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壁似乎呈半透明的颜色,其间无数细细的血丝相连,仿佛就像是燕歌在书上看到的人体血管分布一般的恐怖。
想要再看仔细一点,一片白色的气团却挡住了燕歌的视线。燕歌沉淀在血壁的奇异景色之中,完全无意识地像是对人一般,想叫眼前的白色气团让开。哪知他的这种念头刚刚一转,在他视线前面的白色气团就迅速地离他而去,回过神来的燕歌不禁心头一愣。
难道这里的一切都受我的支配?
思念电转间,燕歌又像刚才一样,用意念催动一团非常大的乳白色气团向血壁撞去。白色气团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被狂风推动一般,急速地向血壁掠去……
咝……
刚刚看到白色气团和血壁相撞,燕歌就突然感到了一丝剧烈的疼痛!猛然间睁开双眼,疼痛的地方是从他的小腹中传来,似乎体内被针扎了一般。
燕歌感受着小腹的剧痛,咬牙硬挺着,冷汗淳淳地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竟然是比齐老刺穿他的左腹还要剧烈些!
良久之后,剧痛的感觉才慢慢地消散,燕歌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现在才意识到刚才他的视野是在他的体内!这样想着他不禁在心底苦笑一声,小说中的内视状态竟然真的存在!
不过略一思量,燕歌倒是嘲笑自己大惊小怪,连虚无缥缈的先天内力都确确实实地存在,这内视状态也就不足为道了。
燕歌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周围,这仿佛是一间非常大的库房。微弱的光从高大的卷帘门的缝隙中透露进来,燕歌猜测时间应该还是中午。
库房中到处都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废铁,折好的纸箱,烂锅,没有了发动机的汽车,曲折得不成样子的自行车,没了门的冰箱……各种东西到处散乱地堆着,一些东西甚至好久没有移动过一般,滴答着腐烂的棕色液体,流淌在肮脏的水泥地面。
收回视线,燕歌发现他躺的地方,是一间黑漆漆的楼道。只有两米宽,简陋的折叠床上面铺了薄薄的一床被子,被子似乎已经有好些年头,他甚至怀疑这东西本来就是和库房里的垃圾放在一起的,因为那股熏死人的味道就是从这被子上面散发出来的!
在床的旁边,放着一张瘸了腿的凳子,上面放着一个同样满身锈迹的铁盆。盆中的水还冒着淡淡的热气,不过颜色已经血红,染满污秽的毛巾让燕歌一阵皱眉,显然刚才擦拭他伤口的毛巾,就是这个!
原来是一家废品收购站。燕歌越看越心凉,索性收回了目光,看着楼梯顶斑驳的墙壁叹息道。他刚才尝试着移动自己的身体,可是刚刚支起一点身体,就被剧烈的疼痛再次打倒。
燕歌倒并不生气,性命能够得救,他就已经非常感谢这架废品收购站的主人了。现在。报仇才是他心里最期望的事情,至于什么吃喝住行的处境,他并不在乎,为了报仇就算是让他露宿街头也没有什么不可。
心慢慢沉静下来,燕歌回想起了刚才内视的情况。那些白色的气团显然就是定脉丹转换而成的先天内力。
那些内力似乎是死物一般,根本不像小说中描写,在身体内川流不息!燕歌不知道任何的修炼和使用方法,只好按照小说中的套路来理解。
难道里面还有什么玄机?
燕歌眼前浮现出刚才所见的道道白芒,心中疑惑。他想要尽快地进入真正的先天境界,习得在监牢中攻击齐老的时候那威猛的一拳,这样他才有十足的把握击杀张宏生。现在他逃出监狱的消息肯定已经满城风雨,张宏生不可能不有所准备。
燕歌想要做到万无一失!
也许如何使用先天内力的诀窍就在那些白色气团中!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再说!
燕歌心中打定主意,又闭上了双眼,平息着自己的呼吸,按照刚才进入内视状态的经验,一点点地控制着自己的心境……
清江府警察厅大楼的会客大厅内,张宏生坐在会议桌的上方,紧张地看着坐在周围的四个人。徐泰然和贾云坐在最后面,额头上也是冷汗涔涔。
坐在会议桌旁边的四个人,个个面色刚毅,眼中时刻闪耀着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虽然是坐着,可是仍旧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都是军人!他们就是这次为燕歌的案子而来的军方调查团。十一点抵达清江府,随即立刻马不停蹄地直接到了警察厅大楼。
“张厅长,请你叙述一下燕歌案件的经过吧。”一个坐在最上方,年龄在四五十岁的中年军人扭头对张宏生说道。声音平淡,却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气势。
张宏生瞄了瞄对方胸口一级军功勋章,暗暗地吞了吞唾沫,表情轻描淡写地开始叙述燕歌作为四通贸易公司的保安队长,如何和采购经理一起外出办事,然后却独自慌张回家。结果在接受询问的时候,怎么突然发难,袭击帝国警察,最后亲口承认了谋杀黄升得事实。
一席话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这些台词他好久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就是准备在意外的情况发生的时候,排上用场,此时全套照搬,倒也是滴水不漏。
听着张宏生的叙述,四个军方的人都是眉头紧蹙,偶尔相互交谈几句。在听到燕歌亲口承认谋杀的时候,中年军人的眉毛忍不住跳了跳,两只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张宏生,看得张宏生心里阵阵发虚,不过他也在官场上滚爬多年,愣是没有一丝异常地将整件事情娓娓道完。只是只有他身上的深蓝色警服,后背已经出现了道道汗痕。
在张宏生叙述完之后,中年军人却只是闭目不语,其他三个军人显然以这个中年军人马首是瞻,见他不说话,各自也是笔直而坐,完全不理会张宏生愈来愈紧张的双眼。
“你知道燕歌是出身什么部队吗?”沉吟良久,中年军人双目一睁,两道寒芒直逼张宏生而去。
张宏生双眼和中年军人一对视,心底立刻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纵使他定力不差,可是中年军人充满杀伐之气的冰冷眼神,似乎可以看穿他的整个内心一般!他的左胸忍不住地剧烈跳动起来,声音微颤地答道:“不知道,因为他父亲在抓捕的冲突中意外死亡,我曾亲自调查过他的从军生涯。除了两年的义务兵,还有五年,却不知道在哪里。”
啪!
