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妹”的洗脚屋里的保护费权利就那样转让了,从那天以后就归二平兄弟收了,只是保护费降成了三成,本来那“怡红妹”的洗脚屋里的老板也是不愿意掏的,他觉得是自奋斗来的,终于争取的从那肥猪胖秃头手里的独立,怎么又来了这二平兄弟。
可是二平兄弟说了,如果你不给也可以,那以后他们也不会到幸福街来,那么,那一对半秃头要是再回来找他的事儿,那可能就不是七成保护费能摆平的了。
王平说肥猪胖秃头他们要的是七成,是各个店铺所经营的大头利润,这就太黑了,纯粹的黑肚子,不给店主留活路。而自己要的是三成,那不叫保护费,而是保安费。
“怡红妹”的洗脚屋的老板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看看二平,“那有区别吗?”
“当然有”,卢建平说,“那就是我们兄弟会一直冒着生命的危险,不再让任何帮派,任何组织前来骚扰商户的利益,有了安定和谐的局面,大家好放开手脚来挣钱。而我们二平兄弟只是要一份你们开出来的保安的工资而已,难道不行吗?”
“可是这保安的工资也忒高了吧?”“怡红妹”的洗脚屋老板说。
“你能用多少钱雇佣到敢于向肥猪胖秃头他们叫板的保安,难道保安公司的那些人行吗?只有我们兄弟才行!”王平说。
“怡红妹”的洗脚屋里的老板想了又想,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让二平兄弟保护他们。
“怡红妹”的洗脚屋虽然是新店,但是在那一天的表现,的确是幸福街上不折不扣的硬茬儿,既然硬茬儿都倒了,寻求二平的保护,那么剩下的人,自然是墙头草,随风倒了,谁保护还不是一样,都是花钱求平安的事儿。谁让自己们都只是求财,而不是他们这些人,是玩命的主儿。
再说了,能降到三成,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还不快快地拿钱送上来!
只是他们在交钱的时候,一直在给二平强调:“你们可一定要保证我们的安全啊,一定得确保我们店主的利益啊!”
“你们放心,你们放心,我们的总店是‘夜色曼佗罗’,你们还信不过呀,那值多少钱,你们也不是估不出来,如果有了事儿,你们到那里要钱去!”
“真的啊!那你们为什么只开着那样的破普桑,看人家,人家收帐都开宝马。”
“哼,我们要开宝马,也得问你们要七成!”卢建平捏着店主交上来的钱,恶狠狠地说道。
所有的店主,当时被震住了,不敢再吭声。
“我们收钱是为了收钱吗?是为了开好车吗?不是!我们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正常的经营环境,是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和秩序!”
二平把幸福路拿下了,这下,二平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了,因为他们有花不完的小钱了。
他们得意着把这个消息报给了刘洪生,又报给了杜宇。
杜宇听完并没有什么表示,毕竟是扩充地盘的时候,也不适宜太讲究方法了。再说二平做得也算是可以,并没有什么不当的地方。
杜宇只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你们没事儿就到那里去一趟,把那地方看好,别让人家说你们只收钱,不保护”,其他的杜宇一个字也没说。
二平心里有些失落,因为杜宇的表现并没有他们期待的那么强烈,那么好。
二平从杜宇那里走后,杜宇木木地看着窗外,他心里盘算着:过两年,这俩个家伙是不是又会变成两个许三爷。
除此之外,杜宇还发愁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吾兰古丽越来越把工作的重担向自己的身上压,可其实说实话,那些工作实在让杜宇头痛,他甚至对那些个文字材料充满了厌烦,都是些假话、大话、空话,而且吾兰古丽似乎对杜宇也越来越依恋了。
其实假如是一个变通人,自己的局长对自己如此器重,那那个受器重的下属,一般都会高兴死的,为拼了命的力气去卖力干活,可惜杜宇已经没有心思了,他的心思在他的黑道社会了,那里才是他真正的位置。
可是现实生活中,白天的八个小时时间里,他总是坐在吾兰古丽外间房子里,处理着人事局多如牛毛的事务。
有些事务,杜宇一看就觉得头痛。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儿,也得让写个材料,做个总结,开会会议什么的。
人事局是个大局,可是这时候,吾兰古丽连主任、副主任都没有任命。
一切权权交给杜宇处理了。那些个俗务常常占据了杜宇白天的大部分时间,所以黑道的事儿,杜宇常常只有晚上的时候才有时间处理。
有时候杜宇都搞不清楚哪一个才是自己的真正的身份了。他觉得自己活了两个人的人生。人事局的秘书是一个,那是白天的,当然是国家分配的工作。而那黑道老大,是属于晚上的,那也是军委任命的呀?
