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7天教你读懂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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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1天智慧的启蒙——古希腊的神话时代

神话

神话是原始人类对着自然所讲的故事。故事里充满着想象和夸张,诉说着人们要和大自然交朋友的愿望。神话反映了人类初期的一些想法,所以,对神话的研究,有助于人们探寻原始人类心灵的秘密,了解哲学智慧的启蒙。

人类未来的命运是个谜,聪明的人们绞尽脑汁猜着谜底。可是,人们解透了未来的谜,就真的能幸福吗?尽管人们努力试图去改变注定的宿命,但这种无谓的徒劳却可能加速了悲剧的产生,俄狄浦斯王的故事正是道出了古希腊人对“宿命”的看法。我们先来读一下古希腊的美妙神话,去了解古希腊人对人生和命运的思索。

在哲学产生之前,虽然古希腊人对自然和人生有了很多的思考,但是每当生活中遇到了难解的问题,他们还是要向神灵请示。古希腊人认为,要想知道神的重大信息,就要到神谕宣示殿去听。他们相信,神明会向人类说话,为人们指点迷津、展望未来。而与神的交流,是他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组成部分。希腊人对于他们的神灵是极其虔诚的,尽管这些神灵在道德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但是神谕对于古希腊人来说是非常神圣的,神谕构成了他们所理解的命运的根源,在这里,神灵的意愿决定着凡人的命运。

酒神神话源远流长。关于酒神狄奥尼索斯,曾经有多种多样的传说。尼采用古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奥尼索斯的形象,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因为在他看来,原始的酒神祭,那种没有节制的滥饮,性的放纵,狂歌乱舞,表现了一种欢快豪放的人生态度。一个人不仅对欢乐发笑,而且对失败、对痛苦、对悲剧也发笑,才具备了酒神精神。一个人应该情感充溢奔放,对一切兴致勃勃,这才是幸福。

密涅瓦是宙斯与墨提斯的女儿,是智慧和正义的象征。她是雅典的守护神,勇敢、强大而又善良、仁慈。密涅瓦的肩头时常站立着她的宠物———猫头鹰,黑格尔曾经说:“密涅瓦的猫头鹰要等到黄昏的时候才起飞。”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样的含义呢?让我们来共同了解这位女神和她的猫头鹰。

从神话到哲学,我们先看看这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

俄狄浦斯的命运———认识你自己

狮身人面的秘密和俄狄浦斯的故事:很多人以为狮身人面像只有一个,其实狮身人面像在埃及有很多,它们规模不等,大小不一。大部分的狮身人面像雕凿于公元前27世纪,一般都是用一块巨石雕成。盘踞在金字塔旁的狮身人面,使金字塔看起来更加宏伟、壮观,给法老的陵墓也披上了一层威仪和神秘的面纱。狮身人面像同金字塔一样,都是古代埃及的雄伟景观。古代埃及的人们,大多有自己的图腾崇拜。人们把狮子、蛇等动物当作一种神秘的力量来顶礼膜拜。因此,他们把法老的脸雕刻在狮子身上,象征着一种威严和权力,法老从而成为主宰宇宙的神灵。

其中,位于哈佛拉金字塔旁的是现存最大的一座狮身人面像。这个庞大的雕像是用一个石灰石小山丘雕刻而成的,它的人面是哈佛拉法老的肖像。在生产技术很不发达的四五千年以前,几乎一切都要靠人力和畜力来进行劳作,能建成如此巨大的石雕造像,充分显示出了古埃及人民杰出的艺术创造力和想象力。时间的流逝,沙漠风沙的侵蚀,狮身人面像受到了一定的破坏,威仪已经大不如前了。尽管如此,人们仍然对它望而生畏。这个传奇的狮身人面像是世界的一大古迹,古埃及文化的象征。

当人们看到古老而神秘的狮身人面像时,不禁要问,这里面到底藏着怎么样的故事呢?它又给予人们怎样的智慧启蒙呢?

司芬克斯是古埃及人敬重的一个神灵,传说记载着这样一件神奇的故事:数千年前,有个年轻的王子出门游玩,偶然坐在司芬克斯的阴影下休息,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在梦中王子见到这座雕像对他说,如果他能够把那些掩埋了自己半个身子的沙砾清除掉,它就会让王子成为埃及的法老,成为一个伟大的统治者。王子醒后,梦境仍然历历在目,他觉得十分惊异,半信半疑地按雕像说的做了。终于,数年后王子果然成了王朝的统治者,这就是图特摩斯四世。

但是,希腊人把狮身人面像叫做“司芬克斯”,是“绞死者”的意思。在古希腊神话中,司芬克斯是一位女妖,头和胸部是美女,身躯却是凶恶的狮子,背上生着两只老鹰的大翅膀,尾巴却是一条长蛇。这个女妖很不简单,能说人话,还有渊博的学识,曾受过文艺女神缪斯的教导。司芬克斯的传说又和一个著名的古希腊悲剧神话———俄狄浦斯王的故事有关。

传说俄狄浦斯的亲生父亲拉伊俄斯年轻的时候,曾经流亡在伯罗奔尼撒。他诱拐了珀罗普斯的儿子克律西波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致使这孩子自杀身亡。这件事激起了神灵们的愤怒,神灵们决定惩罚拉伊俄斯,就将厄运频频降临到这个家族里。

拉伊俄斯在老年时候还没有儿子,就到戴尔斐神庙去祈求神灵。他在那里得到了一道神谕,神谕告诫拉伊俄斯,因为他曾抢了别人的儿子,如果他想要一个自己的儿子,神灵会满足他这个要求,但是作为惩罚,他的儿子将会杀掉他而与他的妻子结婚,也就是“杀父娶母”。这时,尚未出生的俄狄浦斯不可能知道,他悲惨的命运已经开始。国王对这个预言感到十分害怕,就和王后合谋,在俄狄浦斯刚出生不久,先是用铁钉戳透了他的双脚,然后下令让一个牧人去把这个孩子杀掉。

但是,牧人觉得这个孩子是无辜的,非常可怜,就没有杀他,而是把他扔到了一棵大树下,希望有人捡到他,留他一条小命。邻国的一个农民看到了这个孩子,就把他抱到了自己的主人科林斯国王那里。科林斯国王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就收养了他,并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俄狄浦斯”,意思就是“肿脚的”。就这样,俄狄浦斯慢慢长大了,虽然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父母是谁。有一天,他到神庙里去请问神灵,神谕告诉他:你将来要犯“杀父娶母”的大罪。俄狄浦斯听了非常担忧,他十分敬爱自己的父母———科林斯国王和王后,同时他又深信神谕不可违抗。为了不给父母带来灾难,于是他就准备逃往底比斯城内去,远离自己的父母,度过自己的一生。

