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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中国的“亚里士多德”——荀子(2)

《荀子》原有三百余篇,后经刘向校阅整理,编定为32篇,取名《孙卿新书》。到了唐代中叶,一个叫杨惊的人把《孙卿新书》分为三卷,重新编排,加以注释,定名为《荀子》。今天我们所见到的《荀子》,就是杨惊所编定的。《荀子》一书,大部分为荀子亲笔所著,少部分为他的弟子记录整理,我们研究荀子思想也主要以其为基础。

《荀子》一书,内容丰富,其中涉及到哲学、政治、经济、军事、法律、伦理、教育、科技、历史、文艺,无不思虑精湛、蹊径独辟。荀子治学严谨,识力卓著,综合百家,既师法有源,又不抱残守缺,规模宏浩,成为中国古代思想的集大成者,一个为诸子百家划句号的人。

荀子学说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批判精神。《非十二子》是批判诸子的名篇,《不苟》、《解蔽》、《儒效》、《富国》、《王霸》、《天论》、《正论》、《乐论》等篇,锋芒所向,如秋风过林、摧枯拉朽。凡此种种批判,鞭辟入里,尖锐中肯,取其精华,讽其糟粕,扬长弃短,可以说,荀子对诸子的批判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荀子学说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求实精神。当时百家争鸣,诸子偏重言辩辞利、不务其实,“奇辞起、名实乱,是非之形不明”(《正名》),或“用名以乱名”,或“用实以乱名”,或“用名以乱实”。总之,就是歪曲事实、名实不符。荀子用他那勇毅、坚定而犀利的笔调,大力提倡“课以名实相符”,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实事求是。所以,荀子的文章绝少浮气华词,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着边际的玄思,不得要领的论辩,不可考查的言语,统统为荀子所唾弃。

荀子的文章中,主要阐明了两方面的观点:一方面,荀子否定了天命论,肯定了人的力量,另一方面,他也决不讳言人的丑陋。他是一个让人难堪的人,他的矛头直指人性中最肮脏、最黑暗的部分。他认为,人性被恶,生来就好利、好色、好嫉妒,如不加以克制,任其发展,就会产生争夺、淫乱乃至危及整个社会秩序。“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性恶》)荀子认为,人的本性是丑恶的,所以善,那不过是人为的结果。而孟子则说人性本善,荀子一次次地批判道:“是不然,是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性伪之分者也。”(《性恶》)在他看来,孟子没有把本性与人为加以区分,因而不能正确理解两者的关系,从而也就看不到教化的作用。荀子所认为的善,则是一切行为符合道德规范、服从礼仪制度,但这是人性中所没有的。为了把人由恶引向善,就需要圣人君主对臣民进行教化,需要礼仪制度和道德规范的引导。荀子打了个比方:弯曲的木头必须修整才能挺直,钝刀必须磨砺才会锋利。没有原始材料,礼仪道德就没有加工的对象;没有礼仪道德的加工,人的本性也就不能自行变得完满美好。

人性本恶是荀子全部学说的基础。它彻底打破了天赋的道德观念,否定了先天良知的存在,提出了人人都可以成为圣人的主张,从而为礼义、道德、君师、修炼等对于人的重要提供了理论依据。他说,尧舜与桀跖天性一样,可前者是圣人,后者是小人,所以,关键在于后天的努力。

人当自救,荀子在人性上强调人为的力量,这与他否定有一个至高无上的、法力无边的天神存在有关,人不但可以驾驭自己,而且还可以战胜自然,体现了荀子的朴素唯物主义观点。

荀子“性恶”解读

人性究竟指什么,本善还是本恶?几千年来让中外贤哲争论不休。不同的回答,导致了不同的文化传统,积淀成不同的社会制度。

最早提出人性这个问题,可以追溯到两千五百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大圣人孔子说:“性相近也,习相远也。”不过,他并没给人性下什么定义,也没明确回答人性是善,还是恶。所谓“性相近”是善相近还是恶相近,“习相远”是善相远还是恶相远?都未明说。孔夫子到底是大圣人,对人性这个很复杂的问题,他谈得很少,也不轻率武断地下结论。正如他的弟子子贡所抱怨他:“夫子之言性也天道,不可得而闻也。”这正是他老人家的明智之处,也给后人留下了想象、探讨的余地。

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断言人性本善的要算战国中期的孟轲。他是孔子的孙子的学生,对孔子极为敬重,曾明确表态:“乃所愿,则学孔子也!”

