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和有些人是不能强求的,相比起来,如果这个外国妞做我们赵家的媳妇我会更高兴。”精明的眼看着方伟和莉莎的一举一动,老人接着说。
他对自己孙子的事情非常清楚,相较那个离开他孙子的小女娃,他更欣赏眼前这个有勇有谋、为了他的孙子能连性命都不要的外国妞。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外国妞解开了他们赵家一直以来关于那个链坠子信物的谜团。
听到老人“意味深长”的话,莉莎高兴得对老人展开了笑颜,而方伟则是沉下了脸。
“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方伟的意思十分清楚,虽然他很确定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亲爷爷,但是他的事情他自己做主。亲爷爷又如何?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轩儿啊,既然已经确定了你是我的亲孙子,那现在就跟我回去吧。”老人看了看方伟陈旧的出租屋,往方伟走了两步说道。
他找轩儿好多年了,现在双方都已经明确了对方的身份,作为赵家的香火,轩儿该和他这个爷爷回去,他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和轩儿说。
“身份确定了又如何?”淡漠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老人,方伟说道。
他从一开始就告诉自己,除了小雨的陪伴之外,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能把他丢开二十几年,也能丢开一辈子。
“你!”看到方伟泼了自己的热情一盆冷水,老人一时气极。
“请自便。”方伟并不想说太多,只想老人离开他租住的房子,只想好好的安静安静。
他此刻的心情无法平静,他无法面对一个和他血脉相连却二十几年都没有露过面的老人!
“跟我走!”脾气并不太好的老人怒吼。
轩儿是赵家的香火,他唯一的希望!他不能让他像个平凡人一样的过着生活,他不能让他住在这么陈旧的房子里。轩儿肩上的重任自他出生那日便决定了的,他是要承担起赵家一切的男人!
“我想到了这个年纪的你一定听说过‘人身自由’这四个字,我是一个人,我有做人最基本的权利,谁也不能强迫我做什么。”方伟看着老人说道,当看到老人眼中怒火燃烧的时刻继续往下补充,
“就算你把我绑走,我还是我,你无法改变什么。”
“……”
虽然气在头上,但是方伟的话却像当头棒喝,老人突然沉默。
呆立了几秒钟之后,淡漠的方伟和瞪大眼睛的莉莎看着老人继续缓缓向方伟走过来,慢慢的坐到了方伟的身边之后,老人突然握住了方伟的手。
有力的大手想要挣开受枯干老的手,但是手劲却不够,方伟被握着的手几乎连动都没法动。
“轩儿,爷爷知道你这二十多年来受了太多的苦,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回家。”怒火渐渐沉淀下去,老人眼中夹杂着无比复杂的情绪。
假如轩儿是他一手带大、假如轩儿是一直生活在组织中,那么轩儿今天的任性他会毫不犹豫就受到惩罚。但是轩儿不是,轩儿从一开始就孤苦伶仃的活着,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当年的那场灾难,而那一场灾难……因他而起。
听到“回家”二字,方伟的原本紧紧揪着的眉毛微微动了动,一丝光亮迅速闪过黑瞳。
“你是我们赵家唯一的子孙,认祖归宗、回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难道不是吗?难道你……”
“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打断了老人的话,方伟说出了心中的话。
小雨的离去已经让他的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也许可能会有的翻天覆地。爱与恨的颠覆让已经让他力不从心,他什么都不奢求,只求回到从前的单纯世界,有小雨陪伴的二人世界。
血脉相连,老人第一时间就听出了方伟话中的恨意,回忆当即心中翻滚了起来。
“当年,我只是一个商人,黑道追杀引发的惨案一直都不曾在我的心中褪去……在大海上的厮杀中,面对敌人的十条船,我们总共只有三条船,我试图把他们引开,可是想不到……他们竟然丧心病狂的也要杀死你们。原本要死的我坠入海中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是你的爸爸却在海上的逃亡途中染病死去,接着是你年轻的妈妈。老伴年迈……在你刚刚懂点事的时候便撒手离去……”
几度说不出话,但是老人还是将往事和最近调查得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强大是必须的,这些年我一直组建着属于我们赵家的组织,在光芒万丈的外衣下我却是无比的辛酸……我在当时你们和我分开的海域部下人马,做出和链坠子一模一样的巨型石雕,因为唯一能让我找到你们的,只有和你们分散前我交给你奶奶的那颗链坠子……”
老人顿了顿,枯老的手激动得越握越紧,眼中有着对敌人的痛恨也有对亲人深深的爱和无边的痛楚,
“轩儿,爷爷找了你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啊……爷爷并没有忘记你……从来都没有……”
轻轻摇着头,老人原本枯涩的眼中泛着好些晶莹的光。
老人的话一字一句敲击着方伟的心,原本空虚的心仿佛一下子被填满,方伟的心堵得满满的。
但是方伟表面上却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