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道长围着木天之转了一圈,忽的长剑削向他的胳膊。木天之退步道:“道长!”只听嗤的声响,木天之躲闪不及,胳膊上给削开一道口子。阿木拔剑阻在木天之跟前,云道长皱眉,那道口子中露出银线编制的银丝细软来。云道长点头:“果然是真的!云某请教一句,公子怎么会有当年穆道子从皇陵中盗出来的银丝细软?”
木天之顿了顿:“这是家父从一位名为鬼面子的苗疆易容大师那儿得到的!”云道长诧异:“鬼面子?怎么说?”木天之道:“当初家父从鬼面子手中买下银丝细软时,曾问过他这东西哪里来。鬼面子不肯说,后来有一次鬼面子喝醉了,竟然自己把事情说了出来,这件细软,是他从大明第一工匠阎青子手里骗来的。早在穆道子收阎青子做徒弟时,便将细软传给了他,因为在这幅细软的背面,有当年穆道子所修皇陵的机关布局图。这也是为什么穆道子没有拿走皇陵其它宝物而只选了银丝细软!”
众人啊了一声,想不到当年穆道子盗走银丝细软,竟还有如此机密。云道长道:“那现在?”木天之摇头:“当年家父从鬼面子口中听到这些话时,心中暗自欢喜,但回家瞧了瞧,那鬼面子既然能将细软从阎青子手中骗走,又怎么会将如此机密的东西卖给家父呢。所以家父买到的只是银丝细软,里面的墓室机关布局图,早已经被鬼面子撕下!”
听木天之讲完,众人叹了一声,心中各自盘算,葛衣转目扫了木天之一眼,对他刚才说的半信半疑,他如果真是皇族中人,怎么会容忍自己祖宗的墓室被人盗窃,且机关布局图还流落在外,这可是个绝大的隐患。但刚才他说的如果都是真的,那只能证明他不是皇族,那么,他手中的令牌定然是假的。如果不是皇上密使,那他会是谁?
圆徳等休息了一会儿,为防乌无言再次故技重施,准备跟玄灵,云道长两人再次下密道一探究竟。临走之前,吩咐了木天之的人手帮忙守着客栈门前,少林寺的人负责两翼,最后昆仑派的人负责客栈后面和后院。崆峒派的排查客栈内部,剩下的群豪一边帮着照顾受伤的同伴,一边帮着昆仑派和崆峒派一起排查。
这次塞外之行武当派只来了玄灵道长一人。
圆徳等正欲从厨房的洞口进入,云道长忽然道:“慢着,怎么觉得少了点什么?”目光四处掠过,忽然道:“客栈的老板娘呢?这的客栈都闹腾这般样子了,怎么也没瞧见她的踪迹?”玄灵和圆徳点了点头,上次乌无言出现,玉奴娇外出采购食物没有出现,这次乌无言大闹客栈,难道她又去采购食物了?
三人下地。木天之等站在客栈外,瞧着斜挂半空的一轮勾月,阿木道:“公子,我们?”木天之转头:“怎么了?”阿木想了想,抬头正欲说话,目光转出,忽然瞧见远处月光下,遮天蔽月沉沙飞扬。阿木诧道:“又起风沙了?”木天之凝眉片刻,摇了摇头:“那是一支军队!”阿木诧异:“军队!大同的驻军?”木天之没有回答,抬头又是凝视片刻,忽的摇头:“是瓦剌的军队!瞧来这次麻烦不小!”
葛衣等在客栈内,也已经听到外面的响动,悟道和尚领着少林寺的僧人上前道:“有军队过来了!”葛衣眉头一皱:“不好,是瓦剌的铁骑,我们快退回客栈!”话语说出,无数利箭已凌空射来,葛衣等一边躲闪一边退回客栈内,关上厚重的铁门,躺在椅子上的麒麟虎询问怎么了,外面的军队转瞬及至,铁门被利箭钉的噼啪响,葛衣将瓦剌军队说了一遍,只听外面一人吆喝道:“客栈里面的人听好了,我是也先大王使臣伯颜帖木儿,奉大王命来取寒天教任文昌公子手中宝藏。我不愿与你们中原武林的豪杰为难,所以,请尽快将文昌公子和宝藏交出,免得伤了双方和气!”
这伯颜帖木儿是瓦剌首领也先的弟弟,当日也先抓了大明皇帝朱祁镇,要杀他,是伯颜帖木儿认为朱祁镇奇货可居,留了他一条性命。后来,朱祁镇便一直被关在伯颜帖木儿处。
葛衣等听得心下沉吟不决,伯颜帖木儿在客栈外有呼喝了两声,他此次入关避开大同的驻军直达罗汉洞,时间不能久留,不然大同驻军赶来,一个也逃不了。既然葛衣等不答话,伯颜帖木儿挥了挥手,身后十几个大汉飞身下马,手中鹰爪甩出,勾了客栈顶层夯土女墙,几个翻身,便跃上墙去。
客栈内的葛衣等听着头顶窸窸窣窣的响动,麒麟虎起身叫道:“不好,他们已经攻上来了。”转头向着葛衣道:“葛掌门,他们攻上来了我们怎么办,那任文昌和宝藏被你们几位掌门安排在了哪儿?”葛衣转目扫了他一眼,瞧向木天之,他既然是皇族中人,外面已被瓦剌的军队包围,难道他不害怕,道:“公子,你瞧现下怎么办?”
木天之抬头听着屋顶的响动:“既然葛掌门不想说出任文昌和宝藏的下落,但也不能连累了在场所有豪杰。我们退到密道中去!”葛衣沉吟:“圆徳方丈他们下去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息,如果我们退入密道撞见乌无言,恐怕不好对付!”头顶传来咔嚓声响,天窗上掠过几个人影,麒麟虎叫了一声:“他们在开天窗!”话没说完,天窗上一枚圆滚滚的东西抛了下来,客栈内登时黄烟弥漫。
麒麟虎叫了一声:“什么!”葛衣等来不及推说,悟道叫道:“我们退回密道中去!”众人相互搀扶,从厨房灶台下钻了进去,走在最后的悟道要护卫的少林寺僧人下去,最后关闭入口,只听得大厅上脚步落地声,瓦剌的军队已经冲进客栈。
葛衣等距离出口远远避开,密道内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众人正挤着眼睛努力分辨,远处忽然出现一角灯光,只瞧圆徳方丈等快步而来,瞧道葛衣等,忙询问。葛衣将客栈外瓦剌的军队说了一遍,云道长探到洞口,只听外面噼里啪啦的声响,显然是瓦剌的士兵在搜索房间。
伯颜帖木儿外面喝道:“这么快逃得无影无踪,不是说这处归来去客栈地下有通道吗?给我挖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挖出来!”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只听酒水稀里哗啦摔地的声音,云道长低头瞧,只瞧地面入口处,一道酒水慢慢灌了进来。心中叫道不好,用不了多久,瓦剌的士兵就会顺着酒水的流向寻到出口。即便寻不着,伯颜帖木儿找的烦了,一把火烧了客栈,酒水流向,定然会殃及密道。转头说给圆徳和玄灵,二人点头,圆徳招手,跟玄灵相互一望,带领群豪沿着密道的另外一处出口离开。
圆徳和玄灵带路的出口便是他们将莫卡救出的那一条通道,当日在密道中瞧道的那两个模糊人影便是顺着那条密道的出口厉害,瞬间有消失踪迹。密道的出口建在一处黄土坡上,风沙将土坡风蚀成各种张牙舞爪的形状,众人在圆徳的带领下一一走出,夜空中风沙弥漫,瞧不清模糊的月亮,远处的客栈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