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马克·吐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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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矢志不渝的英勇革命者

1900年10月,阔别祖国多年的马克·吐温回国时,在纽约受到热烈的欢迎。报上刊登了大字标题的欢迎词,码头上挤满了前来迎接这位伟人的朋友和闻风而至的记者。

马克·吐温一家暂时安顿在纽约市商业区一所租来的房子里。他对来访问的记者们说,离开美国时,他还是个“坚定的帝国主义者”,但自那以后,他认真思考了许多事情,“现在我是一个反帝国主义者”。

“我是一个反帝国主义者”,这句话可以说是马克·吐温晚年生活和思想的真实写照。

在19世纪的最后30年里,世界资本主义处于飞速发展之时,几个主要资本主义国家迅速完成了由自由资本主义到垄断资本主义,到帝国主义的转变。

整个世界处于动荡不安之中,每个角落都有帝国主义罪恶的身影在晃动。它们在国内愚弄欺骗人民,镇压起义罢工,鼓吹发动侵略战争,对人民的贫困生活置之不理。在殖民地大肆抢劫杀戮,彼此之间不断因为利益瓜分上的冲突而大打出手,将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当战场,使当地人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形势,引起了马克·吐温的关注和思索,在他心中激起了义愤的火花。

在《赤道环行记》中,马克·吐温把矛头指向了当时在殖民地烧杀抢掠的大英帝国和俄、德帝国。他以无比愤慨和蔑视的心情,记录下殖民者在澳大利亚、新几内亚、新西兰、塔斯马尼亚、印度、南非等地犯下的种种罪行,撕下了帝国主义侵略者用以掩盖自己劣行的所谓给当地人带来“文明”和“福音”的假面具,批驳“解救被奴役者是白人的责任”的无耻论调。

《赤道环行记》的问世,受到了开明人士的高度赞扬,同时也引来了帝国主义势力及其支持者的打击和挖苦。但是,马克·吐温没有动摇;相反,他以更大的热情投身到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中去。

19世纪90年代末,在欧洲,马克·吐温曾在报上发表讽刺小说和杂文,声援法国作家爱弥尔·左拉的行动,为争取德雷福斯案件的重审做出了一定的贡献。回国后,他的斗争热情更加高涨,他以一副反帝政治家的新面孔,出现在了美国民众的面前。

1900年11月23日,马克·吐温在纽约勃克莱博物馆内举行的公共教育协会上,发表了一篇《我也是义和团》的重要讲话,谴责帝国主义列强在中国的野蛮行径,声援中国人民抗击侵略者的斗争。

马克·吐温说:

外国人不需要中国人,中国人也不需要外国人。在这一点上,我任何时刻都是和义和团站在一起的。

义和团是爱国者。他们爱他们自己的国家胜过爱别的民族的国家。我祝愿他们成功。义和团主张要把我们赶出他们的国家。我也是义和团,因为我也主张把他们赶出我们的国家。

由此可见马克·吐温抨击帝国主义者的坚定决心和胆略,也可以看出他对中国人民的友好情谊,以及他对中国人民遭受的苦难表示同情和关注。

早在1868年,马克·吐温曾撰文,反对帝国主义列强在中国设立租界。

1874年,马克·吐温写了书信体小说《高尔斯密的朋友再度出洋》,揭露美国人对华工的歧视和迫害。

八国联军进入北京时,马克·吐温曾表示过自己的愤怒,并坚信中国必将能拯救自己。在后来写成的《神秘的陌生人》和《自传》中,他仍念念不忘中国。

马克·吐温是中国人民坚定的、矢志不渝的朋友,他参加反对压迫、维持正义的斗争绝非是一时冲动,他也决不是某些造谣诬蔑者所说的“叛国者”、“精神病”。

1901年2月,《北美评论》上发表了马克·吐温的战争檄文《给黑暗中的人》,文章以尖刻、辛辣的嘲讽,一层层地剥下了帝国主义者为殖民地各民族带去“福音和文明”的画皮。其冷酷的幽默、无情的鞭挞,以及许多双关语、隐喻的运用,使它成为反对帝国主义运动的讽刺文学中最伟大的作品之一。

马克·吐温指出,在“文明之福托拉斯”的口号“爱、正义、温和、基督教义、保护弱者、节制、法律和秩序、自由、平等、为人正直、仁慈、教育”的产品包装的里面,“才是坐在黑暗里的主顾用他们的血和泪、土地和自由买来的实际东西”。

马克·吐温逐一谴责英、德、俄、美各国在全世界犯下的罪行。英国在南非用“长勺子”刺刀刺杀布尔人;德国在中国山东干着“敲竹杠”的买卖;俄国人则“一手举着他的和平王子的旗帜,一手抓着它的赃物篮子和屠刀”强占满洲,屠杀那里的无辜居民;美国在总统麦金利这位“耍把戏大师”的指引下,替古巴人、菲律宾人做好事,赶走了西班牙人,让他们享受“友谊”的美酒。

