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麦克斯韦 罗蒙诺索夫(中外名人的青少年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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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动脑筋的孩子

麦克斯韦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就爱动脑筋。让我们从他童年生活中截取几个片断吧。

夏季里的一个傍晚,麦克斯韦和他的父母吃罢晚饭来到院中乘凉。他们一边散步,一边给麦克斯韦讲述《圣经》中的故事。这一年麦克斯韦刚刚3岁,已经能够用简单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他嚷嚷着要出去玩,他看见了篱笆外的孩子们正在打闹,他也有意想和他们一起玩耍。此时,父亲建议到庄园外的树林里走走,母亲应允,随后转身回房取件披氅以免回来时着凉。正在这时,有仆人来报,那边出了点事情,请麦克斯韦老爷过去看看。约翰急急忙忙地就随同仆人走了。当麦克斯韦的母亲从房里回来时,不见了父子俩的踪影,她还以为他们先走了,于是她朝着树林的方向追去。她一边追赶着一边喊着:“麦克斯韦,麦克斯韦!”追了一段路,她觉得不对头,他们不可能走得这么快,是不是没往这边走?她转回头来,又往回走,快到家的时候,碰上了约翰正从房中出来。两人都急着去寻找麦克斯韦。

此时,天渐渐地黑了下来,约翰吩咐所有的仆人都去找麦克斯韦。直到最后,一个仆人方在鸡舍的房檐下发现麦克斯韦正和一位村童蹲在那里出神地观看小鸡崽。看到爸爸来,他高兴地告诉爸爸:“我想看看小鸡崽能不能和这只小鸟一样会飞,一样会点头。”原来,约翰给他做的玩具鸟,一拉鸟爪,小鸟的翅膀和头就会动起来。他还告诉爸爸小鸡崽唧唧叫,啄食、抖翅,在鸡妈妈身旁来回奔跑,尔后躲在鸡妈妈的翅膀下睡觉。约翰看见儿子如此顽皮,竟无一丝气恼。因为他发现儿子善于观察,乐于思考,是个好苗头,这对约翰来说是值得欣慰的事情。

麦克斯韦的母亲找到了儿子,一颗悬挂的心终于落下了。她搂住儿子一个劲地亲吻着:“儿子,可别再乱跑,找不到你,爸爸妈妈多着急呀!”她嗔怪着麦克斯韦的淘气,想教训他一顿,可一看到儿子天真幼稚的神情,只好作罢了。

光阴荏苒,春华秋实,麦克斯韦的母亲教他读书、写字、背诗、作画,麦克斯韦有着惊人的记忆力,记忆字母单词过目不忘,背诵诗歌一两遍就能记住。记得他的母亲曾教他背诵弥尔顿的《失乐园》,给他讲述该诗的情节。这首长诗叙述圣经中的撒旦反抗上帝,被上帝打入了地狱的故事。诗中撒旦性格刻画得有声有色,母亲朗诵时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这种声情并茂的讲述,感染着麦克斯韦,他在背诵时也尽量效仿母亲的样子,声音抑扬顿挫,声调婉转,动作适度,感情饱满,对一些细节问题也不放过。这种教学方法渐渐养成了麦克斯韦细致认真的习惯,也培养了他对诗歌的兴趣,使他在8岁时就能背诵《失乐园》的许多章节和《圣经》赞美诗的全部诗句。他的父母为此也颇为得意,经常让他在亲朋好友面前表演一番,麦克斯韦也不负众望,常常赢得阵阵掌声和赞誉之词。

麦克斯韦的母亲是位十分了不起的女人。她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较好的修养。每天操持家务,辅导麦克斯韦读书写字,一有空闲的时候,不是弹琴就是绘画。在他们家的图书室摆放着一个大画架和各式各样的画具。这天,她坐在画板前,拿起画笔,静静地画了起来。画面上很快显出了高耸的房子和树丛,别致的岩石,一只美丽的蝴蝶在含苞欲放的玫瑰花上飞舞,鸟儿啄食熟了的樱桃,藏着珍珠般的鹪鹩蛋的鹪鹩窠,周围还盘着常春藤的嫩枝,一张可爱的画。她全神贯注地画着,直到后来她才发现身后站着的麦克斯韦正睁大眼睛出神地望着画板,他对画板上五颜六色的图画很感兴趣,他对这些红红绿绿的色彩产生了奇异的联想。弗朗西斯询问道:“麦克斯韦,好看吗?”

