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杜宇才明白原来这三个交警、协警全是冒牌货,不知道许三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几套衣服,在这里当车匪路霸呢。
杜宇觉得吧,这许三也是够猛的,自己的黑帮面临困境了,胆子可是越来越肥了,居然干起冒充执法人员的买卖了,这不是典型的“公路三乱”吗?
许三爷瞪了瞪杜宇,说:“谢小姐没工作,虽然有产业,但打理的也是步步艰难,绝对不是一帆风顺,目前看,也没啥挣钱的好路子。你小子有福气啊,你要是把她那点家底给倒腾光了,小心我崩了你!”
杜宇觉得这许三也真是可以,怎么就跟自己说这种话了。可转念一想谢婉晴还是混得不错,至少有许三对她这一份心思,这么着怎么说也是谢婉晴一件好事儿。
眼见的自己说了狠话,可是杜宇的表情冷淡,似乎没什么反应。这让许三有那么一点点失望了。
许三爷再一次咆哮了:“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你要是敢打谢小姐的钱的主意,我抽你!用我毕生的精力抽!!”
擦!这么个黑道老大,也太没人性了。
咋说你也是一方霸主,怎么遇着点儿事儿,变得这么地不稳重啊,真正的重剑从来都没有尖利的锋刃!
杜宇看看这情形,是需要自己表决心的时候了,人啊,当有一项使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一个演员。使命有多庄严,演技就会有多高超。
杜宇咬了咬下唇说:“许三爷,请您,请您相信杜宇!杜宇实在是有难了,实在需要谢姐的帮忙。事情成了以后,杜宇一定不会亏待了谢姐,请你放心。这样吧,事情成了的话,如果有利可图?这些钱,全部算谢姐的股份。事情如果不成,那我杜宇后在第一时间,把这些钱原封不动地全款退给谢姐,并附以利息,杜宇以人格担保,绝不食言。”
许三爷看着杜宇一脸诚实的表情,似乎找不出怀疑他的理由,再加上杜宇辛辛苦苦在新城区人事局谋了一份看起来很体面的差事儿,想来,他也不可能跑路,没有理由啊?再加上谢婉晴,许三也跟了多年了,虽然自己是一厢情愿,谢婉晴从来在心里也没有给他许三留一个位置,但是谢婉晴的为人处事风格、分寸把握得极好,如果这杜宇是实在不可相信的人,那么想来谢婉晴也不会借这么多钱给杜宇。既然敢借,肯定有她的道理。
因此,许三说:“我没指望你能给谢小姐带来什么利益,但谢小姐不容易,我知道,现在借给你这么大额的钱,你一定要在钱能周转开的时候,尽量在一年内还给她就行。没关系,
利息她可以不要,谢小姐虽然算不上巨富,几千万近亿元的资产还是有的,不缺那点利息钱。”
杜宇当然趁机就得拍了马屁,有道是:有拳不打笑脸人。
杜宇说:“许三爷还是有魄力,杜宇这里谢了,七日之内,杜宇一定给许三爷一个满意的回复。”
“好的,我等着,如果你敢给我耍花招,下次在马路上的拦你的就不是交警了,而是猎枪!”
擦!这个狠,直接开始玩命了。
“三爷,你放心,要是有了闪失,我砸锅卖铁也得让谢姐收回本钱。”
“走!”许三爷对自己的三个手下喊,然后四人一起纵身跳下公路,消失在傍晚暮色掩映的草丛里了。
杜宇重新上车,觉得人想做点事儿,可真是不容易,自己不过是投个标,干吗就非得碰到这许三爷凭空插的一杠子。想来一个人的一生,能做事业的时间本来就没多长,还得应付这么多没意思的内耗。
刘洪生那天晚上带着特一班的那几个人,在杏儿的怂恿下,全部坐在电视机的前面,收看着滨海市新城区电视台的新闻节目。
新闻节目简直要烂透了。
区委副书记XXX去慰问的孤寡老人,送了五百元钱。一个死胖子喝了四十瓶啤酒,要冲击吉尼斯世界纪录。副区长到XX村委会解决了十几年上访没人解决的问题。新城区广大农民群众在大灾之年又喜获了创历史以来的伟大丰收……
这些个特勤班的队员们,可没有心思关心这些无聊的电视新闻。
对他们来说看这些玩意儿,简直是一种受罪。
坐在电视机前,他们一阵子一阵子的苦等,一直要看一看那个拍卖公告。
而这个公告却迟迟不肯出来,大半夜了,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确实很不起眼,哪怕是几个人故意蹲点守着电视,还差点给错过了。可以想象,真正能看到这个消息的能有几个人。再说了,这个时间看电视的,多半是一些普通老百姓。
当他们看了这则公告的时候,也许在他们的心里只把这则公告当做新闻节目的一部分了,而且放在了天气预报之后。
真正有钱的家伙,谁没事儿蛋疼在这个时间看电视,而且是区电视台的垃圾时间。
只怕这个时间,那类的社会达人,正在抱着美女跳舞、睡觉,做着一些伤风败俗的事情呢!