中年军人突然神情激动地拍案而起,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唇哆嗦:“你!你说什么!燕环山死了!?燕歌他父亲死了!?”他的声音震彻了整个会议大厅,一种不可抑制的悲愤之情弥漫开来。
张宏生看着对方激动的情绪,愣了愣,想到燕环山的英雄刀,心里暗道燕家的渊源果然不浅,这种军方大佬似乎都和他是旧识。想到此处张宏生也配合地把脸一拉,‘悲伤’地点了点头“当时情况混乱,燕歌又急于逃跑,结果……”听这声音,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看得坐在后面的徐泰然满心骇然。
嗵!
中年军人重重地坐在了皮椅上面,神情颓丧,眼角甚至已经溢起了点点热泪。三个军方的年轻人看着他,都暗暗蹙眉,心里疑惑:在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竟然会有首长的熟识。
悲戚了良久,中年军人用袖子沾了沾眼角浑浊的泪水,悲声道:“燕兄的遗体在哪里?”声音颓丧,完全没有了刚才金戈铁马的铿锵之音。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般。
“嗯?”张宏生听见中年军人的问话,不由得一愣,疑惑地看着对方。
“燕环山的遗体在哪里!?”中年军人此时情绪激动,他本来就是一个性格暴躁之人,现在又在失去挚友的痛处,更是忍受不了一丁点的慢延,咆哮着声音向张宏生怒道。
张宏生被对方一吼,又是在下属面前,不觉得有些难堪,但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对方肩膀上的中将军衔可是摆在那里,比他足足高了两个等衔,哪里有他反驳的份!
张宏生在看到军方来人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他以前也接手过一些军人的案子,里面一个将官犯了事,从军方来的人也不过是四个少校而已。可是这次燕歌的案子,来的四个人中,有三个是将官,中年军人更是一位中将!
帝国的中将人数虽然不少,可是张宏生记住的却是不多,这几个他记住的中将无一不是实权惊人的人物!现在坐在他左手边的中年军官就是其中一个:赵永年,赵中将!先祖不但是开国元勋,现在更是和天武上将军以兄弟相称!就算给张宏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赵永年。
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张宏生立刻朝着赵永年满脸堆笑道:“因为天气炎热,而且燕歌又是死刑犯,所以燕环山的遗体已经火化,葬在了军人家属墓地的丁区13排41号。”这次张宏生念及燕环山的名字的时候,十分的小心翼翼,语气中带上了一种尊敬之意,生怕触怒了赵永年。
“哼!好!很好!”听到张宏生说燕环山的遗体已经火化下葬,赵永年目光冷峻地看着张宏生,坚毅的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冷笑,连道了几个好字。秋风在大厅内兀自盘旋。
张宏生被对方盯得一阵心虚,心念电转间问道:“赵首长刚才说到燕歌出身部队,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赵永年听到燕环山的遗体已经火化下葬,不禁收敛了刚才悲戚之意,铿锵着声音答道:“他七年的从军生涯,另外五年是绝密,如果不是牵扯到他谋杀的案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暴露出来。”说道这里,赵永年突然停住。
张宏生心里听得一阵心惊,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眉目,只是不敢置信,仍旧疑惑地望着赵永年,等待着接下来的答案。
“帝国第一特种部队!”赵永年声音中带着几分骄傲,缓缓说道。
“嘶……”听到赵永年的回答,张宏生倒吸了口冷气,一股寒意瞬间流转他的全身。普通人甚至不会知道帝国还有这么一直部队,可是张宏生却是知道的:本朝的开国皇帝,当初争夺天下的时候,费用了五年时间,创建了六支战力惊人的野战部队。这六支野战部队是开国皇帝夺取天下的中坚力量!
只是在一次规模非常大的集团战役中,六只野战部队遭受了非常大的损失,尤其是第一野战部队,被敌人包围全歼!在那次战役之后,第一野战部队就从此销声匿迹,第二到第六野战部队却一直延伸了下来,演变成帝国的五大特种部队!
