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星脸上犹如汪洋大海般深邃,没有一丝表情。
看不出紧张。
看不出惊慌。
准星用几乎瞒过人肉眼的细微动作匍匐前进。他用枪托将面前那堆干裂的****钩到自己面前,然后将脸部紧贴地面。
敌人的巡逻队距离准星只有不到两米。
军犬还在凶狠地吠叫。
敌人左顾右盼。
手电射出的强光扫过****。
一堆杂草前的****。干裂的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
军犬灵敏地鼻子耸动着,贴在****上闻来闻去。
月刃的手心都是汗,随时准备放手一搏。
准星宛若死人,纹丝不动,好像连呼吸都没有。
军犬“乌鲁”了一声,不再吠叫。
敌人继续用手电扫了两下,什么也没发现,转身撤离。
月刃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漠然地笑笑:“真是走狗屎运了。”
准星调整微型望远镜的焦距,对着豪宅上的窗户晃来晃去,当画面定格在一点时,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拉玛正把一个美女推倒在床上。
对拉玛来说,销魂的一夜很快过去。
而准星和月刃则一夜没合眼。
一辆军卡风驰电掣的开进了庄园,停稳后跳下一票全副武装的敌人。他们一路狂奔到拉玛的豪宅前,铺开防御阵型,神情戒备,如临大敌。
拉玛要出行了。
“他出来了。”
月刃举起枪。
拉玛在一大团敌人的簇拥下,和身旁的人有说有笑的走出豪宅。
“预备。”
准星抬起枪。
两发达姆迸射而出。
一发打穿拉玛左太阳穴。
一发射进拉玛右太阳穴。
达姆弹在脑袋内爆开。鼻子以上的部分炸没了。
激射的血液混合着白花花的脑浆像喷泉一样涌出来。
周围的敌人纷纷卧倒。
冲锋枪。
机枪。
全部同一时间调转枪头,对准了月刃。
敌人判断出他的位置了。
万弹齐发。
子弹犹如遮天蔽日的蝗虫群扑向月刃。
“糟了!”月刃使出吃奶的力气爬起,转身狂奔。他用坚硬如精钢的身体撞碎了身后的木板,落地后一滚化解力量。爬起就跑。
“蝗虫群”铺天盖地而来,锋利的牙刀将马厩啃得粉碎。木屑纷纷扬扬的飞向空中,像雨点似的落在月刃身上,上面还冒着一股火药味的缕缕白烟。
月刃边奔边回头瞄了一眼马厩。
没了。
月刃一个激灵,庆幸自己跑得快。
这下跑得更快了。
“给我分头追别让那个狗杂种跑了!”二当家杜隆瞪目欲裂,暴喝。
敌人如潮水般涌向月刃。
奔跑中的敌人后心中弹,扑倒。
“还有一个!”
“六点钟方向!”
四辆军用吉普满载敌人朝准星驶去。
准星抬腿疾奔。
子弹怒喝着钻向他。
准星很聪明地在庄园内大大小小的房屋群中穿梭着,利用它们做掩体,躲避急速飞来的子弹。他奔向月刃逃跑的方向,目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确定他的臂力可以达到后。用力掷出一颗燃烧弹。
燃烧弹满载生死兄弟之间的情谊在空中翻转着。
道道火舌横向、纵向在杂草丛上蔓延,一发不休。
火墙腾地升起,燃烧着,咆哮着。阻挡了敌人追赶月刃的脚步。
月刃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密林。
准星还在奔跑。
敌人改变方向,怒吼着从四面八方冲向准星。使他无处可逃。
敌人渐渐包围了准星,近百支黑洞洞地枪口对准了他。
这是无法突破的包围圈。
准星面色如常,双手托着狙击步枪高高举过头顶。
杜隆递了个眼色。
几个敌人上前卸下准星手中的枪和军刀、扒下龙鳞甲防弹衣。
杜隆抡起枪托一下子拍在准星脸部。
准星栽倒,血流满面。
“呸!”他爬起,吐出一口血水。
军靴狠狠踢在准星软肋,躺倒。
又一记重脚踩在准星腹部。
“哇!”准星喷出一口鲜血,嘴里痛哼着,脸上却没有痛的表情。
杜隆手一挥:“把这个先带回去关起来!派出三百士兵追另一个!”
