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掏出兜里的纸巾,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密布的汗珠,在心底叹道:“还是年轻的时候好啊!”
他想起了当初他不过陈卦田年纪的时候,为了寻找定脉丹的材料,登四方高山,攀悬崖深谷,只要有可能出现丹药材料的地方,都会印满他的足迹。虽然劳累,可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疲惫过。
想到年轻的时候的辛苦,齐老看向意念扭曲的燕歌的眼神更加热切起来。
陈卦田再次低头望了望手腕上的表,这个动作他今天下午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里,已经不记得做了多少回。
“还差十分钟。”不知道是担心齐老临时变卦,再次延时放血的时间。还是因为习惯,陈卦田没有回答具体的时间,只是说距原本约定的放血还差十分钟。
“嗯,准备,准备。时间一到就开始。”齐老走到陈卦田的身边,从陈卦田的手里取过血袋着针管,平静地道。
虽然从他平静的声音里感觉不到他内心的波动,可是他接过血袋的时候,微微颤抖的双手表述了他现在内心的激动。
“父亲,他进入先天境界了吗?”陈卦田看着身体一阵绷紧,一阵放松的燕歌道。他的心情也不平静,毕竟燕歌体内的鲜血有一半都是他的。
“不知道,估计也差不多了。现在没时间等了,我担心军事法庭的人。如果他们突然来到的话,再发现燕歌的尸体,估计之前的十七个囚犯的死亡原因都会被牵扯出来。再等下去的话太危险,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齐老一边检查血袋和针管,一边回答着陈卦田。他将血袋放到了小推车的第二层里。那里面其实是一个冷藏室,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鲜血的新鲜度,不让血液中的药力消散。
“恩。”陈卦田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没有继续等下去的打算,就算齐老要继续等,他也要出言反驳了。虽然对于齐老口中的先天境界有所期盼,可是如果命都没了,其他一切都是空想。对于大局的掌握,他还是不会乱了方寸的。
就在齐老父子两人等待着收获的时刻的时候,在燕歌体内循着经脉游走的硬物,也在燕歌拼命的催促下,到了丹田的边缘。
呼,终于到了这一刻了。燕歌感受着就在丹田边缘的硬物,在心底叹息道。长时间的用意念催动硬物,让他感到非常疲惫。
这种精神疲惫的感觉,比他以前在部队进行体能训练之后还要厉害,他感到自己的整个灵魂都要虚脱了一般。
不过,幸好长时间的剧烈疼痛,已经让燕歌的神经,对用意念催促硬物冲击血脉时的瞬间猛烈疼痛有了一些麻痹的感觉。否则,还是刚才那样强烈的话,燕歌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疲惫的精神,是否能够支撑过一次。
感受到硬物已经在丹田边缘,燕歌心里一阵高兴,只要他再催动一次,硬物就能够完成在自己体内运行一周,重新回到丹田中。燕歌想起了武侠小说中对这一过程的描述,就是运行一周天。
虽然目的在望,可是燕歌的心中仍旧没有丝毫的懈怠。一片黑暗中,他不知道在他用意念催促硬物冲击血脉的过程中,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
燕歌在服用定脉丹后,曾经尝试过睁开眼睛,却发现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上下眼皮像是粘合在了一起一般,丝毫不受燕歌的控制。
燕歌知道,也许在他意念停顿的片刻,齐老父子的屠刀已经伸向了他的脖颈。
而且,他甚至不知道硬物进入丹田之后,自己是否就成为了先天高手。所以燕歌知道自己的时间紧迫,不敢有丝毫懈怠,再次凝聚起全身意念控制硬物冲击血脉中最后一点阻碍。
现在燕歌的整个体内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灼热感,全身弥漫着一种舒适的感觉,在燕歌没有催动硬物冲击血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全身从来没有如此放松过。
在燕歌用意念控制硬物向丹田冲击的时候,陈卦田向低头看了看手腕,转头向站在身旁的齐老道:“只有两分钟了。”
齐老将自己的床铺向燕歌的床铺靠了靠,坐在了上面,然后望着陈卦田道:“你也准备下,马上就开始了。”他空闲的左手,紧张地摩擦着握着针管的右手,声音低缓,空洞得仿佛酝酿了很多年一般。
齐老有些不可置信,自己追求了大半生的梦想,现在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还有不到两分钟,他就可以抓住了。
陈卦田坐在齐老的身旁,接过了齐老手中的针。工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像以前一样,齐老稳定住燕歌的手,然后他来插针管。看着齐老逐渐靠近燕歌左手的双手,陈卦田的呼吸也渐渐地沉重起来。
“啊!”青州府第二拘留所的监牢楼的最顶层的一件特殊监牢内,突然响起了两声惊呼声,声音在四周墙壁和蓝色隔音玻璃的阻挡下在牢房里四处激荡,久久不散。
齐老和陈卦田都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对面床铺上面的燕歌,都忘记了手里的动作。此时燕歌的身上,竟然散发出了一股氤氲的白光!
两人努力地眨巴一下眼睛,虽然不耀眼,就像是初升晨阳一般柔和,可是那乳白色的光晕,的确是从燕歌身上散发出来的!
