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凡决物,必托于疑者,善其用福,恶其有患①,害至于诱也,终无惑②。偏有利焉,去其利,则不受也,奇之所托,若有利于善者,隐托于恶,则不受矣,致疏远。
故其有使失利,其有使离害者,此事之失。
【注释】
①善其用福,恶其有患:不论任何人得到福就高兴,而讨厌遇突难。可见不论是福还是祸,都应慎重考虑之后,再决定办法。
②终无惑:最终不会陷人疑惑。
③隐托于恶:潜伏危险,隐寓殃祸。
④致疏远:会使意见分歧,关系疏远。
⑤事之失:决断的失误。
【译文】
凡是决断事物,一定要托付给善于决疑的人,人都希望自己有幸福,不喜欢自己有祸患。决疑的人因此要善于诱导,最后消除其疑虑和偏见。如果对方在某一方面有利益,一旦失去这种利益,对方就不会接受。如果对方想从中得到利益,你却把这种利益隐藏在对他不利的表面形式中,他也不会接受,并且会因此而疏远你。
所以,在决策方面如果使对方失掉利益,也有使对方离开突祸的,这是决断事情的失误。
【感悟】
要想成就一番大事必须有非凡的决断力,智者之所以能够决断正确,处事成功,关键在于深谙事理,善于变通,因人因事而断。
【故事】
一、与楚国同争
宋国的向戎与赵文子友好,又与今尹子木友好,他想消除诸侯之间的战争并以此获得名声。他到晋国告诉赵孟。赵孟与各位大夫商量。韩宣子说:“战争残害百姓,耗费财用是小国的大灾难。有人打算消除它,虽然说战争未必能消除,但一定要答应他。不答应,楚国将会答应,用来号召诸侯,我们就会失去盟主的地位了。”晋国人答应了他。到楚国,楚国人也答应了他。到齐国,齐国人为难他。赵文子说:“晋国、楚国都答应了他,我们怎么能不答应他呢?况且别人说‘消除战争’,如果我们不答应,那么就会使我们的百姓离心。这样的话,打算怎么使用他们呢?”于是齐国人答应了他。告诉秦国,秦国也答应了他。他们都告诉小国,在宋国举行会盟。
鲁襄公二十七年(公元前456年)五月二十七日,晋国的赵武到达宋国。二十九日,郑国的良宵到达。六月初一,宋国人设宴招待赵文子,叔向做为副手。司马把熟肉俎碎放在俎上,这是礼节。孔子后来看到对这次活动的记载的史料后认为修饰的词藻太多。二日,叔孙豹、齐国的庆封、陈须无、卫国的石恶到达。八日,晋国的葡盈跟着赵武子到达。十日,邾悼公到达。十六日,楚国的公子黑肱先期到达,与晋国相约好条件。二十一日,来国的向戎到达陈国,与子木共同约定这次消除战争的会盟有关楚国的诺言。二十二日,膝成公到达。子木对向戎说,请求晋国、楚国的盟国相互朝见。二十四日,向戎向赵孟复命。赵孟说:“晋、楚、齐、秦,地位相匹敌。晋国不能指挥齐国就像楚国不能指挥秦国一样。楚国国君如果能够让秦国国君到我们国家来,我们的国君岂敢不坚决向齐国请求?”二十四日,向戎向子木复命,子木派传车告诉楚王。楚王说;“放下齐国、秦国,请求和其他国家相互朝见。”秋七月二日,向戎到达。当天夜里,赵孟与子晰会盟,统一了盟辞。四日,子木从陈国到达。陈国的孔英、蔡国的公孙归生到达。曹国、许国的大夫也都到达了。各国军队以篱笆作为分界。
晋国和楚国分别驻扎在北边和南边。伯夙对赵孟说:“楚国的气氛很坏,恐怕发难。”赵孟说:“我们向左转,进人宋国,能把我们怎么样?”五日,准备在宋国西门外边结盟。楚国人在里面穿上铠甲。伯州犁说:“集合诸侯的军队,而做不信任别人的事,恐怕不行吧!诸侯盼望受到楚国的信任,因此前来顺眼。如果不信任,这是抛弃让诸侯顺服的诸侯的东西。”坚决请求脱掉铠甲。子木说:“晋国和楚国互相不信任已经很久了,只是做对自己有利的事罢了。如果能满足愿望,哪里用得着信用?”伯州犁退了下去,告诉别人说:“令尹恐怕不到三年就要死了。为了求得满足自己的愿望,而抛弃信用,愿望能够满足吗?有意愿就形成语言,有语言就产生信用,有信用才能巩固意愿。这三者相互关联,然后才能确定。信用没有了,怎么能活到三年呢?”赵孟担心楚军在里面穿上铠甲,把这告诉了叔向。叔向说:“‘有什么害处?一个普通人一次不守信用,还不行,全部不得好死。如果集合诸侯的卿,而干不守信用的事,一定不会成功。不守信用的人不足以给人造成麻烦。这不是你的祸患。用信用召唤人,却用虚假利用他们,一定没有人亲近他。怎么能危害我们呢?而且我们依仗宋国防卫楚国给我们造成的麻烦,每个人都会拼命,宋军也会拼命抵抗楚军,即使楚军再增加一倍也可以抵抗,你害怕什么呢?况且事情也不至于到达这个地步。说为消除战争而召集诸侯,但却发兵危害我们,这对我们太有利了,这不是应该担心的。”
