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
“司马先回去吧，吾王身体有碍，四皇子这罪名既然是定了的，多说无益。”郑公公今日又见得吾王身体不好，一直守在殿外。
昨晚郁王咳了半夜，御医仍旧是开了无数的方子来，却总是不见奏效，这宦臣只觉得最近四皇子被流放脱了皇籍，宫中其实暗里波澜顿起，恰是魏司马一直觉得此事蹊跷，候在寝殿之外不肯离去。
万般无奈，郑公公到底望了望里边摇首，压低声音，“今儿是上不得早朝的，司马还是不要候着了，先回去吧。”
魏长铮终究保持了旧年追随郁王的耿直性子，总觉得草草结案并不似郁王往日的风格，心里疑惑，他想也不想便开口，“臣既受了吾王恩典，如今被拜为司马，臣自当忠心报国铲除奸佞，如今我郁国大典生事，最后竟是四皇子获罪，这个中缘由并不清楚却匆匆定罪，朝中上下如何论处，百姓如何议论……而我皇族威严又将如何维系？”
郑公公看似恭谨地垂首，那浮尘荡在臂上极是奴才脸面，心下却听着什么铲除奸佞的言论只觉得可笑，一时终于熬到了司马大人发表完了肺腑之言，赶着答话，“是是是，司马忠贞为国，可是……可是这四皇子的事情证据确凿，直阁将军又已经认罪伏法，指认元凶，奴才愚笨，不明白此事还有何不妥？”
魏长铮并不全是文官那般清高自持，眼下为了这事心里焦急，也顾不上这人不过宦官而已，沙场上回来的人到底直爽，干脆也就冲着那宦臣说起来，“四皇子当日封侯在即，他为何要放着眼前到手的利益不要，非得要走这城门之上公然行刺的法子？这可绝不是高明行事，就算四皇子为人当真不似平日所见，但他恐怕也绝对不可能选在公主大典上作乱。”
郑公公听完毫无忧心之色，反倒是一脸叹息，“司马可是有些太过谨慎了，刑部既然都彻查清楚的事情，司马却有疑虑，难不成这以后……事事都需司马费心？”
魏长铮也听出这下人说话越发地有些逾越了，他面上不善争执辞令，只得立时横眉拂袖而去，转身直奔东宫。
过了白玉小桥径自往东边去，转过几重门便是如今监国之人所在。
郁王犹在病重，大半军国之事转至太子东宫接手，太傅同近臣正列位其中，魏司马匆匆而来明显面上带气，顾不上行礼先看见今日三皇子信成侯也入了东宫议事。
郁檀正位居首，见了司马赶来清淡笑起，竟全不似治国之态，反倒因那柔和眉目多了三分的儒雅，“司马焦虑之气三步之外便可觉出，可是有要事回禀？”
他眼目只望着来者，优雅无双却又隐隐带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