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和栾雅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一种幸福的感觉在彼此的全身传递。
杜宇载着栾雅回到这个小区的附近的时候,看到了地下车库,其实在这里,杜宇的车是没有车位的,但为了躲避满街的人群,和杜宇本身存有的邪恶思想,他还是把车开进来了。
此时,栾雅伸手摁灭了头顶那最后一抹昏暗的灯光。
周围是一片黑暗了,杜宇再有妖孽的眼睛,此时,眼睛也失去了感觉。可浑身上下却像长满了眼睛,他闭上了自己帅气锐利的眼睛,却看到,看到栾雅久违的满身的热情,她踏着的不是七色彩云,而是满地预火。
栾雅虽然一直在风尘场所里谋生、谋钱、谋日子,却一直矜持、秀气、装高雅。
此刻碰到了中意的人,亦或是见钱眼开,但史无前例地放纵了。
栾雅第一次深深地明白,原来自己的高雅不堪一击,原来自己见了这几十万块钱的激动,绝对超出了自己先前的认定。
一直以来栾雅觉得自己是高雅的,纯洁的,高雅到自己根本就看不上钱,看不起钱,这母亲这次生病,让栾雅知道了原来自己竟是那样地爱钱,钱是什么,钱就是钱,钱就是大爷,钱就是万能的主儿,有钱别人就尊敬你,有钱医院就收留你的母亲,有钱你才能可能给自己的母亲做一次换肝、换心、换肾、换肺的事儿。
贫穷万事哀。
而钱或可买命。
因此,她对杜宇是感谢的,至少他带给了自己一大笔钱,在那黑暗的地下车库里,她搂着杜宇的脖颈,慢慢的……
此刻,白天河正秘密地约见了新城区的黑社会头子——许三,
谁知道许三却说:“不可能吧?!新城区就是我的地盘,不经我的允许,外来的人一般是不敢造次的,一旦有惹事生非的,抓到就是会打成残废!至于我的人,今天没有人到“夜来香”那边去,我一般是信邪信佛的,我不可能在两种地方让手下的人闹事儿,一个是别人的婚礼,一个是别人的葬礼,我们帮会的规矩就是要尽可能避开这两种情况。”
白天河虽然感觉到了,许三肯定会让他失望,但在许三告诉他这些话时,他还是表现的两眼没有光芒,失望透顶了。
许三说:“既然是白局长有事儿找,那我自当竭尽全力,我帮白哥问问,让手下的地兄尽全力打听打听,但我不敢保证有什么结果。”
许三那天当真就安排了自己的几个手下,并要求他们尽快打听。能帮公安局长一个忙,将来肯定有收益。只不过,他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来。
这人是人还是魔鬼,这货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白天河一头大汗,他身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一缸的烟头,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现在,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丢的枪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吧。否则的话,就不仅仅是行政处分了,还要判刑!
事情还没到那么严重的时候,因为,栾雅在点完那些钞票以后,憋了半天,最后在接受完杜宇这厮的适度骚扰后,终于还是没有憋住,像是压在心里的话被杜宇的舌头勾了出来。
“你说这把枪值二十万?”栾雅问完说,“这么一把枪在黑市里撑死也不过值个万把块钱。”
“这你就不知道了,换了别人的枪,不值钱。可是这不是一把普通的枪,这是白天河的枪,是堂堂新城区公安局长的枪,应该说是新城区的第一枪,所以就贵了。”
栾雅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表示着一心底的疑惑。
“比方说领导干部的车辆,车牌号都是00001、00002……那个车牌的价值就远远超别的车牌的价值,就是这个道理。中国人是最爱排序的,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喜欢分个次序。”
“如果我母亲换肝的排序能排到第一名就好了。”栾雅表情落莫地说。
“会有办法的,会有的”,杜宇对栾雅说。
“唉!”栾雅的眉宇之间又浮现了一股哀伤。
此时,杜宇对这事儿还没有足够的把握,因此也不能信心自满地表态。
对于这事儿,他心里的武器只有一个,那就是白天河的手枪,因此,他只能在白天河的手枪上大做文章。
白天河也许是可怜的,一个堂堂的公安局长碰到了这个猎鹰大队——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队员身上,算是倒了八辈子邪霉了。
因为替栾雅的母亲换肝是个复杂的工程,需要几个单位的官僚、领导坚持不懈地努力,需要找肝,需要配对,需要手术,需要钱。
而在找到肝之前,杜宇只能先给栾雅弄钱,因为钱是人的胆,只有手里握满足够的金钱,栾雅才能相信,自己母亲的病有把握治好。只有不断地有大笔的钱到手,栾雅的心里才能安心。
于是,这一次地下车库的暧昧,杜宇进行的并不彻底,只是局限于上半身的动作,并没有更进一步。
栾雅说她很感谢杜宇,很感谢他冒着枪林弹雨,不顾生命的危险,替自己做了这么大的事儿。但她专不下心,在母亲的事儿没彻底解决之前,自己实在没办法静下心来。
一听栾雅这话,杜宇也没了心思了,而且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点乱了。
杜宇把导致自己心里不高兴的原因和罪过归结到白天河身上,都是这个狗屁局长言而无信,说好了给自己五十万,结果不守信用骗人,还玩个三十五万的把戏,骗谁呢?