张宏生看了看落地窗外面迷蒙的天色,眼色一片沉沦。他从前还在读书的时候,就怀疑过这段历史,作为开国有着丰功伟绩的六大野战队,本来就不可能只保留后五支队伍,而偏偏漏了第一野战队。
当张宏生参加部队,而且因为表现出色节节攀升的时候,第一野战队的神秘面纱才在他的面前撤了下来:第一野战队并没有撤销,而是秘密穿型成为了帝国最神秘,且最有实力的一支部队:第一特种部队!
张宏生虽然在部队中听长官们说过,帝国有这么一支队伍,不过就算是那些将官,也对这支传说中帝国最有实力的一支部队语焉不详,因为他们也只是听说过。
“没错,燕歌就是第一特种部队的人。而且,当时他还是新兵中非常出色的一名特种战员。如果不是他坚持要退伍返乡的话,他在军队中的前途,绝对是不可限量的!”也许是看出了张宏生的吃惊,赵永年脸上带着一丝红光大声道。
不过说到最后,张永年的语气中升腾起了一股无奈的颓丧之意,他没想到燕歌退伍归来,竟然会变成这番模样!当初在军队中的时候,因为是燕环山的儿子,他还特别看好燕歌。可惜……他在心底长叹了一声。
张宏生心里惊讶燕歌的军队出生,竟然真的是传说中帝国第一特种部队。听到赵永年的话,他的心里也忍不住有一丝惋惜。从那种部队中出来的人,以后的仕途的确可以说是无可限量!
只是……
张宏生眼角微翘,目光流转中,一丝狡黠的笑意在他眼中升起。
咝……赵永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会议室的大门走去,一边走,他一边招呼道:“走吧,带我们去军人墓地,我们先去祭奠一下燕兄,然后再去见燕歌。”声音悲恸,显然燕环山的死对他的打击还没有消散。
其他三个军方调查团的人,看着赵永年已经走到大门前,也迅速地站起身来,向会议厅的大门走去。贾云听到赵永年的话,额头上的冷汗终于在他拧着的眉头中间凝聚,从鼻尖上掉落了下来,碎裂在淡黄色的会议桌上。
看燕歌?哼!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贾云盯着会议桌上自己的倒影,在心底苦笑道。他知道骤雨即来,燕歌越狱的责任,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个清江府第二拘留所的二把手!
吱……一声尖锐的椅腿和地板拖拽的声音,在会议大厅里突兀地响起,可以看出起身的人非常焦急。
张宏生迅速地站了起来,挂在墙上的警帽也不去取,一路小跑到赵永年的身边,虽然每天吃的山珍海味,不过他也算是深知养生之道,所以对于身体的锻炼一直没有停歇过。他的身上虽然有些颤颠的肥肉,却看不出一点肥胖的痕迹,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只会觉得他长得壮实。
“赵长官,请等一等!”张宏生身形未至,而声先至地伸手拦住了就要出会议室的赵永年。
赵永年正沉浸在和燕环山一起热血战场时候的情景,突然被张宏生打断,心里有些微怒,扭头看着张宏生,沉声问道:“还有什么事?”
张宏生在赵永年身边缓下脚步,迅速地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赵永年充满杀伐之气的目光,一旦凝聚在他的身上,就让他感到莫大的压力“呃,那个……”张宏生锁着眉头,支吾了几声,似乎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并不说话。
“有什么事情,快说!”赵永年盼望着去祭奠十几年没见的燕环山,心中焦急,哪里有耐心和张宏生磨蹭,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
张宏生只觉得耳膜一震,也不再卖关子,开口道:“燕歌已经在昨天晚上从第二拘留所成功越狱,现在已经不知所踪。”声音洪亮,直击在会议室中每一个人的心门之上,所有人都瞪大这眼睛,望着张宏生。一直紧张的贾云,此时的双腿都在不自然地颤栗着。
呼……赵永年听了张宏生的话,深呼吸了一下,才缓住了情绪,又迅速地回到了刚才的座位上,看着张宏生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的说一下?”沉吟了一会儿,他又严肃地补充道:“要一字不漏地说!”