两个敌人上前拖走了准星。
密林中的月刃疲惫的放下枪,他的眼睛湿了,嘴唇翕动:“我的好兄弟!你是为了掩护我啊。”
六个小时后。
萧战龙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在金三角这个地方。只要帮会的龙头一死,群龙无首。敌对武装力量势必会发动黑吃黑的袭击。黑魆帮在几天内连失数位龙头,内部大乱。被别的武装势力乘虚而入,虽杜隆率部拼死抵抗,但庄园还是失手。他带着几个心腹押着准星仓皇逃离。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一桶肮脏的污水浇醒了浑身伤痕累累的准星。他的胳膊上绑着一根树干,上面缠绕着粗麻绳。绳子的一端连在树上,将他整个人吊在树上,迫使双脚提离地面。使他的胳膊好像要挣断般剧痛。
杜隆把一切全都归咎到准星身上,他恶狠狠道:“都是你害得我们失去了地盘!告诉我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准星淡然道:“我是人。我自己走来的。”
杜隆一枪托砸得准星面部高高隆起。
“我们黑魆帮缅甸和老挝的龙头也是你做掉的!?”
“是的。”准星也不否认。
杜隆抽出军刀,刀面贴着准星的脸庞来回滑动。一股冰凉的感觉滑过肌肤。
刷刷两刀。
刀锋削断了准星胳膊上的绳子,令他扑通一声摔到地上。长时间保持在一个姿势让他的胳膊异常酸痛,稍微动一下就像是有人在用力将你胳膊往反方向掰般剧痛。
“嘎嘣!嘎嘣!”骨头发出的两声脆响。
准星的胳膊被敌人强行板直,再用绳子拴住他的手腕,将其牢牢绑在树上。
杜隆邪笑道:“真是个怪人。连惨嚎都没有表情。你先别急,我马上就收拾你!用你的血来祭奠我的老大、失去的地盘、死去的弟兄。”
“一个人换来那么多。我值了。”
杜隆冷笑:“你真的以为你们的计划很成功?我告诉你,我们黑魆帮在金三角还有一个毒枭!他的势利最大,不出三天,我们就会夺回全部地盘!你认为你逃掉的同伴有实力将他杀死吗?”
“来!让我们先玩玩这个。”杜隆拿出一个开酒器模样的东西。他将铁丝环套在准星的右手中指上,向右一扭。
准星的中指发出滋滋的皮肉转动声,钻心的疼。
“啊”准星只能用喉咙中发出的嘶吼来减轻肉体的疼痛。
“你的同伴藏在何处?”
准星死活不松口。
杜隆气得眼冒寒光,手上加劲儿,猛力向右一扭,再向右一扭。一下比一下用力。
准星中指上的皮肉绞在一起,被绞烂到无法分辨皮和肉。传来滚烫般的疼痛,这股疼痛通过血液流入心脏,连心脏都要疼得揪在一起了。
杜隆捏住准星的下巴:“你的同伴藏在何处,谁派你来的?”
被吐了一脸口水。
“混蛋!”杜隆狠力一扭。
“呃啊”
准星不停地吼叫,不停地痉挛,想挣脱无尽的痛感。不管他如何摆动身体。都没有办法挣脱紧紧箍在皮肉里的铁环。
另一边,月刃狼狈地在密林中奔逃。他刚才冒死潜回庄园,想要搭救准星。不曾想庄园已换了新的主人。不但徒劳无功还差点送命。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去,此时他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准星的安危。
杜隆仍在刑讯逼供。“说出来吧!说出来就没有那么多痛苦了!”
“是你妈派我来的。”准星的语气仍然倔强。
“嘎吱!”
准星痛嚎一声,晕死过去。
他的中指断了。
血液沿着铁环哗哗的淌到地上,被雨水冲刷。
瓢泼大雨还在哗哗的下着。雨水在月刃的脸上冲刷着,分不清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一刻钟后。准星再度被杜隆虐醒,指上的剧痛让他痛楚地喘着粗气。
“我喜欢你的忠诚。对我来说非常富有挑战性!”杜隆的语气透露出些许赞赏。但在表情上却没有放过准星的意思,他将铁环套在了准星的食指上。冷森森道:“你以后还想扣动扳机吗?想的话,就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保证不杀你,你可以留下来为我做事,我给你三倍的价钱。”
准星眼睛一闭,不吭声。
杜隆握住铁环:“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实话告诉你,我仍未玩够。”
准星一头狠狠撞在了杜隆的鼻子上。
杜隆向后栽倒,脑袋磕在地上,头晕眼花,鼻血横流。
“二当家!”一个敌人急忙将他扶起。
“操!不要命的东西。我今天成全你!”杜隆拔出手枪,打开保险,对准准星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