在前往底比斯城的大路上,俄狄浦斯遇到了一位坐着车子的老人。由于这条路比较狭窄,老人和他的随从们要俄狄浦斯让路,而身为王子的俄狄浦斯心高气傲,从来也没有向人让路的习惯,于是两队人争吵了起来,还大打出手。老人的随从很生气,杀死了青年的马,老人用马鞭去抽打俄狄浦斯。俄狄浦斯和他的随从们就蜂拥而上,把这位老人活活打死了。这个时候,俄狄浦斯并不知道,他打死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当俄狄浦斯暗自高兴,以为自己已经逃离神灵所说的预言时,其实他正在一步步走向命运的深渊。俄狄浦斯经过底比斯城外,这里正发生着一件令人惊恐的事。底比斯人不知什么原因惹怒了天后赫拉,赫拉为了惩罚底比斯人,就把女妖司芬克斯安排在底比斯城外的悬崖上。这位狮身人面的怪物天天刁难过路行人,要行人回答她一个很难猜中的谜语。谁若猜中她的谜语,女妖立刻就会丧命,谁若猜不中她的谜语,司芬克斯就把谁撕成碎块吃掉。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猜中司芬克斯的谜语。就这样,女妖把这一带弄得人心惶惶,路上几乎失去了人迹。最后,连新任国王克瑞翁的儿子也被吃掉。因此,国王十分痛心,就向全国宣布:谁若猜中谜语———除掉女妖,就把自己的王位传给他,而且还要把国王的姐姐嫁给他。

恰好就在这时,俄狄浦斯路过这里,听到这件事情后,决定挽救底比斯城的人。他登上悬崖,准备解答“司芬克斯之谜”。女妖想要吃掉他,就刁难他说:“什么动物早年用四只脚走路,中年用两只脚走路,晚年用三只脚走路?”俄狄浦斯考虑了一会儿,就自信的回答说:“这是人!因为人在幼年时后用四肢爬行,中年时候用两脚行走,老年就得拄上一条拐杖,变成三只脚了。”女妖看到谜被猜破,只好遵守诺言,跳下了悬崖,摔得血肉横飞。除掉了女妖的俄狄浦斯赢得了人们的尊重和拥戴。

国王克瑞翁为了实践诺言,让出了王位,并且把前国王拉伊俄斯的妻子也嫁给了俄狄浦斯。这个女人后来为俄狄浦斯生了四个孩子。可是,俄狄浦斯不可能知道,他的妻子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等到他和他的母亲结婚以后,底比斯国里陷入混乱,到处流行着瘟疫,庄稼也不再生长,妇女们也神秘地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大家都很恐慌,认为这是天神在惩罚底比斯的国王,一定是他们犯了什么罪过。于是,就去请求神谕的解答,求到的神谕告诉人们说,你们中间,有人杀父娶母,才酿成了这场灾祸。俄狄浦斯作为这个国家的国王,他有责任去拯救他的臣民。因此他就要查出这个杀父娶母的人是谁。最终的结果,是他完全意想不到的,这个杀父娶母的人就是他自己。当俄狄浦斯终于知道了命运的真相,他万分无奈,作为惩罚,他刺瞎了自己的双眼,到处去流浪行乞,来赎洗自己的罪过,最终客死他乡。

神话中的深意:俄狄浦斯的故事,表达了古希腊人对命运这个神秘的东西的思考。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俄狄浦斯越是想逃脱自己的悲惨命运,越是无法逃得掉。在现代人的眼里,这些事情看起来是偶然的,但是,在古希腊的人们看来,一切的命运都有着深刻的内涵,蕴含着一种深意。古希腊人已经隐约地感受到了那种人力不可改变命运的无可奈何,按照我们今天的说法是,客观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希腊神话已经开始隐约地表现出了人们那种想要追求事物背后的意义的愿望,刚刚从蒙昧状态中脱离出来的人们,就希望透过故事,看到命运的奥妙。

古希腊著名的剧作家索福克勒斯在他的剧本《俄狄浦斯王》中也精彩的描写过这个故事:“……底比斯本邦的居民啊,请看,这就是俄狄浦斯,他道破了那著名的谜语,成为最伟大的人;哪一位公民不曾带着羡慕的眼光注视他的好运?他现在却落到可怕的灾难的波浪中了!因此,当我们等着瞧那最末的日子的时候,不要说一个凡人是幸福的,在他还没有跨过生命的界限,还没有得到痛苦的解脱之前———命运是不可违的……”这个神话说的不仅仅是一个故事,它似乎是在告诉人们:命中注定的东西就是无法改变的,这是人的一种宿命,谁也无法逃脱。

后人细细分析了这个故事,人们发现造成俄狄浦斯的悲剧的直接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他父亲害怕神谕,企图杀掉俄狄浦斯,致使俄狄浦斯被丢到荒郊,又被人带到别的国家。从而,让他不可能知道谁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第二就是俄狄浦斯本人猜透了司芬克斯的谜语,从而得到了娶母的机会。于是,人们又把这个悲剧看作是预言的误导造成了命运的悲剧。这就像中国神话故事中说的“天机不可泄露”,一旦泄露了,就要遭到天谴,中西文明在这里异曲同工。

人人都想要猜透自己的命运,把握自己的命运。然而当你真的猜透了命运,并不一定就是幸福。因为如果我们的将来是幸福的,我们现在知道了这幸福,觉得那是命运的安排,自然就会到来。那这幸福也会变得淡然无味了,毫无悬念。最大的幸福应该是一种从天而降,突如其来的惊喜;如果我们面临的是不幸的话,我们提前知道了不幸,就这样因为不幸,所以我们哀叹,我们对自己的将来感到痛苦,那就等于使将来的痛苦延长到了现在。预言以及人们对预言的迷信,会夺去很多的欢乐。所以,想要得到幸福,想要掌控命运,最好还是靠人们脚踏实地,走好自己的每一步路!

俄狄浦斯杀父娶母的原因,不是由于别人阴谋诡计的陷害,而是由于命运在暗中操纵。他的经历表明,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在给自己挖陷阱,最终走上绝路。人,总是有着无穷的欲望和好奇,想要去探求他探求不到的东西,逃避他不愿意过的日子,回避他不想面对的死亡。然而,这一切都将是徒劳,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陷阱,这就是古希腊神话恒久诉说的东西。它告诉我们这样一个真相:人总是自诩聪明,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人的一生中必然在某个时候要掉入自己为自己而设的陷阱。尽管人们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试图去改变注定的宿命,但是这种徒劳的努力更加加快了悲剧的发生。人就是在努力争取、向上奋斗和命中注定这两种矛盾中抗争。

可见,古希腊人对命运抱着一种悲观的态度,不论是力争上游,还是随波逐流,始终都会落到同一个陷阱。今天,人们显然要乐观得多,即使相信命运在我们降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但也并不妨碍我们用积极的心态投入到生活中去。因为即使命运已经确定,也要努力证明自己曾经抗争过。一方面承认命运,另一方面又肯定人与命运斗争的精神,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人们相信只有这样积极乐观地去奋斗,而不是安于现状,人的一生才有意义。

黑格尔对司芬克斯的谜语有过很高的评价。在他看来,古希腊人想要通过这个神话告诫人们要认识自己。司芬克斯之谜的深意在于它把人生理解为一个过程,而不是一成不变、停滯不前的东西。人生是一个从爬着走路,到站着走路,再到拄着拐杖走路的过程,这个过程是生命渐次走向衰老、走向死亡的经历。同时,这也暗示着人们,死亡不是远离人生之外的东西,它伴随着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是属于人生之内的东西。死亡是人最终都是会面临的事实,是人无法逃脱的宿命。因此,司芬克斯之谜是要把人们引向“人是什么”的哲学思考;同时,它又把人们引向另一个同样根本的哲学问题———“死亡是什么?”。每个人都惧怕死亡,但是死亡又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人生主题,只有在对“死亡是什么”的追问中,人们才能更深刻理解“人是什么”。

司芬克斯之谜的深刻含义远远不止上述所探讨的那些,这个神话故事仿佛是一个无穷无尽宝藏,每一个人来到这个宝藏面前,都能挖掘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所有的东西,主题都是关乎命运。