在惊疑间,谨慎的陈卦田用右手紧紧握住了冰冷的手枪,死死地盯着燕歌,就像是一个面临匪徒的警察一般,只要对方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这情景太诡异了,陈卦田从来没有听说过人体能够发光!由不得他不紧张。
相对于陈卦田的紧张,齐老看见燕歌身上散发出的乳白色光芒,开始惊讶了一瞬,略略有点眼袋的双眼里,突然迸发出一股似火山一样炽烈的温度,仿佛要把燕歌炙烤了一般。
齐老干瘪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沉重的呼吸声回响在整个牢房中,像是惊雷一般,本来伸向燕歌左手的双手,停止了前进,在半空中像钟摆一样颤栗着。
吞了吞唾沫,齐老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先天境界!肯定是先天境界!这就是先天境界!”原本洪亮的声音,在此刻却有些嘶哑。齐老嘴唇哆嗦着,想要再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激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胸口像是一个巨大的风箱一样随着呼吸嗡鸣着。
“哈哈哈……我终于得到啦!”过了些时刻,齐老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声音癫狂,发泄着他大半生的辛苦和此刻的无尽欣喜之情。
这是怎么回事!在燕歌用意念控制体内的硬物,冲击血脉到丹田的最后一点屏障的瞬间。燕歌的视线,原本是一片深邃的黝黑。却突然迸发出一片耀眼的光芒,光芒就像太阳一般炽烈。
光芒瞬间散去,可是在燕歌眼前的景象,再也不是刚才的无尽黑暗,他正处于一个白茫茫的世界之中,意识周围是一片氤氲的白色雾岚。
这是哪里?燕歌在心底惊慌道。和刚才看到血脉的时候感觉不同,现在的燕歌不但是视觉,连触觉也清晰无比。在他意识周围的白雾,仿佛一张巨大的手掌,温柔地抚慰在他的意识之上,让他内心一阵清明。
甚至连燕歌刚才因为定脉丹暴虐的药性,而受的创伤的疼痛感都在这温暖的抚慰中渐渐消散,燕歌疲惫的精神也在迅速地恢复着。
虽在处于白色雾气中的感觉很美妙,可是燕歌却没有心情来享受这难得清闲下来的时刻,他心里清楚,齐老父子就在自己的身旁,随时都有取走自己性命的可能!
咦!就在燕歌不知所措的时候,白茫茫一片的混沌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团若隐若现的绿色闪光。
虽然不知道那绿色光芒是什么,可是燕歌现在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意念一转,意识飞快地越过周围重重的雾岚,向绿色光芒的地方飞掠过去。
绿色的光芒在燕歌的视野里越来越炽烈,意识在白雾里穿行的感觉,让燕歌感觉自己云层中腾云驾雾一般。
定脉丹!当燕歌地意识抵达绿色光芒的源头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被他服用了的定脉丹。只是现在的定脉丹和燕歌服用的定脉丹有着很大的迥同。悬浮在燕歌意识之前的定脉丹,足有拳头大小,颜色也没有了服用时的浓郁。
现在的定脉丹,就像是一汪淡绿的湖水,静静地悬立在燕歌的意识之前。从淡绿色的定脉丹上面,还丝丝盘旋着一些如雾如岚的绿色游丝,游丝似藤蔓一样缠绕在定脉丹之上,定脉丹在燕歌的视野中灼灼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
燕歌看着定脉丹,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景象是在自己的体内,很大可能就是在丹田之中。
虽然知道了自己身在何处,可是燕歌仍然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他只想成为先天高手,然后挣断身上的绳索,打败齐老父子,到监牢外面去找张宏生报仇雪恨!可是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面,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而且他还担心着牢房中的齐老父子,只是他现在视听的感觉全部都沉溺在身边迷蒙一片的世界中,对于体外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感觉。
怎么办!燕歌凝神看着定脉丹,不知觉间,意识已经触碰到了悬空而立的定脉丹上面。
在燕歌的意识触碰到定脉丹的一瞬间,他意识周围的世界突然激变了起来!
原本似山中雾岚一样祥和的白色云雾,竟然慢慢地以定脉丹为中心旋转起来,就连燕歌都可以感到白雾旋转时产生的盘旋压力。
随着周围白色云雾的旋转,在燕歌身旁的定脉丹突然放出了比本身更加浓郁的绿色光芒,光芒闪烁在燕歌的整个视野中,周围白色云雾的旋转速度,在绿色光芒的照耀下,竟然迅速加快起来。
燕歌虽然听不见风声,却感觉自己站在暴风中一样!随着云雾旋转速度的加快,燕歌的意识终于抵挡不住,也随着云雾的旋转而快速地绕着定脉丹飞腾起来。
在一阵眩晕中,燕歌努力地把视线移向定脉丹的方向,发现定脉丹用的光芒,现在已经炽烈得有些炫目。
似乎过了很久,燕歌也不知道自己绕着定脉丹盘旋了多少圈,他现在除了感觉到自己在快速的飞腾的感觉外,就是视野里一片被拉扯得虚幻的白绿色。
燕歌心中焦急,因为他不知道这样的旋转,到底还要持续多久!他必须赶快恢复意识,成为先天高手打败齐老父子才行!
