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诸般之事,自己还要喜欢的人,记挂的人,自然也是并不乐意死的。
就在这时,忽而那极为尖锐声音响起,似乎是箭破风之声。
背后忽而发出了惨叫,姚雁儿的身躯忽而跌入了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之中。
尾声
那日苏家叛乱之后,倒也是惹了多闲言碎语,议论之意。那苏家公子从今以后,也是下落不明,而苏家从此,也是就此没落下来。
苏后身死,德云帝当即晕倒,随即又因苏尘之事,得了场面。他身子支持不住,很快就立了赵慎为太子,并且让赵慎处理那些个国事。
等过了三四年,赵慎太子之位渐渐稳固了,德云帝身子也是越发不成。
这宫中虽也是有那六宫粉黛,可德云帝也是有心无力。
正是因为如此,赵慎的太子位置,竟然也是渐渐稳固起来了。
谁也没曾想,赵慎最后,居然也是成为唐国君主。
不过昌平侯却也似乎从那以后,渐渐就安静下来。
听说昌平侯身子不好,因此得病了。
原本朝中,也是有许多瞧不上李竟的,趁着这般机会,也是落井下石。
只是赵慎看似极为温和的,却对那些个针对昌平侯的朝臣十分严苛,心意已经是极为明显。
有些明白的人,也是听到了一些话儿,据说当年,昌平侯与是陛下有救的。
至于太上皇,这些年来,身子也是一直不好,当初别人以为他定然活不了多久了,却也是摸摸索索的活了这么多年了,只是头发渐渐白了,身子却也不见利索。
只是以后昌平侯中,似乎总少了几分大的动静。虽然如此,昌平侯仍然是极为神秘的。
只是李竟虽然很少现身人前了,据闻那府中却也是有个温润如玉的少主悄然长成了。
昌平侯府之中,姚雁儿举起了梳,慢慢的为李竟梳理头发。
李竟这样子年纪,头发却也是隐隐生出了银丝。
有时候,姚雁儿也是会想起了苏尘的死。
到最后,苏尘是在烈火之中,****身亡的。
这样子的人,可能宁可死,也是并不乐意
落花一片片轻轻吹拂,姚雁儿也是觉得日子宁静极了,这样子的宁静,是姚雁儿所喜爱的。
发丝轻轻的滑过了姚雁儿的梳子缝隙。
她忽而禁不住在想,这是否就是相濡以沫,总这般静静在一道,却也是及好的。
那一日,李竟推开了苏尘,可是苏尘中箭时候,却也是将一把匕首刺入了李竟的胸口。
姚雁儿救了三天三夜,方才也是救回来。
那三日,她的心里也是极为绝望的。
“母亲,母亲——”
伴随少女娇柔的嗓音,一道身影匆匆过来。
她鹅黄色衫儿,容貌秀美,眉宇间有一股活力与英气,是生得极好的。
姚雁儿一笑,松了手,走出去:“别处说话儿,你爹可巧睡了。”
李月今年不过十四,是姚雁儿与李竟的次女。
她天真、美丽,身上似带着一股子的活力,令人为之侧目。
只是姚雁儿却从女儿的面上,瞧出了一股子的羞涩。
那羞涩,是少女特有的风采,李月是明媚的,大胆的,多姿多彩的。
李月缓缓道:“娘,我有喜欢上一个人。”
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道身影,春风之下,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却可谓蛊惑人心。
就算比自己大上十岁,可是那样子沉润的风采却足以让李月动心。
姚雁儿微微一怔,虽然尚还不知李月心下那人是谁,可忽而又添了些个腥风血雨的预感。
雨水淅沥沥的下,聂紫寒轻轻瞧着那雨,心里是有一些不是滋味的。
母亲轻轻咳嗽,那些个言语却似总是在聂紫寒耳边回荡。
比如劝他留下,珍惜姚家那个女孩子,这些都是让聂紫寒觉得很无趣的。
父亲,那可是个俊美到妖异的人物。
聂紫寒虽然很小时候就离开了他,却也是记得他的风姿,甚至迷恋不已。
迷恋的却并不只是他的父亲,还有前朝皇子那尊贵之极的身份。
聂紫寒的心里,却也是不免沉了沉。
他的母亲,容色清秀,不过是婢女出生。聂紫寒原本觉得,她是会对父亲死心塌地的。
可是母亲心里,却也是并没有这样子想。
她虽只是个婢子,对父亲感觉也不过如此,便算是给了他身子,为他生了孩子,也是不过如此。
离了他,若能好生活下去,也是没什么要紧的。
聂紫寒不由得心忖,到底是个婢子,也不过如此。
眼界不高,性情也是并不如何坚贞。