又有人说,俄狄浦斯不是在一般的情况下,而是处在非常状态之中猜出狮身人面的谜语的。如果猜不出谜语,俄狄浦斯就要被司芬克斯吃掉。在面临着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俄狄浦斯的主要目的是逃离科林斯,以摆脱“杀父娶母”的宿命。如果不是在逃亡的路上遭遇到司芬克斯,如果司芬克斯十分宽容,并不是想要谋害他的性命,只是同他玩一场猜谜游戏,那么俄狄浦斯便肯定不会绞尽脑汁,甚至懒得去理会这个妖怪和他那令人费解的谜语,这样他就不一定能识破这个谜底。这也就向人们暗示一个意思:人生性是懒惰的,在一般情况下,人们总是不想去面对自己的惰性。只有在他面临死亡的情势下,出于对自己生命的保存,他才可能最大地发挥自己的潜能,破除自己的懒惰,以他高度紧张的身心活动踏上认识自己的思想之旅,和死亡相抗争。

同样地,人类在面对其他人性的弱点的时候,也有这样回避的毛病。

人类在走出蒙昧的状态后,认识世界的能力在增强。思想开始活动,希腊人带着一种焦虑不安的情绪,陷入对自身的思考。因为生命的苦短,人们似乎总是无法有足够的时间,追寻到自身的意义。理解生命必然意味着思考死亡。其实,俄底浦斯在开始自己真正的人生旅途时,他所破解的司芬克斯之谜,以及后来他坎坷走过的整个人生历程,正是希腊人以具体化、形象化的语言对人所发出的“人是什么”的追问。这样的追问以一个悲剧的故事来表达,表现了人类在进入文明社会时,面对着种种变化而产生的焦虑与思考。

西方人还把俄狄浦斯的故事解释为一个替罪羊的故事。在远古时代,人们因为对自然界的很多现象不能了解,如果这一年庄稼不丰收,天灾人祸特别多,人们就想到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神灵。于是就要想办法让神灵息怒,消除自己的灾难。在古埃及有一种仪式,叫“替罪羊”,凡是遇到了这种情景的时候,人们就把一群羊赶到荒野上去,让这群羊在野地里自生自灭,最后的结果是野兽把它们吃掉。那些羊就好像给人们顶了罪,人们就得到了神的赦免,逃脱了灾难。俄狄浦斯实际上就是一个“替罪羊”,在某个瘟疫的时代用自己的悲剧帮助众人逃脱命运的角色。

著名的精神分析学大师弗洛伊德在他的著作《梦的解析》中,根据俄狄浦斯杀父娶母的情形,提出了“俄狄浦斯情结”的说法。人总是会做一些荒唐奇怪的梦,在解释人这些梦的根源的时候,弗洛伊德说:“人的性欲望的第一个对象是他的母亲,为此他会对自己的父亲采取敌视情绪。”这就和俄狄浦斯“杀父娶母”的情节有相似之处,从此以后,“俄狄浦斯情结”一词就成为了一个专用的词语,其实它的中文意思就是“恋母情结”。

看到了那么多思想着的人从狮身人面和俄狄浦斯的神话中挖掘出来的宝藏,你是不是已经明了这个故事对于西方人来说,真的不仅仅是一个故事了,早就是深深渗入骨髓的文化基因了。

太阳神阿波罗———戴尔菲的神谕

阿波罗的故事:在古希腊的神话传说中,阿波罗是主宰光明的太阳神。清晨时分,他身穿紫色的衣服,端坐在豪华、明亮的东方宫殿里,准备开始每天穿越天空的旅行。白天,他驾着用金子和象牙制成的战车,给广袤无垠的大地带来光明、温暖和生机。黄昏时分,当太阳落山的时候,他就在遥远的西海结束了旅行,然后乘上金船返回东方的家中。

阿波罗是宙斯同其堂姐勒托结合的后代。勒托十分迷人,深受宙斯的喜爱,但是天后赫拉极力反对宙斯和勒托的结合。赫拉在知道勒托怀孕之后,十分生气,便想方设法迫害她。赫拉把她赶出奥林匹斯山,让她受尽苦难,并下令人间和海洋不得在阳光照射到的地方接受她的生产,如果谁违反了这一命令,就必定受到严厉的处罚。勒托只好到处流浪,虽然有很多人想帮助她,但都因为害怕赫拉的处罚而不敢帮助。最后,勒托终于找到了一个在海上漂浮着的小岛。宙斯发挥自己的神力,用从海底伸出的四根柱子把小岛固定在海面上,这就是迪罗斯岛。勒托在岛上建立了自己的家园,在一棵美丽的棕榈树旁生下一对双胞胎:给男孩取名叫阿波罗,女孩叫阿耳忒弥斯。

阿波罗和妹妹作为天神的后代,长大成人后,双双回到奥林匹斯山上。阿波罗聪明、英俊,身体强健。他继承了宙斯预见未来的法力,这个法力在众多的神仙里是鲜有的,只有他才能明白宙斯的旨意,也只有他才能传达、解释神谕。他一心想寻找一块适合自己的地方,在那里建立自己的家园。因此,他离开了奥林匹斯山,在各地流浪,寻找自己心仪的地方。最后,他来到一个叫做戴尔菲的地方。戴尔菲在雅典西北边的帕耳那索斯山脚下,这里可以欣赏到帕耳那索斯山顶上的皑皑白雪。山脚下有条流淌着泉水的小溪,小溪两岸树木郁郁葱葱。不远之处,还有一个泉眼,泉眼旁边有个毒蛇看守的石洞。这条毒蛇是一个祸害,它毁坏庄稼,吃掉牲畜,无恶不作。周围的人都深受者毒蛇之苦,但是谁都无法降服它。阿波罗十分喜欢这个地方,决定居住在这里。于是他举起弓箭向那毒蛇射去,毒蛇被射中,在地上扭动着身体,扬起一阵风沙,痛苦地死去了。人们非常感激阿波罗为民除害,就帮助阿波罗在这风景优美的戴尔菲建造了自己的庙宇。

阿波罗神庙的所在地,历来被人们看成是大地的中心。据说宙斯曾经把两只鹰向东、西两个方向同时放出去,结果这两只鹰在戴尔菲相会,希腊人还因此称戴尔菲神庙是大地的肚脐。这样,阿波罗的地位就大大提高了,宙斯把掌管天上和人间的光明权力交给了阿波罗,阿波罗就成了太阳神。

阿波罗同时还是乐神和诗神,他可唤起人们倾注在歌声中的各种情感。在奥林匹斯山上,他用悦耳的音调指挥缪斯的合唱。据说在特洛伊战争的时候,他帮助波塞冬建造特洛伊城墙,为了使工程加快进度,他奏出动听的音乐,以至于石头随着音乐的节拍,自动跳到一起堆砌城墙。

阿波罗还象征着青春和男子汉的美。他长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庄重的举止、容光焕发的神态,这些都是世人对他喜爱有加的原因。据说一位名叫克里提的美丽少女由于迷恋他的英俊潇洒,从黎明到黄昏一直跪在地上,双手伸向太阳神,希望得到阿波罗的青睐。但是阿波罗太忙碌了,并没有注意到女孩的倾慕之情。虽然她很渺小,她的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回报,但她对阿波罗的痴情却一直没有改变。各位神灵看到了这个悲哀的场面,十分感动,就把她变成了一株向日葵,每天追随着太阳走过的地方。