嗡!就在燕歌以为不会有尽头的时候,刚才还迅速旋转的世界,却骤然地停了下来,突然的变换,让燕歌的脑海中甚至产生了一声不存在的嗡鸣声。
燕歌稍微稳了稳心神,重新凝聚起意识向周围望去,在他的意识周围,刚才的白雾似乎变浓稠了许多。再看向定脉丹的方向,原本有拳头大小的定脉丹,现在足足缩小了一圈。在定脉丹的后面,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黑色洞穴。
燕歌终于知道刚才的旋转是怎么回事了,他在心里叹道:原来是在转换药力!
“啊!”
就在燕歌的意识放松的一瞬间,原本静静悬立在白色云雾中的定脉丹,突然像箭矢一样向燕歌的意识激射而来。燕歌的意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就感觉自己像是坐上了云霄车一般,周围的景物迅速地向身后飘动。
等燕歌从吃惊中恢复的时候,定脉丹已经卷着他的意识,一头扎进了刚才燕歌所看到的黑色洞穴。
进入洞穴中后,燕歌努力地集中着自己的意识,努力地注意起周围的状况:他的意识仍旧在定脉丹的携带下,飞快地向前面飞掠着。只是在他眼前的世界,已经不是刚才的白色云雾,他的视野,又陷入了一片血红色之中!
燕歌心里猜想这是定脉丹在沿着自己被开拓的经脉穿行。
不知道是因为燕歌的经脉已经被定脉丹拓宽,还是因为定脉丹因为转化了药力而变小的缘故,这次定脉丹在燕歌的经脉中穿行,没有受到一点阻碍,燕歌也没有感受到一丁点的痛楚。
燕歌知道自己的意识被定脉丹携带着,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随着自己的意识在血脉中飞快的前进,定脉丹在一点点的变小。
同时有着点点的白色光芒从定脉丹中分离出来,融于周围的血红色的世界中,定脉丹就像是一颗彗星一般,拖着白练划过燕歌血脉的血红世界。
定脉丹在燕歌血脉中穿行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定脉丹的前进,燕歌的意识却逐渐涣散起来,似乎那些从定脉丹中飞出去的光点,并不是定脉丹的药力,而是燕歌的意志一般。
虽然燕歌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神智的清醒,并且在心底着急着体外齐老父子的动作。可是不论他怎么努力,怎么在心底告诉自己现在情况的紧迫。他被定脉丹携带飞腾的意识,却依旧一点点地无力着。终于,燕歌的世界,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此时夕阳已经握住了西边大山的手,大地上的一切景物的影子都被这似血的夕阳拉长着,到处充满了鬼魅一般的身影。
清江府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城市,虽然这些山坡并没险峻,甚至没有称为山得资格,可是它们连绵不绝,将整个清江府包裹在里面。现在这些山在夕阳绵长的霞光下,化作一个个巨人,充斥着整个清江府。
哗……
看着燕歌身上的白色光芒渐渐散去,陈卦田吃了一惊,脚一绊,差点将放在燕歌床头的小推车给弄翻了。一旁兴奋的齐老只是看了看他,并没有加以责怪。陈卦田急忙收了双脚,用作手稳住了小推车。
“父亲,刚才那是……”陈卦田虽然听见了齐老的惊喜声,可是他仍然感到不可置信。生活在机械文明社会中的他,人体竟然发光的事情,着实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嗯,我猜测没错的话。刚才的光芒,应该就是踏进先天境界的标志。”齐老终于从兴奋中平静下来,虽然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听了齐老的回答,陈卦田没有再说话,他现在终于知道齐老为什么花费大半辈子的时间都要追求先天境界了。
身体发光!陈卦田现在已经把进入先天之境,看作是成为仙人一般的途径了。
“卦田,别磨蹭了,时间刚好。现在趁他还没醒,我们开始吧。”看着燕歌变得祥和的脸,还是脸色逐渐恢复的红晕,齐老心里有些不安,向陈卦田道。
“哦,好!”陈卦田听见齐老的声音,终于从无边的臆想中清醒了神智,看了看手中的针管,准备放血。
陈卦田现在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一般,他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一件事情,就算是当初竞选清江府第二拘留所所长位置的时候,城府于内的他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可是现在,他望着燕歌的眼神,竟然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见陈卦田已经准备好,齐老像以前和陈卦田给药引放血的时候一样,用左手向燕歌靠在床沿的手腕抓去。
可是,就在这时,一直双目紧闭的燕歌,突然睁开了眼睛!视线扫向正弓身准备抓他左手的齐老身上。双目中精光四射,没有一点和痛楚战斗了一天的疲劳痕迹。
“恩!”
齐老被燕歌突然睁开的目光一扫,心中一惊,放弃了立即抓取燕歌左手的念头,瞬间站直了身体。
“没想到你竟然可以醒过来!”齐老有些吃惊地看着燕歌,笑道。以前从来没有过吞服了定脉丹的人,还能够醒转的情况,齐老不禁有些好奇。
“我要是再不醒来,恐怕已经遭你们父子的毒手了罢。”楚歌冷冷地扫了陈卦田和齐老一眼,寒声道。
一边应着齐老的问话,燕歌暗自勘察着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望了望牢房中的唯一的一方小窗,心里惊叹不过在痛苦里挣扎了短暂,竟然就过去了整整一天!
