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仔细看,在那纱巾上,绣着大大小小,间隔或大或小的彩色斑点儿,表面上看,这些斑点似乎是纱巾的图案,其实不然,这些班点大有文章!”
刑警们迅速戴上手套,打开那条丝巾,果然有许多大小不等,错落有致的斑点儿。
“那不是图案,那就是摩斯电码!”杜宇站在大厅的当场,对所有因好奇心而围上前来的那些个刑警们说。
“摩斯电码,摩斯电码是什么东西?”其中一个弱智刑警,傻傻地问。
那个队长立即走到这货跟前,照着他的小肚子就给了一捶,“丢人现眼的货,不懂就不能把你的嘴巴闭上?”
“摩斯电码也称摩尔斯电码,是一种时通时断的信号代码,这种信号代码通过不同的排列顺序来表达不同的英文字母、数字和标点符号等。由美国人艾尔菲德?维尔发明,后来被广泛应用是世界各国的军事、情报、间谍工作中,熟练的爱好者和军事报务员常常可以接收(抄报)40WPM以上速度的摩尔斯码。成为这些组织和集团沟通信息传递情报的特殊语言。”
刑警队伍站在当场慷慨激昂地解释了一大通,算是给大家一个证明,证明自己不是不学无术的主儿。
显然,除了杜宇在沉默外,大家都还算买队长的帐,受了鼓励的队长顿时,兴致大发,“而把摩斯电码当图案乡在布匹丝巾上,这样的手法,我还闻所未闻,现在的犯罪份子的手段可真是高明,创意真是新鲜。可是这些电码图案是什么意思呢?”刑警队长陷入了深思。
“队长同志,建议你立即把这条丝巾送省公安厅,请求他们找相关专家组织破译。因为摩斯密码使用有个惯例就是每四年重新排列一遍,就算你知道原始密码,你也无法破译是哪一年的序列。”
“是是是”,刑警队长面露惊恐之色,着实佩服这陌生的小伙子的冷静与睿智。
这些刑警大惊失色,能用得起摩斯电码的黑帮是什么样的人呀,就凭刑警队的几毛人,几条枪,而且还经常性的枪弹分离,还想跟人家抗衡?
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
刑警队长立即交身旁的人办理。
然后回过头来对仝市长说,“仝市长,敢问刚才说话的这小伙子是哪个单位的司机,像这样的人才,真应该到咱们刑警大队来工作,那才是真正的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啊!”
刑警大队队长说得这些话,看似唐突,实际经过了精心的考虑。
因为,既然是随同仝市长一起来山上洗浴的人,而且大家都衣衫整齐,唯独他系着浴巾。是不是也说明了这货儿跟别人的不同?
而且,自从刑侦队员进入院子以后看到,这年轻人的行动似乎不受任何约束,就连平日霸气遮天的仝市长也采取默许的态度,足见这人不一般,因此,说上这么一句,就算自己刑警大队的庙小,人家不会来,但至少也能讨仝副市长个好吧。
这刑警队长的侦破能力绝对比不上政治能力。
而官场其实需要的第一能力一定是政治能力,就看你站队的时候能不能选对人了。
侦破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刑警们拿了一些弹壳、收拾了仝副市长司机的尸体,捧着那条珍贵的摩斯电码丝巾,准备返回了。侦破工作基本算告一段落了。
一队人马从鹿角湾温泉向回撤了,那晚的卡拉OK显然是不会唱的了,谁还有唱得心情啊!
就连仝市长的车都被扣了。
仝市长坐着黄局长的车从山上的温泉返回,竟然连司机都没有了。
吾兰古丽轻轻走到杜宇的身边:“你能开车吗?”
“绝对保障领导安全!”杜宇坚定地说,“我先去换身衣服吧!”
