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历代禁书:姑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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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谄胁小人承衣钵为衣食计膏梁公子仗富势觅富贵(5)

我假冒了你去,同他试试何如。若成就了我,只有好处到你。你却不可泄露。”春花道:“这在我,包管成就。”去了一会,回来道:“约下他了。”裘氏满心暗喜。晚饭后,吩咐众丫头:“我带春花到百花楼上去乘凉,你们不必来。”众人谁敢不遵?他到了楼上,有现成床榻,就到床上睡下,叫春花躲开。原来那春花同姚泽民偷弄过不计其次,已将裘氏假冒约他的话向他说了。姚泽民喜出望外,打点一片好精神要来孝敬继母。巴到日落,潜身到百花楼下。轻轻上楼,到榻上一摸,见一个人睡着,还不知可果是裘氏,尚疑春花哄他。自己脱光上床,就去替他脱裤。裘氏等了一会,将要睡着,被他惊醒,不好做声,任他脱去。那裘氏口中心肝亲哥无般不叫出来,姚泽民觉他比那八个妾还骚浪些。两人足弄到将二鼓方住。裘氏心中快乐无比,紧紧的相搂着,喘息了一会,问道:“我听得传话,说那八个妖精都缠着你,可是真么?”姚泽民道:“怎敢瞒你老人家,是真有的。”裘氏笑道??“你好本事,把你的力量匀些与你爹也好。今日的事,料道也瞒不得他们。你对他们说,我们也不论甚么大小了,只要同心合意守着你过日子罢。”姚泽民道:“承你这样厚恩,谁敢不尊让你三分?”裘氏又笑道:“春花你也同他弄过么?他日里望着我赌誓发愿说没有。”

姚泽民道:“这一家我只除了你一位不敢,你的两个美婢,被我都弄了。”裘氏道:“倒便宜了这两个小淫妇。他是有造化的,早相与了你,比我还强??”姚泽民见他相爱甚切,又遍身抚摩了这一会。

此时姚泽民见他那种娇容,遍身如玉,爱得如异宝一般,亲了几十个嘴,方才穿衣而散。这日,那八个妾都知道了,来替裘氏道喜。彼此不言,惟相顾而笑。晚间众人备了酒果,同到百花楼上,请裘氏同姚泽民正中并坐,众人罗圈坐下。都欢喜笑语,饮得半酣,各辞而去。他二人点着大烛,如同白昼,整狂了半夜,比昨夜黑地相亲,更觉豪兴。此后定了个例,裘氏独得二夜,那八妾各得一夜,十日一轮。他待众妾亲厚得了不得,众人感他的情。轮着的这一夜,或去请他来分惠,他不推辞,也竟来领情。

这姚泽民魂迷在群芳之中,他自己房中轻易反不一到。他那妻子桂氏生性已是妖淫,又见了丈夫这些举动,可有个不弄出笑话来的。再者大人家这些妇人女子坏事,多由于丫鬟仆妇。

这种人可知甚么羞耻节义,只图得主母的欢心,做牵头,做马泊六,传消递息,引奸入马,遂成了他淫污之行。然亦起于主人公之罪。若主人公是个正人君子,妻子得了他刑于之化,自然端方贞静,那些丫头仆妇可敢去引诱他。只因姚泽民是个淫贼,那桂氏也自然被他化成好淫的了。这素馨、香儿是他自幼就淫起,那得不淫?青梅、绿萼也都是被他淫过的。但这桂氏虽有一肚子淫兴,他到底是宦门之女,况且年幼,又从不曾尝过偷汉的滋味,这滋味自然是甜。未经破脸,还惜羞耻。这三个丫头虽被主人用过,且主人也不过一时间偶然点缀,未尝日日如此。虽知道这是一件美味,却还未曾十分经历个中的妙处??且终日伴着主母,即有欲淫之心,也无纵淫之胆。只这素馨同主人弄了多年,深知其中奥妙。今主人一旦别恋新知,将他撇下,若像那三个丫头独守孤帏,倒还捱了过去。又每夜同着负虚名的丈夫共卧,可有食放在嘴边肯不去吃?及至吃时,如一个极馋的人有一块肉,只许他咂咂香味,不容他大啖,自然引得越馋起来。他常被吴实弄得毫无乐趣,更觉难过,真急得要死。每每要寻个救急的人,恐舍了身子,还寻了像自己男人一类的,岂不是糟鼻子不吃酒,虚担其名了?又不好问人,一日,该他阴物行运,桃花星进宫。他在桂氏房中下来,要回家去。刚走到大厅后边,低着头,心中正然思想甚么,忽见一个人在那里溺尿。他是留心的,急抬头看时,原来是姚予民的大儿子姚步武,比姚泽民倒还长三岁。他父亲虽愚愚蠢蠢,他却尖尖酸酸,古怪好色贪淫,有乃叔之风。素馨见了他这奇具??望着他,笑嘻嘻的笑着走。姚步武见这光景,知他有羡慕之意,忙撵上去,搂着脖子就亲嘴。素声(馨)也不啧声,笑着斜瞅了两眼,推开他的手,往家中去了。姚步武随屁股后跟了来到他房中,一把抱住,按在床上,就去扯裤子。素馨也不推辞,只道:“哎呀,你怎么硬开弓?这怎么行得?撞了我家的男人来呢。”这里行不得,大师傅今日回去了,我们到佛堂里去,那里没人。你先去,我就来。姚步武也就依他,先去了。素馨锁了门,来到佛堂门外。

