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泥岗子的小兰姑娘人才出众,在全乡都有名的,姑娘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那说媒的踢破了门槛,小兰一个也不看:“都什么年代了,找对象还用媒婆!”其实姑娘心中早有了人,是本沟的业余农技员锁子。但是小兰的妈不同意,硬说锁子穷,靠什么养活老婆孩子。恰好乡妇联主任亲自上门提亲,说是乡长的公子高大金仰慕小兰的人才,愿意跟她结百年之好。乡长肯和咱百姓结亲家,老太太喜得忘了姥姥家姓什么啦,立刻订下某日公子由媒人陪同上门相亲。这高大金倚着老子的权势,不学无术,欺负百姓,还沾花惹草,有点文化的人背后地里叫他“高衙内”,这样的人,嫁了他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小兰的妈是个认准死理九条牛拉不回头的主儿,冷着脸把女儿骂了一顿:“他欺负别人,难道还会欺负自己的老婆?告诉你,明天你好赖都得给我看。要是给我丢了面子,我死给你看!”老娘这脾气,说到做到的,这可真难坏了小兰姑娘。
锁子有个好朋友叫林虎,心眼子特多,他听说过高衙内的为人,就为锁子打气:“交给我。当年林教头没斗过高衙内,我今天来个智取。”说完他就布置去了。锁子和小兰知道林虎有些点子,也就放心等着看好戏。
第二天,天热得象是下火,高衙内西装革履,跟着妇联主任一路好走,来到大山沟黄泥岗子,旱已累得汗流浃背。刚进村头,看见一个小伙子在路边卖大西瓜,两个人口干舌燥,看见这东西,那还不打听价嘛。卖瓜的正是林虎:“俺没有秤,论个卖,12 斤一个,算4元钱。”高衙内长这么大,在乡里买东西啥时掏过钱?到了丈人门上,忍痛也得装着点呀,一听林虎说没有秤,觉得有空子可钻,马上说:“你这瓜哪有那么重,顶多6 斤。”“哟,好大的口气,您体格怎么样?若是健康人,一憋气吃得下一个瓜,我不但承认6斤 的帐,钱不要了,情愿再送一个。但是,你吃不上,钱照付。怎么样?”
有这等好事?高衙内当时说:“一言为定。”林虎道:“有个条件,你蹲这儿别动,动就是输了。”高衙内心想,怕我上厕所?本公子喝啤酒进去半箱都不带动窝的!说了声“你来吧。”蹲在那里,由林虎把瓜切开,他吃一块,林虎递一块,蹲着腿累呀,吃得快,也就半个小时吧,一只瓜被高衙内吃得精光!
林虎心里有数呀,那瓜说是12斤,实际说20 斤也差不多,见高衙内贪便宜中了他的计,心中高兴,嘴上却说:“真好汉子,算我倒霉。这位大姐看好你们赢的瓜,我可要收摊不干这赔本买卖啦。”
林虎收完摊,看高衙内时,他还蹲在原地不动——吃下那么个大西瓜,肚子撑得鼓也似地,哪能站起来?妇联主任也傻了眼,这可怎么办?
林虎笑笑说:“没大病。你们只要承认我这瓜大,把钱按原价补给我,我能让他站起来。”“别说原价,出2倍我也认。”妇联主任忙说。
“你等等。”林虎扔下这句,匆匆跑去小兰家送信:“大妈,您未来的女婿到村头了,还不去接?”老太太高兴得颠颠地来到了村头,见女婿蹲在地上动不了,以为是得了什么急病,张着两手她也没了主意。
林虎来了。吩咐:“请先把瓜钱付了,然后再加一袋榨菜钱。”点完钱,递过来一袋榨菜:“这病除了我,谁也治不了,今天算你有福。你把这榨菜全吃下去。”
高衙内吃完这袋榨菜,生效了。西瓜遇盐分马上溶解,他蹲在原地止不住尿起来,哗哗哗,隔着西裤,不大功夫,人倒是站起来,那裤子却惨了:让人看起来活象个跳水救人的英雄!
高衙内当着丈母娘丢这么大的人,他爬起来磨回头就往来路逃,也许这回去掉20 斤水,肚里轻松跑得痛快,妇联主任别想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