赵永年被张宏生的此番话一惊,从燕环山逝世后的悲痛中清醒过来。他这次从北平专程过来,除了想和燕环山叙叙旧外,就是想彻查一下燕歌的案子。他在军队里面和燕歌有过几次接触,了解燕歌的心性,虽然不是和他父亲一样的直来直往,但也不失为一个热血的汉子!他不相信燕歌会做出这种事情,也想替燕家保留住这一条独苗。
既然燕环山已经逝世,死者已矣,赵永年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替这位曾经一起热血过的兄弟保住他的独子。当然,其前提就是燕歌的确是清白的。
这件案子越来越奇怪了,仿佛所有有关的线索都成了无头尸一般。
赵永年看着身前的茶杯,神情有些恍惚。被杀者黄升一直不知所踪,燕环山已死,现在连嫌疑犯燕歌都越狱而逃!没有证据!没有目击者!赵永年知道,他想为燕歌翻案,怕是有些难度不小。
“事情是这样的……”张宏生回到座位上后,就立刻叙述起了燕歌如何在拘留所所长陈卦田盘问的时候,突然发难,杀死陈卦田,抢夺了牢房的钥匙,夺门而出,却不想遇到陈卦田的父亲,则又将其杀死……
随着张宏生口中的故事一点点的进展,赵永年紧皱的眉头,却是越来越深。此番话张宏生已经在昨天晚上和贾云通过电话后,酝酿了一个晚上,本来他还担心,调查团会怀疑燕歌的能力,可是当他从赵永年的口中得知燕歌竟然是,帝国第一特种部队的精英的时候,他心里的阴霾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既然是帝国特种部队精英,能够逃出拘留所也就说得过去了……
贾云坐在会议桌的后方,听着张宏生的叙述,不禁摸了摸头上的冷汗。他在心底暗自佩服张宏生的机敏,胡编乱诌的话,到了对方的口里,仿佛就真有其事一般。而且,张宏生有意帮贾云撇清了关系,在叙述的很多地方,直接忽略了贾云的存在……
在军方调查团听着张宏生的故事,越来越心惊的同时,燕歌的体内也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
发现心无杂念就可以进入内视状态后,燕歌百般尝试,总算让自己的意识再次沉入了丹田之中。
看着周围密集的白色气团,燕歌心中百感交集,为了这先天内力,他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这次燕歌没有像上次那样胡冲乱撞,更不敢再随便地指挥身边的白色气团,去撞击周围的血壁。
燕歌在白色气团中缓缓穿行,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这些先天内力。看着茫茫如云海的白色气团,他不禁苦笑,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揣着百万大钞的沙漠旅人,财富聚集在身,却不知道怎么使用。
恍惚中,他的视线又变得血红起来,燕歌心里清楚,这应该是丹田的内壁。他懒散的意识在不经意地扫过血壁的时候,突然停顿下来,他发现在血壁上面,有一个黑洞!他依稀记得,当初定脉丹还没有完全消融的时候,就是携带着他的意识,进入了这个黑洞之中,他知道这黑洞之后,就是他的血脉!
缓缓靠近黑洞,燕歌感受黑洞的周围有丝丝风声,仿佛深幽的洞穴中的旋风一样,风力不大,似乎在向里面撕扯。一些靠近的白色气团在着微风的拉力之下,保持不住自己的身形,迅速被风力拉扯进入了黑洞之中,消失不见……
燕歌凝视着呼呼作响的黑洞,被拉扯进入的白色气团并不多,可是感知敏锐的燕歌清楚地感受到:每次白色气团进入黑洞中之中,黑洞的风声就瞬即加大一些,而且旋风产生的拉力也随即增强!
这样燕歌很奇怪,他猜想着先天内力的使用肯定是和这个黑洞有关。他本来想立刻就用意念崔使白色气团进入黑洞之中,尝试一下自己的臆测到底对不对。可是就在他要行动的时候,他又犹豫起来,应该刚才白色气团撞击在他丹田内壁上的剧痛感还在他的脑海中隐隐作痛,他担心这次尝试又会和刚才一样,修炼不成,反被击伤……
燕歌虽然不知道刚才白色气团击中丹田内壁,为什么会产生剧痛,但是敏锐的感知告诉他,这样的动作非常危险!所以他才迟迟不敢再有动作。
难道就这样放弃?燕歌不甘心地看着深黝不见底的黑洞。全身是伤,而且张宏生随时都会出现,燕歌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就像是走在悬崖上的钢丝上面一样,稍稍不慎,就会跌落在悬崖之下,粉身碎骨!他唯一可以报以希望的,就是他用生命作为赌注换来的先天内力!
燕歌想到张宏生,心情激动,他没有发现,在他周围的白色气团也隐隐地有飞跃之势。他想着如果在伤势没有好之前,又被张宏生找到,他必定会惨死在张宏生手下。
是冒死博取一线生机?还是苟求张宏生不要找到自己?燕歌在心底愤恨地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他父亲的身影:“燕家子孙,既然没有做亏心事,就应该堂堂正正的走进这个大门,行那种鸡鸣狗盗之事,你是丢我们燕家祖辈的脸!”燕环山震耳发聩的话语激荡在他的心中……
再次看着血壁上面那个黑洞,燕歌的一直已经不再迷茫,他就像是一个即将冲锋陷阵的战士一样注视着黑洞,黑洞的突然迅疾起来的风声,恍若阵阵号角。
堂堂正正!燕歌在心中念叨着他父亲留给他的这四个字,心中一横,意念控制一大团白色气团冲进了黑色洞穴中,然后他整个意念扩散开来,像蛛网一样笼罩着他整个丹田,心中激动之下,燕歌只想着要堂堂正正地找张宏生报仇!也顾不得危险,意念驱动,白色气团如海浪一般向黑黝黝的洞口涌去……
在白色气团涌进黑色洞穴的一瞬间,燕歌就感受到了整个白色气团似乎要脱离他的控制一般,疯狂地向黑色洞穴涌了过去,狂啸的飓风声在他的意识中响起,仿佛要吞噬万物的气势!
