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浔着意记住的是裴二奶奶和裴三奶奶,前者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眼神透着精明干练;后者大概二十六七,看起来性情敦厚,言辞委婉。
另外就是裴奕四个表兄弟的家眷,叶浔一一见礼,比自己年长的,收红包送回礼,比自己辈分小的,年龄稍大的的就送文房四宝之类的风雅之物,年纪还小的就给个大红包。
燕王妃自是不需说了,身份高叶浔一等,赏了叶浔一个大大的红包,接了叶浔的见面礼。
众人说笑一阵子,转去用了晚膳,这仪式便正式结束了,人们相形告辞。
从头至尾,太夫人都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叶浔的做派、神色,见她一直大大方方的,笑容和煦,分明是将她的娘家人也视为至亲,又添了三分欢喜。
叶浔去给太夫人问安之后,回到正房,先趴在拔步床上歇了一阵子,才去沐浴更衣。她是自心底想与裴奕的亲人友善相处,但是说真的,大半天始终挂着笑,也实在是劳心劳力的事。
裴奕要应付今日前来的男宾,回来的便晚一些,沐浴更衣之后,叶浔已歇下了。
“这是什么毛病?谁准你睡外面了?”裴奕抱怨着,将她往床里侧推去。
叶浔失笑,“我得每日及时唤你起身啊。”
“哪儿用得着你,我就是那么没正形的人?”裴奕熄灭了床头小杌子上的宫灯,上了床。
叶浔笑道:“那也要服侍你更衣,陪你用早膳啊。”前世,这些是不曾做过的,今生,她觉得是分内事。
“我又不是几岁的孩子,哪里就用人帮着穿衣了?你每日陪我起早贪黑,岂不是早早就累垮了。”裴奕将她搂到怀里,“谁准你自作主张了?”
叶浔忍不住笑,“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不惯着你,要惯着谁?”他勾过她索吻。
坐在去往叶府的马车上,叶浔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坐着。事实上,她从一早醒来就有些别扭。
不为别的,只为昨夜太亲昵了,那地步超出了她所知的夫妻范畴。不是不接受这样的状态,而是从未经历过,不知如何面对他,因此有了诸多的不自在。
他一定不知道,在有些方面,她笨拙的程度是惊人的。
裴奕笑微微地一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手轻弹她额头,“你这是唱哪出呢?昨日没发的火气,今日到了脑门儿上?”
“才不是呢。”叶浔睨了他一眼,除了这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是怎么了?瞧你这一副别扭的样子。”裴奕展臂环住她,吻了吻她面颊,“有什么不合意的,你只管说。”
“哪有。”叶浔连忙摇头。遇到这样事事如意的情形,她的缺点显露无遗,不知如何回馈除了亲人之外的人给予的关爱、需求。
裴奕自然是不能被这一句打发掉的,“那你这是别扭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说不出,叶浔索性耍赖,“就是乏得厉害,没精神。”
裴奕才不信,“你不说实话,信不信我让马车绕京城转一圈再去叶府?”
信,当然信。叶浔却是没好气,“你这个人啊,总是欺负人。”
裴奕只觉得冤枉,“除了你,我还欺负过谁?”
叶浔却是展颜一笑,“那就是承认欺负我了?”
“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裴奕刮了刮她鼻尖,“我怎么欺负你了?”
“……”叶浔嘟了嘟嘴,“才不与你争辩呢,你学富五车,哪儿是我辩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