当然,在古希腊的诸神身上,也有着凶恶的一面,阿波罗也不例外。据说,有一次阿波罗接受音乐家马斯亚斯的挑战参加一次竞赛,在比赛中他竭尽所能战胜对方后,竟然将对手剥皮杀死来惩罚他,以显示自己的威严,警告世人不可狂妄自大。在另外一次音乐比赛中,因为输给了潘神,他恼羞成怒,就将裁判迈尔斯国王的耳朵变成了驴耳朵,来发泄自己的怨气。

戴尔菲的神谕:在某种意义上讲,信仰在一个民族的发展过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在历史中,人们找不到没有信仰的民族。古代希腊就是一个崇尚信仰、敬奉诸神的民族,信仰在他们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虔诚的希腊人相信,天地间肯定有一种力量在指导他们,生活中的事件,似乎依循某种意旨,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在开始的阶段,人们往往相信族群中的老者,因为老者经历的事情多,拥有神秘的洞悉命运的力量,能给他们的生活做出一些指导和建议。但是,随着智慧的进步,他们开始寻求新的方法,获取前行的方向。为了发现生命的意旨,虔诚而好奇的希腊人开始求助于占卜者和神谕。

神谕也就是神的启示,神通过男女祭司或某种器物传达自己晦涩难懂的话语和启示,让人们来猜测自己的命运和天机。人们会依据神谕对自己的行为做出相应调整,让自己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如果我们翻开希腊的历史,就会发现,在古希腊,人们遇到事情去问询神谕的行为是非常普遍的,很多问询的事件被记载并流传了下来。传说,阿伽门农出征特洛伊之前突然遭遇狂风骤雨,便问询神谕,结果被告知要用自己女儿献祭,他就毫不犹豫的那样做了。希腊各处神庙大都设有神谕,以供人们问询。其中最突出,在希腊历史上大放异彩,享有盛誉的就是戴尔斐的阿波罗神庙。

根据神话,只有阿波罗继承了宙斯预见未来的法力,也只有他才能明白、解释和传达宙斯的旨意。因此,阿波罗神庙突出的地位也就不足为奇。据说当时的戴尔菲神谕十分灵验,在希腊半岛上很受人们的崇拜,希腊国内,地中海沿岸,以至遥远的黑海地区,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信徒前来祈求神谕。信徒们祈求的目的是多方面的,将军们想知道什么时候出兵打仗对自己有利,可以减少伤亡的人数;手工艺者们想知道什么时候开工,才能挣到更多的钱;水手们想知道大海什么时候会刮起风暴,在什么时候航行可以避免灾祸;政治家想知道怎么施政,可以让国家安定,如何进行外交,才能让国家和百姓免于战争之苦;还有些人想问询婚姻,看能否找到心爱的人,或者两人结婚是否会美满;甚至有的人想寻找财富,希望神灵可以为他们指点迷津。总之,神谕的内容是包罗万象的,从国家大事到个人的琐事,全都在问询的范围内。

在戴尔菲有个规定,请示神谕是在太阳神阿波罗每年的生日那天开始,而在冬季三个月就停止。根据传说,这时候阿波罗正在访问北极居民,他的权力由迪奥尼索斯代替。在问询人进入神庙,真心诚意地献过自己对神供奉物之后,祭司会把冷水泼在一只作为牺牲的山羊身上,如果山羊出现颤抖状态,那么问神是可以进行的;如果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则表示神有事务在身,暂时不能告诉你神谕。那就需要另外选择良辰吉日来问询了。

人们来到戴尔菲后,首先将他们想要问的问题恭敬的呈现给负责神谕的祭司,再由祭司将问题转达给戴尔菲神谕的传达者———“阿波罗的新娘”,其实也就是一位50来岁被唤作佩提亚的妇女。神谕的得出也是需要一个复杂和漫长的过程,据说在问神之前,佩提亚需要与问询的人先在神庙前的泉水里面沐浴更衣,以表示自己的身体是干净的,自己的心灵是圣洁的。然后佩提亚要喝几口圣泉的泉水,进入神殿的地下室,坐在一个用青铜做成的三脚祭坛上,嘴里含着月桂树叶,在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中宣示神谕。这种状态下,仿佛太阳神是附着在她的身上,借着她的嘴巴来回答人们的疑问。而她的回答往往含糊不清、模棱两可,人们一般都不知道她说的意思,因此必须由祭司加以解释。人们就如此这般得到了阿波罗智慧的恩赐,这样才算完成一次问神过程。人们在这个过程中,必须是虔诚的,心中没有半点杂念,要相信阿波罗神无所不知,甚至可以预见未来。否则问询的结果就可能会不准确,而且还会给问询人带来灾祸。

修昔底德在他的著作《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情:当伊庇丹努人民被科林斯人攻打,城池即将被攻破的时候,他们还是得不到母邦科西拉的援助。于是他们就派人前往戴尔菲请示神谕:是否应该把城市交给科林斯人。而戴尔菲神谕按照在这场战争中一如既往的支持伯罗奔尼撒人的原则,给予他们下面的回答:他们应该把城市交于科林斯,并接受科林斯人的领导。于是伊庇丹努人就按照神谕所说的那样,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城市交给科林斯人,并臣服于科林斯人,接受他们的统治,从而他们也受到了阿波罗的庇护。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在古希腊的时代,统治者的政治倾向可能会被戴尔菲一、两个神谕所左右,城邦的领导者往往根据神谕的指示来决定国家的外交。把神谕放在整个希腊历史发展的框架中进行研究,我们不难发现,它的作用既独特又非常重要。这一影响不仅体现在人们的生活中,还体现在政治上,更重要的是体现在希腊人的思想方面,正如希腊民族感情的形成。正是由于存在这样一种信仰上的共同特点,希腊各民族才得以相互促进、不断发展,神谕间接地促成了希腊各民族的融合。

认识你自己:在戴尔菲神庙的入口处上方有一行著名的文字:“认识你自己”。

“认识你自己”这是当时希腊人所共同关注的问题。苏格拉底的一个朋友去了神庙,他向神灵问道:“在雅典有没有比苏格拉底更聪明的人?”神谕回答说:“在雅典没有比苏格拉底更聪明的人了。”苏格拉底本人很迷惑,因为他知道自己既没有广博的知识又没有精妙的手艺,但是神谕的权威又是不可以怀疑的。于是,苏格拉底决定要去为这个神谕寻找依据,看看自己的智慧到底在哪里,人们的愚钝又表现在哪里。他首先找到一位政治家,政治家以自己知识的渊博为骄傲,和苏格拉底高谈阔论。苏格拉底从中看清了政治家自以为是,其实是一种无知。他想,这个人不知道善与美,却以为自己无所不知;我却认识到自己的无知,看来我似乎比他聪明一点。苏格拉底还不满足,依然继续着他的求证。他找到了一位诗人,发现诗人吟诗作赋全是出于天赋,而诗人自以为能做几句酸诗便可以目无一切。接下来,苏格拉底又向一位工匠讨教,想不到工匠竞和诗人一样。因为有一种技能,便自以为无所不能,这种狂妄反而掩盖了他所固有的智慧。最后苏格拉底明白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无知,所以被神认为是最聪明的,而其他人没有意识到自己无知,所以在神看来是不聪明的。