马克·吐温还大胆倡议,给美国属下的菲律宾省缝制一面大旗,把星条旗的“白条染成黑色,把星星换成骷髅和交叉的大腿骨”。

这篇文章发表后的巨大反响可想而知。纽约反帝联盟立即把它印成小册子广为散发,唤起无数人的支持。同样,各种谩骂和指责也随之而来。面对敌人的侮辱,马克·吐温昂首挺胸,以更加猛烈的炮火还击他们。

紧接着,马克·吐温又发表了《给我的传教士批评家们》和《为芬斯顿将军辩护》,用以进一步揭露教会和美军在殖民地的所作所为。此后的一段时间,马克·吐温暂时离开了战斗的前沿,回到他所钟爱的妻子身旁,奥莉维亚病重了。

虽然,爱妻奥莉维亚从马克·吐温的眼前永远消失了,但她仍然活在他的心中。他沉浸在悲哀之中,沉浸在昔日两人的情感世界中。

1905年,马克·吐温完成了《夏娃日记》。在书中,他写道:“她在哪儿,哪儿就是伊甸园。”

但是,人民需要马克·吐温,人民需要这位勇敢的战士继续参加战斗。公众坚持不懈地寻找,终于又激发起这位老人的活力和斗志。马克·吐温又渐渐地回到群众当中,与正义的人们一起,与那些发动战争,血腥屠杀“野蛮人”,扼杀革命的刽子手们展开斗争。

1904年底,马克·吐温写了《战争的祈祷》一文。文中,一群受战争煽动者蛊惑的新兵在出征前聆听牧师为他们祈祷:“啊,上帝呀,帮助我们用我们的炮弹把他们的士兵撕成血淋淋的碎块吧;帮助我们使他们的爱国者的尸体覆盖他们那风光明媚的原野吧!”

这篇文章完成后,马克·吐温把它锁进了保险柜,直至1916年才由他人发表。

1905年4月,马克·吐温发表《利奥彼德国王的独白》这一文章,鞭笞恶魔般的比利时国王利奥彼德在刚果的暴行。俄国资产阶级革命发生后,马克·吐温和全美许多杰出人物一起,在国内发动一场声援运动,募集资金予以支持。

1906年4月,高尔基来到美国后,马克·吐温更是热情高涨,在集会上发表演讲,在报上发表文章予以介绍和支持。

后来,在别有用心的人的操纵和煽动下,报上披露了高尔基的所谓婚姻“丑闻”,想诋毁这位革命者的形象,阻碍他实现募集资金的计划。其实,高尔基与他原来的妻子事实上已经离婚,只因沙皇和教会从中阻挠,而没法办理合法的手续。高尔基与女演员安德列叶夫娜的同居,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但不论怎样,这桩“丑闻”还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几乎所有人都来个大转变,纽约的几家大饭店拒绝他们入住,许多宴会、接待也被取消。

高尔基一下子成为了许多人口诛笔伐的犯有“重婚罪”的不耻之徒。在此情况下,原来欢呼簇拥的人退却了,躲到了一边。只有马克·吐温依然一如既往地支持高尔基,竭力向人们解释,要人们分清是非。虽然他一个人的声音被无情地淹没在责难声中,但他那英勇的气概和不畏艰险的精神,却令人深感佩服。

晚年的马克·吐温更加敏锐地看到了帝国主义侵略别国的反动本质。同时,他以超人的胆识,支持被压迫民族的反帝运动。

马克·吐温曾发表过一篇著名的演讲——“我也是义和团”。在这篇演说中,马克·吐温一方面谴责了帝国主义国家对中国的入侵,另一方面对于中国的义和团运动,表示了极大的关注和支持,明确声明,在驱逐外国势力、维护国家主权方面,自己是与义和团站在一起的,因为他们是真正的爱国者。

1910年11月23日,马克·吐温在纽约勃克莱博物馆举行的公共教育协会上的讲话时说:

为什么不让中国人摆脱那些外国人,他们尽是在她的土地上捣乱。如果他们都能回到老家去,中国这个国家将是中国人多么好的地方啊!既然我们不准许中国人到我们这儿来,我愿郑重声明:让中国人自己去决定,哪些人可以到他们那里去,那便是谢天谢地的事了。

就在马克·吐温为全世界受压迫的人民奔走呼号之时,他的健康状况明显下降了。他患了支气管炎和心脏病,剧烈的咳嗽和心绞痛引发的痛苦在折磨着他。但是,马克·吐温是个性格急躁、毕生以工作为乐的人,他忍受不了整天无所事事的生活。

他下定决心,要把自己一生的经历和他对人、对世界的感想毫无保留地告诉别人。于是,他忍着病痛,一天又一天地艰难口授着《自传》,以“从坟墓中向世人说话”的真诚和坦率,讲述着曾经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