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宗扬皱了皱眉,“是你说的这个理,但是听了怎么可能不怄火呢?说我行贿我都认,贪赃受贿实在是太歹毒,皇上不介意官员置办私产赚钱,却最厌恶这种人。”
“所以你才不能装死。”
“的确是得骂回去。”孟宗扬拱一拱手,“听你的!”
裴奕还礼,笑了笑,“成,不送你了。”
孟宗扬笑着阔步离去。
裴奕径自回往正房。他今日事情多,晚饭时柳文枫和柳文华过来了,替外祖父传一些话给他,并没久坐,说完事就道辞走人。
他是阿浔的夫君,谁对她有意,一眼便见分晓。她呢,什么事都敏感得很,独独对这两个表兄的心迹懵懂不知。想想也是,柳家与叶家是绝不可能亲上加亲了,她笃定这一点,哪里料得到柳家男子明知注定失望还是会动心。幸而兄弟两个凡事都有分寸,他自然乐得装作浑然不觉。
说到底,有几个人能在姻缘上如意?能有几个那么幸运?居心叵测的才该惩罚,默默守护钟情之人又不越礼的,就算不能厚待,也该一切如常。
兄弟两个刚走,两个同僚又来了,和他商议公务,又是用过饭来的,他便陪着喝茶。中途阿浔命半夏到了书房,他以为有事,便亲自出门询问,半夏却只是来问他想吃什么,他想了想,说想吃水饺,半夏就笑说夫人会给您做。
送走同僚,又赶来等孟宗扬说说话,便到此时都还没用饭。
回到正房,他径自去小厨房找阿浔。
叶浔已包好了几十个水饺,备了荤素两种馅儿的,水也已命灶上的小丫鬟烧开了,此刻还有二十来个要包完。
裴奕进门之后,看着灯光下的妻子神色娴静柔和地忙碌着,双手十分灵巧,三两下就包好一个饺子。他笑起来,摆手让下人退下,随即径自取了饺子下锅煮。
叶浔转头看着他把饺子一个个丢到沸水之中,笑道:“这是真饿了。”
裴奕笑道:“嗯,真饿了。”
叶浔手里不停,又包好几个饺子,移步到他身边,揭开锅盖,用漏勺轻轻搅动沸水,“你不会以为饺子丢到锅里就只等着吃了吧?”
“不然还怎样?”裴奕是不可能做过面食的,自然不知道这些细节。
“等着吃就是了。”叶浔知道告诉他也没用,转去拿了盘子、小碟子备用,指了指厨房一张四方桌,“去那儿坐。”
裴奕乖乖地去落座等着。
“不准心急啊。”叶浔将火烧得更旺,估摸着时间,等水沸腾起来便加入一点冷水,这样反复三次,饺子出锅,盛到盘子里,给他端到面前,又将几道精致的小菜一并端给他,摸了摸他的下颚,“馋猫,吃吧,本打算要你去房里用饭的。”每到这种时候,她对他说话的语气总是透着一点点宠溺,把他当个饿了的大孩子。
“在哪儿都一样。”煮过饺子之后,厨房里弥漫着的气息让他想起了除夕、大年初一的氛围。母亲不是喜欢下厨的人,也不大喜欢吃饺子,饺子就成了只有年节时才吃的东西。
叶浔由着他风卷残云的用饭,笑着转回去,将余下的饺子包完,“味道怎样?我依着惯例做的,觉着不好吃可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