苏格拉底的探索给了我们一个深刻的启示:许多时候,人们认识自己,都是从认识自己的无知开始的。人的可贵之处就在于有自知之明。有些人能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和缺点;但是有些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不足,或者根本不承认自己的不足,不能从自身出发去认识自己,而总是用各种借口来掩盖自己的错误。其实,最有智慧的人,就是能够充分认识自己不足的人。真正的愚蠢就在于自以为是,对自己知道最少的东西夸夸其谈,讨论得越多就越显示出自己的无知。充分认识自己,应该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该敢于正视自己的弱点。自知自己无知的人,才能真正得到世人的敬仰。

“认识你自己”这句箴言还是古希腊哲学里面一个重要的命题,深刻地影响着人类几千年以来的思想。人,你要认识你自己,这是在告诫着人们,人应该有自知之明,不要去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不要对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有过多的欲望。可以说,从古到今以至于将来,人们对于自我的认识始终处于一个没有止境的探索中。“我是谁”,“我能做什么”,“我的一生会如何”,如此的问题不管以何种的形式,都会出现在人类的思索之中。文艺复兴时代法国思想家蒙田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认识自我;现代德国哲学家卡西尔认为:“认识自我乃是哲学探索的最高目标”。

“认识你自己”中的“认识”,是指从外到内对自身的全面、深刻、真实地了解。“认识你自己”由几个主要内容构成:一是告诫来祈求神谕的人们在向神的请求和行动方面要节制和恰到好处,不要贪图太多。要知道关于你自己最重要和真正必要的问题是什么?不要漫无边际地向神祈求一些你想得到的东西。二是当你的一个是真心的愿望在得到神的默许与保佑时,要和神立下约定,你将承担的部分要切实落实,违背约定的人将会遭遇厄运和神的惩罚;三是提醒人们不要做出过分的许诺;四是向人们发出告诫———人不是神,人是会死的,既不要过高估计自己的力量也不要和万能的神灵抗争。

任何时代“认识自己”都是人必须面对的一个课题,几乎每个人对认识自己都带有几分疑惑。对自己的了解本来就是人生最困难的事情,因为往往我们经历过的一个事件,会使我们对人生的看法改变,相比以前的自己,我们甚至变成完全不同的人。这就是“认识自己”的困难。古希腊人相信,与其去苦苦追寻、了解世界,不如多了解自我。因为世界是无限的,所以人对世界的了解永远不可能穷尽,也不可能停止;而相对于如此广博的认识来说,只有自我对自我的认识,对每个人来说才是最切身的。

现实中,我们常常这样追问自己: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会做什么?这一连串有关自我的追问就需要我们在寻找的过程中不断思考。人生中所有的一切,所得所失,都要从自身出发去挖掘,这足以说明探索自我在人生中的重要性了。

狄奧尼索斯———酒神精神

酒神狄奧尼索斯:古希腊神话里的狄奥尼索斯是酒神和狂欢之神,也是古希腊的艺术之神。狄奥尼索斯是个与众不同的神仙,他在众神之间处于一个奇特的位置。他讨厌住在奥林匹斯山,喜欢待在自己生长的山林中,和自己那群随从一起饮酒作乐,逍遥自在,因此,狄奥尼索斯生活的山林也被人们叫做“奥林匹斯外的小奥林匹斯”。

根据古希腊的传说,狄奥尼索斯是宙斯和塞墨斯公主所生的儿子。宙斯的妻子赫拉非常喜欢争风吃醋,凡是宙斯与别的女人相爱,她一定要作出残忍的报复。忒拜国王卡德摩斯有一位名叫塞墨斯的才貌双全的女儿;她在底比斯总是得到宙斯的垂爱。因为宙斯在与凡人交往时总是变化出正常人的模样,喜欢嫉妒的赫拉想了个恶毒的主意,她怂恿塞墨斯向宙斯提要求,要去见识这位雷电之神的本来面目。在塞墨斯的再三央求下,宙斯没有办法,只好答应。然而,当宙斯以本来雷电神的面貌,电闪雷鸣地来到塞墨斯面前时,凡人身体承受不了雷电,塞墨斯痛苦地生下一个还不足月的胎儿之后就在雷电引起的烈火中化为了灰烬。宙斯十分伤心,把胎儿缝在他自己的大腿内,狄奥尼索斯就这样在父亲宙斯的身体内成长了起来,后来又从宙斯的腿部第二次出生。

当他还是孩子时,曾被赫拉指使的神仙残忍地砍成碎块,肉体被吃掉,只剩下心脏没有被吃掉,因而可以被救活。宙斯让自己的儿子赫尔墨斯,把小狄奥尼索斯带到塞墨斯的姐姐伊诺和她的丈夫奥尔科墨诺思国王阿塔玛斯那里去,希望他能平安长大。可是因为嫉妒而失去理智的赫拉不愿放过这个可怜的孩子,她让阿塔玛斯发了疯,又逼得伊诺带着小狄奥尼索斯跳了海。海中的仙女们又挽救了了伊诺和孩子,直到赫尔墨斯找到她们。赫尔墨斯只好把狄奥尼索斯转而交给尼西亚山谷的山林中的仙女们,希望在她们的保护下让狄奥尼索斯安全成长。

命运的不幸没能挫折狄奥尼索斯刚毅的个性,反而使他更加坚强。虽然在他成长的过程中,被迫流落他乡,乘着百兽拉着的车,过着漂泊不定的流浪生活。但是一路上他高歌狂舞,放荡不羁。流浪倒给了他无限的快意。面对不幸,他是豁达的、欢乐的。因此,又被誉为“欢乐之神”

酒神精神:狄奥尼索斯离奇的命运传说,使他得到人们的同情。在一些地方,人们几乎把他和太阳神阿波罗同等的顶礼膜拜。酒神的象征是一个由常春藤、葡萄藤和葡萄缠绕而成的花环,一支有松果形物的图尔索斯杖和一只叫坎撤洛斯的双柄大酒杯。我们可以在古希腊早期的绘画艺术中找到他的影子,狄奥尼索斯先是被描绘成一个留有胡须的中年男子,但是后来又变成了一个带有阴柔之美的青年男子,在他的身旁有女祭司们和长笛演奏者们拥簇着。希腊国家博物馆的古币馆中保存着一枚铸有狄奥尼索斯头像的古希腊钱币。酒神面带平静的表情,他的头发是用葡萄藤结成发髻的,葡萄叶装饰着他的前额,犹如头戴王冠。

在荷马时代,狄奥尼索斯还不是在希腊的主神行列之中。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神,仅仅受到平民的崇拜和信奉,即使是在稍晚的时代,在贵族中间也不太流行对他的崇拜。后来,据说狄奥尼索斯到处教人们造酒,制造各种各样的奇迹来表现自己的神通广大,或者变成山羊、牛、狮、豹等动物的形状,或者用法力使酒、牛奶、蜂蜜不断地涌出地面。他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建立起人们对自己的崇拜。据说狄奥尼索斯在返回希腊之前,到过叙利亚、埃及、印度等地,后来,地母瑞亚为他施了洗罪礼,并引导他接受了她的教义。最后,他从色雷斯进入希腊,由于人们不知道他是神,也不了解他的法力,因此一路耻笑、阻挠、迫害他。当人们认识到他的神性后,才逐渐改变态度,开始崇拜他。终于,狄奥尼索斯与德墨忒尔一样受到崇拜。因为这两位神祗,一位是农神,一位是酒神。他们都是地上的神,人类赖以生存的粮食和酒都来自他们,所以人们自然地将他们两位联结在了一起,把它们都敬奉在庙宇里。