四顾没人,两三步叉进去,就把门栓上,走进来。姚步武忙脱裤子,那素馨也将裤褪去,就仰卧在禅床上。姚步武伏上身,就往里顶,两三下送到根。抽弄了有两顿饭时后(候),素馨也丢了有两三次,姚步武也泄了。素馨掏出那块布,两人都揩净了,各自穿好裤子。姚步武搂着他道:“承你相爱,成就了这件好事。我还有一件事托你。

你要替我做成了,我打几件首饰谢你。”素馨道:“我不要那东西,我男人见了问起来怎么答应他?你倒是有钱给我些买嘴吃倒使得。”姚步武道:“这越发容易,在我,此妇竟上下嘴皆好吃。我就送来。”素馨道:“你托我做甚事?”姚步武笑道:“我见二奶奶生得可爱得很,我心动久了,不得个门路。你是他贴心的人,替我想个法儿。我若弄上了,定然重谢你。”素馨笑道:“馋痨鬼,你既偷上了我,又去偷他。你若同他偷上了,还稀罕我么?我不管这事情。”姚步武亲了他个嘴,道:“好心肝,你要替我谋成了,你就是我的恩人,敢忘你么?我不过想尝尝他的是甚么味儿。事成后,我每日空闲就偷工夫来尽力同你一弄,后之事竟成者,得力在此一句。报你的情。但得同他弄一次,定然同你弄两次。你道好么?”素馨喜诺了。昔人有一妻一妾,在妻处睡两夜,妾处一夜。其妻成日争论。人劝道:“你处两夜,他处一夜,也算公平了。”妻道:“我那两夜是怎样的两夜,他那一夜是怎样的一夜。”素馨尚未闻此哪。一笑??又道:“这事要看机缘,是急不得的。”二人先后出来散去。你道佛堂中供养的这大师傅是个好人么?这和尚铺眉善眼,装出那活佛的样子,却实在是佛口蛇心、酒肉齐行、男女并尚的恶物。他在报国寺私藏着两个妇人,还有七八个标致徒弟,时常取乐。他心恋着徒弟妇人,往往回去几日,又来姚家住几日。他贪图姚华胄一年四季衣服银钱粮米,只得常来。但在他家吃的是蔬,夜间又无人陪伴,捱得两日,回去乐一番又来,两下里走动。

再说素馨被姚步武弄了一度,向来积火一旦消释,好生爽快。刚到房中,不多一会,姚步武拎了两吊大钱来送他,道:“你留着用,用完了对我说,我再送来。”他欢欢喜喜接过藏了??姚步武又谆谆托他前事,他满口应允,姚步武去了。他受了姚步武之托,想成了此事,图他后来钱与弄两桩谢仪。忽然想出一计,道:须引动了他的春心才可下手。这日晚间,素馨上来,在西间屋里同香儿、青梅在一床睡,绿萼在桂氏房中上夜。三人睡了一会,香儿笑问他道:“你家中放着有伴儿不去受用,二爷又不在这里,你来同我们受这孤凄做甚么?”素馨道:“我可怜见你们这些时熬狠了,我来同你们乐乐,消消你们的火气。”香儿笑道:“你的同我的一个样儿,你还要人替你消火呢,怎么替我们消法?”素馨道:“我自然有个道理。”他三人嘻嘻哈哈顽到三更方歇。且说那桂氏一觉睡醒,忽听得西屋里嘻笑之声,侧耳静听,只听得说笑,又听不出说甚么。心中疑道:这丫头们有何乐处,这般欢喜?猜测不出。次早起来,众人都在房中伺侯。桂氏问道:“你们昨夜做甚么来?笑一阵说一阵,吵得我半夜睡不着。”香儿、青梅都望着素馨笑,素馨也笑。桂氏道:“问你们话不答应,呲着牙笑甚么?”香儿指着素馨道:“是他做的事,奶奶只问他。”桂氏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当日同姚泽民没有一夜不弄,如今成几个月才弄得一次,已情极难堪,但说不出口。今听了这一番话,那里还忍得住。到了下午,丫头们都不在跟前,只素馨在傍??桂氏低声笑向他道:“今晚你到我房中来上夜。”素馨知他是要试试的意思了,心中暗喜??偷空去约了姚步武。到晚间,桂氏叫三个丫头都在西屋去。素馨抱了铺盖来春凳上铺了,伏侍桂氏上了床。他吹了灯,又道:“我去看看院子门关好了没有。”谲智可畏??出去暗暗将姚步武带进房中,在他铺上睡着。桂氏初次破戒,还有些羞意,也不答应。素馨送他出去,关门,回来睡下。桂氏得了这番快乐,一觉睡到次日饭时才起来,望着素馨,不住的笑。姚步武乍尝甜头,次夜又来承应,点灯大干。二人熟滑了??方说说笑笑,亲嘴咂舌的顽耍。过了些时,这桂氏忽又换了心肠。也因姚泽民继母,淫父妾,恶贯满淫(盈),人鬼暗中自然成他妻子的淫行,以为报应。

