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新探案记(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十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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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皮肤变白的士兵(4)

“我们有几个人和军队走散了。如果你还能记起那场战役的话,就不会忘记那个地方的路一点都不好走。我和安德森以及辛普森三个人正在追击布尔人,万万没有想到这是他们设计好的一个阴谋。我们中了他们的埋伏,我幸存了下来,但是我的肩膀上还是不可避免地中了一颗猎枪子弹。我抱住马脖子,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马把我驮了多少里路,我更不知道战马是什么时候离开我把我抛弃的。因为我一冲出敌人的包围我就昏死了过去。等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起来。我依稀还能看清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大房子,我受了伤,流了很多鲜血,我感觉到浑身寒冷无比,我肩膀周围的肌肉都麻木了。我当时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靠近大房子。我拼命地站立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那个大房子。我昏昏迷迷地走上了台阶,我也不记得有多少级台阶了,门是虚掩着的,我就这样扶着门进了大房子。我看见有几张床摆设在房子的东西墙角。我又累又饿,但是我惟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睡上一觉。我需要休息,我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其实是不能再想。我挨近一张床就倒在了床上。我心里的石头终于在我倒在床上的时候落了下来。那张床很不干净,但是我没有时间去想它的卫生情况。我昏睡了过去。我依稀还记得我曾经抓过一些衣服胡乱地盖在了我颤抖的身上。我直到第二天9点钟才醒来。我睡的那张床的床头有一个时钟,我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床头的时钟,而是一个十分矮小的人。他的脑袋长得十分不规则,这时矮个大头男人背后发出一阵傻笑。我又定睛一看,我吓了一大跳,在他的后面还站着比他更为丑陋的人,他们的样子都变了模样。我想世界上再没有长得像他们这样奇丑怪异的人了。他们都不懂英语,因为我对他们说了不要伤害我,但是他们都恍然不知。他们傻呆着看了我一阵,都不知该怎样回答我。马上他们都愤怒了起来,尤其是那个大头家伙,他不由我分辩,就用他那双肿胀的手捉住我的双腿往床下拖。他根本就不顾我的伤口已经再次裂开了,他把我拖到哪里,我伤口的血就流到哪里。那个矮个大头的力气大得出乎我的意料。我被拖下了病床,其他围观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正在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首领赶来了,他是听到房间里的喧闹声才赶过来的。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的话,我真不知道他们还会把我怎么整治下去。他用荷兰语严厉大声地对那个矮个大头说了几句,那个拖我的家伙才停止了对我的折磨。那个首领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我。他问我:‘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这里?”我正要站起来回答他的提问,这时他又赶忙说道:‘你不用乱动!你伤得不轻,你不必担心,我会马上派人来为你包扎伤口。这里离天堂很近,要知道这里可是麻风病院,你刚才躺的是麻风病人的病床。’他没有再让我在这个混合大病室养伤,而是独自为我安排了一个单人房间,他照顾得非常周到。一个星期后,我被送到比勒陀利亚总医院。回到家后,我的脸上就突然出现了这些可恶又可怕的东西,我想我是得了麻风病。我千方百计地想避免这种症状的发生,但还是发生在我身上了。这令我寝食难安,我真的非常担心我的这种症状,我的家人也束手无策,他们只好为我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让我静心疗养。为了我的声誉,我的家人对外封锁了我的消息,他们是逼于无奈才这样做的。我的家人为我做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莱尔夫先生夫妇是我们家值得信赖的人,他们知道其中的原委。还有肯特先生,他跟我父亲关系很好,他还是一个外科医生。肯特先生愿意为我的情况保密,决不向外界透露,我们家一直把我的病情隐瞒了起来,当地的人都相信我出了远门,环游世界去了。多德,我的朋友,我对不起你,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认为我父亲那封信能够骗过你,但恰恰相反,现在给我带来了灾难。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带陌生人来揭穿我的隐私?”戈弗雷满脸的悔恨。

老上校用手指向我指了指。他说:“是他们硬要逼我这样做的,这位名叫福尔摩斯的先生用纸条的传递方式让我知道了他对这件事情把握程度。他都知道了,他说你一定是得了麻风病。我相信他的能力。我想到了请他帮忙,福尔摩斯先生一定会有办法的。”老上校对我的态度明显地好了许多。我对戈弗雷的医务护理肯特先生说:“爱姆士沃施上校这样做是对的,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个帮手。我知道肯特先生医治过一些病人。我想问你的是,你是皮肤病专家吗?这可是一种热带病或者说亚热带病。”肯特先生的口气很坚决:“医生这个概念你应该明白,福尔摩斯先生!”我对他说:“我相信你在这方面的造诣。我想你不会拒绝在同一个病例上听听别人的意见,这很有必要。我知道你这样不顾危险地和病人住在一起的苦衷,你是担心别人对你施加压力,要你将病人交出来,把病人彻底与世隔绝。”

“没错,福尔摩斯先生说得很对!”爱姆士沃施上校马上接口说道。

“这件事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特地带来了一位皮肤病权威专家,他是我一直信赖的好朋友。我以前帮过他,他也很想为我做点事情,所以我把他带来了。他的医术在整个医学界都很有名,他就是詹姆士·萨德斯爵士。”