古希腊的“大酒神节”,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7世纪。每年3月为表示对酒神狄奥尼索斯的爱戴和敬意,人们都要在雅典举行这项活动。人们披上山羊皮、戴上各色各样的面具,打扮成各种神仙,载歌载舞,放声歌唱。伴随浓浓酒意,在筵席上为祭祝酒神狄奥尼索斯所唱的即兴歌曲,被称为“酒神赞歌”。这个节日的庆祝仪式要持续好几天,许多来自外邦和远处的人们都被那盛大的仪式所吸引。节日期间气势非凡的游行令人赞叹不已,游行队伍中的歌舞手是由英俊潇洒的男孩们组成的,在这个时刻,人们完全放开了平常的自我克制,沉醉在欢乐的海洋中。他们一边高声歌唱酒神颂歌,一边表演优美的舞蹈。男女老少们都被淹没在狂欢的气氛里,尽情地欢唱。人们创作了大量的酒神颂歌在酒神节上演唱,其中的内容是非常精彩的,语言也相当优美。从欧里庇得斯的《酒神的伴侣》一剧中出现的颂歌,我们就可以了解到古希腊人熟悉的酒神形象。而在对酒神祭祀的仪式中,神的痛苦、受难甚至死亡、复活等故事都是作为戏剧来演出的,人们相信在仪式中重现神的经历与体验神的遭遇,可以让他们与神沟通并结合在一起,从而得知植物生长的秘密,明白生命的意义,产生对灵魂不死的追求。

希腊人相信人的本质是邪恶的,人需要发泄自己的情绪。他们反对自我压抑,认为长时间的压抑是不健康的。所以他们找到一个特定时间来放松自己,让自己能暂时从重压里解脱出来。如果说狂欢乱舞的酒神原先只是代表丰收之神的话,那么这个能让人们发泄压抑的神灵,尤其是象征了人类那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冲动的神灵,又给了人们更多的蕴义。

其实酒神精神也就是一种追求沉醉和热烈的精神境界。这种沉醉有两个方面的表现:一是沉睡,酒神和他的追随者成群结队地,懒洋洋地睡在荒草坡上,在沉睡中忘掉一生的忧虑和烦恼,让精神陷入一种无思无虑,无求无怨的极度轻松的境地。二是沉醉后的癫狂,酒神和他的追随者在荒郊野外歌舞狂欢。透过这些表达感情的方式,可以看到它超脱、奋进的精神特征。

生长在海洋国家的希腊人,有着旺盛的生命激情、强健的体魄,他们追求着对大自然的思考和观察,具有冒险精神。自然的优越环境造成了希腊人的优越感,但是同时希腊人也承受着各种自然灾害和命运的戏弄,在大海中航行时面临的灾难让他们恐慌,产生了不可形容的痛苦,似乎大自然和命运之神赐给他们的优越并不能战胜同样是大自然和命运之神带来的灾难。正是在这种思考与抗争中,希腊人为了从生存的严酷现实中暂时解脱出来,不再被死亡的恐惧所困扰,也不再惧怕大自然的艰难险阻,一方面开始从现实的人生转向精神的追求,不再是安于人生的现状,而是要对人生有所思考;另一方面又从现实的人生走向酒神狄奥尼索斯的醉境,在醉意中忘掉烦恼、忘掉恐惧。在这里,生命洋溢在高度的欢畅和自由之中,不再有所羁绊,不再有所困扰,人们在这种状态下,及时行乐。人的生命获得了暂时彻底的解放。

尼采与酒神精神:尼采在1871年出版的《悲剧的诞生》中,首次对狄奥尼索斯作了分析,给这个神话做出了新的解释。如果我们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尼采,他的一生可以说是非常不幸的,他的命运很悲惨。他的思想不被世人所理解,而且长期体弱多病,遭受着病痛的折磨;他一生都是孤独的,最后还变成了疯子。但是为什么生命如此悲惨的人,思想是那么富有激情呢?阅读尼采的著作,你会发现这些著作的内容都是充满豪气、积极向上的,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偏激。在这些著作中,充分表现了他热爱生命和奋发向上的意志力,尼采把自然界看作唯一真实的世界,他认为人在酒神精神的支配下,充满着幸福和狂喜,一切原始的冲动都得到解放,而不受任何观念和原则的束缚,这是生命最强烈的感受,这时候,个人的生命与世界的生命融为一体,回归自然的怀抱。

尼采提倡的酒神精神其主要内容是热爱和肯定生命。人生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奥尼索斯那样,总会遇到种种不幸和磨难,永远摆脱不了悲剧命运。只是一味地躲避,还不如奋起抗争,这是和日神(即阿波罗)精神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态度。酒神精神就在于不害怕痛苦和不幸,不把痛苦和不幸看作灾难和恐怖,而是用一种抗争的心态去面对。把痛苦和不幸当作人生的“作料”和“营养”,从而勇敢地扛下痛苦和不幸,并从中尽量寻找快乐的源泉。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但是我要用黑色的眼睛去寻找光明。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人生如果没有痛苦,就会破坏生活的情趣,降低生命的意义。如果以坚强的态度面对生活,痛苦或许更能激发人的斗志与力量,磨炼人的意志,不向困难低头,也决不退缩、勇往直前。不管面对多么恶劣的环境和残酷的现实,都永远不怨天尤人,自暴自弃。而是要感谢上天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展现自己力量的机会,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都是其乐无穷的!人生的幸福就是战胜了痛苦后的威武雄壮、豪情万丈的感受和意气风发。

人们在纪念酒神时的各种表现让尼采激动不已、极力向往,他在自己的著作里大力赞扬这种状态,尼采把这种现象比做“醉”的状态。随着原始人群的舞动和酒神激情的高涨,人逐渐进入一种“浑然忘我”的状态,人的身份消失了,与自然的隔阂拆开了。人似乎和自然融为一体,自己就是自然的一部分,而自然就是自己。所有人都在醉意朦胧中飘飘然,在酒神的沉醉状态中,人似乎着了魔,完全为一种神秘力量支配了,身不由己地手舞足蹈、狂歌乱吟。在经历了生活的平淡无味和苍白之后,尽情地享受沉醉的快感,这种沉醉迷狂的状态,是一种获得全面快乐的人生状态。它促使人们忘记自己的苦恼和不幸,体验着生命的真谛。酒神精神贯穿于尼采哲学的全部内容当中,是尼采哲学的精髓。

酒神的态度:酒神精神是肯定生命,也就包括肯定生命中的痛苦在内。真正的勇敢的人,是不畏痛苦和艰难险阻的,他们敢于正视痛苦和困难,而不是选择逃避。他把痛苦当作是达到快乐的必经阶段。他可能会遇到磨难,但他一定不会沉沦;他敢于在磨难中露出高傲的笑容,高昂着自己的头颅,永不放弃生命的希望。古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他的身体被绑在高加索的悬崖上,老鹰每天来啄食他的肝脏,虽然经受着非人的折磨,生不如死,但他决不向宙斯低头。他是一个意志坚强的神,在他身上,我们看到了是和痛苦顽强抗争的精神,他是如此的不屈不挠。不敢同不幸和痛苦抗争的人,永远是怯懦的、是卑下、低微的,他们一辈子也不会享受到生命的欢乐。只有扬起生命的风帆,充满激情地去面对坎坷和不幸,才能战胜一切痛苦的风浪。