此等处皆是借淫说法。一日,桂氏叫素馨道:“我的枕头旧了,你到马房里去撮些草来填一个新枕头。”素馨拿了簸箕去了,一会笑着跌跌滚滚跑了来。桂氏见他草也不曾拿得,面红头赤,气喘吁吁的,惊问道:“你去拿草,怎么这个样子跑回来?”他笑着道:

“不要说起。我到了马房门口,见门关着,一推开进去。不防盛旺那砍头的,脱得精光,蹲在那里捉虱子。吓得我好跑,几乎跌了一交,这会心口还跳呢。”桂氏笑道瞅他一眼,道:

“你就浪得没影了。你还是没有见过这东西的么?任凭怎没(么)大,就是黄花女儿见了,也不犯着吓得这样的。”素馨道:奶奶若见了他,也要吓一跳。桂氏动了心,笑道:“呆老婆,你要怕,不要看他。你放了胆子,只管去。”素馨笑道:“罢罢,奶奶总成别人罢,我不敢惹他。留着我的肠子罢,要一下顶断了,才是造化。”低笑了一会去了。桂氏心中笑道??若得把他弄进来,就可以通宵行乐。但只是家奴,不好意思的。低头暗想了一会,忽然啐了一声道:忠臣事仇,节妇失身,皆坏在此一想,这一声啐了。男人没良心,恋着后娘庶母弃了我,我怕的是甚么?也落得快活。且叫了他来,弄得,是造化;若太大弄不得,再做道理。素馨胆小没用,等我哄了香儿去挡个头阵。遂叫了香儿到屋里来??悄悄的道:“我叫你去做一件便宜事,做成了,后来有得快活。你到马房里去取草来填枕头,要看见盛旺,若没人在跟前,你悄悄对他说,一更天人静后叫他来,不可误了。你把床底下的钱拿一百与他,叫他洗个澡。他夜间来时,你去门口等着,接他进来。若大相公在我屋里,你领他在西屋里等着,我有话说。他此时若要同你弄,你就试试他的本事如何,来回我话。”那香儿领了这个美差,眉花眼笑,拿着簸箕,袖着钱去了。到了马房,那盛旺捉完了虱子,正在床上着。见了他,起来笑道:“姐姐来要甚么?”香儿道:“二奶奶叫我来取草填枕头。”盛旺忙接过簸箕,撮满了草,道:“请拿去。”香儿取出那钱与他,道:“这是二奶奶赏你的。”盛旺惊道:“草是老爷府中喂马的。来取草,为甚么赏我钱?”香儿笑道:“有天大的一场好事,我对你说了,你怎么谢我?”盛旺道:“我一个大穷汉,有甚么谢你的。果有好事总成我,我替你叩头罢了。”香儿笑道:“谁稀罕你叩头。拿耳朵来,我对你说。”因悄悄向他道:“二奶奶赏你这钱,叫你去洗个澡,洗得净净的。晚上一更人静后叫你进去,我出来接你,有大好处到你。看你怎么谢我?”那盛旺听了,梦想不到,心花俱开。一把搂着他,笑道:“你不稀罕我大头叩谢,我拿小头谢你罢。有此足矣,尚何他望?除此,再没有别的了。”就拉他上床。香儿也不推辞,但道:“恐怕有人来。”盛旺道:“都放马去了,到晚上才回来呢,只我一个,再没人来的。”忙关上门,替他脱裤子。香儿道:“怕奶奶等我回信,只褪下一条裤腿来罢。”盛旺依他,褪下一条裤腿,香儿拿着草上来,桂氏见他头发散乱,满面笑容,知他尝了美味来了??笑顺道:“比你爷同大相公如何?”香儿笑道:

“只是快得很。我问他,他说是热(熬)久了。若时常弄,也还有更把天的手段。他叫谢奶奶赏,晚上定来服事。”桂氏心中暗喜,不住出来看那日色,巴到掌灯,方上床脱衣。恰恰的姚步武走来,推辞不得,只得同他弄了一阵,身在此而心在彼。将及更尽,姚步武方才去了。只见香儿来说道:“盛旺来了好一会了??在那屋里呢。”他爬上床,掀开被,摸着了桂氏,赤身仰卧。他就爬上身,说道:“蒙奶奶天恩,小的来服事了。”桂氏叫他下来,在新枕上同卧,阅之偶忆一故事:明崇祯周后之父周奎,贱时为泥水官匠人,奉差建一府第,不胜辛苦。叹道:“我们费尽辛勤,不知便宜甚么人住?”后崇祯登位,册立周后。奎后父,即以此第赐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