现在燕歌对自己身体的感觉非常奇妙,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此轻盈过。那种感觉,似乎只要他轻轻一跃,就能够飞上天际一般。
燕歌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在他的小腹丹田中,似乎充斥着什么东西一般,竟然有些火热的温度,隐隐有一种膨胀地感觉。
现在燕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全身的血脉,只要他闭上眼睛,意念一动,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出一个循环的红色脉络,燕歌心里清楚,这就是自己的经脉。在经脉中,燕歌可以看见一点点的白色在经脉中流动。这就是先天内力吧,注意到白色光点,燕歌在心底叹道。
相对于体内的变化,感觉的变化也让燕歌暗暗心惊。他虽然躺在床铺之上,而且整间牢房已经被隔音玻璃包裹,可是燕歌依旧可以隐约地听见牢房之外的声音。当他的视线移到牢房的天花板上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现的细小斑点,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燕歌,想不到你真的像我期望的那样,进入了先天之境!”齐老的声音平淡,没人能听出这竟然是杀人者在对自己的猎物说话,似乎在和故交唠嗑一般。
“哦,是吗?”燕歌冷笑着答到,然后暗自运力,禁锢着他双手的铁镣在他的发力下铮铮作响,却没有断裂。燕歌虽然知道了自己已经成为了先天高手,却不想马上和齐老翻脸,他现在对身体状况的转变还有些不熟悉。
而且对于是否能够挣断在自己身上的束缚,燕歌的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虽然在燕歌现在的直觉中,只要他用全力必定可以挣断身上的绳索。可是他还是决定先拖延一点时间,毕竟,先天境界,不管是对于齐老或者是燕歌来讲,都是第一次。
不过对于这一次的尝试,也让燕歌在心底对自己现在的力量,有了很好的一个估计。手镣在他五成力量下,已经有了被拉得延展的势头。燕歌知道,只要自己用全力,定然可以挣脱身上的束缚。
可是燕歌只是尝试了一次,并没有立即发难。因为他看了到坐在一旁满脸紧张的陈卦田,陈卦田的左手拿着针管,右手却暗伏于衣服里,停在腰间的位置。燕歌十分熟悉这个姿势,也许只要他有异动,陈卦田就会拔枪射击了。
这么近了距离,燕歌估算着就算自己进入了先天境界,伸手变得更加敏捷,也无法躲过陈卦田射来的子弹。
所以燕歌暗暗积蓄着全身力量,想等到一个万无一失的时刻,再突起发难。
可是齐老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齐老在江湖上滚爬多年,哪里看不出燕歌刚才暗自运力挣扎手镣。他刚才也异常小心,整个身体紧绷,只要一发现稍有不对,就会对燕歌施加杀手。
齐老心里也清楚自己也从来没有讲过真正的先天高手,对于先天高手的能力,也只是自己的揣测而已。对于燕歌不敢有丝毫大意。
只是见燕歌似乎似乎挣不断铁镣,他才放下心来,望着燕歌一脸奸笑道:
“嘿嘿,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你还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为了让你等等不添乱,而且你自己也可以轻松一点,我还是帮帮你好了。”说着,齐老就欺身上前,右手呈鹤嘴型,如闪电般向燕歌的胸口袭来。
燕歌心里一惊,知道不能够再等下去。经过这一系列事情,燕歌对于武侠小说中出现的事情,已经能够接受。心念电转间,他知道齐老这是要点自己的穴道。
“啊!”
燕歌一声咆哮,全身青筋暴起,在齐老和陈卦田惊骇的目光中,束缚在燕歌身上的绳索尽数断裂,然后随着一声嘎嘣声,燕歌的手镣也从中间断裂,燕歌将双手抬在胸前,挡住了齐老势若惊雷的右手。
燕歌只觉得右腕一麻,被齐老一击打实,却没有第一次被齐老击中手腕时,用不上力的感觉。虽然这样,燕歌还是心中一紧。没有再运力挣断脚镣,而是直接一个漂亮的翻身,躲到了床铺的另一边。
人影晃动中,陈卦田已经站了起来,别在腰间的手枪已经握在了手里,直指着燕歌的方向。
此时齐老面色铁青,他心里想不到先天高手不但能够挣开他特制的绳索,而且连拇指粗细的铁镣都能够挣断!他知道此时的燕歌已非比寻常,没有敢贸然追过去。只是脚步略略左移,截住了燕歌向牢房外面奔逃的去路。
燕歌本来打算翻身在床底,然后将床铺翻转过来,这样就可以挡住陈卦田的子弹。可是,当他滚落在床底,双手一用力他才知道,这床铺竟然是和地面焊接在一起的。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膝盖高得床铺不可能挡住陈卦田的视线,索性缓缓地站了起来,双手护在胸前,紧张地盯着齐老和陈卦田二人。心里思量着对策。
“燕歌,你这是何苦,就算是挣断了绳索,也逃不出这间牢房。”齐老站在隔音玻璃前,看着燕歌道。虽然语气轻松,可是他的表情却没有一点的放松,双眼死死地盯着燕歌,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齐老现在很后悔,他低估了先天高手的实力,想不到燕歌竟然连铁镣都能挣断。