燕歌心中只是想着要找张宏生复仇,努力扩散着他的意识笼罩住丹田中每一片白色气团。白色气团在黑色洞穴越来越迅疾的狂风之下,似乎化作了一条鸿蒙巨龙,飓风中肆意翻滚,并且继续疯狂地向黑色洞穴中涌了进去……
随着白色气团的疯狂涌入,燕歌只感到自己的意识似乎被某中东西撑胀了一般难受,只是他一点也没有要放开他控制之下的白色气团的意思,不管黑洞里的飓风如何翻滚,他只是努力地用意念维持着白色气团不脱离他的控制。
风逐渐变得更大了,原本白芒一片的丹田,现在只剩下最后一股白色气团,没有被拉扯进黑色洞穴之中。那种夹带着毁天灭地一般力量的狂风,让燕歌的意识在涣散的边缘沉沦,在狂风的撕扯之下,他感觉自己的整个意识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
意识充斥着胀痛,和被狂风撕扯的感觉,一点也不比燕歌被齐老一个手刀刺穿左腹的时候轻松,如果换做普通人,早已经晕厥了过去,只是燕歌还凭着自己过人的毅力,和对复仇的那股执着竭力地支撑着!
燕歌非常的清楚:他现在必须尽快地找到先天内力的使用方法,这样才能够在张宏生找到他的时候,有一搏之力。就算侥幸在他受伤的时候,张宏生并没有找到他,他也必须提高实力!张宏生毕竟是一个掌管着上千警察的警察厅厅长,燕歌并不认为他进入先天境界后,就能够轻松取走对方狗命。
而且,燕歌心中一凛,他所要的并非只是一个张宏生!河源张家!清江府川帮老龙头!他一个都不会放过!杀人者要有被杀的觉悟,暴力是解决问题最简单的办法!燕歌一直这么认为,而要做到这一切,就全部取决于他的实力!
燕歌在心底一声长啸,意志包裹着最后的一点白色气团,冲进了狂风大作的黝黑洞穴……
在燕歌携着最后的一点白色气团涌进黑色洞穴的一刹那,原本黝黑的废品仓库,突然闪现出一阵柔和的光芒。燕歌身体上的衣袂无风自动,他的小腹三寸位置,散发着丝丝乳白色的荧光,细看之下,一丝细若游丝的荧光正从他的小腹处,沿着他身体右边的经脉迅速上升着……
“呼……”燕歌睁开双眼,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耳边风声贯耳,并非是仓库里狂风大作,只是他的感官似乎又敏锐了不少。
燕歌听着耳畔微微的风声,眼神涣散地看着楼到顶上细小的斑驳痕迹,左眼因为被绷带束缚着,让他有些难受。他的意识,还沉浸在刚才剧烈膨胀和疯狂撕扯的感觉中。在他被黑洞的巨大吸扯力拉进里面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化作无数碎片溃散了一般,并不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燕歌一抬手,竟然并没有刚才的撕扯感。惊疑之下,他从刚才内视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库房里面依旧没有人影,透过卷闸门射进来的光线,比之刚才黯淡了不少,燕歌在心中估计已经是下午时分。“想不到刚才感觉不过瞬息的事情,竟然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看着库房中微弱的光线,他在心底惊疑道。
周围依旧充斥着无比浓郁的霉臭,燕歌皱了皱眉,他看着还矗立在空中的手,感觉身体里面充斥着一股力量,尽然比他以前全盛状态下都要好处不少。
用双手支撑着摇晃的折叠床,折叠床一边的床腿已经断裂,刷过漆的不锈钢床提也是锈迹斑斑,在燕歌的用力之下,折叠床夸张地摇晃起来,发出一阵阵的吱呀声,让燕歌好一阵心惊,生怕用力过大,这早该回炉的报废品就真的在他手里报废了。
虽然心里有些疙瘩,可是燕歌知道他现在是无处可去,如果可能,就算是睡在地板上面,他也想在这个废品收购站疗伤。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勘察一下这个废品收购站得位置……
坐在床沿,燕歌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不相信自己真的坐了起来。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动一下手就会感到左腹剧痛!现在不但坐了起来,而且刚才他也仅仅只是感觉左腹有一点轻微的疼痛而已。
燕歌心里疑惑,回想起刚才内视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他似乎有了一些明悟。
“难道是刚才的动作,让伤口的恢复加快了?”燕歌伸手碰了碰左腹的伤口,轻轻触碰之下,依旧微微生疼。不过似乎已经在开始结疤愈合。这种特殊的触碰感,让燕歌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原来让先天内力进入血脉中,就是先天内力的修炼方法!燕歌屏息感受着小腹下三寸的位置,似乎隐隐有着淡淡的热气在哪里盘旋。
知道促使先天内力,从丹田进入血脉之中,可以使伤口愈合加快后,燕歌心中大喜,以这种速度,他的左腹的伤口,不用十天就可以痊愈了!
