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吹动安雪夏飘逸的发丝。她身子微倾,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倚着樱花树,不卑不亢地直面这个让人作呕的男子。她一直是那么温柔礼貌,即使是现在也一样。微笑,从未离开过她的脸庞。她唇角勾起,说:“您可能误会了。苏祺只是住在我家而已,我们是兄妹。从来就没有在一起,又怎么离开?”
“那就和你的家人一起离开他。”沈奕辰的话更加厚颜无耻,而且语气里满是傲慢和命令的味道。
安雪夏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说:“我没听错吧?您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让我们离开苏祺呢?父亲?是以一个抛弃了苏祺,从未尽过养育责任的父亲的身份吗?”她停顿了下,沈奕辰脸上出现一丝愠怒!安雪夏并没有因为他的愠怒而停止说话,她冷笑道:“或者是以一个逼得年仅七岁的苏祺割腕自杀的父亲的身份?父亲?呵呵,我想,您并没有那个资格吧?”
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数出自己的罪状,毕竟不是件体面的事,而且还是当着这两个手下的面。沈奕辰的脸顿时变作猪肝色,怒色愈加明显!但是苏祺毕竟是在安家长大,他再怎么厚颜无耻也不会无耻到恩将仇报的地步。他压抑住满肚子火,咳嗽一声,说:“你们要多少钱才会答应苏祺跟我回沈家?”
一片粉红色的樱花温柔地离开枝头,摇曳着落至地面。多情的花瓣隐入无情的泥土,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殇。就像苏祺的母亲凄惨离世时一般。
安雪夏不再有笑容,身子离开樱花树,挺直背脊淡漠地瞅着沈奕辰,语丝冰冷:“原来在你看来,儿子跟商品一样有价位。今天你可以花钱买他回去,以后也可以为了利益将他出卖,是不是?”安雪夏的眼睛透着忧伤。她不给沈奕辰插嘴的机会,缓缓移步绕过他身边,继续说:“我很同情苏祺,他竟然有你这样冷血的父亲!不过上帝保佑,苏祺那么善良,那么优雅,完全没有遗传你的残忍和唯利是图。”
安雪夏转身望着他的背影,然后又慢慢向他靠近,与他只有半米距离。沈奕辰对于她的指控无动于衷。她忽然替苏祺感到好难过,好难过。带着惩罚性般,她贴近他的耳朵,温柔说道:“伯父,如果您可以让苏祺心甘情愿跟您走,我一定不会强留他。可惜,他宁愿自杀也不会跟您走,不是吗?十年前,他无力与您抗衡,对于您的威逼他只能选择死亡。十年后的今天,您难道还要再次逼他?我奉劝您,如果惹到了苏祺,他有可能会选择玉石俱焚的哦!他已经死过一次,如果现在杀了您可以让阿姨瞑目,他应该不会下不了手吧?”
果然有用!沈奕辰神色大变,眼神里隐约写着担忧二字!他一心让苏祺回自己身边,却忽略了这一点!苏祺看他的眼神一直那么怨毒,恨不得他死,如果真的把苏祺接回沈家,说不定自己真有死无全尸的可能!越想越后怕,还好只是逼苏祺回他妈妈曾经住过的别墅,而不是回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