“太棒了!妈妈我也想学画画,和您一样画上各种各样的颜色,好漂亮呐!”

弗朗西斯开始一笔一画地教麦克斯韦画画,她发现儿子对色彩有着特殊的偏爱,红花绿叶总是涂得十分鲜明,常常还边画边问:“天为什么只画蓝色的,黑色的不行吗?”手中的画笔不停地变换着颜色。那股认真劲也着实可爱。

麦克斯韦正是在文化氛围深厚的家庭中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和熏陶,尽情享受童年的欢乐。他的更多的时间是在玩耍游戏中度过。他常常和村子里的伙伴上树捉鸟,下河捕鱼,或者在田间树林里一玩就是半天。有一回,他和两个小伙伴在树丛中玩,面对一列一队的大树争论起来,麦克斯韦说:“这棵大树像个人似的,笔直的树干是人的身体,浓密的树冠是人的脑袋,树叶就像茂盛的头发,树杈像举起的手臂,树根就是脚了。”一个小伙伴说:“你竟胡说八道,树就是树,怎么会像人呢?”另一个小伙伴也说:“别发呆了,我们还是到那边去玩吧。”

麦克斯韦全然未听他俩的话,自己独自嘟哝,“它像人,还应有个鼻子和眼睛,在哪里呢?在哪里最适合呢?”他仰着脖子极力寻找着,另外两个小伙伴不耐烦地催促他:“别傻看了,到那边柳树林里折个柳枝,削个哨子,吹哨玩多好啊。”说着拉着麦克斯韦的手就跑开了。这几个孩子就好像是放飞的小鸟,在林中蹿蹦跳跃,一会儿拣起一枚树叶,一会儿又拾起一个草棍,一会儿再踢踢脚下的石块,边跑小嘴还不停地说着:“小石头别碍事,乖乖回到路边去。”突然,麦克斯韦想起了什么,他把自己的想法和两个小伙伴说了,小伙伴欣然同意。他们开始往自己的兜里装石块,每个人都装了满满的一兜子。他们回到了麦克斯韦家中,把小石块都装进了玩具马车里,他们拉着玩具马车,跑得可真开心呐!轮到麦克斯韦拉车,他一不小心,摔了个大跟头,自己摔得生疼生疼的,回头一看,石头撒了满地,他们边捡石头,边笑话麦克斯韦笨蛋,麦克斯韦撅着小嘴不服气,一定要与他们比比谁的本事大。望着一地石头,麦克斯韦说:“石头摔也摔不坏,多结实呀,不如我们用它盖房子,看谁盖得最大最好。”

对,砌房子!他们说干就干,麦克斯韦挽着袖子、裤管,找来可用的木棒、草棍、绳子……把石块一块一块摞起来,大的平的方的铺在最底层,垒不住的地方就和点稀泥掺土拍上去,两只小手脏兮兮的,一直玩到吃晚饭。两个小伙伴因为房门没砌好,不玩了,都起身回家了。麦克斯韦不管别的,一心一意地琢磨,房门怎样砌才最合适呢?他一遍又一遍地推倒重砌,家里人喊他吃饭,他也不愿离开。性急的妈妈不得不拉着他的小胳膊硬是拽他回去。麦克斯韦囫囵吞枣吃罢晚饭,又盖他的小房子去了。

