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将这和珊珊拖出这潭浑水呢,因为此刻,和珊珊白莲藕似的双腿还在那水里泡着呢!
两三米开外的栾雅,显然感觉到了杜宇的失踪,她不得不转过头来,向后看了一眼。
情况还算是危急的,不能怪这“中华立领”老土怪,毕竟咱们向雷锋同志学习的精神还是永远应该倡导的,而且应该逐步变得常态化。
栾雅的本性也是善良的,所以她折返回来,打算帮帮“中华立领”的忙。总不能让和珊珊一个姑娘家,双腿泡在水里泡一夜,万一一会儿一不小心掉下去可怎么办。
杜宇抱着和珊珊,和珊珊在他的怀里扭捏着,似乎有点想摆脱他的意思。
“吴良伟,你个没良心的……你宁肯喜欢一个‘夜店女’,你也……你也不要我……我,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你不能不要我……‘夜店女’有什么好?长得瘦巴干条儿……职业又不好……”
“你说,这醉妞儿不是打击我吗?叫我怎么样再帮她?一边替她做着好事儿,一边受着她的报怨、咒骂。”栾雅气呼呼地说。
“行了,能在‘八点半’当台柱子,虽然不是春晚的明星,好歹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角色,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没经历过。不至于连这个也看不开吧!”杜宇说。
栾雅瞪了杜宇一眼没有说话。
心里想这小伙子还真是不简单,不旦能打,而且能攻人心。
“不至于连这个也看不开吧?”这句是什么意思,批评自己跟一个喝醉的人较汁儿了吗?得了,人家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自己还能怎么着,跟着救人吧,就算这人太尖锐,可是他的这一句也算说到点子上了,自己也没办法,得忍着,得等着。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喜欢做坏人,坏人多好呀,想干什么干什么。当好人,当好人就会有太多的负累。
杜宇把呓语不断的和珊珊背了起来,那36E的两砣紧紧贴在杜宇的背后,时刻攻击着杜宇的意念了。
但男人是有一个定律的,如果他面对的是一个女人的时候,他通常会变得邪恶,可是如果他面对的是两个美女的时候,他就会变得无比高尚,这就是男在在二女面前,负负得正的道理。
杜宇此刻变得纯洁了,高尚了,他不会往那个方向想。
因为在他身后半米的距离内,栾雅正提着和珊珊的鞋子跟在他的后面。
杜宇想,刚才是我跟着你,现在是你跟着我王经伟,人生之间,男女通常易位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了。
杜宇把和珊珊轻车熟路地送到上次那家庭宾馆的巴台前。
还是那个家庭宾馆,还是那个近四十岁左右的女服务员。
而且这妇女的记忆里真的是超好,居然还记得上次的事情,问:“又是你,又是你们?”
杜宇尴尬地点点头。
那女的继续问:“这次开几间房?”
“一间”杜宇答道。
女服务员抬头看看杜宇,又看看栾雅,“小伙子,我真是看不懂你了,上次两个人,你开两间房,这次三个人,你开一间房,你要玩什么呀?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也不自重点儿。”
“你这老板娘,管得也太宽了吧?开了房,我就会付钱,你是做生意的,我们是住店的,用不着你给我们讲道德经。你开不开房,不开拉倒,我们到别处住去,就算我们‘双飞’关你的事儿吗?真是的,多管闲事儿!”
“双飞?”杜宇把眼睛瞪得豆圆,嘴巴咧得老大,他怎么也没想到栾雅那秀气的嘴巴里居然机关枪似的吐出来这么一大堆词。
这一顿沙子枪打得那老板娘是毫无招架之功、还手之力。
忙低下了头,不再做声。
“栾雅,淡定,淡定,咱们是来住店的,不是来找事儿的。”杜宇说道。
“那也不是要被人找事儿的吧。”
“二位不要吵了,我现在就给二位开个大一点儿房间,随你们三人怎么住。”那妇人诚惶诚恐。
“不用开大的了,开个小房间就行,能躺一个人的,连窗户都没有的都可以,一个喝醉的人,什么都不知道,要那么好、那么大的房间干什么?”