到拍卖公告播放的时候,杏儿急忙慌慌张张地叫起了所有的人。
因为那个公告很短,杏儿怕这些大头兵,一迷糊就把整个节目给错过了。
看过之后,确信了消息的真实性。柳俊文记下了招标电话,以及缴纳投标保证金的时间和地点。
大家又是一翻合计,之后,刘洪生又监督着柳俊文、杏儿把那份投标书,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打算次日一早,尽快递上去。
那时,其余的那几个吃货就都去睡了,他们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无心参与。
可是柳俊文却开始拨打自己心里的小算盘了,没办法,算帐的就是算帐的。什么时候也忘不了算自己的小九九。
柳俊文把杏儿拉到一旁,悄悄地问她:“杏儿,你在哪里住啊?”
“我啊,在艺术学院。”
“噢”,柳俊文吃了一惊,“你是搞艺术的啊?”
“不行吗?”杏儿扑闪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说。
柳俊文又算了一下帐,这次算得自己有点底儿虚了。
他觉得杏儿长得实在好看,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精明能干有精明能干。现在,他又明白了,杏儿是艺术学校的学生,他觉得自己跟人家在天平上的份量不对等。
“希望你以后经常跟我们这些个大头兵接触接触,虽然都是一帮没文化的人,可能有些粗鲁,但都是有情有义,有血有肉。”柳俊文说。
“有情有义我没看到,有情有欲我绝对相信,哈哈哈哈”,杏儿恶作剧地笑着。
这话说得,柳俊文那么黑的脸当时就充血了,憋得不行。
“至少我相信你是有情有义的”,柳俊文说,“你看,你在我们最为困难,不知道如何起步的时候,替我们找到了一条前进的大道,先不说这招标消息值多少钱,单是你刚才给我们的建议,以及你对工作的认真程度,和看电视节目的时候,那一份超人的责任心,就不知有多大价值啊。”
柳俊文也是会说漂亮话儿的了。
这时杏儿的脸上显现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有了一抹淡淡的哀伤。
可是杏儿经过宋老六的教练,早就练好了一身平衡自己心理的本事儿了。她知道平衡自己心理的办法,最好的一种方法就是转移法,因此,她立马儿转移了话题:“其实这次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参与拍卖‘八点半’吧的过程,就是在几个小时前,我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我也是不确定的,我只不过是想做个梦,过过瘾而已。可以说,这是自我踏入社会以来,做过的最疯狂的梦,我杏儿能参与这么大的生意吗。此刻我心里头有点紧张,但也有点兴奋。”
“将来,你会更兴奋的,我相信我们老大,我们都信他,他实实在在就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那么多的复员兵,有谁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代理人事局办公室主任的职责?就连他的朋友,你的到来,竟也是如此的出色!”
“哪里,哪里,我一点点儿都不出色,我做过许多许多的错事儿,都是缘于我太爱做梦了,而现实总是残酷的。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以后,我对事物就不那么理想化了,我知道了人生就是茶叶,不管你怎么拼,最终泡进杯具。也许,将来,当你了解我的全部的时候,你就不会再这么说了”,杏儿淡淡地说。
“不会的,我相信眼缘,我觉得我第一眼跟你接触的时候,就跟你有眼缘”,柳俊文说。
“只怕你将来就不会这么说了”,杏儿淡淡地说。
其实柳俊文对杏儿含沙射影地表白的时候,杏儿的内心是高兴的,是激动的,可是她不敢,她明白自己曾经是个“失足女”,因此,她把自己的心封闭了,不敢轻易开启。
这一夜,对柳俊文来说是难受的一夜,对杏儿来说是竟是难忘的一夜,对谢婉晴来说是难熬的一夜。
杜宇!一个毛头小子,自己竟然不问清楚究竟,不核实全部的细节,就冲动地借给了他四百万现金,这可是自己全部现金了,千万不能输个血本无归。
一切的结果,很快就是会揭晓了。
中不中标,一切就明确了。
所有的人都在为那一刻准备,所有的迷底在那一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