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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租个先生过圣诞

圣诞节前夕,纽约一个地铁站口出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妇,她美丽的脸庞和迷人的身段本来已经很抢眼了,而她手中举着的一块牌子则更加叫人怦然心动,牌子上写着一句话:

租一位先生过圣诞

路过的先生们很多都停下了脚步,单身汉们争先恐后毛遂自荐,可是少妇左挑右选没有中意的。正在这时她发现有位中年男子正在人群后观望犹豫,一副欲走还留的样子。少妇的眼睛突然一亮,她马上叫住了那个男人。

男人看起来很普通,但少妇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后,竟然出人意料地问:“请问先生,你愿意和我一起度过这个圣诞节吗?”男人点点头,少妇又问他叫什么名字,男人说叫马丁,是个单身汉。少妇说:“那咱们找个地方详细谈谈”,然后就丢下那块牌子,和那男人一起离开了。

在一家咖啡屋内,少妇向马丁先生介绍了自己,她自称叫艾丽丝,刚刚离婚不久。马丁先生问她为什么会想起租个男人过圣诞节呢,艾丽丝微微一笑说:“其实并不是像别人想象的那样我寂寞难耐,事情是这样的……”原来艾丽丝分别三年的老父克拉里老人今年要来看望女儿,艾丽丝不想让老父为自己的事操心,就想租位先生冒充自己的丈夫,陪着老人家过一个快快乐乐的圣诞节,所以就想出这个办法,她说马丁如果不愿意她可以另找其人。马丁先生沉思片刻,还是同意了。

于是艾丽丝带着马丁先生来到了自己的家先熟悉环境,商定了租金,并向他介绍了父亲的有关情况,告诉他一些简单的注意事项,然后又着重把丈夫的情况向马丁做了介绍,巧的是,艾丽丝的丈夫也叫马丁。马丁先生说:“虽然名字一样,可你父亲难道就没见过你丈夫吗?”艾丽丝说:“当然见过,不过那已是三年前了,我父亲现在人老眼花,又患有轻度老年痴呆症,不会有问题的!”听艾丽丝这样一说,马丁先生对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有了信心。

转眼到了二十四日这天,马丁先生如约早早来到了艾丽丝家,帮助艾丽丝出去购买食品和圣诞树,等待着克里克老人的到来。可是到了下午,克里克老人还没有到,艾丽丝显得有些焦急起来,她让马丁布置圣诞树,自己则去给父亲打电话。虽然艾丽丝是在另一个房间打的电话,可马丁先生还是听了个差不多,克里克似乎是有什么顾虑不想来了,艾丽丝则在劝他,还说马丁会对他很好的。

艾丽丝出来后,马丁先生觉得有些不解,因为艾丽丝说过克里克住在上百英里的地方,如果他现在还没有动身,那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啊?艾丽丝说父亲已经到了,只是怕给家里添麻烦,有些不好意思来。马丁问要不要去接接老人家,艾丽丝说不用了,父亲马上就到了。艾丽丝的话音未落,外边已经有人按响了门铃。

房门打开后,艾丽丝和马丁都是一愣,因为门口站着的是一位红衣红帽挂着白胡子的圣诞老人。不过艾丽丝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叫了声“爸爸”,便亲热地扑到老人怀里。那老人正是克里克老人,他亲亲女儿,便把目光投到了马丁身上。

马丁先生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可真正面对克里克老人时,他还是有些不自然,而且这位老人还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艾丽丝见马丁先生有些发呆,赶紧碰碰马丁说:“马丁,快让爸爸进屋吧!”马丁先生这才回过神来,他赶忙把克里克老人热情地让到了屋里。

马丁先生发现,从一见面开始,克里克老人就在注意自己,而且是躲躲闪闪偷偷摸摸地打量自己,克里克未免心中发虚,他给艾丽丝递个眼色,意思是问老人是不是看出了破绽,艾丽丝不动声色地说:“爸爸,马丁前阵儿生了场病,您看他是不是瘦了?”

克里克老人望着马丁点点头脱口说了第一句话:“是瘦了,瘦了!”