“好好好”,那妇人不再吭气,因为自知敌不过对面这干瘦的“八点半”夜店的台柱子的刀子嘴巴。
二人很快把和珊珊送到一小间房子里,安排休息了。
安排休息的时候,杜宇可没有上次的待遇了,他刚准备拿条毛巾给和珊珊擦擦脚,就被栾雅一手夺了过去。
“这事儿,我来就行了。”
杜宇的心里,有点高兴,有点复杂。有点说不清楚。
栾雅替杜宇给和珊珊擦了擦脚,又让他到门外等着,说是再擦擦别的地方……
“好吧”,杜宇退了出去,他相信栾雅本质上是个善良无比的姑娘。
她觉得越是那种红尘里出来的“坠落女”才具备越是纯洁的善良。
杜宇静静地等着栾雅,直到二人一起结伴离开了这家家庭宾馆。
在宾馆的前台,栾雅还不忘记给台子里面的才板娘说一句,“我们走了,你看清楚,你的店里就住了一个人。”的狠话。
说完二人一道儿离开了这家家庭宾馆。
栾雅在离开这宾馆后,仍然对这家宾馆不依不饶,“一个小小的家庭宾馆,不过是靠着祖上的财产过日子。仗着占了地利,靠拆迁赔了几套房子,只用一个宾馆的牌子,却开着几家宾馆的勾挡,有什么呀?再厉害,小心我去举报你……”
杜宇就笑了,觉得栾雅很好笑,突然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样地认真起来了。
已经成为忙了一大通,自然耗费了不少时间,这时已经到了后半夜,路上的行人稀少,大部分店铺也早已关门大吉,但有的店铺即使关了门,上了锁也是透明的,而且店里面也是灯火辉煌。
区里、市里为了显示繁华盛世,特别规定了亮化工程,每到夜晚,这座城市倒处是流光溢彩。
这时,走在一起的杜宇和栾雅已经不是一前一后了,而是并排。
加上后半夜里抽着的小风,似乎还有些冷,二人不自觉地会互相靠近一些,即使没有什么用,也会在心理上觉得有些温暖。
二人走着走着,无意间彼此若有意若无意地撞在一起,碰在一起,彼此望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免不了彼此眼睛里递出一股温暖的眼神。
杜宇知道,至少经过这个晚上,自己心中的这个女神也不是再那么遥远了,也不是那么地不可接近了。
杜宇的心中窃喜,那是相当的高兴和满足的。
他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有恋爱过呢。这一家伙就像注了一剂兴奋剂,简直恨不得把天上有月亮拽下来给她。
那一刻,杜宇甚至觉得,跟美女杜大局长那算什么呢?杜宇一时间想,自己怎么那么傻,居然错上了那个美妇的贼船。
这时,他们正路过一家店铺,栾雅居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杜宇急忙驻脚,看看她。
栾雅专注地在看着商店里的一束鲜花,杜宇忙凑过去。
栾雅说,“你看,你什么时候见过红黄相间的玫瑰花儿,我觉得特新鲜。”
“你喜欢呀!”
“嗯!”
“实在喜欢,我就给你买来。”
“早下班了,哪里能买?”
“可以的。”
“净说糊话”,栾雅起身走了,边走边对杜宇说,“你这人挺好的,就是爱吹牛,爱说些不负责任的话儿……”
栾雅说着话,一个人自顾自地朝前走,走了一二百米的距离,觉得杜宇还是没有跟过来。
“你在后边干吗呢?还不快点儿。”栾雅头也不回地说,都是个普通的凡人,谁也有孤单寂寞的时候呢。
栾雅喊了这句话,仍然没有发现有动静,觉得有点儿奇巧,便回头望了望。四下里看看,寂静无声。
栾雅四下里望望,只有寂静和冷落,她四下里居然看不到杜宇的影子,觉得十分不安,她心里在嘀咕,“跑哪里去了?你跑哪里去了?”
栾雅说不清自己是担心他,还是担心自己了,反正她自己心里有了那么一丝的恐惧。
“中华立领!老土怪!你在哪里——”
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直愣愣地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一般,突然出现在栾雅的面前。
“哎呀——”栾雅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捂着自己的胸口,“唉呀,你吓死我了,你从哪里钻出来的。”
“我去买花了?”杜宇说着,嘴里咬着一束花,正是栾雅先前看的那一束红黄相间的,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玫瑰花。
栾雅突然愣在了当场,鼻子一酸,眼泪居然要流了出来。“八点半”的台柱子,演技再差也敌得过三线演员,再说,这又是本色出演,那家伙心情激动的,眼睛哗啦哗啦的。
“你别哭啊,你哭什么呢?”杜宇关心地安慰。
“我没哭,我是在笑呢,你居然愿意为了我的那么一点可怜的喜欢,去破坏人家的公物,去砸坏人家的门窗!”说着,栾雅转身向回走,走向那个店铺。
“我没有砸,我不是暴徒,我是有分寸的。”杜宇只好跟在栾雅的背后尾随。
栾雅走到那间店铺门前一看,店铺的门窗,完好无损,店内的陈设除了少了那一束花以外,一切如旧,毫无变化。
栾雅吃惊地问:“你是怎么把花取走的,你是变魔术的吗?”
“我不是取走,我是买走。你看原来放花的那位置,我放了一叠钱。”
栾雅仔细地瞧瞧,的确有那么一叠子红钞票放在那里。
“我不信这么一束玫瑰花能值一千大洋,我出价不低。”杜宇说。
栾雅转身回来,冲着杜宇眨巴眨巴眼睛,“你是不是价钱给得有点高了?”
“你意思,我再进去一趟把钱取回来,咱们走?”
“哈哈哈哈”,栾雅第一次笑得特别开心。
杜宇顺势挽了栾雅的胳膊,栾雅另一手拿着花束,居然没有推辞,陪着杜宇一道儿走了。
“我真的是搞不清楚,你是怎么进了那家店铺的,你是神啊?怎么门窗完好无损,你就进去了呢?”栾雅问。
“老实告诉你吧,这座城市里百分之八十的门都是可以轻易随意打开的,每一间房子看似房主的私有财产,却不知何时早已被人家进去过了。”杜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