“哼!”听见齐老的话,燕歌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齐老的问话。他知道齐老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燕歌暗自双腿发力,将束缚着双脚的脚镣也挣断了。他可不想等等拼命的时候,还被这种东西牵绊。齐老见燕歌挣断脚镣轻松的脸色,眉毛忍不住跳了跳。
仔细地打量着牢房中的形式,齐老站在隔音玻璃前,拦住了他向隔音玻璃外袍的可能。而陈卦田手持手枪站在离他一床之隔的最里面,他现在是被齐老和陈卦田两人夹击的劣势。狭小的牢房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之势。
燕歌心里清楚,自己拼命换来的这一丝希望之光,能够让自己获得自由,其关键就在陈卦田手上的手枪上。刚才挣断绳索和齐老交手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出来,自己现在已经有和齐老一拼之力。
必须先杀掉陈卦田,解决掉枪的威胁!燕歌在心底决定到。
燕歌正面对着齐老,侧身迎着陈卦田,这样可以避免被陈卦田直接射穿他的心脏。燕歌眼睛虽然正视着齐老,眼角余光却注意着陈卦田的一举一动。
陈卦田握着手枪,紧张得额头冷汗直冒,刚才燕歌竟然徒手挣断铁镣,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冲击,他看向燕歌的眼神,显现着丝丝惧色。握着手枪的手也忍不住有些微微地颤抖,如果不是想到燕歌体内有着他的一般血液的话,陈卦田早就开枪了。
“燕歌,你也看见了,你现在没有丝毫的机会。给你个选择,我数三声,如果你肯主动放弃的话,等等放血的时候,我还可以让你少些痛苦。否则,卦田,你等等直接打掉他的双手双脚!一!”齐老已经没了耐心,眼看小窗外面的霞光越来越弱,已经就要天黑了。再不快点解决,早晚会出事的。
“恩!”陈卦田低声应了一声,手枪的枪口略略放低,瞄准了燕歌的腿脚。
看着陈卦田的动作,燕歌的心底一阵窃喜,看向陈卦田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气。他相信凭借他的瘦身,可以在陈卦田开出一枪之后就将陈卦田击杀。这样最多不过是付出一条腿的代价,而可以换来一丝生机。
“二!”齐老数数的速度很慢,隔了很久才在牢房中再次响起他的声音。见燕歌还是一脸历色,毫无妥协的意思。他的心里竟然渐渐紧张起来。他之所以让陈卦田射击燕歌的四肢,是不想让燕歌死去。
死人体内的鲜血,会流失大量的内力。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就在齐老紧张于怎么在不伤害燕歌性命的前提下,制服燕歌的时候。燕歌这边已经有了动作。
在齐老数到二的时候,燕歌知道机会来了。在部队训练的时候,燕歌的教官曾经对燕歌他们说过,这种限时击杀,数到中间数字的时候,是人是放松的时刻。燕歌在齐老说出要在三声之后,让陈卦田射击他的时候,就在心底打定了注意,要在第二声的时候动作。
没有任何预兆,燕歌一个纵跃,直接扑向了持枪而立的陈卦田。
砰……
陈卦田见燕歌纵身扑了过来,情急之下连忙扣动了扳机,在黑色手枪的枪管前,冒出一瞬间的火蛇,一颗将周围空气化作热浪的子弹从枪管里喷射了出来,激射向空中的燕歌。
燕歌听见枪响也是心中一紧,刚才他纵身一跃,本来打算先到床铺之上,然后再使用在部队里面学过的扫堂腿,将陈卦田击倒。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轻松一跃,竟然有两米多高,直接跨过了床铺的距离,冲向一脸呆滞的陈卦田。
当燕歌地神田处于半空的时候,他听见了枪声,很奇特的,他感觉自己竟然看到了子弹的轨迹!他看到子弹从陈卦田手中的手枪中飞射出来,以不快的速度向自己飞来,然后撞击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一阵剧痛,燕歌在空中的身形一顿,心中暗道不好,燕歌原本打算用大腿来挡这颗子弹,这样凭他在部队中所受的训练,即使大腿受伤,也不至于对行动有太大的影响。可是伤到脚踝就不一样了,即使杀死齐老父子,如何从这清江府第二拘留所冲出去也会是一个问题。
可是他没想到成为先天高手之后,普通的一个跳跃,竟然就有两米高!如果不是监牢的天花板比平民房高出不少,而且燕歌又是俯着身体,他就直接撞到天花板上了。
被子弹击中,燕歌以更快的速度地向陈卦田落了下去。如果不是陈卦田这一枪,燕歌已经跃过陈卦田了。
在陈卦田头顶的时候,燕歌的右手略向前倾,因为手上还残有半尺长的铁镣,只要他一挥手,陈卦田就是脑浆迸裂的下场。
看见从天而降的燕歌,陈卦田虽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可是他扎实的警察素质立刻体现了出来,身体一矮,躲过了燕歌挥下带着呼呼风声的半截铁链,瞬息就向燕歌开了三枪。
这一变故发生不过瞬间的时间,齐老眼看着陈卦田身陷险境。原本他以为处于绝对劣势的燕歌不可能率先发动攻击。
就算是燕歌在手枪的逼迫之下有所动作,肯定也是向他的方向而去,毕竟只要打破他身后的隔音玻璃,他们父子俩就不可能再这么大张旗鼓的动作。对于燕歌来讲,至少可以向监牢外面的狱警求救,寻求一线生机。
可是齐老相信自己的实力,就算燕歌是先天高手,也绝对不会让燕歌轻易通过。退一步说,齐老已经将最坏的局面考虑到了:燕歌打碎隔音玻璃,向监牢里的众人宣布他们父子的作为,可是,这里毕竟是陈卦田的地盘,即使这样齐老也有信心让所有人住嘴,燕歌可是死刑犯。死刑犯和清江府第二拘留所所长的话,孰轻孰重,连傻子也能分辨。
可是,齐老万万没有料到,燕歌选择了他认为最不可能的一个选择,他竟然将矛头率先指向了拿着手枪的陈卦田!
