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浔听到叶世涛的话,停下脚步,并且拉住了王氏。
王氏已听出了端倪。叶鹏程房里的事,她不知道还好,知道的越多就越生气,索性用口型告诉叶浔:“我去外面等。”
叶浔感激地一笑。
室内,叶夫人神色黯然地坐在大炕上,语声中尽是懊悔:“怪我,都怪我。那些事和你祖父无关。你也清楚,那时候西域常年兵荒马乱的,他哪里有时间留在家中?我并未与他说过那些事……”
“那些就不用说了,您也不用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到底还是祖父治家不严,否则,您怎么敢隐瞒他?况且,要说他现在还不知情,我不信。”叶世涛扯出一抹含义不明的笑,剑眉微微上扬,“我只要你们给我一个交代。”
景国公看得出,叶世涛看似平静,实则已怒极。这孩子的秉性随了柳阁老,遇事很少会发脾气宣泄,他只要结果。这是好事。
“是,那些是非,我早已知情。”景国公自嘲笑道,“原本还以为,能一直瞒着你和阿浔,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你要交待,我会给你,但事关重大,不是朝夕间就能决定的,你总要让我们权衡轻重,起码,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叶世涛拍了拍座椅扶手,笑着站起来,“行,那你们就好好儿想,别让我等太久。我不是有耐心的人,你们最清楚了。”
叶浔听来听去,也没听到自己急于得知的事,她走进门去,“哪些事?你们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叶世涛对妹妹笑了笑,指了指祖父祖母,“让他们跟你说,他们还隐瞒的话,你去外院找我。”语必步履如风地走出去。
叶浔看着祖父祖母,“你们,要告诉我么?”
“……”
叶浔转身要走。直接去问哥哥好了。
“阿浔,你坐下。”叶夫人指了指近前的椅子。由她说,总比叶世涛说要好一点点。
景国公叹息一声,踱着步子去了书房。他要思虑的事情还多着,眼下不是自责忏悔愧疚的时候。
叶夫人讲起柳氏去世前后发生的一些事,起初语声艰涩,用了许久,才能做到如常讲述。
叶浔茫然地听着,直到叶夫人说完,沉默许久,她才理清楚自己听到的是些什么事。
叶鹏程与彭氏,在柳氏怀着叶浔的时候就相识了,并且暧昧不清。那时彭家还是真正的小门小户,手里不过三间铺子。
叶鹏程早早考取功名,但是名次不够好,景国公也不认为他做京官能成什么气候,便打点了一番,让他在自己跟前做了个六品官。他光顾彭家铺子的时候,彭家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便设法让彭氏与他相识了。
叶鹏程见色起意,彭氏本就有意攀高枝——哪怕做叶家的一名小妾,也比留在家里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强。
柳氏大腹便便的时候,叶鹏程提出要纳彭氏为妾。商家女进门为妾,是柳氏没办法接受的,如何也不同意。叶鹏程便又去求叶夫人,叶夫人自然也是一口否决。
叶鹏程行径愈发荒唐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只要一回家,便与柳氏争吵不休,柳氏曾两次动胎气见了红。
叶浔出生后,两人的情形反而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