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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劝降匪首马绍武的经过

金明儒

●劝降匪首马绍武的经过

●海原县罗川乡土堤沟剿匪记

●活捉土匪马文俊

1949年,整个宁夏迎来了解放,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权随之牢固地建立了起来,广大回汉群众开始过上了和平安定的日子。但在少数适宜土匪和国民党散兵活动的地方,这些旧的残余势力仍在不断作祟。老百姓的生活还要遭受这些家伙的侵害,社会治安仍有明显的不稳定因素骚扰。当时在同心、海原一带就存在着以惯匪马绍武为首的一股为非作歹、与民为敌多年的害人虫。

马绍武是同心县王团乡人,出生在大地主家庭,从小养成了公子少爷的习气,性情骄横,行径霸道。小时候他就花钱买枪玩弄,枪法练得很准,有爱挤眼的毛病,做事蛮悍凶勇,外号“绍子”。他曾当过马鸿宾部队的副营长,后又在同心县保安队当头目。1936年长征红军经过同心时,他带领地方保安武装和红军打过仗,抄红军的后路。红军走后,此人便在同心一带干起土匪头目的勾当,并与其流窜在甘肃靖远县打拉池一带当土匪的姐夫互相勾结,互相响应,成为出了名的土匪头子。在附近几百里内,打家劫舍,拦路抢掠,使无辜遭到压榨和伤害的行人及当地百姓苦不堪言。由于他姐夫在一次抢劫时,被国民党的部队打死在海原西华山附近,并依据从其身上搜出的身份证地址,把案子追查到马绍武家。从此,马绍武被送到银川,一直关押到银川解放前夕。回家后,国民党同心头目指使马绍武立即打起精神,迅速拉起力量打解放军,当时配发了几支枪,人员让他自己找。但解放军随之就解放了宁夏,而马绍武却梦想解放军一定又会一走了之,便再次钻山干起了土匪头子的行当,变本加厉地与刚刚成立的共产党新政权及人民群众为敌。完成推翻宁夏旧政权任务的解放军部队,为彻底肃清国民党势力,让老百姓过上太平日子,迅速展开了对这些匪徒的收降和剿灭部署。而我也有幸在这次轰轰烈烈的行动中,走进了革命的行列,参加了革命工作。