不知道是因为燕歌的选择是对他的蔑视,还是陈卦田身犯险境让齐老心急。齐老一声怒吼之下,身形如鬼魅一般向燕歌欺来。
三声枪响,望着跌倒在地上的陈卦田手中的手枪冒出的火舌,刚刚着地的燕歌心中一冷,知道身体在这样的状况下,又是如此近的距离,自己是不可能躲过陈卦田开的这三枪。
燕歌也是一个血性之人,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他所形成的战斗性格就是:战斗到自己不能动弹的一刻!就算是下地狱,也要拉着敌人一起!
知道自己躲过陈卦田射出的子弹无望,燕歌心中升起了一股炽烈的火焰:就算死!他也要拉着陈卦田一起。
左手握着铁链,燕歌奋不顾身地向陈卦田挥了过去。
子弹先到达了燕歌的身上,陈卦田射出的三枪,因为是情急之中,连身体都不平衡,所以虽然距离不到一米,不过,三枪仍旧有两枪落空,一个子弹夹带着嘶嘶的破空声和滚热的气浪击在了燕歌的右腹。
燕歌感觉右腹一阵疼痛,知道自己中弹,挥向陈卦田的左手不禁有增加了几分力气。
“啊!”
在陈卦田满脸惊骇中,燕歌左手的铁链重重地击在了陈卦田的左臂,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
手枪无力地坠落在地上,陈卦田的整个身子都被巨大的力量抽飞,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钟声。
陈卦田的身体从墙面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哇哇地吐了两口殷红的鲜血,终于昏死了过去。
“卦田!”齐老刚奔至燕歌身后,却发现陈卦田像一颗子弹一样被燕歌抽飞了出去,在空中留下一片血雨,一声悲愤的吼声之下,齐老手形迅速变换,双手手背仿若无骨地击在了燕歌的后背。在燕歌向前翻飞的时候,齐老几步间已经走到了奄奄一息的陈卦田的身边。
此时陈卦田的呼吸已经进少出多,每次呼吸都会引起胸腔一阵拉动风箱似的呼呼声。他的整个左臂从燕歌击中的地方断裂,皮肉连同骨头被挤压得只剩下不过一指厚,左臂在伤口一下的部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九十度曲折在他身旁。
不但是左臂,陈卦田的整个左胸也似乎被巨槌击中了一般,凹陷了足足有一拳的深度。凹陷下去的胸腔从前面突兀出来,两根断裂的肋骨刺穿了胸腔,惨白地暴露在胸腔外面。
齐老小心翼翼地将陈卦田从地上抱起,看着陈卦田胸前的一片狼藉,不禁老泪众横。昏黄的泪水滴落在陈卦田满是血迹的脸上,污浊一片。
陈卦田口鼻中全是鲜血,就算是现在,殷红的鲜血依旧淳淳地忍不住地向外冒。
“卦田!卦田!……”齐老用慈母呼唤自己襁褓中的婴儿一般温柔的语气,轻声呼唤着陈卦田的名字。一边轻轻地晃动陈卦田,齐老一边用颤抖的右手摩擦着陈卦田满脸的血迹,似乎想将陈卦田冒出的鲜血,再次掩回到陈卦田的体内。
“呼…哧…”
在齐老的摇晃呼唤中,陈卦田终于悠悠地睁开了无神的双眼,看了看眼前的齐老,他的眼神又飘忽到整间牢房里面,眼睛里掺杂着太多的留恋和不舍。
在身体微微颤栗了一会儿之后,陈卦田飘忽的眼神,再次回到了齐老身上,他努力地蹬起了自己的双眼,胸膛发出的风嘶声突然间变得急促起来。
陈卦田看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齐老,似乎有道不尽的话语想要诉说,可是在他嘴巴张开的瞬间,随着一个殷红的血沫袍子的破灭,他挺起来的身体终于萎靡了下去,刚才涣散的目光渐渐变得苍白无神,胸口剧烈的起伏在刹那间停止了挣扎。
“卦田!”齐老用力地摇晃着陈卦田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牢房中。浑浊的泪水顺着有些皱褶的脸颊簌簌流下。
人生两大悲剧:幼年丧母,中年丧子。齐老可以抛弃对朋友的信义,可以承受自己孤身寡人在野外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可是他却接受不了陈卦田在他眼前丧命的事实。
透过浑浊的视线,齐老看着怀里已经没了气息,一脸不舍的陈卦田,齐老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瞬间被击溃。他大半辈子的努力,虽然有着自己执着的梦想,可是更加多的是为了子女能够踏进先天之境!
