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塔人奥勒常常十分感慨地说:“今天世界变化莫测,就像大海中的海潮一样时起时伏,兴衰成败,任何人免不了要品味一番。总而言之,在饱经风霜之后,我们都会站到一个新的高度来重新审视大地。”这番话就是我的老友对人生的独特见解。他生性幽默,非常愿意同人们交谈,他的心像一扇敞开的大门,里面的一切你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是个正直的人,一切都认真对待,他出生在一个显赫的人家,有不少人甚至认为他是一个大官的儿子。还有的认为,他读了许多书,上了许多年学,担任助理教师、牧师的工作。不过,费那么大气力讨论那些无谓的事情,似乎没什么意义。当年,他同一位牧师住在一起,屋子里的一切他都看成是自己的,毫不客气地用着,而且专拣高级的用,不过他可舍不得自己买,牧师的生活很节俭,从不用昂贵的东西,尤其像高级的鞋油之类的物品,他总是凑和着使用低劣的鞋油。为此,奥勒逐渐与牧师之间有了矛盾,他们终于不欢而散。
他想让牧师满足他的物品,跟他向人们索要的一样。他要最好的东西,令他失望的是他往往得到一些低劣的东西,世人为什么这么小气,这么的看不开,他一气之下抛下了那里的人们,过起了隐居的生活,他再也不想跟那些人来往。他在那里也碰得到世人,他索性跑到了塔顶上,那儿可清静得多,那儿没人打扰他,也没人干涉他的生活。他可以自由自在,对这里他非常满意,在这里他可以俯视城中的一切,又可以仰视天空的优美景色,细细地体味着生活。
然后按他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将一切表达出来,并爱谈一谈自己的独特见解。
他非常喜欢书,尤其是对于传记一类的小说。他顾不上睡,也要一口气将它们读完,他爱大自然,就像他爱那些书一样。因此,我常去看他并且给他带一些那方面的书,他每次都欢喜得要死。十足的一个大书痴。不过,每次见到他,他的思想就会有一些改变,有时让你非常惊讶,那大概都是从书本中得到的吧!
下面我要说的故事,是我在访问他住所时候发生的,我愿尽最大努力,如实地按他自己说的话说给大家听,有失实的地方,可别太在意,我可是尽了最大努力的。
我有一本关于鹅卵石历史的书,里面详细地介绍了它们的来历和发展,内容非常丰富,语言也十分生动、有趣,他立即被吸引住了,他当时的喜悦是我所无法形容的,他当时太兴奋了,我记得很清楚,他热烈和我拥抱,以示对我的感谢,我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大声地对我说:“没错,这样的鹅卵石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我们可以借它们来研究地球的历史,这对我们太重要了,它们就在我们身边,等待我们去重视它们,可我们却对它们视而不见,这些鹅卵石散布在各个地方,我们随处可以看到,你看我们脚下所踩的路,不正是由它们铺成的吗?它们都是历史的遗迹,是当时时代的最好见证。我们走在用它们铺成的路上,就像走在历史的博物馆中,一直走向那个遥远的年代,那些路,那些石头总让我感动,它们促使我多了解一些有关它们的知识,并对它们有更深的理解。这本书使我获得了新的思想,新的认识,传统的东西无法再左右我了。”
“我认为有关地球历史的长篇着作是各类作品中最优秀的。令人遗憾的是,我们的知识有限,前几部分内容我们实在是难以理解,我们从未见过那种语言,又不了解那些话语。因此我们不得不从研究各个时代的地球所留下的遗迹中逐渐地熟悉它。书到了第六节,我们的祖先亚当和夏娃才被上帝缔造出来。读者们对这样的安排不太满意,他们最好在书的开头便出现,我们是万物之灵嘛!但,它怎么安排,与我都无关紧要,我才不注意那些呢!这本书优秀极了,它生动地再现了当时的一切,使我们现在读来,都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我们在这个地球上世世代代地生存着,发展着。我们没有改变生活的地域,地球却每时每刻都在飞速的旋转,从来不曾把海水溅在我们的身上,我们活动的、生活着的地壳,始终是个有机的整体,他始终爱抚着我们,舍不得将我们包到地壳中,因此,我们才得以生存这么漫长的岁月,创造如此丰富的历史。”
“我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才好,你这本书太好了,这些奇形的石头,给了我很多的启示,我从中找到了失去的自己,我从中学到的东西不知有多少,它要比我过去所读的书要好上百倍。一个站在世人之上的人,不小心跌了下来,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其实,我们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去妆饰自己,使自己楚楚动人,也不必疯狂地去追求名利、权势、金钱、地位还有其他的一切世俗的东西,因为我们的生命是那样的短暂,就像那划过长空的流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世人很快就会将我们忘记,还不如像那些存在了上万年,仍就保持本来面目的鹅卵石。你看它们生活得多充实,多愉快。在它们面前,我们就显得太幼稚,太无知了。为了读这本书,我放弃自己的一切活动,就连我经常去参加的新年夜娱乐项目我也顾不上去了,我几乎疯狂了。
“你们都知道女巫师骑着扫帚游览的传说吧,在星光灿烂的夏夜里,女巫骑上她的宝马便出发了,我们中国的不少人也组建了一支狂妄的队伍,他们声势浩大地在除夕之夜向着他们的目的地冲去,去凑热闹的人多得很,那些最没有出息的诗人的文章让人读了头疼得出奇,以及表演得让人恶心的演员等艺术名流都少不了去凑趣,他们一个个趾高气昂,能耐不大,架子却不小,摇头晃脑地得意极了,他们认为那样才有风度,不过他们虽然爱去那个地方,却不愿让别人知道。因为那的确有点不光彩,有损于他们的颜面和名声,要是谁当他们的面提出那些事情,他们非和那人拼命不可,他们认为那是他们的隐私权,别人无权过问。每年我都能在那见到他们,时间久了,次数多了,现在我能把他们的名字都背下来,听到他们的声音,就能猜出他们是谁,我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那本来就与我毫不相干嘛!他们去不去也无所谓。
“我的外侄女是个找鱼的人,她时常为三家有权威的报馆送去各种令人讨厌的稿子,她竟还作为上宾被报社请去吃饭。她是跟别人一起去的,她一个字不认识,更不会写什么文章。大作家那些东西,她也懒得学。这当中有一半恐怕是真的,因为她确实很烦那些所谓的艺术界的名人,这就已经非常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