一日,约翰乘着马车要进爱丁堡城拉货,站在路边的麦克斯韦挥手与爸爸道别。一声鞭响,尘土飞扬,马车飞奔而去,麦克斯韦望着马车渐渐消失的影子,深深地记住了这雄伟壮观的一幕。此时,朝阳初升,红彤彤的不是十分耀眼,朝阳的余晖均匀地洒在庄园的屋顶、树木、原野上。一切都沉寂在柔和的朝霞里,奔驰而去的马车已经无影无踪了。麦克斯韦站在路上,眼睛眺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愣着出神。突然他转身快跑起来,边跑边不停地看自己的手脚,摸摸脸蛋身体,然后再加快步伐,再看自己,十分不解,反复多次。最后,他气喘吁吁地跑回家中,上楼找到正在给衣服绣花的妈妈,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妈妈,马车跑得好快,一会儿就没影了,为什么呢?”妈妈放下手中的活计,给麦克斯韦擦去头上的汗珠,没有多想,顺口说:“跑远了,自然就见不到影了。”“我跑的也很远,很快的,怎么还有影呢?”这话把妈妈逗乐了,“无论你跑多远,自己的眼睛看自己的身体,视觉距离是一定的,所以总能看得到。”“为什么?”又是一个“为什么!”麦克斯韦的父母经常听到这样的提问,麦克斯韦对什么事情都爱刨根问底,强烈的好奇心激发了他的求知欲望,不穷追到底绝不罢休。麦克斯韦纠缠了妈妈好一会儿,想让妈妈说个究竟。妈妈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领他到阁楼上来,放飞笼中的几只鸽子,麦克斯韦高高兴兴跟随其后,一步一步上了楼梯,来到阁楼之上,庄园美景尽收眼底,远处成群的牛羊悠闲自在地吃草,仿佛蔚蓝天空中流动的白云,一群一群,飘游不定。妈妈说:“好美的景致,羊群、白云何以分得出来呢!”一条笔直的大路一直延伸到远方,隐没在树丛之中。树林一丛一簇碧绿新鲜,山楂和红樱桃树十分醒目,盛开的野蔷薇点缀着原野。教堂的钟声响了,余音袅袅飘荡在庄园、村庄、原野……

麦克斯韦和母亲的登高远眺,使他对远处的物体认识加深了一层,离得越远见到的物体越小越不清晰,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对于近的物体总能看得见,自己看自己无论跑得多远,视觉距离是一定的,所以永远也不会没影。麦克斯韦转瞬间明白了这个道理,拍手蹦跳着欢呼着。天空中洁白的云彩仿佛也在为他高兴,变幻着形状,麦克斯韦又发现了这一变化,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白云有脚,在自己走路呢,刚才还是在那边,现在过来了,还在走呢,妈妈你快看呐!”弗朗西斯抬头看着风卷流云,发现麦克斯韦的确是个细心的孩子,注意大自然的变化,嘴角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妈妈,白云能不能飘到我们的头顶上,那该有多棒!”这回轮到妈妈不解了:“白云飘过来,做什么呢?”“我想把它摘下来,像剪羊毛那样,用它给房子剪个大外套,多暖和呀!”

多么奇异的幻想,又是多么幼稚好笑!弗朗西斯不知道这张闲不住的小嘴怎么总是有那么多的问题,这颗拨浪鼓般灵巧的脑瓜怎么装有这么多的神奇的问题!

“大树为什么朝天上长?”

“星星闪动是在眨眼睛吧?冬天和夏天的星星是一样多的吗?”

“蚂蚁为什么排队走?它们会说话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数不胜数,常常搞得大人们招架不住,约翰捋着自己满腮的胡须对儿子的勤学好问非常满意,总是用赞许的目光鼓励他。他看出自己年幼的儿子喜爱大自然,肯于动脑筋,他应提供一切可能的条件培养他、教育他,让他将来成为学者名人!

这是一年中收获的季节,丰收的喜悦挂在每个人的脸上,农民们辛辛苦苦一年换回了好的收成。作为庄园主的约翰·克拉克·麦克斯韦也想好好庆贺一番。约翰邀请了附近的庄园主、爱丁堡的亲戚朋友及爵爷夫人们前来做客,准备筹办一个盛大的丰收酒会。