一路上仝市长显得闷闷不乐,没有一句言语。
吾兰古丽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想寻个话题怎么样打破那灌了铅似的沉重的气氛。
吾兰古丽说:“老同学,我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可是全校有名的足球王子,当时校园周围的那些个地痞流氓胆敢到学校来闹事儿,你可都是第一个冲锋在前,可今天从浴池里出来的时候为什么最后一个出来……”
面对吾兰古丽的突然****,杜宇没有想到,仝兆朝也没有想到。
而且吾兰古丽一下击中了仝兆朝的七寸,一时脸涨的通红,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吾兰古丽一时间也陷入了尴尬,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宇说:“杜局长,仝市长是在场的最高长官,从掌握的国家秘密或者从指挥的角度来讲,他都应当最后出来。我在部队行动的时候,部队就有规定团级以上军官必须在自己的指挥所,而不应该去冲锋陷阵。”
这时,仝副市长受了启发,立刻变得异常灵光起来,“这个司机不一般,不是一般的不一般,你真是一员有勇有谋的悍将啊!做为一个领导,无论何时都不能乱了章法,一定要冷静,一定要照顾全局,率领大家冲锋陷阵的,那是将,不是帅。老同学,等小杜回到你们市里以后,我劝你好好栽培他,不要让他长时间当司机开车,要让他接触接触文秘的工作、重要的工作,这的确是个少见的好苗子。”
吾兰古丽看着仝市长,笑了笑,“仝市长过奖了,小杜你别胡说。”
“一点儿没胡说,我的确相当看好这个小伙子,实在是没机会,如果有的话,我真想把他拿到我的身边来。”
“那可不行,我还舍不得放呢!”吾兰古丽竟然娇嗔起来。
吾兰古丽说这话的时候,杜宇的脸突然红了。
“起码在那么危难的情况下,他知道保护我。”吾兰古丽说的时候简直是动了真感情的。
这时,仝市长又一次陷入了沉思,问题是他还有一个心结没办法解开呢。
“老同学,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毕竟自己身边的贴心人没了。”吾兰古丽说。
“是啊,我这次回到市里,如何给市委领导交待,如何给人家司机的父母交待,人家辛辛苦苦养育了几十年,这一下,就什么都没了,我怎么对人家说呀。”,仝市长说,“唉,实在难以启齿。”
“仝市长,其实您的司机,我虽然只是刚刚接触,但我是十分敬佩他的。他能在那么危难的情况下,不顾自己的安危,第一个冲出来与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博斗,而且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这也与您的教导和栽培是分不开的。”杜宇如是说。
“唉!什么时候了,还能说这些话。”仝市长一脸愁容,但是杜宇感觉得到,这仝市长心里舒服着呢,就是没吃蜜,也舔了糖。
接着杜宇又来了一句更狠的,“再说了,那条珍贵的丝巾,正是您的司机用生命抢夺下来的。”
这时,坐在后排的吾兰古丽都要笑了,但她得忍住,她不是傻子,她听得出来,这是杜宇在替仝市长想退路,圆场子了。
仝市长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既领杜宇的好意,也知道不能过火,不能没有了分寸。
因为他明白自己身边的人,那货能干什么,要说勾引个女人,送点礼,吃点喝点儿,自己的司机那指定比兔子跑得都快。要说在枪林弹雨中博斗,抢夺那个绣了摩斯电码的丝巾子,打死仝市长,仝市长也是不能信的。
那货根本不可能认识那东西的珍贵。就是这次死也是骚情死的,连个所以然可能都没搞清楚,就见阎王了。
可惜自己倒霉,碰上了这事儿,还能咋办,只能依着杜宇说得那些个话。
那些个话也的确是不错的主意,能确保仝市长全身而退,解决现存的一切危机。
这时仝市长说:“你说得不对,是你们俩一起从枪林弹雨里抢下那个丝巾子的,绝不是……我那司机一个人的功劳。”仝市长说这话的时候,在省略号的地方停顿了很长的时间,那一段静默和空白,包含了对杜宇的感谢,包含了对吾兰古丽的感谢,包含了很多语言和文字不能包含的内容。
“真不好意思”,仝市长说,“本来想带二位在A市好好玩玩呢,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真对不起。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会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照顾二位了。二位如果想玩就继续在A市待上几天,所有的费用,先记到我头上。但我实在不能陪二位了,老同学,你请见谅啊!”
这时,仝市长已经不是一口一个古丽古丽的叫了,而是叫二位。
在官场一个司机如果能跟自己服务的领导一起并称二位,那一定说明这个司机是非常的不一般了。
“看你仝市长说的,谁也不想出这种事情的。既然出了,我们就认真对待,撇开公务不谈,你也是我的大学同学,我怎么能不帮忙呢。仝市长如果需要的话,你看我们小杜也算精干,不妨先帮你几天忙如何?”
“唉!王师傅的手段我自是明白,可是,我不能劳驾呀,那样的话儿,我们市上警察的脸往哪儿搁。不能照顾好你们,已经是仝某最大的失败了,有情后补,将来仝某一定有机会好好跟你们处处,老同学啊,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争取能到你们那里走走,明天可就不能陪你了。”
“好吧,仝市长你忙你的,能出面接待我们,已经是你给我们最高的礼遇了。”吾兰古丽说。
“看你说啥呢,咱们是老同学呀。”
这时车已经开回了A市的迎宾馆,政府专门接待贵客的地方。
仝市长下了车,握了握吾兰古丽的手道别,然后又专门走到杜宇的身边握着杜宇的手,“谁有你这样的下署,真是前世修来的缘份!好好干,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再见,二位,我还得到书记那里去一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得见见‘班长’啊!”
仝市长转身走了,留下了一个高大帅气的背影。
仝市长走了,A市人事局的人也动不动就被叫去配合调查。
当然吾兰古丽和杜宇也被叫去两次,二人从刑侦大队出来以后,吾兰古丽的心情就不怎么好。
“本来是打算谈点援建项目呢,这事儿搞得。弟弟,咱们回吧。”吾兰古丽从职位上来讲,是根本没有必要征求杜宇的意见的,但作为女人,她还是希望能有个男人给他拿主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