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杜宇打算再狠狠敲白天河一次竹杠,也算是杀富济贫,替天行道。
杜宇送栾雅回去休息后,在返回的路上,又拨打了白天河的电话。
白天河一接电话,立即激动得没法形容了,“哎呀,你是怎么回事儿呀,怎么一会用一个号码打呀,我到处找你也找不到。”
白天河急得火烧眉毛了,也顾不得太多,但还忘不了拿出领导的架子,给杜宇说话,也还带着领导训斥部下的口吻。
“白局长,我得小心一点儿啊!跟你这样的人打电话,我至少得办五十个号才够用,而且得通话五分钟就扔掉一个。只有这样,才能保障我的安全,只有这样,也才能保障您的枪械的安全。您说是吧?”
白天河一听说枪械,立即像是打了鸡血,这是白天河真正的要害。
白天河的气焰立刻熄了好多。口吻马上变成了哀求式的,“您一定要把枪看好,绝对不能丢,更不能用这枪做出别的出阁的事儿,那样不好,对谁都不好。你说是吧?”
“我觉得不是啊?枪是多么好的东西呀,你想想,如果我没枪的话,是不是就被你的手下射死在广场了?不蛋我死了,而且可能您比我还先死,正是因为有了您的枪,才保全了咱们俩的性命。您是那么地不守信用,我没枪哪里行?”
“没有,没有”,白天河从包里掏出一个手绢,擦擦汗,“这是误会,纯属一场误会,我没叫人,如果是我叫人,怎么还会朝我自己开枪,您说是吧,不是我叫的,不是我叫的,而且永远也不会叫了,永远也不会叫这样的人了?”白天河结结巴巴地说。
“是啊,一个堂堂的公安局长,叫的手下没有能力抓住歹徒,却有能力冲自己的局长开枪,这样的下属可不是合格的下属。”
“是,是,是,一定追察,一定严办。”
“办不办,是你们警局内部的事情,我管不着,我只是数完了您的黑包,发现白局长不地道啊!”
白天河一听就满头冒汗,急忙装糊涂蛋,“怎么了,包里没有钱吗?”
“有多少,您应该比我清楚吧,白局长真是新城区的清天呀,区区五十万都凑不够,拿了三十五万,连一元钱的钞票就装上了??”
“我,我,我……”白天河一下子竟然说不出话来。
“您是不是想让我把这杆枪呈到省公安厅长的办公桌上,还是想让这把枪明天就击毙几个新城区挂号的贪官头子,还是您怀疑我作案后伪造的现场绝对跟您扯不上关系!”
这一通此起彼伏的排比,把白天河搞得心里一阵阵的肝颤。言语不成行,思绪都不通了。
白天河之前想的,拿三十五万胡弄这人,甚至可能把人都拿下,法纯粹是一种奢求。
现在这枪既然落在了这货的手里,那么肯定会发生一些妖蛾子事情的——让白天河极其蛋疼的事情。
这些让白天河应接不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