至少不会无力反抗!燕歌紧握着自己的双拳,看着手臂上面凸起来的道道青筋,在心底正色道。不过用力之下,他的左腹又隐隐作痛起来。这让他打消了即刻修炼将内劲贯注在拳头上面的念头。
燕歌本来打算继续修炼,好让伤势尽快地恢复,目光无意间却扫到了旁边的楼道,是通向上面楼层的。
燕歌屏住呼吸,侧耳凝听,并没有发现楼上有其他人活动的声音。沉吟之下,他用右手捂着自己左腹的伤口,缓缓地站了起来,扶着楼道的墙壁,向上面爬去。他想要了解一下自己到底身在哪里,是否安全。
楼层不高,走过十几级阶梯,燕歌就站在了第二楼。二楼比第一层的库房要干净许多,有两个房间,燕歌站在中间的大厅中,两间房门都是紧闭着的,也看不到什么,燕歌也不想去窥视别人的房间,直接转到楼梯口,继续向上面爬去。
感觉到整栋楼房都没人后,燕歌不禁在心底奇怪,对方竟然这么大意地将一个陌生人留在家里!并非燕歌恶意揣测,他想着如果自己真是一个恶人,那么这栋楼房的财产估计就会立刻不翼而飞。
不过燕歌转念一想,几小时前他身上的伤势,连动弹都很困难,更别说是上楼来翻箱倒柜了!一边走,燕歌的脑海中一边天马行空地乱想着,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这么有闲情雅致!
站在三楼,燕歌彻底惊呆了,这层楼房显然是一个女人在住!而且年龄也应该不大。燕歌能这么肯定,是因为他入眼处,到处悬挂着各种的鲜艳异常的非主流衣服,似乎都是穿过没有清晰的,多得仿佛是一家服装店!
这层楼的两间房间的门没有关,燕歌随便地向里面扫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到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乱七八招的化妆品,在化妆品的旁边,是一个粉红色的……胸罩!燕歌现在虽然只有右眼睁开,可是他进入先天境界之后的眼光何其敏锐!只是一眼,就连胸罩上面的牌子,纹理,还有淡淡的蕾丝花边都看得一清二楚!
燕歌本来还打算进去看看,这栋楼房,到底是住着什么人,看到这幅光景,头也不回地向楼上冲去……对于那间房间里面,还会出现什么骇人的东西,他心里一点也没有底。
这栋楼房一共就三层,燕歌转过楼梯转角,就看到了下午阴沉的天空。几步跨上楼顶,上面很宽阔,很久没有人打扫,到处是一些碎石,碧绿的青苔匍匐在水泥地板上,在墙角的少许的沙石中,生长着一些迎风摇曳的青草。
燕歌弯腰让过一排铁架,上面挂满了衣服,似乎早就已经干了,不知道寂寞地在着楼顶展望了多久。
楼顶的护栏很低,只到了燕歌膝盖的位置。他走到最边缘,左脚踏在护栏上面,眼光向下。这栋楼房是在偏僻的小巷内,很少看到人迹。
燕歌凝聚着眼力,向远处眺望而去,他可以看到那栋在城中,直插云霄的警察厅大楼,那个他满心仇恨的地方!燕歌大约估计出了他现在的位置,仍旧是在偏僻的城北区,不过已经稍微靠近城中,所以周围的房屋比之燕歌昨天晚上看到的地方,要繁华不少。
向四周扫了一眼,并没有碍眼之物,燕歌惊喜的发现,这座废品收购站,竟然是周围最高的一栋楼房!这让他非常高兴,这样他就不用再去寻找其他的练功地点了!
呼啦……就在燕歌暗自欣喜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揣摸钥匙的声音,声音像是从他脚下发出来的。燕歌低头一看,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正站在楼下,手里揣着一串晶亮的钥匙!
燕歌心里一惊,他刚才之所以挑选这个地方观看,就是因为这里是库房大门的方向,他可以随时注意这栋楼房主人的动静。
右手微微压着左腹,燕歌弯腰像一头猎豹一样迅速向楼道冲了过去,在下曲折的楼梯的时候,他更是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他不想让对方知道他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更主要的是,他不想让对方知道他上来过,想到这里的时候,燕歌的头脑中突兀地浮现出了他在三楼所看到的场景,呼吸沉重之下,他更是不顾左腹的隐隐作痛,在楼道转角处用了部队里面的腾挪之术,身形忽闪地向楼道下冲去。
哗……当沉重的卷帘门在尖啸而起的时候,燕歌已经闭着眼睛再次躺倒了那张锈迹斑斑的折叠床上。
“这扇破门看来也得换换了!”燕歌听出这声音是上午那个中年男人的,缓缓地把眼睛睁开一线缝隙!一个矮小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中,虽然是背光,燕歌仍旧是将对方的面貌看得清楚。
一双昏黄的眼珠,眼白里面布满着粗粗的血丝,年龄虽然不大,脸上却已经有了皱纹,头顶也略显花白,整个人给人一种枯槁的感觉,燕歌鼻息扇动,在浓郁的霉臭中,嗅到了一丝浓浓的烟草味,燕歌看到对方手里提着一包东西,只是看不清是什么。
“这个死丫头!竟然又跟着别人去鬼混了,连家里的店铺也不管!”中年男人也骂骂咧咧地从外面走进来,途中踢飞了一个易拉罐,金属撞击到墙壁的声音充斥在燕歌的耳里。他似乎很高兴,找了一堆纸箱坐下,把手中的包裹放在纸箱上面,蜡黄的双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颜色鲜艳的钞票,用力向上手指吐了口唾沫,两指翻动间,满脸兴奋地数了起来。那双本来蜡黄无神的双眼,现在也射出道道精光。
“嘿嘿,这两天的运气都这么好!今天又进账了四百多,加上昨天的……”说道这里,中年男人兴奋的脸色突然纠结起来,两道稀疏的眉毛急促地皱了皱,昏黄的目光向燕歌躺的方向扫了过来。
“嘿嘿,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子!”中年男人把一叠钞票揣进怀里,拿着旁边的包裹,双手支撑着邋遢的地面,缓缓站了起来,燕歌微睁的右眼看到对方正向自己走了过来,立刻把眼睛紧紧闭上,听着对方逐渐走进的脚步,他的心情不由得立刻紧张起来。
