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是无聊而漫长的,江若尘无聊的带起耳机听歌。 闭上眼睛开始养神,随着音乐的悠缓的旋律,江若尘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这一次,江若尘睡得很沉,失去了随时警戒的防备心理。昏昏沉沉中,开始做起了梦,对于平日睡觉都会警戒的江若尘来说。做梦是一种难得的奢侈,深度的睡眠虽然能更好的恢复精神,但是江若尘却一直不敢这么做。从入伍,到如今成为‘凌’,自己一直在死神的刀尖上跳舞,活着……才是最大的期望。
江若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但是到底哪里奇怪,自己却也说不上来。梦境模模糊糊的,让人无法彻底看清,仿佛眼前罩着一块被磨得发毛的玻璃,无论如何去观察,也看不清玻璃对面的情形。
依稀间,江若尘感觉自己走在一座不知名的深山内,而自己的动作却缓慢的犹如电影在慢放,伸手走路之间,甚至慢的可以看清自己活动时,手臂和脚步带出的淡淡虚影。走了片刻,在视线内出现了一座高大而雄伟的高山,山顶之上一道巨大的瀑布,向着下方倾泻而下。山峰的宏伟,让人在山下看着,很怀疑这瀑布是否是从天上直接冲下地面的。
环顾四周,古老而经历过悠久岁月的参天大树,比比皆是,巨大如小山般的岩石,遍地都是,站在这天地间形成的奇迹面前,虽然看得不是那么清晰,但依旧让江若尘感觉到了人类与天地万物相比的渺校
在这陌生的环境中,不知为何,江若尘却有了一股淡淡的熟悉感觉,和一丝孺慕之情。
继续向前走着,江若尘甚至有欲望爬上雄伟的山峰,看一看自己能看多远,在山顶又能看到什么样的景象。渐渐的,江若尘开始小跑起来,但速度依旧是那么缓慢,让人心里一阵阵的不自在。
江若尘不知疲倦的一步步向着山顶跑去,当他即将到达山顶时,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
一群穿着兽皮,或是根本不穿东西的人类,出现在了眼前。江若尘一愣,疑惑的看向他们,这些人类正围在一堆,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好奇之下,江若尘也走了上去。
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人,手却直接从他身体内穿过了。皱皱眉,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这群人里,不管男女,都看不清他们的相貌。
在人群中间,围着一个人,正坐在地上,双手握着一块长条形木头,快速的在另一根木头上左右转动着。看得出,他很卖力也用了最快的速度,但看在眼里,却依旧缓慢无比,让人不由自主的着急,想上去帮把手。
不知过去了多久,人群突然惊叫着散开了,一丝淡淡的火苗,从木头中升腾了起来。而那钻木取火的人,举起燃烧的木头,示意没有危险,人群在好奇之下,终于有人开始小心翼翼的接近,伸手触摸向火苗,被烫了一下,顿时又大叫着跑远了。
“燧人氏?”江若尘笑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确定,但江若尘知道这人一定就是燧人氏。
后续发生的事,江若尘没有看到了,因为眼前的场景又开始变化。
所有人类都已经穿上了制作略微制作精细的兽皮,无数人跟野兽激烈的搏斗着。一幅幅画面不断的从江若尘眼前晃过,狩猎、耕种、繁衍壮大,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一幕幕人类发展史,一一的从江若尘眼前掠过,真实而细腻,就像有人在刻意给江若尘补充历史知识。
如教科书所描绘的一样,人类渐渐形成了大型部落,以及部落统治者,最终江若尘看到的,是人类古老而严肃的祭天典礼。
而这,是江若尘看到的关于人类的最后一幕,耳边嘈杂的声音也瞬间消失了。另一番场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眼前,世界变成了黑白色,除了黑白色之外,仅有的便是满目的鲜红。
满地的残肢断臂,鲜血染红的大地,无数奇形怪状的尸体,有人的也有不知名生物的。或许,那些怪物的尸体,都是‘邪’。
江若尘看到了一座低矮的山峰,而山峰对面无数沸腾的喧闹声进入了耳中,江若尘迈开大步努力加速向着山峰跑去。情况却依旧如先前一样,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速度都是那么缓慢。
爬上了山峰,江若尘愣住了,被眼前的场面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在模糊的视野里,无数穿着兽皮,手持原始兵器的人类怒吼着,咆哮着,疯狂向前冲击着,用血肉之躯在宽广的大地上染上绚丽的鲜红。
