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打斗之间,远处雪冰少堂胡潇等也自追了来。雪冰瞧到院中打斗的顾艺帆和任仲,心下吃惊。又瞧向走廊下的杨静霜和逸飞,但瞧逸飞满身鲜血,心中诧异,呼道:“哥哥!”疾奔了上去。少堂跃上场去相助顾艺帆。雪冰低头瞧逸飞,但瞧他昏昏沉沉的样子,急的要哭出来,向着杨静霜询问怎么办?杨静霜将逸飞搀扶进屋内,胡潇也跟了进来,瞧到躺在床上的玥瑶,忙呼喊。
杨静霜扫了一眼被逸飞吐在地上的毒血,心中已经明了,拿出两粒九参丹跟逸飞服食,双掌缓缓运力抵在逸飞的肩头,帮助他驱毒。雪冰站在旁边焦急而望,片刻的功夫,逸飞缓缓醒来,瞧到身后的杨静霜,道:“杨……杨姑娘!谢谢你!不用了费心了!”杨静霜一愣,直觉的逸飞体内生出一股劲力在排斥自己,忙收掌力道:“你觉得怎样?”
逸飞淡笑着摇了摇头:“毒素已入内脏,本无可救药。加之又连中任仲两掌,恐怕杨姑娘再是医术高强,也救不了我了!何苦在浪费真气!”雪冰听的一个劲摇头:“哥哥不会死的!”砰的声响,院子外,任仲一掌将顾艺帆打倒在地。杨静霜眉目一蹙,抓起案上的紫玉箫,一步跃了出去。逸飞透过破烂的窗户瞧着院中的打斗,向着雪冰道:“扶我出去!”
雪冰迟疑一下,忙答应。
院子中,任仲依靠双掌跟少堂,杨静霜和顾艺帆手中兵器格斗。掌风呼呼剑影缭乱,二三十招内任仲还能抵抗的了,待拆到五十几招时,任仲已经渐渐处于下风。任仲脸色阴沉之极,目光扫过三人:“朱公子,杨姑娘,顾少侠。我们无冤无仇,何必痛下杀手。任仲就此告辞!”说着脚步一掂就要夺门而去。
杨静霜紫玉箫一晃挡住他的去路,任仲沉眉,杨静霜一哼:“杀父之仇难道不是仇!”任仲吃惊,杨静霜一哼,向着雪冰和逸飞一指:“他们的爷爷柳东剑,便是我的父亲刘剑!”任仲一愣,眼瞧杨静霜紫玉箫打来,忙退回阵中。身侧朱少堂和顾艺帆手中长剑同时刺来,任仲又忙躲闪。难道自己今日要死在这儿不可?
眼前剑影缭乱,一边躲闪一边急速思索着制敌计策,身子反转之间,忽然瞧到走廊前观斗的雪冰和逸飞二人,心中忽的计策闪过,手腕蓦地一番,三枚透骨钉射向身后的朱少堂,抬脚踢开顾艺帆刺来的长剑,掌风逼退杨静霜,身子倏地窜出,抬掌向逸飞抓去。
雪冰一诧,正要抬剑格挡,身子却已被逸飞推开,撞在旁边的柱子上,急转身回望,任仲一掌已经拍在了逸飞肩头,而任仲的腹部,正插着一把匕首。任仲惊讶的瞧向眼前的逸飞,逸飞眉目中似乎闪过一丝凄冷悲伤的笑意,蓦地抬掌,将任仲打了出去。逸飞也随着自己掌力的拍出而倒退三步,脚下一软,坐在地上。
任仲被逸飞一掌挥出,并没有格挡,而是惊讶的瞧着手中匕首,这匕首上,刻着青离二字,青离!青离!慕容青离!那是自己亲手刻上去的,亲手交到了她的手中,然后抚着她已有五月身孕的肚子说,将来若生的是男孩,我就将我全部的武功都传给他,让他成为武功天下第一!若生的是女孩,我一定将她嫁给天下第一的男子。后来,孩子出生,是男孩。再后来,因为寒月娥的不容,自己只能忍痛将她们母子赶出寒天教,再后来,一晃十九年,再也没有他们母子二人的音讯!
现在,这没匕首怎么会在柳逸飞的手上。
雪冰愕然,忙去瞧逸飞,口中呼喊:“哥哥!”但瞧逸飞几乎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大痛,向着杨静霜等呼道:“杨姐姐,杀了任仲!杀了他!”门外忽的一人呼道:“不要杀他!”说话间,任文辉已经奔了进来。任仲瞧到任文辉,又是吃惊,任文辉忙挥臂挡在了任仲面前,向着雪冰等呼道:“求你们,不要杀他!”
