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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过去之后才看清楚

苍松翠柏掩映下的半山腰,奇形怪状的岩石间,有一个常年旺盛的山泉。她涌现出来的水源被下边的岩石分隔成两股朝不同方向流淌的清冽的山溪。

可是,其中的一股不贪恋芳草和坦途,一意孤行于顽岩峭壁间。结果,没流出多远就被悬崖改造,超脱成一帘飞流直下、声震山谷的瀑布。原本的涓涓细流一下被摔得粉身碎骨、飞珠溅玉。

而另一股则贪图安逸、沿着相对平坦的山脊山谷,一路弯蜒着潺潺流去,成为一条绵绵不断、轻声细语的平平凡凡的溪流。

当初,一度被逼得走投无路、索性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的山溪,在飞身直下的瞬间难免有些害怕和恐惧,甚至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孤独和痛苦。可后来,当它回眸自己那一度成为瀑布的壮烈场面时,当它看到许多游人前来观赏自己那激情洒脱的壮举时,甚至听说自己那靓丽不凡的身影成为摄影家制作的风景画而荣登大雅之堂时,它又有些按纳不住的激动、自豪和骄傲。

而那条一路流去未经多大坎坷的溪流,先是暗自庆幸,后又为另一条的“遭遇”而惋惜。再后来,当它听说另一条因其惊险历程而被人们称作瀑布、当作风景时,它又有些嫉妒和羡慕起来。可惜,流水没有回头路,它只能因其去路平坦、旅途安顺而成为永远的小溪了。

终于有一天,这两条一泉同胞的山溪在不同的行程中经历了各自曲折的长途流徙之后,再次相遇融汇于一条大江的支流。

永远的溪流对曾经的瀑布说:“在我们消失于大江大海之前,你有过曾经的令人羡慕的辉煌,而我却平平淡淡来、平平淡淡去,真的很遗憾啊!”

“不过,”曾经的瀑布说,“好多的事情都是过去之后或者失去之后才可看清楚、想清楚的。像我那样的坎坷殊途、惊险一幕,当初又会有谁乐意前往、矢志不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