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南辛赏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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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福及柴窑宝库火

我国汉字的确奇妙无比,标点符号标在不同部位或者采用不同的标点,均会直接导致义涵的转变。如那句出了名的“下雨天留客天留客不留”,加上不同的标点,可以演变成为不同语气的句子:(1)可以是陈述句——下雨天留客,天留,客不留。(2)可以是疑问句——下雨天,留客天,留客不留?(3)可以是问答句——下雨天,留客天,留客不?留。未曾料到,相似一幕竟然会在后周柴窑的鉴赏研究中发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后周显德年间的一场大火,确实是烧出了奇迹,带来了福气。清代无名氏《南窑笔记》载:“柴窑周武德年间宝库火玻璃玛瑙诸金石烧结一处因令作釉”,文物界知名学者赵自强早在2005年所作《千年柴窑探秘》一文中,对前述断句为:“柴窑,周武德年间,宝库火,玻璃、玛瑙、诸金石烧结一处,因令作釉。”只惜赵先生未对此作出诠释,以致后来人们引用时错谬百出,如“周武德年间,宝库火、玻璃、玛瑙、诸金石烧结一处”,又如“周武德年间宝库,火玻璃、玛瑙、诸金石烧结一处”,或为“周武德年间,宝库火玻璃、玛瑙、诸金石烧结一处”。出于语意区辨以及理解歧义,人们因此将其理解为周世宗郭荣本人的独门绝技,伴随郭荣去世随之失传;甚至有人煞费工夫去钻研何物为“火玻璃”和“宝库火”,钻进了死胡同。

藏友focus兄对此不以为然,遂作白话通解:“柴窑,周世宗显德年间,皇宫宝库偶起火灾,那些玻璃、玛瑙、诸金石因高温而烧结在了一起,因而世宗突发奇想,这样的材料何不用来烧制瓷器呢?于是下令以其做釉料,烧造瓷器……一次无意的事故成就了瓷器釉料的创新和改进,就像瓦特看到壶盖因水壶内沸腾的水而跳动一样,真应了那句话:机会垂青那些有准备的人;试想如果没有周世宗对瓷器烧造的热爱,没有世宗本人的眼前一亮,断不会有人在那个时候利用这么好的机会的。”F兄的开释,使得大家伙儿恍然明白,消除了先前对于后周柴窑特殊釉面形成的误解。

此例留下不大不小的教训:对于那些来自远古的书籍记载,在认真加以分析的前提下,还要提倡辩证思考,使之符合事物的逻辑发展,以求再现历史真实。避免囿于某种误判或者误读,自设杂树屏藩而未能自拔。仍以前句为例:“周武德年间”,如不改称“周显德年间”,简直就令人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