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江宜室来了,落座后犹豫片刻,还是将听说的一件事告诉了叶浔:“冰儿那个糊涂的,和妯娌越闹越不成样子了。还是她的贴身丫鬟回叶府时与人说的,我这才听说了——她妯娌罗氏固然也是个厉害的,如今却也深受其害,两个人都没好日子可过了。”
叶浔有了好奇心,“出什么事了?与我说说。”
“唉……”话刚开个头,江宜室便已是满脸苦笑,“妯娌两个斗法,各买通了对方房里的妾室通房,甚至大丫鬟都开始在自家房里的爷们儿跟前献媚了……”
“都有妾室通房吗?”叶浔讶然,“我对冰儿婆家那边一向是不闻不问,不晓得这些。”
“那你以为呢?当谁都像世淇、侯爷不成?”江宜室笑着打趣一句,这才继续道,“也不知两个人怎么就闹到了这情形,我那时再不济,可身边的丫鬟却从不敢生出这般妄想,唉——”她又忍不住叹气了,“眼下可好了,罗氏房里的一名大丫鬟有孕了,关键是她和小妾、通房还没动静呢。出了这样的事,罗氏已气得病倒了。”
“……”叶浔想想,罗氏也真是够倒霉的,被房里的丫鬟钻了这种空子,心里得是个什么滋味?“丫鬟只能打发掉了,日后防患于未然。这样的事……”其实不见得需要跟孙家大少爷说明白,可要是说明白会更好一些吧?起码能让他学会约束自己。
“事情到了你手里,自然是简简单单的,可到了别人手里,哪儿有那么容易?”江宜室苦笑道,“罗氏既恨冰儿,又恨丫鬟,最恨的还不是枕边人?眼下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到底是孙家主母,主持着中馈,有这桩事在前,冰儿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那依你的意思——”
“冰儿是自找麻烦,我只是替二婶难过罢了。”江宜室道,“二婶这段日子只顾着教赵氏主持中馈,不爱理会冰儿,冰儿呢,这阵子也没回去过。我心里犯嘀咕,就是担心二婶还不知道,想着要不要知会她一声。”
叶浔想想,还真是如此,却不能满口赞同,“你要是把这件事说给二婶听,她会不会连带的察觉出你和哥哥在府里有眼线啊?要是那样,不大好吧?”任谁发现这种事,便是待人再宽和,心胸再开阔,也总会有些意难平。
“这一层我竟没想过……”江宜室懊恼地蹙了蹙眉,“你哥哥要是知道我不声不响地把他卖了,少不得生气。”
“那你跟我哥商量商量?提醒二婶是好,可怎样说,还要斟酌一番。”
“还真得听听他的说法。”江宜室更加恼火叶冰,“你说她安生一些就不行么?总让别人跟着她上火,着实恼人!”
是这个理,可叶冰是带着一股子火气度日的,别人还真没法子。作为旁观者,江宜室都要斟酌一番,叶浔就更不能拿主意了。到底是今时不同往日,不便干涉二婶身边的事。
送走江宜室,叶浔想着,自己也只能等个回信了。却没料到,罗氏来访。
以往罗氏也曾递过几次帖子,叶浔每次都是给个回话,说自己不得闲,便应付过去了。今日罗氏分明是反常的,难不成是越过叶府到她跟前数落叶冰?
是非是越躲反而越演越烈,那就不如一早做到心里有数。
叶浔命人将罗氏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