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池山弯曲的小路上,走着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穿着虎皮的男人,另外一个是穿着艳丽衣裳的女人。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就是猎人和欧阳艳。两人都走得很快。
欧阳艳看着猎人,嫣然一笑道:“你倒是走得不慢嘛!”
猎人大声道:“一个打猎的人若是走得慢,那就不是打猎的人了,而是猛兽的食物。”
欧阳艳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吗?”
猎人很爽快的就点头答应了,道:“当然可以。”
欧阳艳好像很想从猎人的姓名上弄清楚他从前的身份,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真的是一个猎人世家的人。她当然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用这种旁敲侧击的谈话方式,不容易引起任何一个男人的警惕,或者这样就可以达到她想达到的目的了。
她催促道:“你就快说呀!”
猎人淡淡道:“我叫猎人。”
从欧阳艳的面部表情看,她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因此她质问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个猎人,我是在问你的姓名,难道你是一个没有姓名的人?”
按常识推测,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姓名呢?除非这个人不知道谁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除非这个人就是遭受非议的野种?在这个世间上,又有谁愿意做一个野种呢?
就是做一个老乞丐的儿子,似乎也远远要比做一个野种强上一百倍。
欧阳艳这样说,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激将法。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会用激将法,特别是把激将法用在男人的身上时,更是如此。
猎人的样子很严肃,道:“我当然是一个有姓名的人啊!”
欧阳艳暗暗高兴,继续用激将法道:“你真的有姓名吗?”
猎人当即答道:“真的。”
欧阳艳急问道:“那你的姓名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猎人缓缓道:“我姓猎,名叫人。”
欧阳艳的肺都快被气炸了。当一个人的情绪达到某一种极限时,反而会有截然相反的表现,她突然大笑起来:“你姓猎,名叫人,合起来不还是猎人吗?”
猎人并不理会欧阳艳的笑声,而是问道:“你知道彩色的云为什么叫彩云?”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也很荒谬似的。
欧阳艳想也没有想,就道:“彩色的云为什么叫彩云?”
猎人这样解释道:“因为彩云是彩色的云,所以就叫彩云,而不叫白云或乌云。”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我是一个打猎的人,所以叫猎人。”
欧阳艳用眼角瞟着猎人,淡淡道:“听起来倒是蛮有道理的。”
猎人道:“本来就很有道理。”
欧阳艳忽然冷嘲热讽道:“那你爸爸如何称呼啊?”
本来以为猎人对这个问题会很头疼,没有想到猎人倒是回答得很爽快:“我爸爸的称呼就是猎人爸。”
欧阳艳紧接着道:“那你妈妈自然就是猎人妈。”
猎人微笑着点头道:“嘿,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欧阳艳大声道:“你们一家人的称呼倒是很实在。”
对于这点,猎人当然不会否认,道:“是很实在,称呼本来就是一种识别身份的符号而已,弄得华而不实的,又有什么好处!”
欧阳艳瞪大眼睛,道:“依你看来,我该取什么样的姓名呢?”
猎人故意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道:“取欧阳艳这个姓名就很不错。”
欧阳艳道:“我的姓名不是华而不实的吗?”
猎人道:“不是。你姓欧阳,而且你确实很艳丽动人,所以你叫欧阳艳这很合适。”
听猎人这样说,欧阳艳当然很高兴,因为欧阳艳和大多数女人一样,总是喜欢听那些好听的话。就是有毒的甜言蜜语,在某一种很特别的情况下,也是有许多女人愿意听的。
欧阳艳道:“这没有挖苦我的意思吧?”
猎人道:“绝对没有。只是你这样艳丽,实在需要警惕。”
欧阳艳连忙问道:“警惕什么?”
猎人淡淡道:“警惕好色而下流的男人。”
欧阳艳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需要警惕你这样的男人吗?”
猎人还是淡淡道:“不需要。我这样的男人仅仅有点好色而已。好色之心其实就是爱美之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色的人仅仅用眼睛,并不像下流的人喜欢动手动脚的。”
欧阳艳依然在笑,道:“你这个人呀,倒是蛮有趣。”
猎人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偶尔很有趣,大多数的时候,我其实是很无趣的。”
欧阳艳道:“你想知道我在欧阳门中的地位吗?”
猎人道:“只是有一点想知道。”
欧阳艳道:“我是欧阳门主的独生女儿,也可以说是我爸爸的掌上明珠。”
猎人道:“原来你是千金小姐,怪不得你很任性。”
欧阳艳跺了跺脚,道:“你竟敢说我任性,你以为你是谁?”
猎人用平静的语调道:“我只以为我是猎人,如此而已。难道你不任性?”不等欧阳艳开口,他接着道:“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如果讨厌我说实话,那么我可以闭嘴不说话。”
在欧阳艳这一辈子里,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猎人这样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她突然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这种感觉她以前从未有过。