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浔犹豫道:“可我的画还没画完呢。”
裴奕看向案上,见垂荫图就快完成了,“那就画完,我陪着你。”
“嗯。”叶浔回到大画案后面,拿起画笔,“你画过工笔画么?要不然你帮我吧?”
“行啊。但是有几年没拿过画笔了,别给你毁了这幅画才好。”
叶浔开心地笑了起来,将画笔递到他手里,“我们一起画完,日后就挂在小书房里。”
裴奕笑着刮了刮她鼻尖,转到她身侧,打量了那幅图一会儿,接过画笔,蘸了彩色颜料,细细描绘。
叶浔倒了两杯茶,将一杯端在手里,站在一旁静静观看。
这场景似曾相识。裴奕记起了春日午后在柳府莳玉阁的情形。
她还是那样的小习惯,纤长素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像是毛茸茸的猫爪搭在了心弦上,让他心里酥酥的,痒痒的。
她让他倾心,不是因为她的美貌,是因她的性情,还有这样点点滴滴的小细节,不知何时便会让他怦然心动。
裴奕尽力克制着心神,尽量完善地收尾,帮她完成了垂荫图。
叶浔满心愉悦,笑盈盈地睨他一眼,凝神看着画作,“没看出来啊,画艺这么好呢。改日你多给我画几幅图,或者挂在室内,或者给我照着描了图样子绣屏风。”
裴奕失笑。
叶浔唤丫鬟进来收拾画案,携了他的手,回到正屋。
歇下之际,她特地把怀表放在了床头的小杌子上,以备早间及时唤他起身。
身形滑入锦被之时,便落入了他温暖的怀抱。
一大早,裴奕无声无息地下地。
叶浔记挂着早间送他出门,已经醒了,便要起身穿衣。
“继续睡。”他按住她身形,在她眉心印下一吻,“不然我就不出门了。”
这种威胁……叶浔忍俊不禁。
“听话。”裴奕给她掖了掖被角。
“好吧。”叶浔乖乖地点了点头。
这日,皇上册封叶世涛为五军都督府经历司经历,从五品。
叶浔还是从江宜室口中得知的。
江宜室一得了信儿,便赶来裴府,跟叶浔说了。
叶浔起先还以为皇上会先给哥哥一个小官职,让他磨砺几年再说,却不想,竟是一出手就给了五品官职,自然是喜不自胜,又问起家中情形,“这段日子怎样?”
江宜室道:“二叔到了年底就会回京,祖父也已上了给二叔请封世子的折子,我当然要让贤,请二婶主持中馈。”她大大的透了一口气,“总算是又得了清闲。”
“你也就这点儿出息。”叶浔笑道,“换了别人,恨不得把持家的权利一辈子握在手里,你却是巴不得一直做闲人。”
“我是怎么都觉着是费力不讨好的事,自然就没那份心。”江宜室讪讪的,“我也就能打理着自己房里那些事儿,偌大一个家交给我,怎么样都吃力得很。”
“这样也好,你要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少不得和二婶斗法,家里就又乌烟瘴气的了。”
江宜室赞同地颔首,又说起叶浣,“近来又有两家上门提亲,门第倒是不错,但是二婶问过你哥哥,都婉言拒绝了。她这几日焦虑得紧,每日里都忙着讨好祖父祖母呢。”说到这儿,叹息一声,“不论是谁生的,到底是叶家的血脉,她又惯会做戏,将祖父祖母哄得很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