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七星?”,青帝看着垂落在自己身侧组成北斗七星阵图的璀璨光辉,眯起了眼,淡淡的道。
枯叶睁开眼睛,身体不再冰寒,他活动着手脚,看着被七星围住的青帝道:“没错,就是北斗七星。”
“嘿嘿嘿嘿,真是让人兴奋啊。”青帝看了一眼枫叶,又看了一眼枯叶,突然摇着头笑了起来。“好久没见着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了,刚见识了一个能布出八阵图的少年,又来了一个能召七星的孩子,这世界,这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枯叶笑了笑,道:“世界之大,奇人自然无数,我们,只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
“井底之蛙?哈哈…”青帝一双碧目如刀般看着他,枯叶皱了皱眉,却没有逃避。“你若是井底之蛙,那那些此刻还在床上苟且偷欢的小崽子,算什么?那些无所事事,不知生死何意的人,又算什么?”他看着枯叶,声音响亮,连声问道。远处,天伦、夏侯、欧阳等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枯叶和青帝,心中莫名的都大受震动。
枯叶皱了皱眉,没有作声。
青帝嘿嘿一笑,张开嘴,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得旁边的枫叶开口道:“生死相依,福祸同行,个人有个人的命运渊源,我虽不知生死何意,但我尊我本心而行,若有一****埋骨他乡,我亦死而无憾。”
青帝侧过头,目露奇光的看着枫叶,枫叶面色苍白却平静无比,眼见青帝看了过来,眼底深处微微荡起波澜,却不动声色。两人目光交汇在空中,枫叶却惊讶的发现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杀意,不死刚出世时,暴戾无边。青帝摇了摇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我逆天而生,个人命运已在我之掌心,我何须奉天?死而无憾,嘿嘿,好个死而无憾,若你知晓火之龙背后那些隐藏的阴暗,你是否还会死而无憾?”
枫叶面上惊讶一闪而过,他看着青帝道:“火之龙背后的阴暗?火之龙处于火焰之中,何来阴暗?”
青帝摇头,叹息道:“这世间,情仇恋恨,皆为阴暗,火之龙,正因为身处于火焰之中,方才看不到身后的黑暗,可悲亦可叹。”
听到他的话,枯叶的身子,竟莫名的抖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来这里之时所见到的巨猿,那些如歌泣血的过往,是真的么?往枫叶那看去,却见他也陷入了沉思当中,不再说话。
青帝看了枫叶一眼,眼中有奇异光芒闪过,转过头来,看着枯叶道:“你觉得如何?”
枯叶看着他,眼底竟有各种情绪闪过,不安、恐惧、迷茫…半响,他才开口一字一字的道:“纵天荒地老,我之命,由我,而不由天。若九幽不负,我甘愿成魔。”
青帝看着他,眼神渐渐变化,半响,才出声道:“为何?”
枯叶抬起头来,静静凝视这远处的壁顶,目光仿佛穿透了着厚厚的土层,落在了那万里九天之上,看见了那在云层中飘荡着的不灭英魂,看见那些曾经逝去而又熟悉的面容,看见了那正在低低诉说心语的可人。
他慢慢的握紧拳头,仿佛要凝聚起全身的力量,将身体里的软弱全赶出去,随即他低下头来,重新看着青帝,目光平静而深邃。青帝看着他浑身上下的变化,眼中突然闪过莫名的欢喜之意。这样的少年,多么像当年的自己啊,坚强、勇敢、无畏、牺牲、奉献,他有这么多优秀的品质,却又不死忠,一旦风雨起伏,必定要龙啸于野,拔剑战于黄泉。突然他又想到另一个少年,同样的优秀,同样的坚韧不屈,却最终用一句死而无憾,演绎自己的一生,让人肃然起敬!
两个少年,一个死而无憾,一个甘愿成魔!为的什么?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但却是同样的疯狂!
青帝想到这里,心中突然软了下来。他抬起头,喃喃的道:“莫离,你看到了么?这世上,果然还是有和当初我们一样的人的。火之龙,嘿嘿…这就是火之龙啊,不在毁灭中重生,就在毁灭中灭亡!”
枯叶看着他,缓缓的道:“不为什么,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是需要我去做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惜一切代价。”
青帝愣了愣,才知道他是暗指自己,募得大笑起来,道:“你想要杀我?”
枯叶摇头:“我杀不了你,至少,现在的我,杀不了你。”
青帝嘿嘿一笑,道:“你为何要杀我?是为了镇封龙之禁地么?嘿嘿,你可知道,为何所有进入龙之禁地的火之龙都死了?能活着出来的人也都死得不明不白的?”
枯叶心下一动,这话今夜自己已经是听了第二遍了,一旁的枫叶也抬起了头,看着青帝。
“哈哈哈…”青帝大笑出声,指了指在一旁疗伤的天伦等人,对着枯叶道:“你又可知道,为何他们能生存于千里沃野,而你们,世代守护龙之禁地,却只能蜗居山林?说古传世家高手不足,阻挡不住龙之禁地,嘿嘿嘿嘿…你们又知道什么?当年的十大世家何等强盛,难道还守不住一个龙之禁地么?”
枯叶心头巨跳,这些话似乎触及到了阴暗的一面了,他和枫叶对视了一眼,都心中大为揣测。若是这青帝所说为真,那岂不是说火之龙这几千年来都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当中?两人见青帝说话神态愤怒激扬,不似作假,心中更是惶惶然。
“嘿嘿,莫离啊莫离,当年你我千辛万苦,才找出来的秘密,却全被历史埋葬在了烟尘当中。”青帝喃喃道:“这还真是天意啊。”
这是,旋转在青帝四周的北斗七星光芒慢慢压缩起来,在半空中旋转成了一个巨大的锁链,慢慢的缠绕在了青帝的身体上。出人意料的是,青帝却没有丝毫动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任这七星锁链将自己缠住,他看着枯叶,嘿嘿笑了一笑道:“小子,若他日你想解开心中疑惑,便不妨回到这里,到了那时,本帝自然解开你心中所有的一切疑惑。”
半空中,缠绕在青帝身上的星光锁链映射出朦朦胧胧的光辉,两断延伸出来,在半空中盘旋不定,一端幻化成一颗巨大的锁头,两段星光陡然一合,半空中“哐嘡”一声,七星阵图缠绕在青帝身上,青帝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寂,口鼻中微微传出呼吸声,再无动静了。
见此,枫叶口中低喝一声,左手不知名的光穿过八阵图,落在青帝身上,转眼间,青帝的身躯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了起来,一会儿工夫,便见青帝整个人都石化了起来,就连呼吸声,也不可闻了。
见青帝伏诛,众人心下大定。枯叶和枫叶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抹疑惑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