几十年在江湖上的历练,齐老对于先天境界的了解虽然也并不全面,可是他已经知道,先天境界,是人类的另一个阶段的龙门,跨入了,就是一片完全不同的天地。
他知道自己已经是风烛残年之人,对于先天境界执着的追求,就是为了陈卦田能够继续他的遗志。所以他才对陈卦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是现在,眼看先天境界触手可及,可是陈卦田却死在了自己的怀里。齐老感觉这比自己死了还要可恨!
将陈卦田惨不忍睹的身体轻轻放在地面,齐老一抹面容,手上腥红的血液被泪水摸散,让齐老现在本来就狰狞的面容更加残忍起来。
哐!
齐老一脚将身旁的小推车踢翻,小推车翻到在地面,冷藏层里巨大的冰块碎了一地,血袋滚落在地上冒着冷气。
缓缓从地面站起,齐老冷峻的目光扫向燕歌倒地的方向。在失去儿子的巨大悲痛中,齐老已经癫狂起来,要生噬燕歌的鲜血!
燕歌刚才被陈卦田一枪击中了左腹,在针扎一样的疼痛的瞬间,他知道自己完了。本来他扑向陈卦田的时候,已经在心里计算好,最多只承受陈卦田的第一枪,就要让陈卦田命丧他手,他相信自己的身手一定可以做到!
只是,让燕歌没想到的是:因为定脉丹让他进入先天境界,成为了先天高手。他的体能已经不再和先前一样了。普通的一个跨越,他竟然飞起了两米高,这让他措手不及,虽然凭借敏捷的反应,变换了动作,可是终究给了陈卦田开枪的时间间隙。
玉石俱焚的心态下,燕歌用手链全力击打在了陈卦田身上,就在击中的瞬间。他突然感受自己身后传来一阵阴柔的力劲,因为刚才太在意陈卦田手中的手枪,燕歌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陈卦田身上,这才没有发现突然近身而来的齐老。
大意之下,燕歌被齐老一击打实,后背剧痛之下,只觉得整个胸膛气血翻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燕歌被齐老击中后背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后背的疼痛都要比被陈卦田手枪击中的右腹要剧烈。
燕歌本来就才站稳身体,现在又被齐老重击一记,身体在一阵呼呼的风声中,向齐老的床铺激射而去。重重地撞到了坚硬的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虽然感受到后背的剧痛,燕歌还是迅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论是被枪打破了身体,还是被齐老的巧劲击伤了肺腑,都要拼到最后一刻!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他都要争取到最后一秒!
咳!
燕歌感受到嘴里浓郁的血腥气,忍不住向地上一碎,模糊的视线中,一滩殷红的色彩印在了牢房灰色的水泥地板上。
晃了晃脑袋,燕歌习惯性的用手摸了摸左腹,刚才被陈卦田用枪击中的地方。这是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在受伤的时候,视线不能够脱离敌人,只能用手勘察一下伤势。
他在心底估计这自己的身体情况,左腹和脚踝各被击中一枪,齐老的一记攻击似乎伤及到了他的肺腑,让他受了轻微的内伤。
这样的伤势,燕歌估计自己最多能够再勉强支持几分钟,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必须将齐老击杀!虽然他不知道击杀掉齐老之后,该做何打算,现在他也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刚才他左手的铁链击中陈卦田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陈卦田的骨骼碎裂的声音,知道陈卦田是活不成了。
除了在心底确认了陈卦田的死,燕歌也为自己的力量而吃惊。刚才击中陈卦田的一击,是他用左手在仓促之下用出的,如果是以前,最多是将陈卦田的手骨打断,不可能碎裂。更不可能将对方的整个身体抡飞了!
这种力量,让燕歌知道这先天和后天的实力,果然有着天壤之别。
就在燕歌在心底打算怎么才能用这受伤的身体击败齐老的时候,右手异样的触感却让他整个人呆立住了。
他的右手传递给了他一个清晰的触感:在他的左腹刚才被陈卦田用枪击中的位置,根本没有血液的粘稠感!以为是自己没有摸到伤口,燕歌右手急促地在左腹抚摸了起来,可是仍旧没有被子弹击中的触感传来。
被这一惊,燕歌整个人瞬间清醒,低头呆呆地看向自己的左腹,哪里除了衣服有一个被灼烧的焦糊小洞外,没有一丝血迹,更没有燕歌原本想象中的贯穿伤了。
没有击中!?燕歌心中大疑,刚才听到陈卦田连开三枪的声音的时候,他明确地感受到了自己左腹传来的一阵剧烈疼痛,和他以前在实战演习中被击伤的时候,感觉一样。可是,无论燕歌怎么寻找,左腹都没见他想象中的,那像红玫瑰一样的枪伤。
看着衣服上被子弹灼穿的小洞,燕歌的心里升腾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当他把目光投向同样被‘击中’了的脚踝的时候,他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的臆测。
他的脚踝和左腹一样,没有任何的伤口和血迹,在绿色的囚犯裤角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焦黑圆洞。
并不是没有击中!燕歌目光呆滞地望向了陈卦田掉在地上的手枪。
警察标配手枪:QSZ92式58毫米半自动手枪,使用的是DAP92式58毫米手枪弹,弹头为尖头、弧形及钢芯铅柱复合结构,规格为58×21毫米。在刚才陈卦田和燕歌之间半米的距离下,甚至能够穿透两毫米的钢板!