燕歌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腿,“喂,小子,醒了吗?”是中年男人在和燕歌说话,燕歌心底一阵犹豫,到底要不要睁开眼睛,感觉左腿又被别人摇晃了一下,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呃……”燕歌装作才醒的样子,迷蒙着双眼向四处张望,目光却一直锁定在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看着燕歌醒了,似乎也有些吃惊,不过转瞬又恢复了正常,把手里的包裹向燕歌一丢道:“这是几个包子,你填填肚子吧。”
燕歌疑惑地接过包裹,柔软略带温热的触感,告诉他里面的确是包子。这时候燕歌才感到肚子的确有些饿了,却只是拿着包裹,没有拆开,双眼愣愣地望着中年男人。
哧……一根火柴被中年男人划燃,他凑着橘黄色的火焰抽了一口烟,香烟橘红色的火星在黄昏阴沉的光里忽闪忽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露出一种满足的神情,看到燕歌道:“你叫什么名字?”
燕歌没有说话,他还没有准备好谎言,担心自己话一出口反而把引起对方的猜疑。为了不露出马脚,他索性只是装傻似的愣愣地看着中年男人,并不说话。
“呼……”中年男人见燕歌久久不答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提高了声音对燕歌道:“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燕歌淡然地拆开了手中的包裹,拿起里面的一个包子慢慢地咀嚼着,反而用一种疑惑的神情看着中年男人。
这次中年男人沉吟了良久,才疑惑地望着燕歌,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个哑巴?”说完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昨天晚上可还听到过燕歌的声音,想到燕歌当时那种嗜血魔神的样子,中年男人镇不住打了一颤栗。
燕歌只是吃着手里的包子,也不理会在一旁满脸疑惑的中年男人。偶尔还用一种不明所以的眼神,扫一眼对方。
沉吟了半响,中年男人才终于忍不住了,站直了身体神色凝重地看着燕歌道:“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燕歌把手里空了的包裹向捏成了一个纸团,丢在了旁边的一个废纸堆里,望着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看着燕歌的动作,疑惑的眼神并没有散去,仔细地盯了燕歌许久,没有从燕歌脸上发现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才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会说话,不过这并不重要。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没地方可去吧?”中年男人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燕歌的时候,燕歌的身上的衣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个燕歌裤兜里的胸罩,现在还在外面的垃圾桶里面……
看着燕歌点了点头,中年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淡然道:“我叫刘万庄,虽然你救了我,不过我也救了你一次,所以我们两个互不相欠。”似乎为了强调两不相欠的意思,他说这四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
见燕歌没什么表示,刘万庄将蜡黄的双手握在一起相互搓了搓,蜡黄的眼神在深陷的眼眶里面转了转,看着燕歌继续道:“所以,如果你想留在这里的话,就得按我说的做!”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满脸紧张地等待着燕歌的回答。
燕歌看着对方作态的动作,心底哑然,仍旧是木着脸点了点头。
看见燕歌答应,刘万庄似乎松了一口气,看着燕歌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你每天白天帮我看着这间废品收购店,买了什么东西,收了什么东西,你必须全部向我交代清楚!”刘万庄见燕歌没什么反应,又补充道:“至于晚上,你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就是保护我从赌场安全回家!”
刘万庄小心地看着燕歌,见燕歌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他的心里竟然有些相信起燕歌的头脑不是很清楚,甚至怀疑自己昨天看到的是不是幻影,犹豫来一下,他一咬牙,干尸一样的面孔对着燕歌道:“只要你做好每天的工作,我不但让你在这里住下,每天你都能吃到包子!”
看着眼前像是在用棒棒糖骗小孩子似的刘万庄,燕歌在心底苦笑,对方明显把他当做了弱智,不过燕歌还是点了点头。钱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安全的疗伤之所,这个废品收购站在他刚才的观察之下,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而且燕歌在刘万庄狐狸面孔的刺激下,想起了至关重要的一点:他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如果不能够留在这里,什么证件都没有的情况下,不但很难找到谋生的生计,还得面对随时被张宏生发现的危险。
这样一想,燕歌发现自己竟然不得不吃这个哑巴亏。
刘万庄见燕歌答应下来,紧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心中再无疑虑。他已经肯定燕歌现在脑子已经出现了问题,否则怎么会连这么吃亏的事情都答应下来呢!甚至连争辩一句都没有!
