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让我睡不着的原因。”裴奕放下折扇,侧转身形,把玩着她的长发,“两个人都不简单,内阁不是谁都能进的。得了闲,我去天牢看看徐阁老,试探几句。”
“也是条捷径。他知道杨阁老处心积虑地害他,应该能跟你细说几句吧?”
“不好说,试试而已。他也不见得真正了解杨阁老的为人,了解也不见得愿意告诉我。”
“那倒是。”徐阁老一身的血液是不是热的都难说,所思所想也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测了。
裴奕说起另外一件事:“有时候我会想,外祖父和之南受伤的事,是不是因为我和徐阁老的渊源而起——因为我与徐阁老屡生不快,才引发诸多是非,让杨阁老有了可乘之机。”
叶浔听了,脸颊蹭了蹭他肩头的衣服,“说心里话,类似的想法我也有过。想着如果对徐家人不予理会甚至以礼相待,两家也不会屡生罅隙。我之前跟外祖父说过,外祖父却说我吃饱了撑的往身上揽责任,这件事在他看来终究是好事,不然怎么会知道杨阁老行事诡异,不能小觑。他还说,总比一条狼变成猛虎要好。”她说着就笑了起来,“不过呢,你要是坚持这么想的话也行,日后我们就相互埋怨好了——我埋怨你命不好,你埋怨我只知道挑事引发祸端。说起来,我们还没吵过架呢,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裴奕轻轻地笑起来,“你宽慰人的时候,从来是讲歪理,但是还真有用,我心里好过多了。”
“那就行了。”叶浔起身,拉住他的手,“快回房睡觉去。”
裴奕站起身来,拥着她回了寝室。
翌日上午,叶浔在花厅见过管事之后,竹苓前来通禀:“半个时辰之前,兰香去了脚门见福明。另外,别院的人来过,说福明这两日得空就出门,见过两个脸生的人,只是还不知道那两个人是哪个府里的。”
叶浔想,为了一个明显行迹可疑的二等丫鬟,总让信任的大丫鬟为之劳心劳力,实在是不划算,索性道:“等会儿就让她来见我。我仔细问问,能留就留下,不能留就和太夫人把话说明白,让太夫人拿个主意。”
语声未落,半夏进门道:“兰香要见夫人。”
叶浔颔首,“正要找她呢。”
兰香进门时,一反往日里大大方方的做派,很有些战战兢兢的。
叶浔打趣道:“这是怎么了?背着我做亏心事了?”
兰香二话不说,跪地磕头,“奴婢之前生出了糊涂心思,罪该万死,还请夫人饶命!”
叶浔和声道:“这些话先放到一边,说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