在人类对面的,是铺天盖地的黑影,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高达数十米的巨大不知名怪物,狰狞的利爪,锋利的獠牙,强壮的躯体展现着其强大的攻击力。
场面疯狂而惨烈,虽然眼前的画面缓慢至极,但其惨烈程度根本无法形容。一个人类倒下,另一个人类立刻冲上前去用身体挡住怪物疯狂的进攻。缓慢的画面之中,却有一些另类的存在,他们的速度快到江若尘根本无法看清,无数不同颜色能量的匹练,在战场上纵横着。
杀戮……是这里的主旋律,虽然江若尘无法看清他们的脸,但从心中却能感受到他们无边的愤怒与无力,越来越少的人类,却无法让任何一个人退缩一步。江若尘看向他们的身后,不知不觉间,突然看了很远很远,远到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那里有一处超大型的部落,而部落内却只有老人、女人和孩子,没有一个壮年在这里。看不清的面容上,江若尘感受到他们的开心,孩子们的无忧无虑,而女人和老人却时不时担忧的看向远方的战抄…
江若尘脖子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了战场,他知道那些人类为什么会如此疯狂的战斗了,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有着他们可以抛弃生命来保护的人。
战场上,人类已经几乎落入了完全的下风,能够战斗的人又消失了大半,而满地人类和怪物的尸体,证实了怪物也不好过。
人群之中,一道强壮而高大的身影,带着愤怒苍凉的怒吼,不断的在怪物群中疯狂的厮杀着,浑身浴血,却依旧巍然不倒。所过之处,怪物尸横遍野。但他的强大,却依旧挽回不了人类失败的命运。
不知不觉,江若尘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润了,他很想冲上去,拿起那些古老的兵器,与这些怪物厮杀。
但是眼前的一幕,告诉他,这里的一切,都不是他能参与的。
当人类即将全军覆没时,江若尘的心也即将沉入谷底时,怪物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声。江若尘转头看去,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无数黑影,疯狂的奔向这里。
那是,另一只人类的人马,他们的人数更多,装备也更加精良。他们在地平线上蔓延成一道洪流,当他们看到满地人类的尸体时,奔跑速度更加迅猛起来,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
更加剧烈而疯狂的碰撞开始了,就如火药与火苗的碰撞一般,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双方仅有血红着双眼,疯狂的厮杀。
战斗缓缓进入了尾声,人类大军的加入,压倒了怪物的攻势。
当最后一只怪物不甘的倒地后,一切归于了平静,没有一个人类发出一声响动。在战场中,江若尘找到了那名浑身浴血的战士,他默默看着满地同伴的尸体,两行晶莹从脸上流下,满脸的鲜血被泪水冲刷出两道淡淡的痕迹。
强壮的战士突然仰天怒吼起来,声音嘹亮而悠远,其中蕴含的更多的却是不甘和不解。 悲戚苍凉的怒吼传遍了天际,似乎在质问上天什么。
悠长的怒吼,似乎引起了所有人类的共鸣,同一时间,所有战场上幸存的战士同时仰天怒吼起来。
一切,仿佛都定格在了这幅苍凉而古老悲壮的画面上……
一阵剧烈的摇晃突然传来,江若尘猛然惊醒,自己还坐在飞机内。醒转后,江若尘的精神依旧有些恍惚,脸上有些湿润,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湿润。咸咸的……这是眼泪。
胡乱的擦了把脸,感受着周围越来越强烈的震动,江若尘疑惑的看向周围惊恐的众人。
飞机上空姐甜美的声音适时传来,为江若尘解释了他此刻的疑惑。
“尊敬的各位乘客,由于遇上风暴气候,飞机受到一些损害。我们即将进行紧急迫降,请各位乘客不要随意走动,系好安全带。以防发生危险,请各位乘客不要担心,飞机一定会安全着陆。”
从空姐甜美的声音中,江若尘听出了一丝慌乱,转头看看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飞机已经离地面越来越近了,而飞机之下却是连绵的群山和草丛树林,至少江若尘没有发现一块平坦的地方。
“安全着陆?”江若尘苦笑一声“别玩我了,又搞飞机?就不能让我过一秒钟安宁的生活吗,还是说……这是天意?”
无奈的系上安全带,民航飞机上没有降落桑因为飞机失事都是瞬间发生的,就算每人配备了降落伞,也根本来不及完成跳伞工作,而且乘客也不可能上飞机了,就直接做好跳伞工作。而且,为了减轻飞机的重量,民航更不可能配备上百个降落伞了……
微微叹了口气,江若尘看了眼窗外越来越近的地面,无奈的开始闭目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