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武道沧桑:宋代军事训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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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基本技能训练

水战与陆战有很大差别,水军士兵不熟悉水性当然无法执行战斗任务了。所以说水军训练应从士兵与水的关系开始,让士兵熟悉水性,从而征服水,进而达到能在水中作战的目的。

李纲认为水军训练应“招集水军水夫,常切教阅,令士卒习于风涛之险”。由于北方人一般不习水性,为避免在训练中浪费时间,宋代水军经常招募习水的南方民众入伍,减少不必要的重复训练,北宋末年蔡肇写道:“渠侬幸自惯水战,驾水楼船救江表。”南宋王十朋也说:“尔曹生长行伍间,操舟习水便宜闲。异日捐躯宜报国,勿效水鸟为盗贼。”

掌握水性这一基本技能之后,接下来就是作战能力了。宋代处于冷热兵器初期,水军作战武器虽然包括部分火器,但是以冷兵器为主。当时水战作战与陆战相似,远战依靠弓弩等远距离攻击武器,近战主要是刀、枪等短兵器。

黄天荡大战中,金将高彪与宋军战船相逼,“彪度垂及,以钩拽之,率勇士数十,跃入敌舟,所杀甚众,余皆逼死于水中。”这与绍兴二年(1132)范寅提出剿灭杨么的战法相类似,“其胜贼之具,弓矢为上,钩枪次之,手刀又次之,又择十人牌砲手,使居前列,牌以卫我师,砲以击贼……使令乘载人兵,习其击刺,使战士习熟波涛,若履平地,何贼不胜乎?”说明水战远距离依靠弓弩攻击,盾牌防卫,用钩枪拉近船距,然后进行近身格斗。

包恢为福建提刑时谈到水军使用武器,“……欲略备军器,则舟师水战弓弩为先,须先多备,次则枪杈刀剑等亦须色色精利。此乃官兵将佐常用之器,自当多多益办,不容少有欠缺。”冯湛将俘获海盗编入水军,也是“教以击刺弓矢之技”。《宝庆四明志》记载定海水军中编制:

引战教头二十二人,旗头一百三十二人,牌手一百七十一人,刀手七百七十一人,枪手四百六十八人,弓箭手五百五十六人,弩手八百六十人,角匠二十二人,金手二十三人,鼓手六十一人,准备带甲旗头四十四人,梢矴旗头二十二人,队司二十二人,梢工六十六人,矴手三百三十人,押火二十二人。

其中除去梢工、矴手、押火等非战斗人员,水军士兵使用武器不外乎刀、枪、牌、弓弩等。

南宋降将刘整训练元军水战,“造船五千艘,日练水军,虽雨不能出,亦画地为船而习之”。这里说水军“画地为船”,估计也是进行格斗训练,否则如何能够用这种方式训练水军。

再者从当时船构造既可以看出当时水战主要使用的武器,如“艨艟者,以生牛革蒙战船背,左右开掣棹空,矢石不能败。前后左右有弩窗、矛穴,敌近则施放。此不用大船,务在捷速,乘人之不备。”这里士兵需要的依旧是弓弩和矛,不同的是必须熟悉在船上使用上述武器。“走舸者,船舷上立女墙,棹夫多,战卒皆选勇力精锐者充。往返如飞鸥,乘人之所不及。金鼓旌旗在上。”这则是进行贴身战斗的士兵,使用短兵器。

既然武器装备与陆军大致相同,不外乎刀、枪、弓弩等兵器,那么训练内容也相差不大,重要的是训练士兵熟悉在水上环境作战的能力,“使战士习熟波涛,若履平地”。

南宋中晚期后,水军装备出现不少火器:“火鎗、火炮、炽炭”。火箭,是一种用弓弩发射的火箭。用纸把火药包装成球或卷筒状,绑在靠近箭镞的箭杆上,用时先点火,然后射向目标。在胶西海战中,宋军大量使用火箭,用“火箭环射”的战术摧毁了大量金军战船。而《金史》则记为:“有顷,敌果至,见我军无备,即以火砲掷之。”这可能是一种投掷性武器,前述宋军在镇压杨么就曾经使用,还有采石之战中南宋水军使用的霹雳砲,外层用纸包裹,内填石灰和硫磺,砲自空中落入水中,硫磺遇水起火,自水中跳出,“其声如雷,纸裂而石灰散为烟雾,”眯住敌方,“人马之目,人物不相见”。这些都是投掷性武器,训练中当然要为训练士兵力量为主。

不过当时火器的杀伤力不足,崖山之战中,元军“豫构战楼于舟尾,以布幙障之,命将士负盾而伏,令之曰:‘闻金声起战,先金而妄动者死!’飞矢集如蝟,伏盾者不动。舟将接,鸣金撤障,弓弩火石交作,顷刻并破七舟,宋师大溃。”假如宋军使用的以火器为主,那元军用盾牌很难抵抗的,可见在远距离作战中宋水军还是以弓弩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