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等待香港:香港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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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黄砖路

香港电影导演扬威荷里活,连日来四出为新片宣传,有如鸣锣开道,衣锦荣归。大家都说:好不容易,的确唔简单!是的,从这弹丸之地远足到全世界人都趋之若骛的梦工厂,有人一辈子都走不到,但是,在另一些人的脚下,仿佛铺了黄砖路,只须随着它一步步行过去,金光灿烂,便在眼前。

到底谁才有资格成为这等幸运儿呢?或者,为什么近年进军荷里活而名成利就的亚洲导演中,尤以香港人最脱颖而出?文有陈可辛,武有唐季礼,鬼片有于仁泰,武术指导有元家班——而成龙,已逐渐在美国观众心中奠定了地位:中国来的,会功夫的查理·卓别林。原来历代香港人在地球这一端对荷里活片所作的临摹、致敬、抄袭、盗版,终于成为对美国电影工业的回馈,有点像肥皂剧常见的情节:私生子虽然名不正言不顺,然而血缘所系,他最后还是回到家族的大本营里,执掌大权,中兴衰落了的名和姓。

日后,香港人或许将以身体力行来告诉美国人:我们可以比你们更了解荷里活的文化,因为我们是由你们的奶汁所养大,你们用滥用泛了的方程式,我们有办法起死回生——以功夫、(香港式的)情怀,以及也是香港式的对“英雄”的美化与崇拜。

就如大牌档牛奶红茶喝在外国人的嘴里,浓的太浓,奶多的太多,但是感受着自己的文化经过改造,变成不同滋味,却又不失其本身的身份,谁说不也是对原创者的一种恭维?

2000年6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