“好!好!你在这里等等……”刘万庄噔噔噔地冲上了二楼,下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套衣服,他把衣服向燕歌一丢,说道:“把这些衣服穿上,等等琦琦就要回来了。哦,我忘了和你说,琦琦是我女儿,你不用管她。”得到了一个免费劳力,刘万庄比自己今天赌博赢了钱都还要高兴,他昨天见识到过燕歌的力量。
在刘万庄的心中,燕歌不仅仅是免费劳力。遇见燕歌的两天,他竟然破天荒地连续赌博赢钱,在他心里,已经把燕歌看成他的福星,所以才这么早就买了包子回来给燕歌。
燕歌衣服,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条破烂的裤头。
刘万庄看着燕歌把衣服穿好,回头望了望已经灰暗的天色,对燕歌道:“你身上还有伤,今天就不用干活了,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开始这间废品收购站就交给你打理。”说完刘万庄就伸手拍了拍嘴,打了一个哈欠,慢慢地踱着步子上楼去了。
燕歌听着逐渐上楼去的低沉的步调,他分明地听到刘万庄有些高兴的声音“现在有这个傻子帮我打理店铺,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打牌了,希望明天的手气也这么好……”
听到对方兴奋的声音,燕歌摇了摇头,从床上慢慢地起了声,从库房里面找了一些干净的纸板铺在床铺上面。
将卷帘门拉下来虚掩上,燕歌本来还打算按照上午的功法修炼一下,躺在纸板上,眼皮却不争气地打起架来,不管燕歌怎么努力都无法再进入内视的境界,他暗想内视状态应该十分消耗精神,他起来这段时间也感觉头颅昏沉。
先把伤势养好再说吧!见无法支持,燕歌索性把双眼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噔噔噔……沉睡中的燕歌一个翻身迅速地坐了起来,他听到楼道上面传来一阵响亮的皮鞋撞击楼梯的声音,心里疑惑,向卷帘门一望之下,他吃了一惊。
他记得自己明明虚掩着的卷帘门,竟然完全的锁上了,而且从卷帘门的缝隙向外面望去,已经可以看到微弱的晨曦。听着越来越近的踢踏声,燕歌心中一紧,他暗骂自己在这种时候竟然会犯这种错误!
看着外面微弱晨光,燕歌知道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他怒视着自己的双手,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而且身边还有着时刻会出现的敌人,他惊讶自己竟然能够睡得这么沉!
燕歌清楚的记得教官给他讲的话:作为战士,就要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吃饭!睡觉!就算是上厕所,也不能够放松!否则……他记得教官最后做了一个抹喉的动作!
燕歌呼吸沉重,一种后怕的感觉弥漫在他的心头。曾经的一次训练,他孤身在丛林里面,就是因为睡得太死,差点被一条丛林蟒蛇活活缠死!就是因为那次,他在以后每次睡觉的时候,都是万分谨慎,已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醒来。
燕歌知道敌人也会认为他在熟睡的时候是最放松的时刻,而发动攻击!
刘思琦今天很生气,昨天她的赌鬼父亲从外面无缘无故地背回来一个满是伤痕的男人,还让自己帮对方清理伤口不说,今天竟然还对她说对方要一直在这里住下!她心里知道父亲打的什么算盘,无非不是这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出去赌博了!
想到刘万庄昨天晚上嘱咐她的话,刘思琦就感觉自己的胸膛仿佛被火烧一般,用力地在楼道转角的地方碎了一口,才蹬着高跟鞋向库房中走去。
下了最后一阶阶梯,刘思琦感觉到身旁的目光,不禁‘咦’了一声,她知道刘万庄在这个时间,不是已经开了收购站,就是已经去了赌场,绝对不会在不开卷帘门的情况下,留在库房中。
扭过头,刘思琦的目光,正好和燕歌紧皱的眉头触碰到了一起,惊疑之下,刘思琦想到这个家伙就是让自己浑身不爽的人,不禁浓眉一竖,瞪着燕歌,涂抹着血红色口红的双唇扇动,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说完,等燕歌撇开眼睛,她才冷哼一声,噔噔噔地向库房里走去。
燕歌第一眼看见刘思琦,眼前就浮现出刘万庄干瘦蜡黄的面孔,一个疑问就在他的心底升腾而起:这是刘万庄的女儿吗?
刘思琦脸上抹着浓妆,在燕歌以前的印象中,浓妆的女人都会失去原本的光泽,只是增添一层华丽的外衣而已……可是,浓妆并没有覆盖掉刘思琦的天生丽质,反而因为她修长的面容,显得更加妩媚。
让燕歌更加惊奇的是刘思琦的身材,他想象不出,刘万庄需要娶怎样的一个老婆才能够中和出刘思琦这样的身材。
和刘万庄矮小的个子完全不同,刘思琦身材高挑,整个人身上充斥着一种爆炸性的力量。这和她身上的衣着有着一些关系,虽然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可是刘思琦的身上,仍旧只穿了一件皮夹,还有一条短得直到腿根的牛仔超短裤。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绷得像她身上的短裤一样紧,给人一种肃然的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