孟子认为:“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他把仁义礼智这些所谓的善,看作是人天生就有的,每一个人的人性都是善的,“人皆可以为尧舜”,关键在你是否能“尽心”、“知性”地挖掘、培养这些善的萌芽。

至于什么是人性,孟子也没定义;为什么人性本善,孟子也没作出严谨的论述。因此,他尽管满腔热情地到处宣扬、口诛笔伐地到处游说,但总让人觉得有点强词夺理的味道。比如他对杨朱的“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的“为我说”、墨翟的“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的“兼爱”说,就深恶痛绝,曾破口大骂道:“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孟子认为,杨朱派主张个人主义,有对君主不尽忠的倾向,这是目无尊长;墨翟派主张同视天下,兼爱众人,不分亲疏,有否定对双亲尽孝的倾向,这是目无父母;既不忠君,又不孝亲,这种人就是禽兽。

对于孟子的“性善”主张,荀子不同意了,他第一个站出来提出了人性本恶的主张。

荀子论述“人性本恶”,与前人明显不同的是,他对人性下了定义:“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夕”,就是说:性,是天赋的、与生俱来的原始质朴的自然属性,是不待后天学习而成的自然本能。与“性”相对的是“伪”。“伪”就是人为、后天加工的意思。比如,仁义礼智信就是“伪”,是人为教化的结果。他认为:“性者,本始材朴也;伪者,文理隆盛也。无性则伪之无所加,无伪则性不能自美。性伪合,然后成圣人之名,一天下之功于是就也。”荀子明确把人性限定为人的自然属性:“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而把仁义礼智信归结为“伪”,是人的社会属性。

既然“人”的本性是恶的,那“善”从那里来呢?荀子认为:性是恶的,伪是善的。那么,如何使人由恶变善呢?荀子认为要通过后天的礼仪教化来“化性起伪”:“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仁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故必将有师化之化,礼仪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而归于治。由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在他看来:凡人都是好色贪利、憎丑恨恶的,这些都是人性本恶的表现,如顺其自然发展,社会就会充满争夺、残暴、淫乱。因此,必须用师法教化、礼仪规范来使人向善,但善不是“性”,而是“伪”。

在荀子看来就是人性中的恶在作怪。也是这个原因,那些人类中的有识之士,看到,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制定一套完善的法律来约束人性中的丑恶表露。所以才出现了“法治社会”。

荀子不仅提出了“性恶说”,还对孟子的“性善论”给予了批判:“孟子曰:‘人之学者,其性善。’曰:是不然!是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伪之分者也。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学,不可事。礼义者,圣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学而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学,不可事,而在人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司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是性伪之分也。”荀子认为,孟子的性善论和不学而能、不虑而知的良知良能说,是不了解“性”和“伪”的区别。

由于时代的限制,荀子“人性恶”的观点,也不正确。其错误与孟子一样,都是把人的社会属性与人的自属性相混淆了。“恶”是人的社会属性,只有当人的自然属性扩大到损害了他人的利益时,其行为才称得上恶。简单说就是:人性之自私自利、憎丑爱美,本身并非是恶,放纵人性使之妨害了他人才是恶。荀子所说的人性恶,实际上是指人性如没有受到限制所造成的社会恶果,但他误把人性的自私自利当成了恶。这就等于把洪水泛滥当成了水性本身。水不受控制可能导致水灾,但我们不能认为水性本恶,更不能灭绝水源;没有了水,自然界便没有了生机,而正确的做法可以修堤建筑,把水限制起来。人性不受制约,人也可能犯罪作恶,同理,我们也不能不据此认为人性本恶,更不能去灭绝人性;没有了人性,个人会失去生机,人类便失去动力,则社会不会进步,历史不会发展。如果不把人性与恶的关系搞清楚,“人性恶”的观点很容易成为人们的共识。这会造成两种恶果:一是否定人性,有戒欲、绝欲之嫌。导致如宋儒“存天理,灭人欲”的极端主张。二是否认自私的正当性。人是什么?为什么有些人一生幸福,而另一些人一生却总是痛苦?自从人类开始认识自己以来,人们思考最多的就是命运。命运是人类有史以来最神奇的事物,命运又是所有人最关注的事物。然而,早在几千年前,圣哲荀子就以其睿智的思想告诉了我们,命运不是由神来安排的,命运其实就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