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美食舌尖上流动的城市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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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美在江南,品在浙江菜

江南美,不仅美在“东南形胜”,也美在“自古繁华”;不仅美在“春来江水绿如蓝”,也美在江河之外的“商贾云集,酒肆林立”。如果说灵山秀水是大自然的丰厚馈赠,那么美味佳肴便是点缀于山水之间的饰物,彼此辉映、相得益彰,这同时也造就了浙江菜系独特的文化底蕴,品一口,暗香浮动,回味悠长。

吴越大地,自古以来被文人墨客称为“鱼米之乡”,丰富的自然资源、繁荣的商业经济、优越的地理环境造就了浙江菜醇正、鲜嫩、细腻、典雅的特点。

由于东面濒临大海,浙江有绵延千里的海岸线,因此水产资源丰富,有鱼类和贝壳类水产品500余种,如著名的舟山渔场有黄鱼、带鱼、石斑鱼、锦绣龙虾和蛎、蛤、虾、蟹,还有淡菜、三门青蟹、温州蝤蛑和近年发展的养殖虾业;西南则是崇山峻岭,山珍野味很有名,如庆元的香菇、景宁的黑木耳;北部则是“杭、嘉、湖”大平原,河道港汊遍布,著名的太湖南临湖州,淡水鱼名贵品种,如鳜鱼、鲫鱼、青虾、湖蟹以及四大家鱼,产量丰富。此外,这里还是大米和蚕桑的主要产地,这是它拥有“鱼米之乡”的美名的真正原因;中部的金衢盆地被称为“金华大粮仓”,闻名中外的金华火腿就是用全国瘦肉型名猪之一“金华两头乌”制作的。再加上举世闻名的杭州龙井茶叶、绍兴老酒,这些都是烹饪中不可缺少的上乘用料。如此丰富的物产,自然造就了浙江的美味佳肴。

浙江菜素来被称为“京杭大菜”。随着京杭大运河的开通,为这个地道的南方城市带来了北方的烹饪方法。很多人说,浙江菜的口味南北交融,这让南料北烹成为了浙江菜的一大特色,并且这个特色一直沿袭至今。

在南北方饮食文化的融合中,浙江菜在口味上,既不像广州菜那么清淡,也不像川菜那么浓重,而是介于两者之间,采双方之长,最终形成了口味纯正的特点;在选料上,多以四季鲜笋、火腿、冬菇、绿叶时令菜等清鲜芳香之物为作料,同时讲究精细的调味,有“细、特、鲜、嫩”的特点,高雅上乘之境是浙江菜永远不变的宗旨;在烹调上,以炒、烩、炸、熘、蒸、烧等方法为主,能最大限度地保留主料的本色与真味,这是由江浙一带的人喜欢清淡、鲜嫩的饮食习惯决定的。

意境美是中华民族饮食在长期实践中形成的一种审美境界,吃浙江菜的三种境界就是“一看色闻香,二品滋评味,三悟其意境”。正因为如此,浙江的饮食文化同样具有蕴藉隽永,余味无穷的意境美。在这种唯美的饮食文化中,浙江菜中的许多菜肴都有美丽的传说,体现了浓郁的文化色彩。

“西湖醋鱼”是杭州的传统名菜。相传在宋朝时,西湖附近有个姓宋的青年以打渔为生。有一次他生病了,他的嫂嫂亲自到湖里打渔,用醋加糖烧成菜给他吃,他只吃了一次竟然就痊愈了。后来,这个故事家喻户晓,这道菜也被称为“西湖醋鱼”。孤山楼外楼的墙上写着:“亏君有此调和手,识得当年宋嫂无”,慕名而来品尝这道菜的人络绎不绝。康熙皇帝南巡时也点名要品尝西湖醋鱼,可见此菜在清朝初期即名扬全国。

“龙井虾仁”因用杭州最佳的龙井茶叶烹制而著名。当时,安徽地区就有用“雀舌”、“鹰爪”茶叶的嫩尖烹制珍贵菜肴的习惯,杭州人则喜欢用清明节前后的龙井新茶配上鲜活河虾仁烹制炒虾仁,故名“龙井虾仁”。龙井茶产于浙江杭州西湖附近的山中,其中以龙井村狮子峰所产的龙井茶最佳,有“色翠、香郁、味醇、形美”的特点。史书上记载:“龙井茶真品,甘香如兰,幽而不洌,啜之淡然,似乎无味,过后有一种太和之气,弥沦齿颊之间,此无味乃至味也。”清代时,龙井茶成为贡品之一,从此“龙井虾仁”就成了浙江最著名的特色菜,闻名遐迩。

袁枚在《随园食单》中曾提到“台鲞好丑不一。出台州松门者为佳,肉软而鲜肥。生时拆之,便可当作小菜,不必煮食也。用鲜肉同煨,须肉烂时放鲞,否则鲞消化不见矣。冻之则为鲞冻。绍兴人法也。”每当冬令和春节,宁波等地的人们都要烹制“新风鳗鲞”。“新风鳗鲞”是宁波地区的风味名菜,当地东南沿海的渔民最喜欢食用的东西就是鱼鲞。鱼鲞是用黄鱼制作的,用鳗鱼制作的鱼鲞叫鳗鲞。相传,在春秋末期,吴王夫差与越国交战,带兵攻陷越地鄞邑,鄞邑正是今天的宁波地区。当时,御厨在五鼎食中除了用牛肉、羊肉、麋肉、猪肉外,还用当地的鳗鲞来代替鲜鱼。吴王吃过后觉得此鱼香浓味美,与以往宫中所吃的鲤鱼、鲫鱼不同。因此他回宫后,特地派人到鄞县海边抓了一个老渔民,专门为他做菜。清代时,鳗鲞流传到民间,当时的浙江台州温岭县松门地区出产的“台鲞”因而闻名全国。

如今,浙江菜秉承与时俱进的精神,不断创新。在全国历届美食大赛中,新派浙江菜都以精细的做工、独到的口味、新鲜的风格,令众多专家和评委叹为观止。选材、配料、烹制和管理上的创新,让越来越多的人见识到了新派浙江菜的风姿。

顾名思义,新浙江菜就是用新式做法烹制的菜,也就是当地人说的“家常菜,精致做”。比如,家常小炒中的“炒蚕豆”的家庭做法就是将蚕豆焖烧至酥烂即可,经过改造后的做法却极其讲究,首先是要注重时令,挑选鲜嫩的蚕豆下锅;其次要讲究分寸与火候,要保持蚕豆的原味和碧绿的色泽,起锅前还要点缀几片金华火腿,使火腿的烟熏味恰到好处地烘托出蚕豆的鲜嫩可口,旖红碧翠,煞是好看。如此一来,小家碧玉的菜肴就变成了大家闺秀的美食。又如,“子排烤目鱼”“黄豆猪蹄”“酱鸭”“咸肉千张包”都是从家常菜中演变而来的能登上大雅之堂的美食。如今的浙江菜师承各帮,在守成中创新,在总结中提高,在继承中发展,名气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