1949年8月底,我在吴忠做生意。解放军骑兵师派丁汉文(该人与共产党有联系)到同心、海原一带帮助当地政府收降匪首马绍武。想到我对这里情况比较熟悉,丁便来找我说:“师部叫我到同、海收降土匪和散兵,我想请你和我走一趟。”我说:“我不去,因为我没有搞过政治。”丁走后,有好多群众和宗教界人士都不让去,我也实在不愿去。第二天,丁汉文同志又来找我动员解释,我仍不同意去。当天下午师部领导亲自来叫我参加革命工作,帮助政府剿匪肃特,并说:“只要把马绍武收降后你不愿参加革命可以做你的生意去。”面对盛情,不得已,我答应了这件事。第二天我和丁汉文动身到同心县政府,同心县长及有关领导请我俩吃了饭,饭后开了座谈会。会上县领导鼓励我俩说:“我们对你二人的希望很大,匪首马绍武在东山一带,把这伙人收降了,我们这里的社会治安平静了,这一方的人民也平安了”。当天我俩到窑山乡大地主杨寿亭家(马绍武岳父),请杨出面劝说马绍武投降。杨说马不听他的话,人家也不见我,我不能承担这项任务。第二天,杨派了个带路人,将我俩带到距同心县城100里路的张二水。据当地老百姓说,土匪在离这里30里路的黑山洞。我和丁汉文顺着老百姓指的方向到了黑山洞。一上山即被土匪哨兵发现,他们开枪便打,我俩爬在崖下躲避。不大一会,马绍武前来抓我们。马一见丁汉文便大笑说:“对不起你们了,你们咋到这儿来了?”丁说:“你这个土匪把我们吓坏了!”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土匪住地。土匪住在一座山岗上面的一个茅草屋子内,屋内一片狼藉,看来这只是他们来去藏身歇息的地方。事后我问丁汉文怎敢当面说马是土匪,丁说,他和马绍武曾被马鸿逵以土匪名义抓去,同在一个监狱关押过,并一同释放出狱。当我俩向马说明是劝他投降解放军的来意时,马一再拒绝接受,让我俩赶快回去。后经两天的反复说服教育,他才答应投降。随后,我们到石岭给解放军骑兵十七团报告了劝降马绍武的详细情况,当时团部把一面军旗让我们带上去交给马绍武。马把军旗拿到手说:“你们二位先走,我们明天在麻疙瘩见面后再决定进城,你俩看行吗?”但当我们返回团部时,下马关报来消息,土匪打着解放军的军旗在那里横行,听到这个情况后,我俩十分惊奇,连饭都没顾上吃就急忙动身返回张二水。整整找了三天,终于在魏家岔找到了马绍武。马一见面,就态度大变样,开口便说:“你们咋不放心我,跟球到后面骚搅,我实在不高兴”。显然,马绍武又翻脸了。我俩担心不已。经再三解释后,马才把手枪收起来,并说:“不管咋样你们先回去,我们不投降。”我俩又不得不缠住他进行说服,坚持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功夫,马又接受了我们的劝告。马说:“你俩前面走,我们明天一定到麻疙瘩再决定进城,你们看怎样?”我俩说:“行!”当时我俩马上回来向团部汇报了情况。团政委说:“革命就是这样,没有危险哪有今天,革命不怕牺牲,怕牺牲革命就不会成功”。第二天我俩又到麻疙瘩,但土匪不在这儿,群众说在倒墩子。我们又到倒墩子。马出来说:“你们又来了,非叫我们投不可,你们保证不出什么问题,那我就去好了。如果出了问题,你俩也难活,我们可把话说清楚。”马绍武对同伙数落:“我去吧,你们也做好准备。”随即马带了一个人和我俩一同到了团部。团领导把党的政策翻来覆去讲了,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饭后,马绍武说:“我回去明天12点把队伍带来。”团领导同意了他的意见。但等到天亮了,一个人报告马的手下不同意投降,把马抓走了。过了几天,师长来团部开会说:“代表有功,团部有责”(意思说团部把马放了)。在不长的时间内,我们按照上级领导的吩咐又找到了马绍武,仍然希望他悬崖勒马,只要痛改前非,人民政府和原来一样欢迎。马忧虑地回答:

“第一,现在我的人比以前少了,去不成。第二,我投降后又反了,这更去不成。我们传达了团部的意见,明确表示解放军不计较你所顾虑的这些问题,并答应只要你一个人去就行,其他人各随其便。”

1950年元月下旬,由牛化东(时任宁夏军区参谋长)指挥的剿匪部队,在当地老百姓的配合下,得到情报,确知马绍武正在海原高崖乡集结后,立即决定出其不意奔袭庙山匪巢,马被击伤后漏网潜逃。但经七天七夜的边侦察其踪迹边追打,终于在川口地区的破窑洞里活捉了匪首马绍武。到了3月上旬,同心地区的马绍武股匪已基本肃清,只有少数残匪投向海原的张海禄股匪。被解放军抓获的土匪个个跪地求饶说:“解放军真行,我们逃到那里就追到哪里,土匪当不成了!”

解决了马绍武的问题后,剿匪部队师首长又叫我协助当地政府宣传党的民族宗教政策,继续劝剿另外的股匪,做剿匪代表。在1950年春的一天,宁夏省主席潘自立来我地视察工作,见到我说“金代表,你对党的贡献很大,工作很有成效,尤其是劝剿土匪,宣传党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我代表党感谢你。”又对我今后的工作做了新的指示。并问师部首长,对金代表的待遇如何?师部首长回答:“按地方政策安排。”

剿匪结束后,牛化东和独一师李师长推荐我到海原县参加土改,并成了全县土改团的领导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