一个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日子,格伦莱尔庄园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客厅内添置了新的桌椅,擦拭得一尘不染,各种银器闪闪发亮,美丽的花瓶插满了各色鲜花,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应邀而来的客人们驾着马车陆陆续续地来到庄园。他们称赞着约翰的精明能干,夸奖着弗朗西斯的管家水平,使整个庄园到处井井有条,呈现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客人们纷纷进屋,入席落座。这时一位端庄潇洒的贵妇人来到庄园,嘴里喊着:“詹姆士,詹姆士。”这是召唤麦克斯韦的。她是麦克斯韦的姨妈。她来到姐姐、姐夫跟前,一阵寒暄过后看见了麦克斯韦。她和她的姐姐、姐夫一样十分疼爱麦克斯韦,这次到来,特地给麦克斯韦带来了一篮子新鲜苹果。这篮苹果,透红透红的,新鲜圆润,十分馋人。麦克斯韦谢过姨妈,把苹果拿到手中玩耍,越看越喜欢,咬了一口,真好吃!抬头问姨妈:“苹果为什么是红色的呢?”姨妈被这个突然的问题难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为了摆脱窘境,她灵机一动,对麦克斯韦说:“姨妈教你玩一样好东西,愿意试试吗?”“太好了,太好了。”姨妈领着麦克斯韦到花园里吹起了肥皂泡玩。麦克斯韦看见吹出的泡泡,高兴极了,一个接一个地吹起来。姨妈以为这下解围了,谁知这个主意更糟糕,肥皂泡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五颜六色的光彩,麦克斯韦又惊又喜,又向她提出了许多关于颜色的问题。姨妈只好笑笑说自己对颜色一无所知。

当她向麦克斯韦的父母讲述这个小插曲时,他俩哈哈大笑起来。约翰说,还是我给你讲一个小故事吧。麦克斯韦两岁的时候,我领着他在路上散步,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不走了。麦克斯韦问我:“爸爸,马车为什么不走了?”我顺嘴答道:“因为它走累,想休息一会儿。”“不,它是肚子疼,不是累了。”“不是肚子疼,是累了。”“不是累了,是肚子疼!”他一口咬定,跟我争个不休,看着他那倔强的小模样,嘟哝着小嘴,把路人都逗笑了。

麦克斯韦的姨妈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洋溢在整个庄园。麦克斯韦在童年就对色彩发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一直伴他一生,后来他在科学研究中成功地运用色彩,解决诸如色彩三原色基本组分理论等许多课题。

说起色彩,人们知道是由物体发射、反射或透过的光波通过视觉所产生的印象,白色光是由七种颜色的光组成,即“赤橙黄绿青蓝紫”。人们认识颜色大都是从身边的环境开始的,绿树、蓝天、白云、鲜花……绚烂多彩。一般人除了感受各种颜色的赏心悦目以外,很少研究颜色究竟由什么组成的。即便看见雨后初霁的七色彩虹,也只是称赞大自然的美丽奇妙而已。麦克斯韦在感受着生命色彩美丽的同时,研究颜色内在的奥秘,虽然暂时他还不能解答,但在他幼小心灵的深处已经埋下了要解开奥秘的种子。

格伦莱尔的土地养育着麦克斯韦,乌尔河的泉水滋润着麦克斯韦。约翰经常领着儿子到河里捕鱼。这条小溪并不太深,清澈见底,光滑的鹅卵石密密麻麻遍布河床,阳光照射着小溪,闪烁着光亮,水底鹅卵石随着水波纹荡漾。潺潺流水,如诗如画。约翰脱掉鞋子,动手搬石头筑起一条小水坝,截住一部分水,把渔网架在下流,等待鱼儿落网。小麦克斯韦早已脱得光溜溜,在齐膝的水域洗澡玩耍,一会儿扎个猛子,一会蹬个“狗刨”,两只手也不停地拍打着水花,玩累了就躺在溪水中间的一块大青石上晒太阳。

“爸爸,溪水总是从北向南流,会不会倒流回来呢?”麦克斯韦抹抹满脸的水珠,问起了爸爸。约翰向他这边走来,也坐在大青石上,点起烟斗,一缕青烟从他的鼻孔中喷出。他慢悠悠地回答着儿子的提问:“当然不会,水总是从高处向低处流,这是常识。”“小鱼在水里是不是也从高处往低处游呢?”“不,孩子,小鱼是四处游动的,怎样游都可以,它不会因为水流的不同而导致自己游向发生变化。水是鱼的家,在水里,它可以随心所欲。”