可是虽然是如此,聂紫寒不知怎么的,还是放不下。
那个姚家女儿,又算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是个男子,受些恩泽,却是有些个不欢喜的。
若自己能在姚雁儿跟前展露本事,惹得姚雁儿投怀送抱,他倒是欢喜些个。
这个商女,自己以后若能成功,纳妾就是了,也算是成全她一片痴心。
只是日子久了,有时候聂紫寒也淡了那般心思。
那样子女子,守着小小姚家,就已经是极为欢喜,又何至于愿意搅入那腥风血雨。
只聂紫寒每次心尖儿掠起了淡淡遗憾之意时候,他却也是将自己诸般心绪就此生生压了下去。
若不喜欢,那也是不会有遗憾了,日子久了,聂紫寒倒也当了真。
有时候他也听着姚雁儿和别的小丫头磕牙说话,说以后若寻夫君,那也是要独一无二,只做那正妻,不许纳妾的。
他倒是觉得可笑,真是小家子气,全无大家女子的风范。
那妾,也不过是个生孩子的玩意儿,能值什么?这个女孩子,真是孩子气,却也是知晓,自己原本心思恐怕是不成的。
他的母亲却总是很爱听这样子的话,就算她只是婢女出生。
其实但凡女子,无论贵贱,都是爱听这样子的话儿的。
聂紫寒有时候觉得,这是一种不知好歹,可偏巧,自己在意的两个女子,都是这般的想。
日子久了,聂紫寒的内心也是有些个异样之意。
后来,就发生了那档子事儿。
聂紫寒只觉得万般恼恨,觉得平日里姚雁儿虽讨好母亲,可那心也并不是真的。
那屋檐边,却也是不断滴落了水珠子,盈盈飞撒,仿若整个水帘。
聂紫寒瞧着京中诸般物事,似是陌生,又似是熟悉。
乍然回归,聂紫寒也时不时想到那姚家女子。
其实自己总也是那等孤单,便是父亲,当初迫于无奈,曾经也是对自己不闻不问。
这世上,原本也没谁必定要对谁好的。
只是,到底也是意难平的。
那雨下,一辆马车却缓缓行驶过来。
马车帘子轻轻撩开,露出一张让聂紫寒极为熟悉的面容,更是让聂紫寒瞧得微微一怔。
那记忆之中,明艳艳辣的少女,却也是已经换了一副样儿。
原本有些尖锐的容颜,此刻却也是柔润平和了许多。
瞧着,倒是添了许多女人味儿。
最要紧的变化,却是她已经去了少女装束,换了妇人装束。
聂紫寒忽而心口已经重重一击,只觉得好似喘不过起来。
耳边,却好似听到了清脆的声儿,原是自己手中的杯子就此脱落了,摔在了地上,顿时也是落了个粉碎。
是了,姚雁儿的年纪也是足了,早该成婚了。
可是自己,下意识间,却似乎总是忽略这一点。似乎是觉得,姚雁儿既那般喜爱自己,就会一直一直等下去。
他蓦然有些慌乱,随即又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似乎是自恃过高了就是。
雨仍然是纷纷在下,姚雁儿也时不时与身边丫鬟低语,说那么几句话儿。
她巧笑倩兮,隔得老远,聂紫寒也是不知晓她说什么话儿,只迷迷糊糊的瞧着。随即姚雁儿似乎笑了一下,却也是不知道为什么。
聂紫寒心里也是暗了暗,原来离了自己,姚雁儿仍然也是能欢欢喜喜的。
他无不恼恨的想,姚雁儿连笑一下,也是不应该的。
那样子的笑容,好似在扎聂紫寒的心头。
他就是那样子的霸道,那又如何?就是瞧不顺,那女子离了自己,仍能欢喜的。
初回京时,聂紫寒虽心底深处会放着姚雁儿,却也不过是略想想。
如今,他却也是忽而就憋住了劲儿,想要知晓姚雁儿的一切。
似乎这一切,是自己极为介意的。
那些探子,却将许多事儿,诸般事情,尽数探知。
姚雁儿父亲早就死了,夫婿是早招的,不过是个没功名的秀才。聂紫寒不觉心凉,更觉得耻辱。这样子的人,姚雁儿居然也肯嫁的,当初挑中自己,自己在他心中是何等模样,也是可想而知。
这等奇耻大辱,是聂紫寒所极为厌恶的,更恨不得生生将姚雁儿撕了去。
当真是极为令人厌恶——
再来便是那温文轩,居然还有纳妾。
聂紫寒不觉想到,当初姚雁儿信誓旦旦说永不纳妾的模样。
骗人,可都是骗人的——
他忽而心生恨意,自己的母亲,曾经是那般喜爱姚雁儿。
这件事情,自己是绝不原谅。
后来,那姚家女郎,也是死了。
他的心里,非但没有欢喜,反而时常想起那个少女。
他是个聪明人,觉得自己对她的恨意也是太苛刻,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