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回去后,看着空荡荡的书房,想起昨天晚上,他忽然回来,将自己的拉过去,枕在他的腿上,她想起早起看到他为她做了一个晚上的表格,趴在桌子上,疲惫的睡着了。
她该感谢他的,她想,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谢谢。
一个晚上时间,她在先是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话放在一边,她拿起来,按了他的号码,他的号码她只看过一次,但是不知怎么就记下来了,她看着那个号码,却始终没有按下通话键。
然后她回到书房,打开电脑,随意的浏览了一圈。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十一点仍旧不算是睡觉的时间。
她在十一点洗漱好,到床上,盖上被子,拿起手机,设定好闹钟,却再次翻到了他的电话。
她想,她如果说谢谢,他会说什么?
他会笑一笑,觉得她为这个事还打来电话,真是个矫情的女人,他是会鄙夷的说,不用谢,我虽然这样做,但是也不是说我爱上你了,然后挂掉电话,他会诧异,说我什么也没做过啊,你那么在乎吗,然后让她出丑?
她想过那么多可能后,终于还是决定,放下电话。
归根究底,并不是他太难捉摸,而是她太缺乏勇气。
没有勇气承认他对她的厌恶,没有勇气承认他对她的淡薄。
第二天,她便再不去看电话。
生活依旧,三点一线,组成一天的弧度。
晚上回去换衣服的时候,却看见林筠尧竟然在房间里。
他近来是回来的太勤快了,隔了一天,又见了面。
她却有些忙,看着他,第一反应,还是想说一句谢谢的,但是那两个字,却忽然千金如铁一般,根本说不出口。
于是她只看了他一眼,说,“我有点忙,你如果要睡在家里就先睡吧,我还要出去。”
他正躺在床上,她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而他今天来的特别早,六点钟就已经回来,几乎让人大跌眼镜,他躺在床上等了她两个小时,中途他看了下整个房间,当初这里是几个小房间,现在隔出了一个大房间给他们做婚房,动工时间太短,所以有很多缺陷,卫生间的灯他找人换了,往卫生间去的地板翘起了几块,他也让人修了,他想,她伪装的再好,新到了这里,终究还是寂寞,否则怎么会,找人修个灯都不能?h他还没告诉她这些,现在她竟然说要走。
他坐起来,说,“你要往哪去?”
她说,“晚上有应酬,我中途回来换衣服,先走了。”说这话,她已经换了一身灰白的西装,往外走去。
他一下气的追了上去,“应酬?你个女人出去应酬?”
“做哪个行业不需要应酬。”她下楼,蹬蹬蹬的往门外走去,他却出来的急了,没来得及穿鞋了,只能看着她急忙忙的消失在了门口。
“二少…您怎么光着脚出来了?”保姆正拿着吸尘器清扫房间,看见捶胸顿足的林筠尧,讶异的说。
他低头看自己的脚,心里骂了句,该死的容颜,转身回去了。
哪个行业也免不了应酬,尤其是做经济案的时候,那些习惯了应酬的人,总不免要将你也拉进他的应酬里,这也是她不愿意接经济纠纷的一个原因。
刚喝了一轮不算,换了场子,他们又接着喝,容颜酒力不好,徐瑛露总说,女人在生意场上不如男人,就因为一陪喝酒陪不起,配泡妞陪不上,没准自己还成了那个妞,虽然容颜总不想承认,但是确实,她看着那些人一杯一杯的喝,而自己已经有些发晕,终于有些疲惫。
对方却仍旧不放过他,只说,“容律师,明天这个案子还要拜托你了,这杯我敬你。”
她说,“明天还要上庭,咱们还是成功了再庆祝。”
“哎,就是给容律师践行的吗。”
她想说,她是去上法庭,又不是去上法场,践行什么。
不过她推脱不了,拿了酒杯,想干脆喝个七荤八素,就不用再喝了。
刚举起杯子,却忽然有人推开了包间的门。
“哎,这不是二少,怎么在这里遇见了。”借着从外面射进来的光,她看见那个男人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是纯色的蓝色衬衫,下面配了一条灰色的西裤,跟房间里这些大肚能容的前辈相比,他简直就是白马王子,异常迷人。
但是,林筠尧怎么突然来这里。
他走进来,扫了一眼坐在那里,眼神里已经偷着微醺的容颜,俊容一黯,走过来,大喇喇的坐在了容颜旁边,“在这附近,听说你们在这个房间聚会,所以就来看看。”
“原来这样,那正好,一起喝一杯。”
他一脸从容,也不多看容颜一眼,却不动声色的,拿起了容颜的酒杯。
一杯,两杯。
她看着他灌下了不知道多少杯酒,而她,再没多喝一滴,她一直抬起头看着他,他的侧脸那样迷人,当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将液体完全灌进口中时,他的头会跟着仰起,喉咙动着,平添性感。
她转过头去,不想让自己多想。
一场应酬,在夜班时才散掉。
4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各自找了司机开车回去。
她事先并没准备司机,现在只能考虑临时找代驾,靠在车边想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车却停在了面前,他喝的着实有些多了,车窗打开的时候,他的表情都是迷离的,糊涂的,他直接吼,“上车。”
她站在那里不动,不过几秒钟的沉默,却已经惹怒了醉后的林筠尧,“喂,让你上车,你的丈夫让你上车,有问题吗?”