马丁先生一听不禁又是一愣,因为克里克老人的声音好像很熟悉。

这时天色渐暗,圣诞树上的各种灯饰亮了起来,艾丽丝也端上圣诞大餐。当她端上火鸡时,发现父亲还穿着圣诞老人的衣装,便笑道:“圣诞老人快把我亲爱的爸爸送到餐桌前,让我们一家度过一个快乐的平安夜吧!”

克里克老人犹豫片刻,这才摘下红帽脱去红袍。就在克里克老人摘去胡须的那一刻,马丁先生心里不禁一颤—原来这个老人他认识!

好在艾丽丝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她给每个人斟了酒,然后叫爸爸和马丁共同举杯,庆贺圣诞。这时马丁先生心里很慌乱,端酒的手都有些颤抖。克里克老人发现了女婿的异常,他关切地问:“孩子,你没什么事吧?”艾丽丝这时也觉有异,她赶忙给马丁先生递了个眼色,对父亲掩饰道:“爸爸别担心,马丁的病还没有痊愈,不过就快好了!”

克里克老人意味深长地对马丁先生说:“来,孩子,喝杯酒,忘记那些烦恼吧,上帝保佑,幸福会陪伴你一生!”

“谢谢!”马丁先生低声地说着,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几杯酒下肚的马丁慢慢镇定下来,他听艾丽丝父女在拉家常,也不时插上一两句,气氛很快融洽和热烈起来。不知不觉,三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这时克里克老人竟然记起了女婿的左手腕上曾经有块疤,艾丽丝惊异地脱口问道:“爸爸,你怎么会知道?”克里克瞪了她一眼,嗔怪道:“难道你忘记了吗?马丁不是跟咱说过好几次吗?那是八岁那年过圣诞节,他修剪圣诞树时割破的。”

马丁先生很激动地说:“没错,还是爸爸记忆力好—爸爸,敬您一杯,祝您健康长寿,我和艾丽丝对您照顾不够,好久没看望您了,请您原谅我们吧!”

天黑了下来。外面响起了圣诞颂歌,克里克、马丁和艾丽丝也跟着唱了起来,他们越唱声越高,越唱越高兴,然后几个人便手拉手跳起舞来。

第二天早晨,艾丽丝醒来时天已亮了,她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昨晚一夜都在狂欢。

艾丽丝走出自己的房间,发现马丁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而克里克老人还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正酣。艾丽丝便去准备早餐。当艾丽丝从厨房出来时,克里克老人已经醒了。

艾丽丝歉疚地说:“对不起,我没有能留住马丁……”克里克故作轻松地说:“不,能见马丁一面,和儿子一起度过一个快乐的圣诞节,我已经很满足了—真诚地感谢你姑娘!”

克里克老人其实应该叫马丁老人,他不是艾丽丝的爸爸,而是马丁先生的父亲。几年前父子因一场纠纷而断绝了父子关系,从此形同陌路,这两年老马丁很惦念儿子,同时也觉得自己过去的做法欠妥,可一向好强自负的他又不好意思向儿子认错。邻居艾丽丝知道他的情况后,就想出了这个叫父子见面共度圣诞的办法……

虽然没有叫父子当场相认,不过儿子总算叫了爸爸,这也叫艾丽丝比较欣慰。她留老人吃了早餐,当马丁老人拿起他的圣诞帽时,发现里边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爸爸,我爱你!”

望着老泪纵横的马丁老人,艾丽丝一时百感交集,因为她和自己的母亲也有过类似经历,可是当她明白过来,想要对母亲说声对不起时,母亲却已经去世了,所以愧疚像块抹不掉的伤疤永远留在了她心里。

当艾丽丝把马丁老人送出门时,却意外地发现门外守候着一个人—那个人自然就是马丁先生。

看着马丁老人和马丁先生拥抱在一起时,艾丽丝的双眼也模糊了,她在心里默默祝福这对父子的同时,也在对自己的母亲说:“妈妈原谅我,我爱你,愿你在天堂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