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松榆斋百记:人类文明交往散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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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漫想陕西大荔神奇的沙苑子

《家庭中医报》2003年第12期刊有杨锋《神奇的沙苑子》一文。说的是“沙苑子”这味中药的传奇故事。相传唐玄宗李隆基的女儿永乐公主,直到十四、五岁,面黄发枯、骨瘦如柴、弱不禁风、啼哭不止,诸药无效。安史之乱中,与皇家失散,她随奶娘逃到大荔沙苑,被东方真人(道士)收留,和其小女儿长寿同住,道士用沙滩上生长的白蒺藜煎药,为公主治病,三年而愈。后公主进城,发现朝廷诏文,得知官军收复长安,告别时道士送她一葫芦白蒺藜,让她回去每日取三钱泡茶饮用,以保疗效。永乐公主回长安后,给皇兄肃宗献上此药,肃宗试服半个多月,疗效显著,下旨将白蒺藜改为“沙苑子”,将它列为“贡药”。

作者称此事有历史记载。我不研究唐史,确切与否,无从得知;也不懂中药中医,只闻此药甘温,有补肾益肝、固精明目的作用。但我在陕西大荔沙苑有一年下放劳动的经历。当时,西北大学在沙苑有一个专供教职员下放劳动的农场。为进行思想改造,还请了一个叫“老答”(答姓,可能是匈奴人的后裔)的老贫农为雇问。我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之余,也走访大荔县,知道这是“大荔猿人”的栖息地,也是北朝时期许多少数民族迁徙地区,还是古代帝王养禽兽、植林木的猎场。“石槽”、“管池”等地名至今犹在。党、忽、递、答等古民族的姓氏遗留也不少。体力劳动最易使脑力劳动者精神放松,遍处是沙地和枣林、花生、黄花菜的环境,也使人远离城市而别有天地。记得晚上看着那满天星斗而环顾沙苑,曾凑有一些遐想诗。时间长了,多不记得,只有下面一首至今还能想起大意:“星星在天空眨着眼/,好似历史老人们在一起呼唤,/仿佛是‘大荔人’和‘北京猿人’在交谈。/遥想当年,匈奴、鲜卑、羯、氐、羌,/在中原拉弓骑射频着鞭,/民族大融合的遗存,/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交往的痕迹,/至今仍令人悬念……”

神奇的沙苑子,当时并未有人谈起。也许是我交往圈太窄狭了,也许是太懒了,连去大荔看县志也未能如愿。当时很难,但在“文革”中,我有机会。那是在大荔雷北大队去“教育革命”。大荔县的党委书记范云轩,和我有些交往,去看县志还是可能的。如果再广泛些交往,可能对“沙苑子”,可能还有更多中华文明的多元一体特征,会有更多认识。对此只能遗憾了。而“遗憾”多是“事后诸葛亮”的无奈之叹了!不过,思考不同文明之间和相同文明之内的交往关系,这里仍然有一种留有广阔空间缺陷美感,它像长跑拉力一样,把接力捧留给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