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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师徒重逢

裴峰和甄闲师徒的意外相遇,把崔琦和裴峰原先的盘算完全打乱,崔琦在众人七嘴八舌相互介绍认识时就醒转过来,醒过来的崔琦看到甄闲和韦不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甄闲和韦不灼不会轻易放过他和裴峰两人。

甄闲似乎与山村里裴老等人有些瓜葛,因为据裴峰说给崔琦听得见闻所言,甄闲见到裴老时态度非常恭敬,并且还躬身向裴老行礼称呼裴老为老师。

不过虽然甄闲对裴老态度必恭必敬,但裴老似乎不愿搭理甄闲,没有理会甄闲行礼,也没有回应甄闲的问候,没有与任何人有过多言语,只是吩咐秦明和邱靖负责接待李阿瞒等人,他则独自离开回到菜园子去。

裴老反常表现所有人都没有多问,秦明和邱铁父亲邱靖依照裴老吩咐将李阿瞒等人迎入山村里,带向屋子还算宽敞的邱铁家中。

走入山村的时候,甄闲拦着崔琦和裴峰有意与其他人拉开距离,待到距离拉开后低声质问裴峰:“峰儿,你既然已经脱险为何不回师门?而且你也不主动和为师联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甄闲的询问,裴峰有些后怕地看向崔琦,毕竟裴峰本身是个没有注意的人,如今甄闲摆出一副师尊嘴脸质问裴峰,面对甄闲质问的嘴脸和话音,裴峰只能向一旁崔琦求救。

崔琦此刻还有些疲惫,但也还是从甄闲和韦不灼表情上看出些道道,显然甄闲和韦不灼也没有把裴峰放在心上,如今在这山村里遇到裴峰,甄闲惊讶中带着些许关怀之意,韦不灼除了惊讶则没有任何别的表情。

这倒让崔琦感觉甄闲和韦不灼似有什么事情,联想到据裴峰所言是甄闲和韦不灼联手击退追杀李阿瞒的人,崔琦可以断定甄闲在再次见到裴峰后,心里已经有了对裴峰安排。

甄闲见裴峰并不言语,思索片刻指着韦不灼对裴峰说:“峰儿,你是不是还在生你师兄的气?峰儿,别忘了你们是师兄弟,应该情同手足,当初你师兄丢下你独自逃走的事情已经过去,为师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对不灼进行处罚,所以你就不要抓着事情不放了。”

言罢又转头看着一旁的韦不灼喝斥道:“不灼,还愣着干什么?当初你丢下师弟独自逃跑已经不对,还不过来给你师弟赔个不是?”

韦不灼倒也不咸不淡地鞠躬行礼道了不是,但看在崔琦眼中甄闲和韦不灼师徒二人显得非常做作,韦不灼对裴峰行礼道歉更是一点诚意也没有。

所以崔琦暗中以心灵交流交代下,裴峰方才开口对甄闲和韦不灼说:“师父,师兄,俺知道俺没有什么本事,以前还总是拖你们后退,给你们带来各种麻烦,所以俺觉得,俺还是呆在这里更加合适。”

听到裴峰的话面色陡然一变眉头紧锁,崔琦能够感觉到那一刻甄闲透露出杀意,而那杀意的目标就是崔琦和裴峰两人。

但最终甄闲没有动手,而是眉头舒展恢复和蔼可亲的样子对裴峰说:“峰儿,你既然愿意留在山村,那为师也不勉强,只不过为师希望,你能把山村里的情况像我大致说一说。”

裴峰本来也不想向甄闲交代,不过奈何最后拗不过甄闲,而且崔琦明白裴峰在拒绝跟着甄闲离开山村时,甄闲已经有了要对他们下手的打算,所以没有给甄闲发飙的机会,崔琦就让裴峰将山村事情大致告诉甄闲。

了解到山村村东有杨家等士族聚集,甄闲和韦不灼皆是两眼放光,看样子比再次见到裴峰还要激动,没等裴峰把山村里的事情说完,甄闲已经打断裴峰叙述,随意交代裴峰几句带着韦不灼向村东士族居住地方跑去。

待甄闲和韦不灼师徒离开后,裴峰不禁长嘘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张嘴想要对崔琦说什么却被崔琦给打断,并将裴峰拉回山坡上裴老园子里。

回到菜园子,裴老并不在园子里,崔琦倒也没有去寻找裴老,而是拉着崔琦进入两人居住的房间,进了房间崔琦忍不住开口询问裴峰究竟作何打算。是愿意回去跟着甄闲和韦不灼,还是跟崔琦一起留在山村伺机待发报仇雪恨。

裴峰此刻没有如以往那样爽快利索,整个人陷入迷茫中不知如何是好,裴峰这份迷茫是对甄闲师徒情分的不舍,也是对崔琦这个唯一兄弟的不舍。于是裴峰将自己原本保留的秘密说给了崔琦听。

