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语喊出,并没有任何回应。木天之扫了一眼正自专注堡内情景的葛衣,忽的道:“葛掌门,你的主人还想继续躲下去吗?”葛衣一愣:“你说什么?”目光瞧向任仲,任仲眸子中忽的闪过一丝冷凛,他对这个葛衣并没有全部相信,哪怕他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如何忠心,甚至将冷纪夜交给他的任务和盘托出,能够出卖自己原来主人的人,早晚也会出卖他。所以,任仲对于葛衣只是利用而非心腹。
葛衣话语说出,南商堡后忽的传来马匹嘶鸣,阴惨的月光下,一个黑色的人影驾着马匹快速而去。木天之停顿一下,不再搭理任仲,跃上马去快速追赶。瞬间,二人便消失风沙之中。任文昌愣了愣:“爹,就要他们这么走了吗?”一个晚上发生太多事,想到的没想到的,意料之中的和出乎意外的,任仲心中烦乱之极,也没有派人去追赶木天之,转头瞧向葛衣,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锋锐。
葛衣似乎也察觉到了他身上的肃杀,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推开,任仲手掌已经掐在了他的脖子上。葛衣瞪得眼睛翻白,任仲一哼:“不管你对我是不是忠心,你已经中了木天之的百日噬心散,没有解药同样会死的很难堪。所以,与其日后被毒药折磨而死,我现在让你死的痛快!”咔嚓的声响,葛衣双目凸出,一脸愕然的倒在地上。
一侧的任文昌忽然退了退,自己身重子午断魂散,这种毒药除了潮涟岛和青龙教外,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循到解药。想自己在瓦剌军营对杨静霜的步步紧逼,她是不可能给自己解药的。自己现在又出卖了木天之并没有根据他的计划实行,这解药定然也是拿不到。自己身重剧毒无药可解,早晚也会死,他不不会如同杀死葛衣一样杀了自己,何况,大哥还是死在自己手中。
任仲也察觉出任文昌的惧怕,转目一瞪:“你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别在这儿婆婆妈妈!给我滚回寒天教!”任文昌颤抖了一下,忙弯腰应着。
木天之追赶朱少堂,二人在风沙中奔驰了近半柱香的时间,每次木天之眼瞧就要追上朱少堂时,都被他长鞭一扬,瞬间又会拉开一丈的距离。眼瞧二人一前一后就要追到归来去客栈了,木天之马匹之上忽的一跃而起,向着马匹之上的朱少堂扫了去!朱少堂弯腰一闪,调转马头从马匹上跃了下来。二人相对而视,木天之冷哼道:“你还想走吗?”朱少堂道:“不想!”转身从马匹上抽下两柄长剑,刷的一声插在了二人之间的沙土上:“我们之间的恩怨,是应该解决的时候了!”
朱少堂说着,抬头瞧向木天之:“如果你能杀我,我所有的势力都会从江湖上退出,不再过问你任何事情,包括青龙教。而若你输了,我会将你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众,你必须离开青龙教!”木天之冷笑:“你能杀得了我!”朱少堂点头:“能!”木天之忽的哈哈一笑:“好!但你若输了,不但你所有的江湖势力会归入我的门下,而且,我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你的身上,你就是那个新任的青龙教主木天之,是你策划了所有的事情,因为你是冷纪夜的儿子,你要为冷纪夜报仇。而我,将会恢复原来的身份,以真正的姓名容貌收容青龙教,成为不需要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真正教主!”