季武子派人以鲁襄公的名义对叔孙说:“把我国看作同邾国、滕国一样。”不久以后齐国人请求把邾国作为属国,宋国人请求把滕国作为属国,邾国、膝国都不参加结盟。叔孙说:“邾国、滕国是属国,我们国家是诸侯之国,为什么要同它们一样看待?我们与宋国、卫国地位相匹敌。”于是参加了结盟。所以《春秋》不记载他的宗族,说是他违背国君命令的缘故。
晋国和楚国争执歃盟的先后。晋国人说:“晋国本来是诸侯的盟主,从来没有先于晋国歃血的。”楚国人说:“你们说晋国、楚国地位相当,如果晋国经常占先,这是表明楚国软弱况且晋国、楚国交替主持诸侯的结盟已经很久了,难道只是晋国在主持吗?”叔向对赵孟说:“诸侯归服晋国的德行,不是归服它主持结盟。你致力于德行,不要争先后了。况且诸侯结盟,小国本来一定有主持结盟的,让楚国做晋国的小国,不也是可以的吗?”于是让楚国人先歃写。《春秋》先记载晋国,是因为晋国有信用。
六日,宋公同时招待晋国、楚国的大夫,赵孟当作上宾,坐首席。子木跟他说话,他不能回答。让叔向在旁边跟子木说话,子木也不能回答。
九日,宋公与诸侯的大夫在蒙门外边结盟。子术向赵孟问道:“范武子的德行怎么样?”赵孟回答说:“他的家政治理得很好,对晋国说来没有隐瞒的情况,他的祝史向鬼神表示诚信,没有让人感到惭愧的话。”子木回来后告诉了楚王。楚王说:“崇高啊!能让神、人高兴,他辅佐五个国君作盟主是适合的了。”子木又对楚王说:“晋国当诸侯的领袖是合适的,有叔向辅佐他的卿,楚国没有与他相当的人,不能同他相争。”
二、苻坚决心伐晋
十六国时期,苻坚灭了前燕国,降服成汉国。太元元年,也就是公元376年又灭了前凉,并且出兵攻晋,占据襄阳,统一了北方大部,海东诸国六十二王纷纷派出使臣前来朝拜。苻坚此时飘飘然起来。他经常大宴群臣,极尽歌舞,朝廷上下渐渐兴起豪华奢侈之风。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苻坚决心兴师讨伐东晋。
一天早朝的时候,苻坚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谁知文武百官顿时鸦雀无声。
秘书监朱彤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忙上前奏道:“陛下威震四方,今御驾亲征,是应天顺时之举,大军所到之处,高山低头,河水让路,必然是有征无战……此举定能统一天下,建万古不朽功业!”
朱彤话音刚落,百官中走出一个人,高声奏道:“臣以为现在不能伐晋!”众人一看,原来是尚书左仆射权翼。苻坚很不高兴,就说:“你讲吧!”权翼正了正朝服,说:“臣听说,国王无道,诸侯才共同来讨伐。如今晋国虽弱,却君臣和睦,上下同心,并且朝中还有谏t安、桓冲等杰出人才,因此出兵伐晋还不是时候。”
苻坚听了这番言论,心中更是不高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诸卿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话音未落,太子左卫率石越应声奏道:“臣以为,权翼之言讲得有理。晋国不但君臣一心,而且据有长江天险,百姓也乐意为朝廷出力。出师伐晋必然凶多吉少。愿陛下保境安民,等待时机,再作打算。”
苻坚早就不耐烦了,听了太子这番话,便驳斥道:“全是庸人之谈!从前吴王夫差,吴主孙皓,他们虽有长江天堑,也未能逃脱覆灭的命运。今我带兵百万,若将马鞭投入江中,即可断其流水,(他们)还有什么天险可守?”
尽管包括阳平公苻融在内的群臣们极力反对,但苻坚还是决心伐晋,结果当然可想而知了!