酒神精神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支配自己。让自己成为自己,不被外界所影响。人不应当在人生的悲剧性面前选择逃避和退缩,而是应当直视痛苦和灾难,学会欢笑和舞蹈。欢笑象征一种欢快豪放的人生态度,在欢笑中,痛苦减轻了,困难被解决了。所以,一个人要能笑对欢乐,也要能笑对失败,笑对痛苦。生活中不应该浸满泪水,而应当是充满快乐的时光。一个人要感情充溢奔放地生活,对一切都兴致勃勃,这才是幸福。不管生命多么短暂,我们都要笑着生活,笑着享受,最后微笑着坦然面对死亡,这样的人生才没有白活。舞蹈象征一种轻舞飞扬的人生态度。人应当学会在一切之上站立、行走、奔跑。即使生活上的道路崎岖不平,充满坎坷艰难,我们也要步履轻盈地走在它上面。人应当能够远离于一切陈规旧习和世俗的偏见,无拘无束地创造人生、才能轻松愉快地去尽情享受人生。宇宙中的生命是生生不息,但是个人的生命像流星一样短暂,人从刚出生的孩童到成为白发苍苍的老人,仿佛是弹指间的事情。生命是短暂的,要肯定生命,就必须超越个人的眼界,站在一定的高度上,立足于宇宙之中。酒神精神达到了肯定自我的极限,它肯定万物的生成和毁灭,肯定挫折和斗争,甚至肯定受苦和罪恶,肯定生命中一切可疑可怕的事务。

理解了酒神精神,就会让我们恍然大悟,如梦初醒:原来人生的悲喜和苦乐,全在我们意念之中,全在我们怎么看待。人生总是有悲也有喜,以悲伤的态度来看待,人生总体上是悲剧,只是在一些小插曲上才有喜剧的成分。这样的人生处处是煎熬和痛苦,生活的总是那么不如意,只能在阴暗的角落偶尔享受几缕透过缝隙漏洒下来的阳光。但如果能以欢乐的态度看人生,你会发现人生总体上是喜剧,只有某些细节部分上才是悲剧。这种人生虽然也有阴雨连绵、让人不知所措的日子,但阴雨过后更多的是绚丽的彩虹和灿烂的晴空。

密涅瓦的猫头鹰———哲学的反思

密涅瓦的故事:关于密涅瓦的诞生,故事是这样的:在古希腊,众神们经过一场战争的洗礼之后,推举了宙斯来掌管所有的神。宙斯将两个哥哥,一个是波赛东安排到了海界,另一个哈台斯安排到了冥界。虽然两个哥哥心里有所不满,但是迫于弟弟宙斯的威力一直相安无事。

宙斯非常好色,经常和别的女神发生关系,他的好多孩子都不是和他妻子赫拉生的。有一天,宙斯正在一个地方游玩,准备物色新的女神来交往,突然遇到了掌管预言的神。神告诉他说:“宙斯啊,你不能再这样乱来了,因为你的孩子将取代你的位置,在所有的神中,只有她拥有推翻你的能力,所以你要谨慎一些。”宙斯听说后,心里有些害怕,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出门,怕遇到漂亮的女神,把持不住自己,给自己带来灾祸。但是时间一长,他就对这个预言慢慢忘记了,以为是预言神在吓唬她,老毛病又犯了,就又出去寻找漂亮的女人。

有一天,宙斯经过一个宫殿,突然看见里面有个美丽无比的女神,她就是聪明女神墨提斯。宙斯被她的美貌倾倒了,就这样他又一次地陷入了爱情漩涡。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不久墨提斯就有了身孕,宙斯得知后非常惊恐,因为他此时想起了预言神的预言,所以就想出各种办法来骗聪明女神把孩子处理掉。但是墨提斯早就看透了宙斯的心意,坚决不同意,宙斯在盛怒之下,一口就把聪明女神吞进肚子了,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把女神肚子里的孩子杀掉。可是聪明女神虽然死了,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并没随着母亲的死而死去,竞然孕育在宙斯的大脑里,而且一天天的长大,眼看就要出生了。宙斯一直悔恨不已,寝食难安。

在恐慌和无奈之中,宙斯只好去请教预言神,看有没有补救的方法,好杀死这个孩子,免得将来危害自己。预言神既惧怕宙斯,又害怕即将出生的密涅瓦。两头为难的情况下,无可奈何地告诉宙斯,只有在孩子出生的那一瞬间把孩子砍死,否则那孩子的双脚一落地就永远也杀不了她了。

宙斯听后大喜过望,立刻到他儿子———铁匠神赫怀斯托司那里,让他拿着他打造的最锋利的斧子,守在自己的身边,等待他妹妹的出生,然后再一斧把她砍死。在所有的神中,只有赫怀斯托司是不睡觉的,所以,只有他适合干这件事。但是过去了十多天,密涅瓦还没有降生的动静。终于,宙斯有些困倦了,赫怀斯托司也累了。就在宙斯刚一打盹合上眼睛,而赫怀斯托司转身拿东西的时候,聪明的密涅瓦立刻从他父亲的脑袋里跳了出来。只见刹那间光芒四射,密涅瓦身披黄金铠甲,手持长矛和盾牌降生了。宙斯惊醒了,吓出一身冷汗,他非常着急,连忙叫赫怀斯托司去拿斧子砍他的妹妹。但是已经迟了一步,因为此刻的密涅瓦双脚已经稳稳地站在地上,就在这一瞬间,她从婴儿迅速地长大,竞然和宙斯一样的高大,而且光彩照人。赫怀斯托司累得气喘吁吁,用什么方式也砍不到她,宙斯只能无奈地让儿子停止下来。这样,通过密涅瓦从宙斯脑中“再生”的故事,使她有了高贵的出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神圣家族的成员。尽管这个密涅瓦诞生的故事不是唯一的说法,但这种说法被古人看作是最准确的,因为据说它是密涅瓦的祭司亲口说出的。

尽管密涅瓦是战争女神,但是她并不喜欢战争,她只赞成防御性的战争,也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暴力和流血是非常厌恶的。她喜爱和平,以保卫和平为自己的任务。所以我们可以说,在希腊神话中,密涅瓦作为和平女神的性质已经掩盖了她作为战争女神的性质,这大概也是人们崇拜她的原因之一吧。她选中雅典作为自己的住处和城市,至今,在雅典城的帕提依神庙里,还至诚至尊地供奉着她的巨大金像。由此可见雅典人对自己的保护神是如何敬仰和崇拜了。不过,为了得到这个城市,密涅瓦女神还颇费了一番周折的,她和她的伯父海神波塞东经历了一场争斗,才赢得了这个地方。

据说很久以前,希腊半岛人烟稀少,只有少数几个人住在山洞里,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后来,一个名叫塞克罗普斯的人来到了这个地方,他长着人的头,但是躯体却是蛇身。塞克罗普斯非常聪明,心地善良,他凭着自己的智慧,教导当地居民耕种土地,慢慢的人们生活好了起来。他还教导人们提高自身的道德修养,信奉神灵。人们都很感激塞克罗普斯,一致拥戴他为国王。有一天,密涅瓦女神和她的伯父海神波赛东来到希腊半岛南部上空游玩,他们在天空上俯视大地,都对这块富饶而美丽的土地赞叹不已,都想把它作为自己的城市。为此,两人起了争执,吵闹不休,互不相让。最后两位神灵闹到了宙斯和众神那里,宙斯听了他们的申诉,感到很为难。一个是自己的哥哥,一个是自己的女儿,到底要以哪一位天神的名字为这个地方命名呢?无奈之下,经过各位神灵的一场讨论之后,决定要根据他们的表现,让这里的居民作出选择。于是,密涅瓦和海神波塞东都使出浑身解数,各显其能,希望能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获得那个地方。