唉!常常有些时候,杜宇就觉得彷徨,徘徊,犹豫。他实在是搞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怎么就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这种样子呢?是不是有一个是假的啊!杜宇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常常这样问自己。
吾兰古丽这天又给杜宇安排了一个会议材料,杜宇写完,按照惯例拿给她。
吾兰古丽看完,觉得并不满意,下午下班前告诉杜宇,晚上先别回家,陪自己出去一趟,很久没和杜宇一起逛逛了,今天散散心。
吾兰古丽嘴上这样说,其实是对杜宇写得材料不满意,但她不能直接说不好,因为她不想伤着自己的人儿。
在别人眼里杜宇是人事局局长的司机兼秘书,但他们之间的另一种交情,可只有吾兰古丽知道。
所以起初,吾兰古丽一直不敢让杜宇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外间当秘书。她怕,怕人家说闲话,后来,她还是决定让杜宇搬到自己的套间外间坐了。一是因为天天动不动就想杜宇,动不动眼前就飘来这妖孽的身影。二是因为吾兰古丽想,现在人都变了,自己如果躲着杜宇,说不定,嫌话一样飘过来,不如自己反着来,兴许还没有人说。
吾兰古丽想,现在的人们都变态,离得近了,也许人们反倒不怀疑,再者如果近了,双方的缺点暴露的击率就大些,如果真的自己看到了杜宇的缺陷,自己心里突然没了他了,那也好,正好疏远,反正这杜宇也没可能跟自己共渡一生。如果自己突然对他没感觉了,那也好,反正吾兰古丽也不想跟杜宇当仇人,至少有一点儿是可以确定的,杜宇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年轻人,所以作为他的上级,应该在他的人生道路上,给予他事业的帮助。
杜宇这阵子忙得乱七八糟,为了黑道儿的呕心沥血,他知道自己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险之间,故受命以来,夙夜忧叹,加紧组团,筹钱找地儿,猛练团勇,恐托付不效,以伤军委之首长托付。
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一旦一心一意扑在事业上,自然儿女情长的事儿就要被削弱好多。
可是吾兰古丽那晚干完工作,居然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了,居然要杜宇驾着车,到那荒凉的西虹山北山,就是杜宇他们发包的那片待耕待恢复的林地里去。
“局长,那地方那么荒凉,咱们去那里干吗?”杜宇问。
“怎么叫起局长来了”,吾兰古丽有那么一点儿不高兴的意思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没人的时候,你喊我姐,不必喊局长,真是见外,哎——”
“姐,我一时没有太注意,对不起”,杜宇红着脸给吾兰古丽解释着。
吾兰古丽突然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伤了杜宇这小伙子要强的自尊心,急着想说几句软话给他道个歉,虽然杜宇是自己的手下,但是他们是有那样一层关系的上下级,所以情况就有些复杂了。上下级关系就变得边缘化了。
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上过床的上下级,事后,上下级的关系必然后发生剧烈的变化,人家把身体都搭进去了,你还不允许人家牛笔一下,那那个领导也太不人道儿。
只要不是很过分,一般领导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的。
而吾兰古丽也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她天生惠质,聪明过人,自然知道,就是缓和自己和杜宇刚刚那一点点儿不太融洽的气氛,也是不能硬上的,应该“施媚”。
男人是不怕硬的,当一个女人冲男人发狠的时候,那个男人就会表现的更狠,而如果那个女人拿出小女人的妩媚和温柔,那个刚强的男人通常是抵不过这种软语和温柔的袭击的。
“要是我一个人,我指定也不敢去,不是有你吗?有你在姐儿的身边。姐就有无穷的胆量和勇气,姐儿就觉得自己突然年轻了十岁,变得什么都不怕了”,吾兰古丽说着,把自己那一头秀发斜着倒下来,倒在了杜宇的怀里,那身上散发着的,还是是名贵香水——CHANEL香奈儿五号的香味儿。
杜宇贪婪地闻着这香水的味道儿,那是熟悉的味道。世界名牌,到底是世界名牌。的确算得上沁人心脾。在那通向西虹山北山的路途中,吾兰古丽竟然不管杜宇架车的安全和危险,竟把自己一只柔软细腻、晶莹剔透的玉手,伸向了杜宇的大腿……
杜宇一个激灵,车速突然慢了下来,但并没有停,还是朝着那个方向驶去。
CHANEL香奈儿五号的香味儿更加浓烈地弥漫在车厢并不算太宽敞的空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