三、陈胜吴广起义
秦二世一年(公元前209年)七月,有两名秦朝军官押着900名壮丁到渔阳(今北京市的密云县)去驻防。这时正是夏天,常常下雨。队伍来到靳县大泽乡(今安徽省宿县西南),因为此地靠近淮河的支流浍河,地势低洼,暴雨连续下了几天,把大道部淹没了。队伍只好扎下营来,等天晴了再走。这900人的队伍中有两个强壮的大汉,被推为屯长。一个叫陈胜(?一前208年),是阳城(今河南省登封县东南)人;一个叫吴广(?—前208年),是阳夏(今河南省太康县)人。这天夜里;他们在帐篷里嘀嘀咕咕地商量着怎样死里逃主。原来,按照秦朝的法律,误了日期,就要杀头。而现在再怎么赶路,也不能按期到达渔阳了。
陈胜说:“既然误了期,到那儿是死,现在逃走被捉住了也是死,还不如干脆拼死造反呢!”
吴广说:“朝廷那么强大,我们怎么造反呢?”
陈胜说:“天下人受秦皇暴政的苦已经很久了。听说二世皇帝是秦始皇的小儿子,按理不该由他来继承皇位。应当做皇帝的是他的大哥公子扶苏,因为扶苏常常劝他老子不要多杀人,就被秦始皇派去守长城了。如今听说二世为了篡位,害死了公子扶苏。老百姓只听说扶苏很英明,但还不知道他的死讯。楚国的大将项燕,曾经立下赫赫战功,对部下又十分爱护,很得人心。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在楚国灭亡时逃走了,咱们楚国人很怀念他。要是我们现在假借公子扶苏和楚将项燕的名义,号召天下百姓反对秦二世,响应起义的人一定会很多的。”
吴广觉得很有道理,就同意和陈胜一起干。当时的人都很迷信鬼神,两人就决定利用这一点,先要取得900个壮丁的信任。他们上街买了块绸子,上面用朱砂写着“陈胜王”三个大字,然后把这块绸子暗暗塞进一条鱼肚里。一个壮丁从街上买回了这条鱼,剖开肚发现了这个字条,这事一下子在壮丁中传开了。
那天晚上,陈胜又叫吴广到营地附近的一座破庙里去,在一个竹笼里点上烛火,然后把它放在草木丛中,远远望去,就像忽明忽暗的“鬼火”一般在闪耀着。吴广还躲在那里模仿着狐狸的声音,叫着:“大楚兴,陈胜王。”
大家越发奇怪,认定陈胜是个“真命天子”。
吴广一向爱护别人,壮丁们大多和他很合得来。一天,他趁两个军官喝醉时,故意要军官放他们回家,想用这些话来刺激他们,使他们发火,来当众侮辱自己,以激起大家的不平。两个军官哪知是计,果然扬起鞭子,狠狠揍了吴广几下。吴广大骂起来,军官就拔剑要刺,吴广、陈胜见火候已到,就冲上去夺过两个军官的剑,将他们刺死了。
接着,陈胜、吴广号召大家起来造反,900个壮丁一齐响应,揭竿而起。于是发生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伟大的农民大起义。
四、虞棚通权达变
东汉安帝年间,由于天灾不断,兵火连年,加上贪官污吏的不法行为,内忧外患迭起,各地农民起义不时发生,少数民族问题一直困扰着开始颓败的后汉王朝。永初四年,活跃在青海一带的一支羌族反叛,切断了陇道,割断了汉朝与西域的联系。当时临朝听政的是邓太后,她使用了镇压和安抚相结合的策略,但未能奏效;几次征讨又都不胜而还,益州、汉中太守先后被羌族所杀。不久,这支羌族部队又进攻武都,邓太后得到这个消息后,想到了当时担任朝歌长的虞诩。邓太后召虞诩进宫,改任他去当武都太守,即曰从洛阳到武都赴任。羌军得到虞诩就任武都太守的消息后,便派一支精兵到陈仓(今陕西省宝鸡市东面),羌人准备在半路上拦截。虞诩当时只带了几千人马,见羌军是有备而来,当即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他故意让将士们散布说羌军兵多,我们打不过。太守已向太后奏请援兵,等大军到来后,再继续进发。羌军探听到这一消息后认为,虞诩一两天内不能进军,也不可能向他们发起攻击,就分兵进攻邻县去了。虞诩见羌军中计,急忙命令军队不分昼夜火速前进,并且下令部队每天都要增加行军用的土灶数量。这时,他的部下中有人不解地问:“从前孙膑打仗时,每天减灶,为什么你倒要增灶呢?兵法上规定行军每天不过三十里,为的是要防止意外,为什么我们每天要走一百多里的路呢?”虞诩说:“敌军人数多,我们人数少,走得慢了,会被敌人追上;走得快,每天又增加灶数,敌人以为我们部队多,就不敢追了。”他又说:“从前孙膑减灶是‘见弱"我增灶是‘示强"彼此情况不同,对付的办法当然就不能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