等到有鱼落网了,麦克斯韦在爸爸的帮助下,在小河边围个小水坑,将抓到的鱼放进去。麦克斯韦一边玩,一边观察,有时为了看得更仔细,甚至将鱼捞起来,放在手掌心里,看看鱼离开水究竟能怎样。这条可怜的鱼儿,嘴一张一翕,鱼鳃上下起伏,尾巴来回直甩,几个来回,搞得小鱼半死不活的。小鱼完全死了,漂上水面。“爸爸,鱼死了为什么漂上来呢?活鱼从来都漂不上来?”约翰想了想,才说:“我想可能是因为鱼肚子里有鱼鳔,鱼鳔控制着鱼儿上下游动,死了自然就不管用了,所以就漂上来了。”“是这样的吗?鱼鳔在哪里?我要看看。”为了不让儿子失望,约翰解剖了一条半尺来长的鱼儿,取出肠肚,找到鱼鳔,让麦克斯韦看清楚。麦克斯韦拿到鱼鳔放在水里,又飘了上来。他手舞足蹈,一下子搂住爸爸的脖子,“爸爸真了不起!我长大了也学爸爸。”约翰招呼儿子找来枯树枝在岸边生起火,用竿子串好鱼放在火上烤。烧得发焦的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父子俩大口大口嚼了起来,品尝着野味。这种乐趣,大概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验得到。

在麦克斯韦眼中,父亲是神圣的,是无所不能的英雄,是他心目中男子汉的偶像。他爱父亲,这爱从小就生根发芽;父亲爱他,这爱如山,坚实深厚,朴素无华,这爱似涓涓细流滋润幼苗茁壮成长。这深深的父爱在麦克斯韦8岁丧母后表露得更突出更淋漓尽致。

麦克斯韦的母亲要强的性格,使她过于劳累,她操持家务,教育抚养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总觉得体力不支,弱不禁风,饭量也锐减,两只深陷的大眼睛越发显得憔悴。天气稍冷一些,她开始咳嗽,由轻及重,白皙的脸庞显出肺病患者特有的红晕。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揪着麦克斯韦幼小的心。他害怕听到这声音,他堵上耳朵跑得远远的,不忍看见母亲被疾病煎熬的痛苦。他诅咒肺结核,为什么这不幸降临在母亲头上?抛下8岁的幼子,母亲又怎能忍心离去?肺结核这个病魔在19世纪时,得了它就是不治之症,就等于宣判了死刑!8岁的麦克斯韦对病的了解不是很多,但他从大人们的眼中,看到了绝望,知道母亲将不久于人世。怎能忘记那凄惨的一幕,那是母亲最后的一天。

病榻上的母亲大口大口地咳血,血从她那干裂的唇中喷出,仍是不停地咳嗽,失神的眼睛久久凝视着麦克斯韦和他的父亲,麦克斯韦害怕地依偎在父亲身旁,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襟。父亲的悲恸无以言表,颓废的神色,蓬头垢面,胡子凌乱不堪,他守在妻子身边已经不知是多少个昼夜了。他的努力,没能挽留住妻子的性命,没有制伏这肆虐的肺结核,他和妻子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刚进中年就遭此劫难,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妻子,他没能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大滴的泪水流了下来,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双手抚摸着爱妻的脸庞,理顺着她那秀美的金发,他多想把妻子从生命的死亡线上拽回来!然而,妻子带着对美好幸福生活的眷恋不舍,对丈夫儿子深沉的爱,对人生、命运不公平的安排无可奈何地闭上了双眼……麦克斯韦再也见不到慈爱的母亲了,母亲细致入微的照料,母亲谆谆的教诲,母亲的音容笑貌,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母亲的去世而烟消云散了,母亲永远地离开了他!

失去母爱的孩子是不幸的,麦克斯韦童年的欢乐也是短暂的,母亲的去世,给他很大的打击。家里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往日温馨的气氛。餐桌上只有父亲、儿子各自默不作声地吃饭,只能听到刀叉相碰轻放的声音,燃烧的蜡烛诉说的不再是往日的柔情,而是今朝滴滴烛泪……

一向欢呼雀跃、爱发问的麦克斯韦变得孤僻了,他不再找昔日的玩伴,不再四处东奔乱跑,他最大的欢乐,就是形影不离地跟着父亲,给父亲当个小小的帮手,父子俩朝夕相处,相依为命,关系十分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