杨静霜等转头瞧向雪冰和逸飞,任文辉抬头瞧雪冰:“我知道他罪大恶极,害死了柳庄主,伤了逸飞。但他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难道两个儿子的性命还不够偿换柳庄主一命吗?他现在也已经身受重伤,是半条人命之人!求你们放了他吧!如果真的要一命抵一命,那么,文辉愿意替他偿还!”
任文辉说着,抓起地上的长剑,横在自己颈上。任仲虚弱的喊了一声:“文辉!”雪冰抬目扫了他一眼,也不顾的他那么多,眼瞧逸飞吐血,忙向着杨静霜呼道:“杨姐姐,你快来瞧瞧哥哥!”杨静霜紫玉箫一收,来到走廊下瞧逸飞。雪冰瞥过逸飞现在这样子,抓起地上的青霜剑,踏出走廊,刷的一剑指在了任仲跟前。
任文辉忙欠身挡住,目光瞧着雪冰,忽的屈膝跪了下来。雪冰一愣:“你干什么!”任文辉抬头道:“雪冰,求你放他一条生路吧!我会带他离开,永远不会再危害江湖,危害任何人,求你相信我!
雪冰愣了愣,任仲此刻已经从逸飞拿匕首中回过神来,瞧任文辉给雪冰跪拜,扯了他的衣服喝道:“我任仲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任文辉,你给我起来!我任仲不用想着他们乞怜,要杀就杀,何必废话!你起来,我没有你这样的懦弱儿子,你给我站起来!”
任文辉转头瞪向他:“是,我懦弱。我从小到大你骂的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没你这么懦弱的儿子。我是懦夫行了吧!我只想你能平安。你失去了大哥和三弟,会心疼,会心痛。难道我便不会心疼心痛吗?难道你还想让我在失去一个父亲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曾经的决断,怎会造就如此祸端!”
任仲愣了愣,远处树林,忽然十几个人影奔了过来,是寒天教的人,当前领头的便是韩重。韩重本是奉命盯着武当派的消息,没想到任文辉也会出现在这儿,便给他说了任仲已经来到武当山,是为了给仁文舟和任文昌报仇。从他的口中,文辉方知道大哥和三弟都死了!但他们要寻木天之报仇,但木天之被雪冰给引了出去。任文辉虽然也不知道雪冰的用意,但还是自己一个人出来寻找,没想就遇到任仲打伤逸飞,而也被逸飞匕首刺中。
雪冰等瞧到寒天教的人马,朱少堂胳膊一抬,便要给武当山上的徐青等发讯息。雪冰忙阻住。韩重呼喊:“教主!”任文辉转身喝道:“别过来!”韩重等一愣,只能守在庭院之外。
任仲呼喊:“文辉!”任文辉抬头瞧雪冰,伸手握在了她的长剑上:“我父亲跟各位的恩怨,恐怕便是他死也难消各位心头之恨。但他是文辉的父亲,父债子还,文辉愿意以死来化解他跟大家的恩怨,文辉但求一死,日后各不拖欠!”说着手上用力,将剑尖向着自己心口刺去。
恍然之间,雪冰脑海中闪过当日在摩天崖,自己为了保住越狱的各派豪杰而自裁的场景,一愣之间,长剑倏地一划,削破了任文辉的手掌,从他手中抢了出来。任文辉一愣:“雪冰!”雪冰转头瞧了走廊上逸飞一眼,逸飞虚弱的目光,也正看着任仲任文辉父子。任仲是哥哥的生身父亲,任文辉是哥哥的兄弟,难道非要至死方休吗?手中长剑蓦地一划,耀目的青光,任文辉一束头发落在地上,雪冰道:“你们走吧!”任文辉呆愣一下,抱拳道:“多谢!”搀扶任仲转身而去。
只一瞬间,空荡荡的院子里便只剩下雪冰,少堂,杨静霜,顾艺帆和身受重伤的逸飞。
哥哥!雪冰忙转身查看。
夜晚,沉寂的月色夹杂着呼呼的风啸,玥瑶已经醒过来了,由胡潇守着。朱少堂等给逸飞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雪冰瞧着逸飞躺下,瞧着始终昏昏沉沉的逸飞,雪冰担心,询问杨静霜,杨静霜只是摇头,她已经尽力了!瞧着守在逸飞窗前寸步不移的雪冰,朱少堂轻声道:“你连日奔波,回去休息吧!我看着逸飞!”
雪冰抬头瞧向他,摇头道:“我不走,我怕哥哥醒来瞧不到我会伤心。我怕我一离开,他就再也不见了!我要守着他,直到他好起来!”少堂一叹,若宸扶着门框探出头来轻声唤道:“姐姐!”雪冰转头瞧向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去睡觉!朱少堂瞧了瞧逸飞,又瞧了瞧雪冰,拿过架子上的斗篷,披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什么话也没说,掩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