她看已经有目光看过来,她挑眉,绕过去,上了他的车。
他的司机来开车, 他坐在后面,脑袋耷拉着,看起来没精打采。
车子开起来,她靠在那边,不看他。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靠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最后竟然直接趟了下来她看了眼司机,低头轻声对他说,“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却躺在后座上,固执的抓着她的胳膊不放。
一会儿,他蹭到了她身边,看着她,说,“容颜,你抱着我吧。”
容颜低头看着他,“你是小孩子吗,要人抱?”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抱法,大人有大人的抱法。”他见容颜不动,竟然直接蹭到了她身上,头枕在她的腿上,然后那么看着她。
她很无奈,只是跟个酒鬼说什么都没用,于是只能叹了口气。
他看着她,说,“容颜啊,你的胸挺大的啊。”
容颜脸上一红,低头咒骂,“你看的还真是地方。”
他一脸无辜的说,“不是啊,我想看的是你的脸,但是我躺在下面,竟然只能看到你的胸,说明你的胸真的太大了。”
容颜真想撕碎了他这个只会开黄腔的嘴巴。
她说,“你能不能老实点,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他摇头,“不行,我不能停下来,我一老实了,就会一直想到别的,所以你还是跟我说话吧。”
容颜说,“随便你要想什么,我不想跟醉鬼说话。”
他便一笑,模糊的抓着她的手,说,“我一老实,就会在脑海里,不停的把你从上到下拔下来,一遍一遍的…”
“你…”容颜咬牙,“闭上你的眼睛不要看我!”
他乖乖闭上眼睛,却又说,“闭上眼睛好想看的更清楚了,我能看见你衬衫下面的白色蕾丝胸罩,我能看见你七分裤里面白色的内裤。”
“闭嘴吧你!”容颜只好说,“那你就睁开眼睛。”
他说,“你愿意跟我说话了吗?”
她咬牙切齿,“是啊。”
林筠尧看着她,眉眼间的黑色眸子里,似水柔顺,“容颜,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容颜说,“嗯,很好。”
林筠尧说,“我真希望你说不好。”
容颜笑,“你怎么那么坏,盼着人不好?”
他拉着她的手,细细的放在唇边,轻轻呢喃,“我希望你一无所有,生活困苦,希望你没有工作,没有依靠,希望你每天都在难过…”
她说,“你就那么恨我,我变成那样,你就高兴了?”
“嗯,我会很高兴。”他拉着她,让她靠近他。
他轻声呢喃,“那样,你是不是见到我,就会想要依靠我,就会拉着我不放,就会老实的听我的话…”
容颜心里一滞,似乎有什么,流淌过心间,有那么一瞬间的湿润和柔软。
容颜说,“我为什么要依靠你…你喝醉了,所以才会说这些肉麻兮兮的恶心话。”
“容颜,那样你就会老实的在我身边,我就能控制住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抓住你,都抓不住,想要帮你,都无从做起,想要在你面前有男人的优越感,都得不到…”
“你在胡说什么,林筠尧。”
“我说的是什么你不懂吗?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无奈…”
“你真的醉了,别再说了,林筠尧。”
“不不,你让我说容颜,我早就想说…”
她还想说话,他却似乎想要吐一样,仰头转过去。
她忙抱住他的脖子,“小心点,别掉下去。”
他便顺势搂住了她的脖子,她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搂住她,亲吻起来。
他嘴巴里都是酒味,好像也感染了她一样,她只停了一下,慢慢的回应起来。
交换着彼此的热量,彼此淡淡的情感,她闭上眼睛,任他用细软的唇,咬着她的嘴唇,舌尖划过了她的贝齿,然后细细的舔着她口中的每一寸。
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无数的蚂蚁,慢慢的爬上了肢体,她浑身慢慢的酥软起来。
直到不觉的嘤咛出声,她方想起来,还有别人看着、于是忙推开了他来,却觉得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一样,热的要命。
前面的人浑身紧绷,只看着前方,开着车,容颜低下头,恨恨的看着这个让她丢人的罪魁祸首,却见他竟然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去了,只是红润的唇轻轻扬起,嘴角还带着满足的微笑。
她心里暗骂一句sh.it。
终于到了家,她扶着他上去,他身体很重,扶起来特别的不容颜,他还整个赖在她的身上,好不容易将他带进去,她又出去,买了葡萄糖,回来见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样子很颓废。
她舒了口气,不知道那些花痴女,看到这样的他,是不是还有心思去跟他甜言蜜语。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更喜欢此刻的他,至少,跟自己那么的接近…而不是那样高高在上,需要仰望。
她走过去,扶起他来,喂他葡萄糖。
他却不喝,皱着眉说,“你喂我什么。”
她说,“快点喝你的就是,不是毒药反正。”
他却仰起头来,看着容颜,“你喂我。”
“我不是在喂你?”
他笑着,靠近了她,“用这里喂。”他看着她的嘴。
容颜一愣,随即,忙起身,“爱喝不喝。”
他却忙起身,一把拉住了她,从后面,用怀抱包裹住了她的身体,双手从侧面缓缓的伸过来,环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圈在了他的身边。
她靠在他身上,一愣,就听见他的脸颊贴在容颜的发上,对着她的耳朵呢喃,“容颜,别走。”
她低头,“你干什么。”
“我今天算不算帮了你?”
“嗯,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