朱少堂微微一愣,忽的冷笑:“你不会得逞的!”手掌忽的一划,向插在地上的长剑抓了去。木天之一哼,抬脚扫了出去,尘沙飞扬中两柄长剑拔地而起。长剑飞向半空,朱少堂手臂探出抓向其中一把,手未触到剑柄,木天之忽的抬足顶出,落下的长剑再次飞掠而起。眼瞧木天之手掌向着另外一把落下的长剑上扫去,朱少堂忽的横臂一封,隔开木天之抓取的手掌,两柄长剑一上一下,一个飞向半空,一个坠落地面。
朱少堂和木天之目光交错而过,木天之忽的飞身向着半空中长剑抓去。朱少堂身子一坠,也接住了垂向地面的长剑。二人利剑在手,呼啸的剑风之中同时转身,两柄长剑荡起凌厉的剑气,朱少堂剑如游龙,冲破散漫的黄沙,向着木天之长剑缠斗而去。
凄冷的月光下,二人两条身影矫若游龙,裹斗于肆意的黄沙中,斗到甚出,似乎只瞧到两条银白如链的长剑,不时吹散着漫天锋锐的剑芒。二人越斗越甚,风沙都被他们四处冲击而出的剑气感染的愈发浓烈,呜咽呼啸之声不绝于耳。
在铺天盖地的剑影之中,忽的传来嗤的撕裂之声,有人负伤!紧接着便瞧到裹斗的风沙之中一人摔了出来,长剑掉在旁边,这摔出之人却是木天之。他身子落在地上,竟然吐出一口鲜血了,支撑着身子正欲爬起,朱少堂手中长剑一点,指在了他的胸前。
木天之身子没有爬起,只觉得全身乏力,内力竟然提不上来。抬头怒视朱少堂:“你下毒!”朱少堂道:“十香软筋散!”木天之愣了一下,十香软筋散,他手中怎么会有十香软筋散,他是什么时候下的毒,目光转向落在旁边的长剑,难道剑上有毒!不可能,如果剑上有毒自己不会不察觉。
朱少堂瞧他瞧那柄长剑,道:“剑上没有毒!”转身,从自己的马匹之上拿出一个包裹,那包裹系的并不紧,而且包裹上有许多小孔,包裹摔在地上,里面一个小型香炉滚了出来,那香炉里面,正慢慢的氤氲着白色的烟雾。
木天之诧异,原来他将十香软筋散融在了香炉里面。心中忽然想起为什么刚才自己追赶他时,每次眼瞧都要追上,却被他很快就甩开。原来不是自己快追上他,而是他故意放慢速度,好让香炉内散发出来的十香软筋散烟雾吸食到自己身上。因为风沙肆意,他并不能确定十香软筋散的毒雾会飘到自己脸上,所以才会时快时慢,甚至有几次是跟自己并驾齐驱。
木天之哂笑:“想不到冷纪夜的儿子,自命君子的朱少堂,竟然也会出此卑鄙手段!好,我木天之败在你的手下无话可说,要杀要刮,你动手吧!”朱少堂眉目一拧,刷的声响,长剑扫向他脸上的黄金面具。剑尖抖出,一侧的黄土坡上,忽的传来咚咚的声响,石板滑开,陷下的黄沙,一个身影探了出来。
朱少堂和木天之同时一愣,柳雪冰!朱少堂惊喜的喊了一声雪冰,木天之眉目转过,她怎么会在这儿!雪冰从密道中钻了出来,瞧到二人脸上一阵欢喜:“果然没走错!”向着朱少堂喊了声二哥,目光转向木天之。
木天之又是冷笑一声:“都来了!是不是要新仇旧恨一起算!”雪冰摇头:“我不是来跟你算仇恨的。”向着朱少堂道:“二哥,雪冰求你一件事,你不能杀了他,将他交给雪冰处置!”朱少堂一愣,雪冰道:“他现在还不能死,雪冰要带他回青龙顶!”
朱少堂吃惊,木天之也是愣了一下,朱少堂本自欢喜的脸面忽然冷了下来,注视着雪冰道:“回青龙顶!告诉我,为什么!”雪冰摇头:“这是雪冰最后一次恳求二哥,雪冰现在不能说为什么!请二哥见谅!”
雪冰说着弯腰便去搀扶木天之,朱少堂忽的喝道:“慢着!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雪冰抬头瞧向朱少堂:“我只是猜测。但你不能掀开他的面具。我怕,我猜测的是真的,那样,事情恐怕会更难解。雪冰不想二哥受伤,也不想猜测的面具后的那个人有任何的损伤。”
朱少堂瞪视雪冰,在雪冰的生活中,能够让她觉得至关重要无法开解和不愿意有任何损伤的人并不多,自己是一个,曾经的柳东剑是一个,还有死去的柳逸飞也算一个。那么,这个木天之究竟是谁?他能统筹青龙教,还能施令于大同驻军得到当今皇上的御赐金牌。皇宫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不管你武功如何高强。除非是真正的王室后裔!王室后裔,难道这人是……!目光霍得瞪向木天之,怎么会?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