当我说出詹姆士·萨德斯这个名字的时候,肯特先生脸上表现出来的样子,跟一个后辈见到了他所崇敬的前辈一模一样。

“我能够在这里见到詹姆士·萨德斯先生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他毕恭毕敬地说。

“既然情况是这样,詹姆士·萨德斯爵士的出场就很有必要了,我马上就去邀请医学权威人物萨德斯爵士,他在马车上可能坐得早已不耐烦了。”莱尔夫听我说到这儿,未经爱姆士沃施先生的同意,就飞快地跑向了大门,他请萨德斯爵士去了。我看见爱姆士沃施上校脸上的笑容很灿烂,我又对他说:“我这个时候有一点空隙时间,我们不妨到你的书房去,我必须向你解释我的一些冒味的想法,这也是我对于这件事的最初推理。”老上校很感兴趣,他愉快地答应了下来,我们一起走进了书房,听众不多,就那么几个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

我对爱姆士沃施上校说:“我的推理过程是一个假设的延伸: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情况,不论它有多么不可能,也必然是事实。在那种有多种可能性的案例中,必须对所有的可能性一一加以验证,直到最后那种能够让人信服的可能性出现。我们不妨用这种假设的方法来解释一下这件事情。我当初一听多德先生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马上就想到了这件事情有三种可能的解释,这三种解释足够用来说明为什么戈弗雷会被老上校在自家庄园的小屋里隔绝或者禁锢起来——第一,他极有可能是犯了罪,急迫地要躲过警察的追捕;第二,他很有可能是得了精神病,但家人又不愿把他送进精神病院;第三,他很有可能是得了某种传染病,家人要把他隔离起来。如果这三种答案都不是的话,我想就只有上帝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了。现在上帝不能出来证明,那就让我来证明一下吧。在我的头脑里,戈弗雷是因为犯罪而把自己关起来这种答案不成立,你们这个地区到现在都没有破案的犯罪报告,这一点我想我比大家都清楚。戈弗雷如果是一个身份未暴露的罪犯,那么,老上校会从家族利益考虑,必须把戈弗雷弄走或者送到国外去,而不是隐藏在家里。所以说,戈弗雷因为犯了大罪而被关了起来,这种假设根本就不能成立。戈弗雷得了精神病,他疯了,这种可能性要大一些。肯特先生在小屋里的身份证实了这个假设,它给人的表面印象是强行禁闭。但是另一方面,这种禁闭又不是很严格,要不然戈弗雷是不可能有机会出来看他朋友的。多德先生,你应该没有忘记,我曾经问过你,肯特先生是在看什么报纸,如果肯特先生看的是医学报纸,那么对我的推证就更有利了。假设戈弗雷真是得了精神病,但只要有医生照看并且上报了有关部门,让病人住在家里也是合法的,但是为什么要把持得那么严密呢?给人的感觉是另有原因,并不是戈弗雷得了精神病。最后一种答案就是戈弗雷得了麻风病,这种可能性虽然很离奇,似乎不可能,但是它却完全符合实际情况。麻风病在南非是一种常见病。戈弗雷在南非参加过战斗这件事,是詹姆斯·多德先生告诉我的,戈弗雷极有可能是得了这种病。戈弗雷家人不愿意把戈弗雷交给麻风病院将他隔离起来,所以戈弗雷家人才会处在极度恐慌的境地。我确信戈弗雷是得了麻风病,于是我就和多德再次拜访贵府了,我刚进门不久就发现了为戈弗雷送饭的莱尔夫先生戴的是消过毒的手套,我就更加相信戈弗雷是得了麻风病。我和老上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为了替戈弗雷保密,我把我所发现的秘密写在了纸上,老上校相信了我不是来害戈弗雷的。”

我的话刚说完,我的朋友,医学界皮肤病权威专家詹姆士·萨德斯爵士在莱尔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为戈弗雷诊断了一下,他那许久不曾流露过微笑的脸,这一次流露出了罕见的微笑。他愉快地走向了老上校,并且握住了老上校的手,告诉他:“你能够从我的脸色中看出你的宝贝儿子所得的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戈弗雷得的并不是麻风病。”老上校惊呆了:“你再说一遍!他得的不是麻风病?”

“是的,戈弗雷得的不是麻风病,这是一种典型的类麻风,也就是鱼鳞病。这种病后果并不严重,它惟一的危害就是影响皮肤破坏人的外表。但不用担心,它可以治好,不会传染。很抱歉,福尔摩斯先生,这种皮肤病是不是给你开了一个有点戏剧性的玩笑?我想戈弗雷之所以这样恐惧这件事情,跟他的心理因素有很大的关系。很有可能是戈弗雷在接触麻风病人之后,由恐惧心理潜滋暗长了一种生理作用。戈弗雷,你说对不对?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咦!爱姆士沃施夫人怎么昏倒了!肯特先生你也应该显示一下你的真实本领了!”

戈弗雷的母亲一听说戈弗雷的病并不严重,根本不会威胁生命,一时高兴过度,竟然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