燕歌在心底回忆起关于陈卦田掉落在地上的手枪信息,他的心里不禁暗暗吃惊,连钢板都能射穿,却只是让他感到尖锐的疼痛!
再看到陈卦田在地上的惨状后,燕歌终于知道齐老为什么要如此费尽心机地想要进入先天境界了,也心底为当时自己押注押对了而感到庆幸。
他相信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张宏生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复仇的火焰再次在他的胸膛中腾烧起来。
正思量间,齐老已经放下了陈卦田缓缓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目光让燕歌从可以复仇的兴奋中冷静下来,他刚才背部遭受齐老一击,竟然伤到了肺腑。
连子弹都没有给他造成什么伤害,而齐老只是徒手却让他受了不轻的伤。燕歌知道,现在他必须解决掉齐老,否则连走出这间牢房都是问题,复仇就更是奢谈了!
齐老刚才眼见燕歌身上中了两枪,可是在现在燕歌身上,却找不到丝毫枪伤。再看燕歌左腹和脚踝处的两个黑色小洞,他心里立刻明白:子弹已经伤害不了现在的燕歌了。
对先天境界的神通惊讶之余,心里对燕歌的怨恨又增加了几分。
“燕歌!我要将你碎尸万段!”齐老看着燕歌,收敛起脸上满心悲愤,须发皆张,顷刻间气势大变,再不是刚才抱着陈卦田时候的萎靡老头,放出来的气势,就算是现在的燕歌也暗暗吃惊。
说话间,齐老的五指呈爪,已经随着声音向燕歌欺身而至。
燕歌见齐老不凡的气势,知道对方实力不弱,而且,在刚刚进入这间神秘牢房的时候,齐老两招神秘的攻击就让燕歌双手酸麻,燕歌现在都还暗自心惊!
见齐老暴掠而来,也不敢有丝毫大意,用在部队中雪的防御姿势站定,等着齐老的前来。双掌间隐隐潜藏着教官教给他的劈卦掌的起式,知道对方是劲敌,燕歌不敢托大,一开始就用了全力。
“劈卦掌么!那我也用辟卦掌和你好好玩玩!”齐老见燕歌运起劈卦掌,双手五指合拢,竟然要和燕歌对招。
两人隔着一张床铺,燕歌也没看到齐老身形停顿,似乎床铺仿佛不存在一般,齐老只是略略一抬脚就跨上了半米高的床铺,身形一弓,齐老右掌带着丝丝灰色气浪向燕歌邪劈而来。招式看似缓慢,其实瞬息间就已经到了燕歌面门。
燕歌感受着从齐老手掌上传来的呼呼劲风,又见齐老右掌之上竟然有着若隐若现的灰色气浪,心中大惊!
他认得这是教官教给他的劈卦掌,可是却有着很大的不同。他见教官使用过整套的辟卦掌,虽然招式招式凌厉,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齐老使用出来的这种现象。
让燕歌更加吃惊的是:齐老使用出的辟卦掌,威势似乎比教官都要大些,燕歌已经听到了因为空气被手掌迅速斩破而产生的风啸声。
招式之间夹带着拳风气浪!这不是武侠小说里面才有的景象吗!燕歌在心中惊骇道。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让燕歌吃惊了,齐老的右掌夹带着凌厉的气浪已经飘至燕歌的头顶!
燕歌想不到齐老的身手会这么快,仓促间他连忙改变了手势,身体略下下沉,双臂交叉于头顶,运起在部队学得硬气功全力防守齐老的攻击,他要试探一下齐老招式的威力。
刚刚像以前使用硬气功一样气沉丹田,燕歌就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同。以前他使用硬气功,体内就会产生一种微微发胀的感觉。可是现在,他的体内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身体表面的皮肤感觉突然的灼热,而且身体周围似乎有着丝丝的微风盘旋一般。
碰!
一声犹如鞭炮爆炸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燕歌‘噔噔’地退了四步才缓住了身形,收了硬气功,他身上的灼热感瞬间消散,只是被齐老劈中的手臂处,微微生疼。
如果先天内力可以随心而放,燕歌还有和齐老巅峰对决的打算,可是他知道现在自己体内虽然有着威力奇大的先天内力,却不会使用,这个地方也的确不是让他仔细钻研的地方。
在部队里学的格斗技巧,在齐老这种老江湖的面前,仿佛是班门弄斧一般可笑。
力量不能取胜,招式又没有齐老精髓。对于力取一道,燕歌丝毫不报希望,所以他只想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