两位天神在山上斗了起来。波塞东拿起三叉戟,使劲向岩山上一插,顿时乌云翻滚,一股海水从岩隙汹涌而出,形成一片汪洋,海浪咆哮着,十分吓人。他要以此表示自己有排山倒海的武力,可以征服一切。当波塞东得意地大笑时,密涅瓦一点也不惧怕。她拿长矛在地上划了一下,撒下一把种子,转眼间大浪平静下来,水也渐渐退去,地上长出一片绿色的橄榄树,树上结满了果实。因为橄榄树代表和平,密涅瓦借这棵树表示她将使当地的人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居民们都亲眼看见了两位神灵的表现,大家都支持密涅瓦,同意她作为这座城市的保护神。在他们看来,只有密涅瓦可以为这个地方带来幸福,让人们生活美满。于是,人们在城堡中心建造一座宏伟的庙宇,供奉自己的保护神。后来密涅瓦女神真的赐给雅典的居民最宝贵的智慧,让他们创造出辉煌灿烂的雅典文化。

在希腊神话中,密涅瓦有不少发明创造,充分体现了自己智慧女神的称号,也表现出了古希腊文明进步的特征。她发明了犁、耙等劳作工具,帮助人们生产;她还发明了笛子、鼓等乐器,让人们在闲暇的时候可以娱乐放松;她也发明了船和马车,让人们的出行更加方便,可以到达很远的地方。密涅瓦还是首先教妇女烹饪、纺织的神仙。

但是密涅瓦气量狭小,无法忍受别人的挑战。据说一位名叫阿瑞克妮的莉迪亚族少女,好像很瞧不起密涅瓦的本领,并常对别人吹嘘说,如果她有机会和女神密涅瓦比赛的话,自己就一定能战胜女神。在盛怒之下,女神装扮成一位老妇,来到阿瑞克妮的住处,劝告阿瑞克妮应谦虚一些。但那位愚昧无知的少女,竞然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对她的话更是嗤之以鼻。还向女神发出挑战。女神非常生气,卸去伪装,接受了挑战。两位妇女立刻着手创作各自的作品,女神设计的图案叙述了她与波赛东争斗的故事,而阿瑞克妮则编织了一张精细的网。但是阿瑞克妮发现女神的作品要好得多,自己输掉了比赛。她感到非常羞耻,便用一根丝线自缢。但在咽气之前,作为对她狂妄自大的惩罚,女神将她变成了一只蜘蛛,让她永远地编织。

密涅瓦的猫头鹰:在希腊神话中,猫头鹰是智慧女神密涅瓦的象征;代表智慧、理性与公平。它是站在密涅瓦肩头的圣鸟,被认为是掌管学问和智慧的鸟。因此英语中有一句谚语:像猫头鹰一样聪明。这就是将猫头鹰视为智慧象征的最好说明了。

猫头鹰目光锐利,洞察力强,眼睛明亮,浓密的眉毛给这种鸟深思熟虑的表情。哲学的情况可能就是这样,它处在猫头鹰和密涅瓦之间,或者说处在黄昏和晨曦之间,在某件事完了之后才苏醒。所以,黑格尔是非常喜欢把哲学比作猫头鹰,在黑格尔看来,猫头鹰是哲学思考的别名,是一种启迪人类智慧的神鸟,是思想者的象征。他说密涅瓦肩头的猫头鹰飞翔了,意味着人类智慧的启动。

古代希腊人相信猫头鹰有很高的智商。有人甚至认为密涅瓦也会化身为猫头鹰,运用这种伪装从她的敌人那里窥探他们的秘密。雅典城里很多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或者比较富裕的人都喜欢带着猫头鹰在市区里游玩,借以炫耀自己。还有很多人相信它能听懂人的谈话,甚至能够变成人。

为什么人们会这样看待猫头鹰呢?那是因为人们看到猫头鹰的双眼在头的前方,而且大部分的猫头鹰都有面盘,这样猫头鹰的脸很像人脸。人们平常看到的猫头鹰,瞪着一双大眼睛,神态沉稳,很像神庙里的占卜师。由于它经常保持思考的表情,于是人们认为猫头鹰很聪明。每当夜深人静,人们熟睡的时候,它会发出几声唤醒世人的怪叫,这就好比智者无法忍受民众的愚昧而要不断孤独地呼喊,以惊醒世人,给人们指引方向。

哲学要像猫头鹰一样思索:在黄昏起飞是猫头鹰的一个显著特点。密涅瓦的猫头鹰在黄昏起飞,就可以洞察整个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也可以追寻其他鸟儿在白天自由翱翔的足迹。所以黑格尔说,哲学就像密涅瓦的猫头鹰一样,它不是在旭日东升的时候,在蓝天里翱翔,而是在薄暮降临时才悄然起飞。哲学家维特根斯坦也曾经说过:“人们的任何一种活动都可以说是一种游戏。”俗话说“没有规矩,无以成方圆”,游戏必须依据和遵循一定的规则,只有在规则的维持下,游戏才可以正常地进行。所以,人们从事任何一种活动或学习任何一种知识,也都必须首先掌握和运用游戏的规则。但是,规则又是必须需要不断创新的,否则就不会产生更好的游戏,也就不会有科技的更新和艺术的创新等等。哲学的反思,就是用批判的眼光去考察各种游戏规则的活动。因此,它必须有某种前提,它只能站在一个比较高的层次———在黄昏中起飞去省醒、反思。

黑格尔认为,时代的艰苦让人们对日常生活中平凡的、琐碎的事情有了太大的重视,很多人在这些琐事中忙碌一生。现实中的利益和为了这些利益而作的勾心斗角,很大地占据了人精神上的能力和力量,使人们疲惫不堪。因而人们没有自由、宁静的心情去理会那些高层次的内心生活和纯洁的精神活动,忘却了追寻精神的愉悦。许多优秀的人才都被这种艰苦环境所束缚,部分地迷失了自己,也消磨了自己的才华。因此,黑格尔说,哲学的真正的基础是要求我们在精神上具有深刻的、认真的态度,要能用一种宁静的心态去对待物欲和名利。

关于哲学的思考,我们所不提倡的,有两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精神沉陷在日常急迫的兴趣中,困扰在日常生活的繁琐当中;一方面是意见的空洞和浅薄。精神一旦被这些空洞和浅薄的意见所占据,被蒙蔽在其中,人便不能追寻它自身的目的。人就会迷失在庸俗当中,永远不能有所突破,因而没有活动的余地。只有跳出这样的限制,人才能有所成就。黑格尔把哲学比喻为在黄昏中起飞的猫头鹰就是认为哲学的反思必须是深沉的,而不是表面的思考。哲学家经过长久的沉思后,最终迎来思想的升华,等待瓜熟蒂落的到来,就像猫头鹰一样,耐心等待黄昏的来临,然后展翅飞翔。黑格尔说过:“只有经过长时间完成其发展的艰苦工作,并长期埋头沉浸于其中的任务,才可能期望有所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