”
第二明镜大吃一惊,“你是说你跟狮子在一起?”
“还有狂狮前辈和破舌儿,还有很多很多”第二明镜听得目瞪口呆。
音幻早早地起来就坐在箜篌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叶聆敲了一下她的房门,见没人应,她推开了房门,走到音幻身边,音幻想着自己的事,没有发现她进来,她轻轻地将手扶在她的肩上,音幻回过神,叫了声“叶聆姐姐。”
“音幻,你是不是在担心呆会儿的比赛?”
音幻站起来,摇了摇头,抱住她的腰,叶聆抱着她,别人皆道她是一个天才,但是她清楚她每一天在做什么,为了打开幻音箱,小小年纪的她江湖游走,想到她肩负的使命,叶聆便觉心疼,她蹲下,扶着她的肩,“音幻,就按你想的去做,叶聆姐姐一直都在你身边,其他的事还我们都会替你得理好。”
音幻点了点头,信誓地说道:“你不怕,”小小年纪的她,已是人中之凤,未经历过大风大浪,自是不知道害怕是何物,“我会很快找出打开幻音箱的方法,告知天下我们幻音世家最美曲子。”这便是她的渴望,她的奋斗目标,她向凤丹鸣下战书的意义,她的梦想。叶聆点了点头,一直在她身边的下属走进屋来,抱起箜篌,他们离开了房间,向中州楼的大殿走去。
中州楼的大殿是一个很大的庭园,人间三月,草翠花艳满庭芳,为了箜篌凤鸣曲,音幻出了一千两将其包下。早早的,但已围了很多人,听闻幻音世家的千金要和南南雀宫的少宫主凤丹鸣试比曲艺,能来的人和不能来的人都赶来了。
大殿四围的空中长围廊里已经聚满了人,音幻走出去的时候,掌声一波接着一波,她微微笑了一下,坐到大殿正中央,这时,凤丹鸣抱着箜篌走了出来,尽管她带着面纱,大家的目光还是停在她的脸上,虽然很多人大感遗憾,但一想她是南雀宫的少宫主,宗政领主的孙媳妇,能见其影子已是万幸,更何况还的那一曲人间绝响。
“音幻姑娘。”凤丹鸣走到音幻的身边。
“凤丹鸣姐姐。”音幻站起。
凤丹鸣转过身向着大家,微微低头行了一个礼,“在下凤丹鸣向位问好。”大家都鞠躬回她,以南雀宫在江湖上的威望,谁又敢对其不礼不敬,谁又会对其不礼不敬。“多谢名拉各位赏脸前来,今日音幻姑娘约我到此弹一曲,幻音世家乃是音律之家,所以我的曲艺自是不能与其相提并论,今天姑且为大家弹上一曲我们南雀宫唯一的曲子。”
大家拍手叫好,她的属下将箜篌放好,她坐到箜篌边,对音幻笑了一下,弹了起来,四下寂静,大家先是用心的关注,关注着一个神话的诞生。
挤满人的回廊里还有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回廊的尽头,一长桌子,两把椅子,桌子放着一壶酒,杯子已经被人端起,他正在喝酒。
这样的地方好像天生就是属于这些只有过去而没有现在的剑客,侠客,游客,或者是英雄的,在喧哗的人群里,那全部的无素都会被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边饮边吟道:“昔日,仗剑英雄知何处,”“现今,中州水自流,”“我,独自饮酒!”
一个人走到他的对面坐下,他的手中提着一壶酒,“这个地方,很适合喝酒。”他说着将酒壶放在对面的人的面前,对面的人用似醉非醉的眼神看着他,有一种人,他们经常在喝酒,他们永远也喝不醉,永远也不会清醒过来,他自己就是属于这种人。他之所以看着他,是因为他是十年来第一个发现他在这里喝酒的陌生人,他之所以觉得他陌生,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面,而是他忘记了他们见面,十年的时间,足够忘记一个不在乎的人,但他还记得他,还认得出他。
看着他的神情,他提起壶就灌,势必一口气要将那小壶酒喝完,但才灌了一点,他就停下来了,来人笑道:“无香是用国色天香的牡丹花酿制的,需要慢慢品尝。”来人拿过壶,给他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向他敬了一下,抿了一小口。
“这么会喝无香,难不成你就是无香公子?”来人正是无香公子,在这里,也只有他才会注意到这个喝酒人的存在,这里存在的东西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无香比无香公子可有名多了,”他说着又喝了一小口,“看来做酒比做人好。”他们都是爱酒的人,就像每个人都会爱上一样东西,用全部的感情爱,他们爱上了酒,似乎一切都在变,只有喝酒,每天都不变。
“看来下辈子做酒还要痛快些。”如果人真的可以做酒,只怕很多人都已经变成酒了,远处的苏颜看着无香公子,她想过很多次,如果自己也是无香这种酒,那就好了。那些见过无香公子的女人,她们都知道她爱喝酒,爱喝无香,她们是多么希望自己变成他的酒,她们爱他的剑的风情,爱他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喝酒,却已经那一曲凤鸣曲吸引了去,凤凰之鸣,可喜泣九天,那样的曲子,没有人不会不泣意的。
就在这时候,成焰带着他的中州楼走到了大殿外,他的人和他都听着那首曲子,他们不是为了这首曲子而来,但却进入了这首曲子,在这种物我两忘的境界里,有人发现了他们,那个人已经在人群里通看了一遍,这里的每个人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就连在回廊的尽头喝酒的两个人,因为他知道无香公子,无香公子到了那里,他发现了那里,他就发现另一个喝酒的人。
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这里没有他要找的那个孩子,他离去,往别的地方。
能听凤鸣箜篌曲而不听的,他可能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那是因为有关乎他性命的事等着他去做,这一曲世间绝响,与他的性命相提并论,就太微不足道了。
破木头背着第二明镜爬上山来,已累得满头大汗,他将第二明镜放下,两人大大放松,第二明镜走到他的面前,用手给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两人惺惺相惜,第二明镜脸微微一红,慢慢地转过身,指着滴泪岩上的楼阁高兴地告诉破木头,“那里就是滴泪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