在遇到甄闲和韦不灼之前,裴峰根本不知道何为亲情何为友情,那段经历算是裴峰尘封心底的秘密。

裴峰依稀记得,小时候他也住在一所大宅子里,在那座大宅子里裴峰和诸多孩子被关在一个奇怪的牢笼里不得自由,而且那大宅里的人并未把裴峰他们这些孩子当做人看待。

大约在裴峰四岁的时候,宅子里的人把裴峰等孩子在冰天雪地的冬季待到郊外,把裴峰他们扔在雪地里,并且留下话,命令裴峰他们要想办法活下去,若是不能够在严寒中活下来那么就去死。

任何人都不愿意面对死亡,即便是年纪尚幼还未完全董事的孩童也会渴求活着,所以雪地里的考验对裴峰等孩子是非常残酷的。

裴峰记得当初百来名孩子里,最终只剩下不到三十人活了下来,剩下的孩子不是被冻死在冬季凌烈的寒风中,就是被活活饿死在了雪地里。

“少聪,我只记得那些原本和俺一样活蹦乱跳的孩子,一个个死在俺们面前,等那些人来带俺们回去的时候,俺冻得几乎没有喘气的力气,可是俺后来才知道,活着回去才是噩梦的开始。”

说到这裴峰一扫往日的憨厚神色,低头下去脸色变得异常深沉,大有洞悉一切智者的模样,这剧烈的反差让崔琦有些疑惑究竟什么样子下裴峰才算真实。

孩子们被从冰天雪地里带回去后,那大宅子里的人就开始交手裴峰他们修行,裴峰也说不清楚究竟在那如牢笼般得宅子里修炼了多久,只记得最后连裴峰在内也仅仅剩下四个孩子。

而修炼那宅子里人传授功法的孩子,大多是爆体而亡死状非常可怕,也有些肉身炸裂没有死亡,却因为缺胳膊少腿也被府宅里的人送走,名义上说是送那些孩子去更安乐的地方养起来,其实裴峰知道那些被带走的孩子同样死路一条。

因为畏惧死亡所有孩子都非常小心的修炼,裴峰也是非常小心,生怕不小心爆体而亡,或者变成残疾被宅子里当成垃圾丢掉。

不过虽然裴峰修炼很是小心,但不知为什么裴峰虽然身体没有炸裂,修炼的功法却一边修炼一边流失,而在裴峰七岁那年突然得了场病高烧不退,宅子里的人自然把裴峰给丢了出来。

本来是要杀掉丢到乱坟岗,可却被在宅子里做客的甄闲遇上,于是便被甄闲给救了下来,甄闲吧裴峰从宅子里带走,可恐怕甄闲自己也没有想到,当裴峰高烧治好之后,整个人却变得憨憨傻傻。

“虽然俺憨憨傻傻的,但是师父却从来没有嫌弃俺,俺看不懂文字,学不会那些书本上的道理之类,师父也不强迫我去读、去写、去做……”

听到这里不等裴峰说完,崔琦打断裴峰说:“所以这些年你就当牛做马伺候甄闲和韦不灼?想不到你还有那么一段经历呢,不过你所说的那个宅子究竟是谁的宅子呢?宅子又在什么地方呢?对了,憨子,你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训练你们这些孩子呢?又从哪弄那么多孩子?”

裴峰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那些,俺只能记得那些记得的,剩下的我也不清楚不明白,我想兴许甄闲师父知道其中真相吧?”

“恩,这么说起来,甄闲倒也算你的恩人,憨子,若是你不愿意留在山村,千万不要勉强,还有如果你想要对甄闲报恩,那你离开也没有对不起我。”

顿了顿崔琦又接着说:“再说那李阿瞒听甄闲称呼他‘王爷’应该和皇室有不小的瓜葛,你跟着甄闲和韦不灼可能会有机会进入朝廷,到时候对我报仇肯定会有帮助的。”

“可是少聪,俺不想离开山村,俺也不想和你分开,俺还想着帮你报仇呢,再说留在山村里肯定比跟着师父身边要快乐很多。”

见裴峰还是犹豫不决崔琦又劝了几句,发现裴峰确实不想跟着甄闲和韦不灼离开,也就只得停止与裴峰讨论去留的问题,而是盘膝打坐开始调理体内的伤势。

直至傍晚时分,甄闲未带韦不灼单独找上崔琦和裴峰,裴峰见到甄闲独自前来有些手足无措,倒是崔琦异常冷静,让裴峰把不愿离开的遗愿直接说给甄闲听。

却不想甄闲竟然改变主意,来就是为了让裴峰留在山村里,不过甄闲却给了裴峰一个任务:“峰儿,你愿意留在山村里就留下吧,但为师希望你能够好好与李阿瞒相处,最好能和他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