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阁老是在外孙即将痊愈时才获悉,赶来探望时很是无奈,“混小子,总是不让人省心,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当时又恰逢叶浔过来,连她一并数落了去,“你也一样讨打,竟敢帮着他瞒我,你们都长大了,是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
兄妹两个齐齐笑着认错。
没出正月,叶世涛便已似无事人,如常处理公务。叶浔放下心来,一如以往的留在府中。
正就在这个月,燕王妃产下一子,刚好赶上叶浔那两日不舒坦,太夫人和裴奕如何也不准她出门,也只好礼到人不到,等着来日再好好儿聚聚。
二月,****局里的几名奶娘过来了,叶浔挑选了两名。起先倒是想过亲自哺乳,可她是一府主母,那心思明显是有些自寻烦恼——孩子不定何时就饿了,她总不能随时随地赶到孩子身边喂奶,再想想别家的孩子都有奶娘,也就打消了这念头。
到了二月下旬,叶浔将医婆、产婆请到了正房,把话说到了前头:“我自己就晓得些药理,只是不晓得生产前后的事,眼下又不知道哪日就是产期,这才请你们过来的。”
医婆、产婆便是再不开窍,也知道之前坐冷板凳是皇后的意思,如何不明白叶浔话里的意思,闻言俱是诺诺称是,平日只管看看胎位、把把脉,别的事情从不置喙。
怀胎到了如今,身子越来越重,人便越来越不想动。但是叶浔记着太夫人的叮嘱,每日早间还是去花园游走一番,不想生产时不顺利,那样的话,自己受累,孩子也会跟着吃苦。
时光匆匆,到了芳菲流转处处飞花的三月。
那日裴奕被皇上留在宫里商议事情,就在当夜,叶浔开始阵痛。
裴奕莫名地心里不安,却是不知因何而起,想来想去,想到的只有妻子临盆在即。想早点儿回家,怎奈皇上让他与兵部尚书、兵部侍郎和几位将军研究西域地形,看看有没有打进邻国西夏的可能。
他第一次有些不耐烦了,可是再怎么不耐烦,也要强作镇定地撑下去。特别害怕皇上会不眠不休,也顺带的让他和众位朝臣不眠不休。
值得庆幸的是,皇上这儿才刚开了个头,内阁便有三名阁老反对皇上有意开战的心思,当日进宫,在皇上面前阐述种种反对战事的理由。
皇上心意再坚决,也被扰得有些烦躁了,摆一摆手,让一众人等全部退下,来日再议此事。
裴奕急匆匆离开宫中,第一次心急如焚地想插翅回到家里。
满脸喜色的李海已等在宫门外,恭声道喜:“侯爷,夫人已生下一位小少爷,母子平安!”
裴奕愣了愣,起先很是歉疚。这样重要的日子,他没能陪在她身边。随即便是意外地挑了挑眉,“是儿子?不是女儿?”他一直都认定是个女儿的。
李海比裴奕更意外,不由抬眼打量。见侯爷脸上有着些许失望,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知道所见非虚,不由匪夷所思:这种时候,侯爷不为得了儿子高兴,难不成是盼着有个女儿?!这倒真是奇了。
裴奕揉了揉眉心,他先前取的名字都是女孩子的,阿浔却生了个儿子,名字就得重新取了,叫什么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